第1章 上篇
*Zas M21+Ak12
*纯粹是觉得这两把枪人设很酷就想脑部一下她们的相处(喂。
*架空非原作,OOC,大约是个烂尾…(x
直到见了摆在家门口的纸箱,Zas才记得房东春田在今天给她发的信息——她要有新室友了:三个月里的第四个,她的第一位因梦见自己被一颗猕猴桃砸中太阳穴死亡而决定回家乡结婚,第二位有冷血动物恐惧症,在发现Zas养了两条绿鬣蜥及一条高原奶蛇后昏倒在厅中并于次日搬走,第三位不慎打破了Zas的白棋王后纪念版指甲油,然后便没有然后了。在Zas多次请求春田让她单租这个套间,却被“不懂做松饼的租客在春田公寓没有人权!”“三楼的房子如果不住满两家人是不会得到上帝眷顾的!”之类之类的理由拒绝后,她发誓,如果这个新室友对她的发型,耳环,宠物和一柜子的指甲油指指点点问东问西,她就立刻收拾行李走人,反正在春田公寓不给房东做松饼就享受不到租金打折优惠这种破事她早就已经受够了。
“啊,你好。”
她的新室友从门口探出头来。
她眯着眼打量了一遍蓝发的女孩,又冲周围环视一圈,纸箱,快递单据和撕下来的胶带撒得满地都是。她略带歉意冲对方笑笑:
“你是Zas小姐?我是刚搬进来的,你可以叫我Ak12。”
甜蜜与无耻
Sugar Dirty
Ak12才在餐桌上坐定,就从春田公寓聊天室收到了一条通信请求,点开,下载附件,开启文档后里面跳出来就是长达三十页共计一百七十八条细目的室友协议。
“我建议你花几分钟读读这个。”Zas说。
“当然可以。我们要先加个好友吗——”
“没这个必要。你也许没读完就能决定是你走还是我走了,之前有一位,才到第十条就在你坐的位子上昏了过去。”
Zas的口吻非常幸灾乐祸。Ak12平放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电子脑析出的文档信息传到她的视网膜上,她边读着边嗯嗯地压了压下巴,说:
“嗯唔,好的,目前为止我对前八条没有意见,我不养带毛宠物,对芹菜和西兰花没什么兴趣,对马桶垫圈的花纹和温度也没任何要求。”
“有个细节我忘了改。”Zas扬起一边眉毛,目光对着客厅盆栽旁边竖着的一个中提琴琴盒,那是Ak12的东西:“在中午十二点之前不准玩乐器。”
“你会睡到很晚吗?”
“工作关系,我最近常要倒班。”
“那正巧了,我也是。”
“事先声明我不会陪你吃夜宵的。”Zas半转身去开冰箱,翻出一瓶冷冻芒果汁。她注意到里面已经放入了几盒真空包装的培根和芝士,两排包装复古的糖果(她用电子脑联网搜出这是来自俄罗斯联邦的慷慨之心巧克力),鸡蛋格下还塞着需要冷藏的药物(两款眼药水,一盒凝血酶干粉剂),要是打开急冻格里会多些什么新东西?比如眼球和刺刀?
“噢,酷。”Ak12点点头,打了个响指表示她读完了:“我这边好了。没有问题。”
“很好。”Zas用脚趾关上冰箱门,头也不回地走到浴室边上的沙发坐下:“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如果有要求也可以大方对我说。”
“眼下我都挺满意的,不管对房子还是对你……就是不知道以后嘛。”
“哦?”
“以后——你还能让我保持多久的兴趣呢?请让我期待一下吧。”
Ak12这么微笑着对她说。
**
Zas和她的新租客相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她们很少碰头,可Zas总能从聊天室里听到对方的消息:Ak12待人温和,擅长交际,乐于出席Zas总会拒绝现身的每周住户大派对,因为酒量不错,她跟住在五楼的酒鬼M16混得挺熟,试过在齐纳网络游戏室跟汤姆逊和HK416比赛射击,最后以轻微优势胜出,以至于被404房的情报贩子报复般刨根问底调查后爆出Ak12有个义妹(金发蓝眼,轮廓深刻,一副标准俄罗斯面孔)——而且最奇妙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懂得做松饼。
“诀窍就是锅里决不能放油,每面煎到变色就可以翻到另外一面了。”
Ak12在一个雨后放晴的周日留在家里做午餐,厨房正对着旧京湾,在河湾对面,仿佛延伸到海洋中心的狭长海岸上就是S09臭名昭著的难民区,没有ID和居民证的非法移民都聚居在此,但走回客厅,便见不到海也望不到天空,投进眼里的就只有街道上的全息投影广告了。
Zas窝在椅子上,切松饼,喝咖啡牛奶,餐桌是四人桌,挨着窗台,窗台上摆满盆栽,其中一半是前租客留下,另一半则是Ak12带来的,她每天都给其中一盆绿萝擦拭叶子。Zas养的蜥蜴正趴在叶片上,一动不动,细密的鳞片在浓稠的日光下发着光。很少见地,这个房间没被墙纸程序制造出的虚假风景所包围,Ak12早上把红土大裂谷的图像程式给关了,Zas也就随她去了。
Zas戳戳松饼面,表情很狐疑:“没想到一个眼睛都懒得睁的女人还懂做甜品。”
“我可是用心而不是用眼睛来做料理的。”
“嗯哼?”Zas切开松饼上的培根,清淡的语气里带点挑衅:“有能力搭载全景感官系统的电子脑应该很贵才是,你有这个钱,不到黄金岛或上东区住,反倒来这个挨着难民营的旧京做什么。”
“不尽然,民用义体现在也可以装的,不过法定装载的软件规格和军用的差上一大截罢了。”
哈。404都没找出来的新情报?Zas用叉子把白色的酸奶油在松饼面上刮开,摊成薄薄一层:“你在军队里待过?”
“陆军游骑兵五课。双目都接受过强化改造,不眠之眼,就像两个瓶盖,所以退役后我就不想再张开眼睛了。”Ak12切块的松饼塞进嘴里嚼嚼,笑得仿佛她所言所说都是假的,“可我的义体是完全按照年轻时服役的样子定制出来的——你不觉得这张脸还挺可爱的吗。”
Zas本想冲她翻个白眼,但麻烦的是她也觉得这个室友的脸做得的确漂亮:端正绮丽,神色带着恰到好处的傲慢,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察觉到这点后,Zas决定换个话题:
“你不打算拉次琴么,难得我们都在家。”
Ak12闻言把头转向了琴盒的方向,啊哈一声:“恐怕不能了。只是心血来潮去学了个开头,茧都没长齐就放弃了。”
“那真可惜。”
“那你呢,不打算用你的吉他弹点什么?”
Zas眨眨眼,视网膜上跳动的时钟显示着才九点四十:“这个点?就跟喝酒一样,对我来说太早了。”
“像你这么有原则的音乐人已经不多了。”
“我可不是靠弹琴吃饭的。”
“哦…我错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吉他和烟就能流浪到天边的摇滚歌手,至少内格夫是这么说的。”Ak12饶有兴味地把身体往后靠,把肩上的银色头发扫下去,下巴略微抬起:“那你靠什么谋生?”
“靠这个。”Zas轻笑着把手比成枪的形状,朝Ak12打出一发虚无的子弹:“电竞选手。你玩过前线少女这个游戏?我的队伍曾两次代表S09区出战全球锦标赛,一次冠军一次亚军,奖金多到花不完,够我游手好闲到现在。”
“很有趣。我妹妹在那有一个账号,我登进去玩过几把,挺刺激的,在抢点副本需要团队策略,单人混战则都想破头去怎么毙掉别的玩家。”
Ak12恍然大悟,抖了抖左手的女士手表,把脸朝向窗台,看起来她是在看蜥蜴,又像是把注意力投向了窗外朦胧晦暗的街道:
“我妹妹已经快150级了,她的装备都很棒,可我手气太差了,代她管号时从来抽不到限时装束……我很想要件夏威夷风的战术背心的,你不觉得那看起来很酷?”
“也许你可以自己再注册一个号。我有个专用的豪华房间,经验加倍瓶多得我要挂到装备超市卖,招待你到100级已经绰绰有余了,再说春田公寓里的人都会到那玩友谊赛,说不定明天就会来一场,想赶上的话就尽快吧。”
Ak12似笑非笑,有点狡黠:“意思是我可以试试你的枪喽?”
“不,我只是给个机会你做我的靶子。”
Zas清掉了她盘子,站起身:
“在游戏里死亡就意味账号积累的金钱和道具全部清空,所以请努力一点,撑到你在竞技场上被我瞄准的那一刻噢。”
**
然而出乎Zas意料的是,并不用等到Ak12真的站上竞技场,她就已经瞄准了她——在狙击镜里。
“塞尔维亚小姐,你刚在走什么神啊,目标穿过大厅到了吧台去了,等她进入拍卖场我们就彻底没机会了。一发搞定她啊。”
黄金大道村上工造企业7号楼,Zas正趴在高层天台的边缘,手上搭着半自动狙击步枪。她已经在那里快二十分钟了,战术目镜的修正光圈随着枪口的移动不断调整着参数,蓝色切换成绿色,又从绿色跳到红色,风向3/4,温度34,湿度85,距离800码,往左修正两厘,Ump45以往甜腻的声音此刻像催命符一样环绕着Zas的听神经,渐近渐远,消融为无意义的一个白点。她仓促地拖动枪身,在空调外置机座旁的一处更隐蔽的狭窄水泥柱面上重新布位,射击软件跟枪械的同步率似乎在随着她的心跳声在下降,传信耳机里的命令一次比一次响亮而她没有缝隙去思考了:为什么——她会在那里?
三分钟前,Ak12突然出现在目标身边,她打扮和居家时很不一样,盘起的银色头发,暗蓝礼服裙,手上的酒从香槟换成了威士忌,从不张开的双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和唇上的笑容一同应付着酒鬼和赌徒,似乎和她在虚拟聊天室时一般从善如流,Zas到底该质疑一位退役陆军为何会出现在一个以拍卖性i爱人偶而臭名远扬的宴会上还是该称赞她跟这身裙子很配呢?狙击手突然觉得自己的电子脑有过载的危机——就在她即将扣动扳机的这一刻。
一声巨响冲破了天际,视野所及迅速被火焰和浓烟覆盖了,碎玻璃伴着响声从高楼上掉了下去,像是凭空下了一场晶莹暴雨,然而Zas的子弹却已经发射出去了——
“怎么一回事!”
“Zas,赶快撤退,有人抢先了!回到零号点集合,我和G11正在赶回去!”
“可恶。”Zas的目镜切换成望远镜模式,在一片乌白色的烟雾间见不到Ak12也见不到目标,余下的男女像惊慌的蚁群在会场的另一角往出口推搡,楼巷深处响起了不明所以的枪声,对下一层楼再度爆炸,接着又来了一次。Zas回收狙击枪,带着枪盒从逃生通道跑了下去,“45!HK416是在会场里吗?!”
“她没事,放倒两个保镖之后就跑了。她会自己开车回安全屋里的,喂,等等,Zas你是在四号逃生梯吗。”
Zas对照了大楼内部建筑电子图像,她刚来到十楼:“没错。怎么了。”
“听着。”45的声音突然压低了:“赶快离开这条通道。有一队人正从下面上来。9刚才看见了。”
Zas倒抽一口凉气,赶紧刹住脚步,倒跑上楼梯撞开防火门,躲进了缓冲隔间,应急灯随之亮了起来:“被包围了?”
“暂时还没,就一队人,我可以和9去守着二号梯出口,你从西边下来,安全路线我现在上传给你。”
“但冷藏室通道要村上工造的员工才能过去,现在根本伪造不了生体信息啊。靠我的武器破坏不了他们的闸门的。”
“八层有货物运输通道连接着西翼,用起货机器的标码都可以通过了,从距离入口一百米的动物实验室处右拐直行就能直接进入二号楼梯去,现在对大楼监控录像的控制时间还有七分钟,你能赶到吗?”
“恐怕来不及了。”Zas摸出腿带上扣着的手枪,她已经听到脚步声了,“有多少人。”
“好吧。八个。9会过去接应你,给我们三分钟。”
“哼。这时间都够我当场弹一首《我心永恒》了。”
Zas看着悬浮在头顶的灯光,白亮如同恒星,枪盒安静地放在她的脚边,像只乖巧的小狗。网络关闭了,只有通风管道的杂音陪伴着她,但在连接中断一瞬的空白中,她眼前闪过了Ak12搬来那日坐在客厅里的情景,意气风发朝她说着什么,仿佛微风中温柔的耳语,蝴蝶般拍打着她钛合金构成的脑壳:
“你能让我保持多久兴趣呢,就让我期待一下吧。Zas M21。前电竞明星,公安六课的临时调查员,我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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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Zas打开了家门。
满目绿色的热带雨林在墙壁上迎接了她,从门外她就闻到了一股烤蛋糕的香味,让她疲惫的神经跳了几跳。
Ak12在厨房里,绑着单马尾系着围裙,在平底锅上翻炒着些什么。
Zas无言地穿过客厅,绿色的暗光在她的夹克衫上起起伏伏,像隐士行走在在布满陷阱的深潭里。她抱着胳膊,靠在冰箱上,盯着银发的义体人,几分钟后才喊了声“嗨”。
“啊,你回来了?”Ak12回过头,嘴角还沾着巧克力酱。
“有我的份吗?”Zas冷冰冰地说,蓝色短发下贴着的大块创可贴散发出令人厌恶的药水味。她的左臂也缠上了组织促生绷带。今晚的混战真的让她倒大霉了。
“嘿,你不是说不吃夜宵的么。”Ak12吐吐舌头,动手开始调第二份面糊:“巧克力浇浆和香蕉切片,应该对你胃口吧?”
“你是梦想家的保镖吗,军人小姐?所以你今晚才会出现在那个晚会上?”
Zas尖刻地开门见山。巧克力糖浆从松饼面上垂滴下来。
“你退役后的履历没准比你服役年代的还要臭名昭著,做铁血俱乐部的走狗在几年前可是连在黑市都抬不起头的呢。”
“哎呀哎呀。”Ak12端着做好的那份甜品,走到Zas身前,低着头悄声细语:“我故意晚了几分钟去会场,就是想在踏进去后见到自己雇主的尸体,可惜我太高估你了?”
“……”Zas被这句话噎住了。Ak12见状,歪了歪头:
“不会是见到我才迟疑了没动手吧?”
“才不关你的事。”
“嘛,在使用枪击软件时还连接入网络,没有设置任何反侦查的防壁,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漫不经心的狙击手了,Zas,你应该谢谢我,不是我指示另外两队人去错误的大楼里,你今晚就会被他们像个虫子一样踩死在地上了。”
“听起来为了报答,我以后该连你的那份房租都付了?”
“我没意见啊。”
“想都别想。”
“武器是不该为情感所左右的。”Ak12单手端起那盘松饼,用手指沾着一点巧克力酱放进嘴里,“你常说自己是个实用主义者,工作时该摒弃什么东西难道心里就没有数吗?”
“感谢前辈指导,可能当我像你那样达到90%的义体比率时就能办到了,但你别忘了我这次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Zas暖橘色的双眼里难得有了点怒意,可她不太清楚这种恼怒从何而来:“真希望你这张脸就使用铁血付的钱做的,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一巴掌扇上去了。”
“你舍得么?”
Ak12爆发出一阵大笑,把脸凑近了Zas,即使在这种充满火药味的时刻,她的双眼依然紧闭着,一股祈祷般轻柔的咕哝从她喉间传出来。
“但如果没有这种累赘又脆弱的东西,我们就没办法进化了,单一行动模式的群体,百分之一百的正确在千变万化的环境面前迎来的只能是死亡,真是可悲啊……而拜此所赐,观察情感在人们身上引发的连串意外也是我活着时唯一的乐趣。”
Zas却打断她:“说够了没。反正你的保护对象也死了,下手的却不是公安也不是404,这倒好,谁都拿不到报酬了。”
“但是见到你生气的样子也值了。”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都黑着一张脸给你看。”Zas没好气地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回头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以后别来妨碍我,要是再有下次,我真的会一枪爆掉你的头。”
Ak12跟了几步:“唉,你去哪里?”
“睡觉。不要跟过来!”
“说好的和我一起吃夜宵呢?喂——Zas——”
那人拖长腔调的声音在客厅里懒洋洋地回荡着。Zas用力地关上房门,倒在自己的床上,用枕头紧紧捂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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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Zas无精打采地躺在露台的太阳椅上涂指甲油,一碟搁满了威士忌雪糕的松饼放在旁边的矮凳上,M16和春田一起试验的新作品,送了给公寓里每个人。
她一口都没吃,任凭雪糕在炙热的温度里融化。今天是华人租界庆祝妈祖节的日子,从黄金岛延伸到旧京的主要街道正在进行花车游行,金色花瓣如同雾气蔓延到了破落的大街小巷,同样飘到了她的眼前,像瓢虫一样落在她苍白的脚趾上,又随风而去了。
在门没开之前,她便从被黑的摄像头里看到了她。
咔嗒咔嗒。
Ak12在门口打了个哈欠,脱掉靴子,径自走到冰箱处拿了瓶矿泉水。
“你这星期都去哪了?”
在Ak12回房途中,Zas叫住了她。
义体人好像这才发现有个室友坐在露台上,于是她扣着瓶子,背着手晃悠到Zas身后说:“准备礼物。”
“别靠那么近,你以为自己身上RDX的味道很好闻么。”
“啊啊…是我不好,我本来想回来再洗澡的。”Ak12弯腰自顾自拿起松饼,拖过本来放甜品的椅子,跟Zas离着半个露台的地方坐下了:“不会为难你可爱的鼻子的。”
“你这么做会被追杀的。”
Zas叹了一口气。
她自然了解这位室友在失踪的那几日都干了什么。
“我做啥了?”
“三名精英铁血领队在短短两周内死无全尸,连她们的安全屋都被炸成了灰,你竟然还敢反问我?”
“那个啊。”Ak12把松饼端在鼻子边嗅嗅,威士忌的气味让她感觉不错:“我妹妹很擅长善后工作,45也是,情报操作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你的公安同事才是谋杀了铁血头目的元凶,而你们本来的确也有相应的证据不是?”
“但没一个公安人员会像你这样单枪匹马端掉三个黑社会分部的,你这样会把自己放在整个S09的对立面。”
“唔,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
Ak12本想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点惊慌或者羞愤的可爱样子,可是没有,Zas斩钉截铁的肯定句随着是她起身后迅速走过半个露台的踩踏声一同涌进了全景感官里,铭黄色的构型射线伴随声纳效应在她眼球上交织出虚幻的图像:右撇子,行进速度20/s,距离三十厘米,哺乳动物常见的热感图案,越来越近了,她该怎么做,她要射击么?要近身擒拿么?她的匕首又放在了哪里,琴盒还是蛇腹底下?战斗中的计算模版在这刻全部失了效,因为她并不需要拒绝它发生了。
Zas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单薄的身影没入了军用炸药的臭味里头。
她的右手被Zas抓住抬了起来,瓷碟上的银叉跌落在地,发出的响声使盆栽上的蜥蜴转动了眼球。
“你的右手已经换过的了吧?”Zas说得焦急又带着点迟疑:“别想骗我,你虎口上的茧不见了。”
Ak12昂着头,像只温顺的羊羔一样仰望她,表情一派无辜,又像在为什么而高兴着。
那只造出才不够72小时的手臂已经历了数次埋伏战和室内追击,从袖子下伸出来的手腕沉甸甸地压在Zas手中,洁白厚实,骨肉匀称,指甲盖下沾着没有洗净的血迹和铝粉。
“代理人总能给我制造惊喜——”这下Ak12只能耸耸她的左肩了:“比如一张高昂的手术账单。”
“为什么这样做。”
“手都被炸掉了那只能做个新的了吧。”
“认真点回答我!”
Ak12没有回嘴。
“为什么呢,可能是我担心自己之后要独自付房租吧?即使靠着松饼打了折,这里的屋租都是很贵的啊。”
Zas甩下对方的手,赌气地走回太阳椅上坐下。
“——当初陪我一起打进过全球锦标赛的队员里,有个年纪很小的孩子,还未成年,却是个非常优秀的黑客了,有天她贪玩跑去黑了铁血的一个小型数据库,却在几天后在家里被代理人攻破了电脑防壁,整个电子脑都烧掉了,遗体火化后连在电子墓地的灵位都被那帮人给毁掉。”Zas说。
Ak12一动不动,雪糕融化的液体沿着她的拇指滑到了虎口上。
感官系统又响起一阵很重的抽噎声。
“我不是因为她而来到旧京,但却是我留在这里的理由……我要为她复仇。那些伤害她的人渣一定要付出代价!”
“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的功劳哦。”
Ak12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像是在炫耀,或在期待什么符合她身份的赞许:
“那现在可以来谈谈酬劳了吗?”
“我又不是你的雇主。”
Zas抱着自己的膝头哼了一声,别过头:
“别想着我会为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杀手买单,口口声声说着武器不该有感情,退役后固执地要把残疾的身体塑造回以前的模样,连手上的茧和刀痕都要原版复刻,那只手表,是你过世的长官送给你的吧,你对着它说那些冷漠的话时难道就不觉得丢脸吗?”
Ak12愣了愣,在这几秒钟的沉默里,她低下头,发现融化的雪糕流得她满手都是,滴在她的裤子上,奶油色的奶液粘住了薄薄的透气面料,就在那里,她看到了一抹深不可见的血迹。
原来如此啊。
“难怪春田会把我塞到这间房里。”Ak12小声叽咕着,连甜品带碟子一起放进了垃圾桶中:“明明我更适合一个人住的。”
身后许久没有动静,Zas揉揉眼睛,试探性地回头瞅了瞅,却见Ak12在椅子上发呆,化作液体的雪糕在她的手指上干透了。
“干嘛?”Zas有点不爽。
Ak12这才摆正头:“亲爱的,你说归说,但该付的酬金还是要给的——雪狼可不会为一副没肉的骨架倾巢而出。”
“喂,我都说了——”
正要反驳时,Zas听到聊天室传来好友申请信息,Ak12臭屁的银发小人在虚拟门口处跳来跳去,拿着封信。春田公寓的公告板上弹出几行她此前没有留意的大字。
“你会去的吧?周日晚上的变装派对~”
Ak12眯着眼打个响指,笑得像个孩子:
“陪我去吧。这就是我要求的报酬,记得打扮得像个王后一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