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与情
素净华美的长廊像一汪平静的湖面,两排罗马式廊柱分居镜湖的左右两侧,向远处延展着。几个世纪前的石匠们从柱头处开出一团团无色的鲜花,拱券在花群的簇拥下往开间的当中合拢。十几排由龙骨肋成的尖拱组成了这道走廊的穹盖。所有这些雅构都在水面下有一幅完全相同的赝品。
湖水并不是真实的——在柱脚和石墙的踢脚线下斜铺着黑白相间的方格地板。它们都是就近取材由山中的大理石切成,只是在建造这处殿堂的石工的磨洗和几百年来数十代仆人的维护下,石板才亮滑得可以反射出明净无瑕的倒影来。这片地板的光滑素为经常召开宴会的主人们所称道,他们每把全法国的贵族请过来喝一顿,就要向人头攒动伯爵和夫人们介绍一遍——看,我拥有全国最踏实肯干的一批奴仆。
在宴会上战战兢兢的小贵族们往往在听到他的夸口后,一边咒骂着自家那群愚笨偷懒不中用的蠢货,一边将自己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得更用力一点,恨不得在这间殿堂明镜一般的地板上留下更多自己的老鞋从乡村庄园的大门口卷来的粪土,就算恶心不了夸海口的暴发户,也要让他骄傲的奴才们多干点脏活。
如一幅静物画般寂寥的湖面很快为两只鞋跟轻点的脚步声打破了。镜子一般倒立的水平面上陡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端着餐盘的女仆。她穿着修长的布裙,像猫一样小心翼翼地在磨光的石砖上蹑行着。女仆的双足既轻盈又沉稳地以足尖点着地面,于下生出翩翩的倒影,仿佛她能够在水面上罗袜生尘一般。虽然地板似冬冰一般滑人,但是女仆竟能以此种优雅而稳定的步态,不紧不慢地往走廊的深处行走,这已见她为仆人时练就的本领了。
她的手上轻托着一张同建筑一样光亮的瓷盘,其上工笔绘制着花和鸟的图案。被这些花团拱围着的是一瓶加着塞的红酒和两盏玻璃酒杯,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一位大小姐正在召唤它。尽管今天没有任何游观和宴饮,但是对这座宫苑的主人来说,他们已经素习惯了骄奢的生活,只要自己在任何一个时段想进食,仆人和厨师们就得为他们随时预备。
还好红酒是容易制备之物,不若装饰着冰淇淋的点心和点缀满大蒜欧芹的焗蜗牛。就在一周前,城堡的拥有者在睡过下午觉以后突然想吃一盘煎鲈鱼。当女仆们把厨师料理好的餐点紧赶慢赶地送到他的卧室时,太阳已挂在林野的树梢上了。他当然大发雷霆,并扣下了全部仆人一星期的薪水。自大战以来,虽然硝烟距离此地还很远,但庄园里的贵族们一天比一天喜怒无常,一日比一日盛气凌人了。
看着酒瓶中所泛出来的深沉的血色,女仆发现自己的思绪又缠进了这场同样是血色的大战中。这次战争既摧毁了老爷们的好脾气,更带走了她的兄长——当征兵的布告雪片般贴满宫外的长街短巷,他揭下其中的一张,说要先在前线建功,挂上一排勋章,再回来体体面面地迎娶一位破落贵族的小姐。到时候她也便不再是这座宫苑里的女仆,而是中尉的亲戚。
每当女仆想到这里,都会为当初支持他参军立功而深感绞痛——仅三个月后,一封沾着泥土的信就发回了苑中,连带着政府颁发的阵亡通知书。在阵亡的三天前所写的信中,他向自己的妹妹抱怨战争早已不同史诗和童话故事里写得那样浪漫,勇士也没有那么伟大和幸运。他所在的连队里有许多比他更勇敢、更英武的好小伙子,可他们昨日冲出战壕,即再也没回来过。他只能在探头观察时看到地面上横陈着的战友们。战壕里的生活充斥着潮湿、霸凌、瘟疫,中年人用手枪催促着他们青年的后辈一排一排地冲出去找死。写到最后,由于炮弹的强烈震颤,他自言笔迹已经写不直了。他早就抛掉了那排勋章的幻想,唯一的希望就是明天就能听到停火的消息,回来继续养马,平平淡淡过日子。
总而言之,绷带上的血红和浪漫的瑰色实在是天冠地履。
不幸的是这封信已成为了他的绝命书。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寄信的人,自己就已经成了亡魂中的一员。在噩耗传来的头两个月,每次读到充斥着弹震导致的歪斜笔记的末尾,女仆都会悲痛地晕天眩地,非有两三个人的扶持不能起身。她本以为这场吃人的可怖战争会很快使世界陷入末日审判,可是渐渐地,她发现宫苑里外的生活似乎照旧——战争过去了两年,老爷和太太们仍然过着鹅肝红酒的优渥生活,甚至腰围还在增加;他们买的兵工厂股票一涨再涨,以至于需要扩建庄园来畜养新的骏马和猎犬。这些畜物都是气宇轩昂,吃住到和他们的主子一个样:犬舍得一尘不染,一早一晚必须用鲜肉喂——他们闻了血腥味才兴奋,毕竟他们就是因为这血腥味才能养尊处优;马厩更是宽敞明亮,还得铺上散发着麦香的新稻草,稍微一脏了就要换,贵族老爷得骑在马上才显得威风凛凛那这马也得是干净利落的,但到底这马是腌臜畜生,因此就只能辛苦佣人。狗是佣人养的,不过老爷一不高兴了就是让他们来咬佣人——这是很惯常的教训刺头的法子。马由佣人刷洗饮遛,到头来还是让老爷骑,它们虽在胯下,但走过光着脚站在地上的人面前却是头一份的神气。
对于仆人们来说,边境上每日都有自己的亲人像老鼠一样在一团血泥当中打洞寄生,淋着酸雨吸着毒气;而鹅肝、牛排、鹌鹑,这些为后方的投机者日常浪费的美食却一磅、一盎司也没分到他们手中。
女仆身边的世界仍然是花天酒地,甚至比战前还花天酒地,可她自己的生活却是越过越辛苦。逐渐地,她听闻宫外小镇中的市场上出现了危机:不光肉摊售卖的牛羊下水涨了价,连谷物也“日渐稳定”地增值了起来。不久之后,宫苑的主人就以此为由,缩减了仆人们一日三餐的供应——虽然他们自己仍然是大菜不歇,就连自己平日里好歹能说上点话的大小姐,吃螃蟹都仍是只吃蟹黄。
这所有一切,女仆并非没有看在眼里。末日审判迟迟没有来临,但是宿所中姐妹姨嫂们的怨声一天比着一天琐碎。就在三个月前,女仆回到卧房,发现她们正把从前线寄来的书信都收集起来,叫她把她兄长的绝命书也捐献出去——只有这封带血的文书最有情辞,能够打动大众。她还没反应过来打动是什么意思时,邻床的那位大嫂向他直言,她们明早会把书信藏在草料车里,由车夫带出去。总工会把这些书信印刷复制,到处张贴展览,以激起一次全国性的罢工来反对战争和贵族统治。绕勒斯先生——旧工会主席,早早便组织集会让人们别去送死,于是让给骂作卖国贼,都说他收了金马克,终究是让人给刺杀了。然而仗打了四年,许是敌国这些年发达了很多,连许多过去叫得最凶的也开始“卖国”了起来。于是新的工会主席也和工团党合作谋划着逼上院停战。
作为下层阶级的一员,工团党人的宣传时不时飘入她的耳中。丧兄之痛的情绪逐渐由闷雷般的悲痛转为闪电般的愤怒。在这座府邸上每过一天,她都会遇到使自己怒火攻心的新事,可是她仍然得每日在脸上摆弄起笑容,服帖地伺候老爷、太太和公子小姐们。不过说起来,这些贵人们也是有一个变化:从枫丹回来的绫小姐这些天总是把自己叫在身边。可这又怎么样呢,小姐总归是小姐,女仆总归是女仆。
她又垂头看了一眼手托着的瓷盘。这张光滑无瑕的瓷器上,花纹流顺和对称的程度和身边柱头雕刻的手艺一样高超——看来万里之外的异国也有像她们和雕花匠一样的人为脑满肠肥的家伙们辛勤服务的现状——至少有这股传统。不久前总工会的地下集会上,女人们还在唱从瓷器的家乡漂洋过来的一首小曲,曲调同法兰乡下的民歌迥异,然而翻译过来的歌词却和大家的幽思暗合。
脑内环绕着诡异奇妙的东方旋律,她托着瓷盘走到大小姐的房间门口,以礼节轻轻叩了几下门。在获得了小姐的准许后,她优雅地步进室内。卧室有一面高耸宽阔的落地窗,小姐正坐在窗前的一张靠椅上,望着楼下花园里忙碌工作修剪枝叶的园丁们。她整个人散发的气质闲适雅静,似乎远处地平线外分不出是硝烟还是毒气的白雾与她的茶酒毫无关系——虽然这时她的姿态越雍容,天依越想起来在前线啃土咬弹的哥哥,和那封带血的信。她的心跳又上来了一些,端着瓷盘的手似是后遗症一般晃动了几分。
听到瓷盘和茶杯之间格吱格吱的响动,小姐才将脸孔转过来,饱满而精致地看着她。但是很快,她的眼睛里即射出一股奇怪的欲望。
“小姐,您的酒……”女仆小心翼翼地克服刚才的手颤,将餐盘端在小姐身旁的桌上。以这片庄园里严苛的规章,仆人们端任何东西都要安稳。倘若小姐刚才注意到她的过错,恐怕自己今天的薪水又成泡影了。
——然而小姐不正是以这响动转过头来的么?她自知这种自欺欺人的安慰无法使她在这件小事外脱身,只得先一步向小姐欠身谢罪:
“对不起……”
她原本还想说出后面的理由,如自己是在什么反应下出现了颤抖,然而转念一想,主人们是从来不吃这一套的。她们看戏时候伤感多情,然而面对仆人的过失,就如银行和政府里的那些职员一样,铁面朝天。她迅速换了话风,向小姐一个劲地谴责自己。
“这么说,你还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小姐对屈身女仆的洛家女儿这么说道。
“是。奴仆知错了……”
“知道错了,你还犯着么?”小姐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嘴角如弯月般勾起来。天依的心眨眼凉了一半,就因为刚才抖着盘子的那几下,她今日恐怕不受什么惩罚,只能算是上帝的福音在护佑她,使她逃过一劫。
大小姐用食指轻轻点了点眼前的茶几。女仆仍低着头听候她的惩罚,只是听得主人点了几下桌面。待小姐第二次敲击茶几时,她才小幅地抬起头来:
“小姐想要奴仆……?”
“蠢材!”小姐翻个白眼,似乎颇为无奈。
天依才反应过来,小姐暂时没有惩罚她,而是在暗示她上酒。她一边念着“奴仆实在脑力迟钝”这种保平安的话,一边用起子打开软木塞,在小姐指点的水晶杯里倒上红酒。只倒了四分之一深度,她就将酒瓶放回了瓷盘上。
“怎么这么少?”
天依想说她这是从小姐平时的酒量出发的,然而此时越是做辩解,小姐越在气头上。她只得按着小姐的旨意,一点点地将酒倒满到杯面上。这大小姐今日真是疯了,她就算生气,也不应该喝这么多的酒。她回头还得拿器皿好好接一接,回头若是把地毯吐上什么东西,或者撒了酒疯,管家又要责罚自己没尽到义务。
看着满满的一红酒杯酒,小姐忽然一转脸上不满的神情,而是又恢复了春风拂面的那股悦然。这杯酒,她也不端起来喝,天依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了安全起见,她主动端起酒杯——可能小姐是想让天依端起来喂她喝。
“你能喝完么?”绫小姐将戴着丝绸手套的左手支到自己的左颊上,笑靥如花。
“我……小姐是让奴仆自己喝么?”
“罚你刚才端着盘子不稳当。”
天依这才反应过来,她端来的瓷盘上,放着两只红酒杯。她原本以为另一只杯子只是做装饰的用途。
“奴……奴仆不会喝酒……”看着面前的一整杯葡萄酿,她有些犯了难。比起喝酒来说,她还是宁愿小姐把她一日的工钱给扣了,或者用最恶毒的言语骂一中午。然而小姐只是要她喝酒。
在绫的温柔命令和目视之下,天依只得举起酒杯,将刚才自己亲手倒出来的红酒饮入喉中。她原本只想喝小半杯,然而小姐撺掇她不停,一直到她仰着脖子将满满一杯红酒全部饮尽。当她的口唇和杯边脱离接触时,她已经感觉面颊有些烫人,额头似乎也有点被酒蒙住了。
“这是真正的好酒,感觉怎么样?”小姐颇满意地靠在椅子上“你总应当念我的好,不然想想那些做火柴的女工,要不了几年真正成了个鬼样子。”
接着乐正绫看天依微醺半醉,样子十分妩媚动人,便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手也不老实地在腰上游走。
“您这是干什么?”洛天依一阵惊慌,想要挣扎又不敢挣扎。
“生活真是无趣,但我们总得苦中作乐不是吗?”乐正绫的手指滑过洛天依漂亮的小脸蛋“那些男人们喜欢刀光剑影,可现在不比当年,火药硝烟的味道真让人讨厌,不过他们喜欢就让他们听响儿去吧,我是怜香惜玉的,因此我想多听听您悦耳的声音。”
洛天依本身是习惯逆来顺受的,但绫小姐提起硝烟便让她想起的血腥味,因此她心中的血也往头脑上撞“我求求您别提那该死的战争了,把那么多好人送到枪口前面,简直是给魔鬼献祭!”
乐正绫听了洛天依的话先是一惊,随后心里便恼怒起来,于是黛眉倒竖,对着洛天依说到:“你怎么敢这样说,是谁教的你这些怪话?”她把女仆从怀里推了出去。
“真应当好好罚你一次”
洛天依被这样一说,心里的火像是被泼了一盆水,声势也虚弱下来。可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悲痛,进而产生了愤怒,方才喝的酒就愈发地让人眩晕,因此她还没有站稳便普通一声扑倒在乐正绫面前。
乐正绫先是眉头一松,女仆倒在地上的声音让她心里也一颤,她双手按在扶手上,可手臂还没有用力就又想起刚刚洛天依大不敬的话,因此她想着“这是你自己摔倒的,又怨不得我,难道我便要白白的受气么。”因此她又翘起脚来,胳膊撑在扶手上扶着脸,得意的看着女仆。
说着乐正绫又在水晶杯里倒满了酒,玩味着洛天依的表情:那粉面上带着忧郁、气恼、不甘……玉似的眼眸里含着泪。
洛天依坐在地上,抬起头望着乐正绫,地上的凉气让她清醒了些底气也不像方才那么足了。那位骄傲地坐在椅子上的大小姐穿着紫红色的丝绸的晚礼服,腿上被绣着花纹的黑色丝袜包裹着,那双小巧丰盈的脚上穿着一双嫩黄色的高跟缎鞋,就好像是嫩叶保护着鲜美的果实。
“怎么?您倒是回答我啊。”乐正绫娇声说。
洛天依顺着声音望去:大小姐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好像刚刚获得了胜利,她嫩嫩的想樱桃一样的小嘴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露出很愉悦的微笑,长长的睫毛遮不住那双红宝石一般都杏眼的光彩。可她的眼里不仅有骄傲、得意,还有爱惜、迷恋。
洛天依低下头说:“抱歉,我刚刚失言了。请您原谅我,小姐。”
乐正绫觉得这声音里包含着火气,因为一向甜美软糯的声音在刚刚有些沙哑。但这反倒让乐正小姐更加愉悦,她很喜欢这种他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可奈何的感觉。于是喜爱就在她的心里占了上风,她一边摇晃着酒杯,欣赏清冽的月光穿过酒杯时水晶杯中的酒好像宝石一样的场景,一边说:“我知道您很伤心,但,死者长已矣。您总要迎接新的太阳。”说到这乐正绫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略微露出娇羞的神态“或许,这些天您多少察觉到了我的心意,如果,您好好的同我交往……您一定会感受到更多的幸福的。”
洛天依听了这话先是诧异地圆睁双眼,接着又低下头去,不回答乐正绫的话。
乐正绫看这样子,轻轻地把脚放到洛天依怀里:“女仆怎么能不回应主人的话?您到底是怎么了。看来我要惩罚惩罚您才行,为我脱鞋。”
洛天依默默地照做了,她轻轻地脱下鞋放在一边,将两只小巧玲珑的脚捧在手里。这双向来只穿缎鞋的脚相当柔软,再加上顺滑的丝袜的包裹,几乎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人不忍放手。在薄薄的丝袜下,乐正小姐的脚是白嫩白嫩的,正像是莲藕一样。正在洛天依望着这双莲足时,乐正绫忽然把脚抬到她的面前:“看来您到有些特殊的爱好,我的惩罚不会对于您来说是奖励吧?hentai。”
说着,乐正绫撩起裙子露出膝盖,将那杯酒慢慢地倒在膝盖上,晶莹的红色液体顺着纤细的腿一只流到足尖。
“一滴也不许浪费哦,女仆小姐~”乐正绫坏笑着说。
洛天依像是被施了咒一样,乖乖的捧着脚饮用流下来的美酒。起初乐正绫对于这种顺从十分满意。
洛天依在酒流尽了以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意犹未尽地舔舐起来,她先是轻轻地亲吻了一下足心,接着便伸出灵活的香舌慢慢地舔舐。她感觉到一种耻辱,但是还有一种说不清楚但让她欲罢不能的感觉。
“你这些特殊的爱好,让我很满意”绫小姐表情愉悦地看着女仆“好了好了,停下来,起来吧。”
洛天依站起来低着头,可心里却烧起两团火:一团由悲痛产生;一团由欲念产生。
绫小姐心满意足,又让女仆坐到自己怀里,大有蜜枣加大棒的意思,她用手抬起洛天依的下巴,直直地望着对方的眸子。随后绫嫣然一笑道:“哦~怎么,生气了?”
“我怎么敢呢。”
“这就是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倒是有一股倔强的气。”说到这里,绫也有些羞“但,我很喜欢你。”
说罢绫便要亲怀里的女仆,洛天依面对这样的危险,也顾不得别的,伸出手便要推开大小姐,她是个要强的人,自食其力做什么也是可以的,但若要出卖灵魂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宁愿被赶出去,去火柴厂受那毒烟的熏,可现在这光景,如果找不到新的工作怎么办呢……
但洛天依没有再想下去的时间了,因为她抵御不住绫,刚刚的酒让她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整个世界好像天旋地转的,放眼望去全是光怪陆离的景象,她的初吻被绫取得了,接着上衣也被解开,绫小姐肆意地索取。
等到洛天依稍稍清醒些时,自己已经被乐正绫抱到床上,两个人都衣服散乱,这床很柔软,然而她却如芒在背。乐正绫靠着一个枕头,躺在一旁。
洛天依感觉好像心被死死地攥着向外挤血,她先是望着乐正绫,眼神里杂糅着幽怨、绝望和愤怒,可接着她便哭起来,梨花带雨,分外的让人心疼。
乐正绫也惊慌了,她忙把女仆搂在怀里:“你别哭,你别哭啊。你这是怎么了?我和那旁的人不一样,一定好好待你……”
乐正绫正说着,怀里的洛天依却一边哭一边笑起来,笑中带着嘲弄戏谑和怨仇。这让大小姐禁不住发抖,她心想着“这姑娘莫不是疯癫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本想要爱她哪成想……又或是她想要攻击我…”总而言之她害怕起来。
“我想着…若是我有一天死了,去见了我哥哥,去见了造物主。他们若是问我:‘你这一辈子,都经历了些什么?’,那我只能回答:‘我这一辈子都给人踩在脚底下…踩在脚底下…’,那上帝怎么说,祂只能说:‘真见鬼!我把你塑造成一个人,你却成了地毯!’,啊,我们这样靠劳力吃饭的,哪能堂堂正正做个人呢?!”
这番话让乐正绫也怪难受的,她忙说:“你不要这么说,我,我是做的不对,但我真心实意的爱你。我…我…哎呀,求求你别哭了…”
“我的兄长刚刚死在战场上……”
“真抱歉发生这种事,你…因为这件事难受是再正常不过的,我原谅你”
尽管乐正绫说不出来原因,因为她觉得战争造成是死亡是很正常的事,但她心里还很不是滋味。
“您原谅我?”
“是的…”
“我不要您原谅!我的哥哥像你们下棋时候的一颗棋子一样,而我,不正也像个玩具一样吗?对于你们来说!”
绫小姐又有些恼怒,但没有表现出来:“你又这样说,我一定要让你相信,我不是把你当玩物……”说着她低头吻上去。
但不知怎么的,没一会绫小姐就被女仆压到身下去了。
“你…你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绫面色桃红喘息着说。
“我还有更大胆的呢。”洛天依也觉得此时自己愈发不受理智控制了,她颇有些粗暴地扯开小姐的衣服,换做平常,她是不敢冒几个月没有工钱的险的。接着她不断地在那珍珠似的肌肤上留下印记,从脖颈到胸前,再到小腹……
乐正大小姐那受过这样的刺激,正好像一支微风细雨中的蔷薇,微微地颤抖着。她不得不抵抗起来,但终究是没有用。
洛天依慢慢的分开绫小姐的腿向私密的部分亲吻去,接着便吮吸舔舐。可花蜜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很快大小姐尽量克制地发出一声娇吟,身子便瘫软下来,她大口地喘息着,喃喃地说着:“我爱您…”
洛天依很懂得与别人分享好东西,因此她坏笑着爬起来,不由分说地吻上乐正小姐,将美味的花蜜度到她口中。
绫先是微微挣扎了一阵,可此时的她又有什么力气呢?既羞耻又兴奋的吞咽下了那源于自己但自己却不熟悉的蜜液。
“美味吗?”洛天依捏着大小姐的下巴慢悠悠地问。可她不料想身下的大小姐竟然嘤嘤地哭起来,真正是梨花带雨,分外的惹人怜爱。钻石似的泪珠在那洁白的肌肤上滚落,好像海浪的泡沫落在珍珠上一样。
“您,您这是怎么了啊…我…”洛天依突然一阵愧疚。
“您太粗暴了。”乐正绫啜泣着说。
洛天依俯下身吻去了身下人脸上的泪痕:“夜还很长,您愿意我弥补吗?”
绫点点头。
洛天依搂着腰把绫揽入怀中,轻轻地亲吻,而另一只手则伸向那朵将要绽放的蔷薇。
“可以吗?我的大小姐。”那碧眸带着温柔地光。
绫再次点头,接着黛眉微皱,轻轻咬住洛天依的肩膀。
“疼…”
“您放心,很快,很快就会舒服起来了。”
洛天依也紧张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会这么快。
乐正绫先是抽噎着,慢慢的便舒缓了下来,她感受着,感受着对方的爱意。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让大小姐的声音变得娇媚起来。随着洛天依的运动,绫的喘息也愈发急促。
“感觉好奇怪……天依~”乐正绫依偎在女仆的怀中。
“交给我就好了,乖,没事的,放松。”洛天依的声音更加柔和了。
随着一阵悦耳的低吟,洛天依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她微微一笑:“辛苦了,大小姐。”
绫喘息着,瘫软在洛天依怀里“我,我最重要的东西……您可要好好珍视。”
洛天依微笑着亲吻身下的人,窗外淅淅沥沥地落下春雨,园中无数含苞待放的玫瑰都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