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CATCHER】娟雅短篇合集（始娟X秀雅） 
第3章 《除却巫山》（上）
【1】
“不愧是金秀雅啊，她当嘉宾节目就是精彩，笑死我了今天没白来。”
“不一定吧，我倒觉得还是因为李始娟唱歌好听，不然这场我根本看不下来的。”男子一边在对话框里和朋友炫耀今天的行程一边回答挽着自己胳膊的女友。
“你说她事先知不知道面具后面的是李始娟啊？”女友不满地捏了一直在玩手机的男朋友一把。
“知道吧，不是说节目都有剧本的嘛。”男子赶紧收起手机，看到身旁的女朋友若有所思，就关心地多问了一句，“怎么啦，在想什么啊？”
“没，就是想起几年前追捕梦网那时候的事情了……好喜欢她们啊，七个人关系那么好，当时就想，要是她们能一辈子做女团就好了。”女子垂下眼眸，“我觉得秀雅不知道面具背后的是始娟，但是她一听到歌声就猜到了。”
“嗯，也有可能啦，毕竟她们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了，声音都刻在脑海里了吧！诶！那不是秀雅和始娟吗！”男子赶紧牵着女友跑了几步，趁着人群还没涌过来，飞快地抓拍了几张。
“拍到了吗拍到了吗？”女子兴奋地伸头去看相片预览，男友骄傲地拍了拍胸脯：“那必须啊，好歹也是开过站子的人。”
“好啦别吹了……你那业余技术，我修图修得都快累死了。诶！这张好看！哇秀雅笑得好甜啊，不错不错，我请你喝贡茶。”
“谢主隆恩！”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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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雅刚坐进车里，就感觉到手机震了一下。她划开锁屏，看到是始娟发来的消息，黛眉微蹙。
「今晚有空一起吃晚饭吗？」
她飞快地打下一行谎话「明天行程很早，晚上恐怕没……」，轻叹了一口气，全都删了，换成了另一句谎言「我晚上要和」，心头莫名涌上了一阵难过，又全都删了。她不知所措地望着屏幕发呆，不知道是不是美瞳戴太久，眼睛的酸涩感越来越明显。
就在这时，始娟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当时看到行程真想立刻约你吃饭，一激动差点暴露了」
接着她又发来了一个很傻很神经的表情，是始娟在Dreamcatcher群里经常用的表情包。
「ㅋㅋㅋㅋ」秀雅飞快地打下一行，发了出去，只是脸上并没有笑容。
「我要去吃越南春卷了哦，反正我在那边等你，你不来我就自己全吃了」
娇小女子仰躺在后座上，脱力般把手机甩到身侧，望着车窗外缓慢移动的风景发呆。
躺在掌心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偏过头瞥了一眼。
「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回家。」
秀雅的心彻底动摇了。
“……司机先生，我今晚有约，麻烦您改一下目的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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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包厢里的女子神情有些焦虑，她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又看了一眼手机。这距离她上次查新消息还不到半分钟。
忽然，包厢门被拉开了，一名包得严严实实的娇小女子走了进来。
她英挺的眉扬起惊喜的弧度，赶紧站起来想去拥抱对方，但似乎有什么顾虑，又坐了回去，尴尬地捏着自己的手：“我以为我今晚要把自己撑死了。”
“……小傻子。”秀雅把帽子和口罩摘下来，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相接的一瞬间立刻移开了视线。
“那个，秀雅姐姐，我点了这些，你看看够不够……”始娟把菜单推到对面。
“什么够不够啊我在你心目中这么能吃吗？”秀雅只是看着菜单，没有抬头。
“没有啦，我觉得你又瘦了……”始娟的眼神是真的有些担忧。
“嗯，最近在管理身材嘛，做MC露脸比以前还勤，哪能发着福上节目。”娇小女子把菜单推了回去，“肯定够了啊，多了你打包带回去哦。”
“好好好。”女子按了服务铃，礼貌地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待服务员把包厢门关上，秀雅终于抬头直视着对面的女子问：“……你行程那么紧，干嘛还找我吃饭？”
“我明天又没有通告。”始娟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知道你没通告啊，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对面的女子笑弯了眼，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秀雅姐姐你还看我的行程啦？”
娇小女子一瞬间有点慌张，别开眼微微一笑，把鬓边的散发挽到耳后。
她又一次，在始娟平静了许久的心湖掀起了骇浪……
【2】
秀雅不喜欢和朋友谈工作。作为天生艺人的她自然是热爱自己职业的，她只是觉得下班之后还和朋友谈工作可能会招人讨厌。
但当秀雅看到始娟神采奕奕地谈论着自己最近发布的新专辑和参加的节目的时候，那些顾忌奇迹般全都消失了……
她本以为时过境迁，就算是当初最聊得来的人，也会变得无话可说。可她就这样自然而然和始娟眉飞色舞地聊着工作中碰上的奇人趣事，那些刚进门的尴尬早已烟消云散，聊得兴起她又准备按服务铃点些啤酒，手都伸出去了才想起来她们已经不住同一间宿舍、分享同样的行程了……
始娟抢先一步按了服务铃，秀雅被她的动作打断了思路，一时张口结舌。
“我们想再加一扎生啤，麻烦您了。”始娟把酒水加单递给了服务员，转回来看着一脸诧异的秀雅，笑容粲然。
“一扎够吗？”女子调侃般挑了挑英气的直眉。
“……组团那几年我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糟糕的吃货酒鬼印象。”
“吃货是祉攸姐姐，秀雅姐姐你只能称得上酒鬼。”始娟又加了一句注释，顺便把队长也拉下水。
“你想死吗？”秀雅一手撑着脸颊望着始娟，温柔低沉的嗓音一丝威胁也听不出，“还有，你不陪我喝吗？”
“我等会要开车。”始娟摇了摇头，见秀雅稍稍有些失望，赶紧补了一句，“下次再陪姐姐喝。”
下次啊……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呢。娇小女子垂下眼眸，真是糟糕啊，酒还没上来，自己就已经醉在当初那些美好的回忆里了。
青春年少的日子，美得像是一场梦。
那时候始娟总喜欢黏着她，吃饭要一起吃，练舞就更不用提了，一定会拉着她，还经常“姐姐姐姐”地撒着娇找她帮忙。
而她也曾不止一次捏着始娟的脸说，你这孩子，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
“姐姐，你困了吗？”始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从即将淹没她的回忆漩涡中把她救回了现实。
“啊，有点……是时候喝点酒提提神了。”说着她拿起刚端上来的扎啤，站起身和始娟手里的饮料杯碰了一下。
“对姐姐来说，一升确实不过就是提个神的量。”
“小坏蛋你再调侃我试试。”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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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始娟长大了吗。
如果始娟长大了，还会是那个做什么都会让她心动的姑娘吗。
糟糕，是因为太久没有碰酒的缘故吧，怎么一升啤酒都能把她的思绪推向失控的边缘。
秀雅觉得眼睛很累，离店之前去洗手间摘了美瞳。而美瞳还没放回盒子，在盥洗室镜前的她已经流泪了。泪水弄花了眼妆，她又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卸妆。
看着镜中没了妆容遮掩，疲惫甚至苍白憔悴的自己，她仰起脸努力咽着即将溢出的泪，深呼吸几次才控制住了情绪，戴上口罩和帽子走出了盥洗室。
始娟已经结完账在门口给几个认出她的粉丝签名，秀雅低着头先一步走出了餐馆。
待始娟和粉丝道别之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始娟的身后。
走在她眼前的高挑女子，还是那个喜欢穿阔腿裤和大一码外套的李始娟。
而秀雅……不知道自己在始娟的眼里是什么样的。是否依然是当初那个总喜欢陪她犯傻、放声大笑、无条件照顾她的好姐姐。
是否依然是那个……
“姐姐快来！”
始娟给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冲她招了招手。她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车。
“呼……不过是送你回家，还搞得跟做贼一样。”她把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露出英气的眉眼。始娟感觉到身旁投来的视线，趁着系安全带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娇小女子，秀雅不着痕迹地别开了脸，望着路灯若有所思。
“……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女子轻声喃喃，她不太情愿让始娟看着自己卸了妆的容颜，可身旁的人还是轻叹了一声……
“我啊，真的很想念秀雅姐姐的侧颜。”她按下打火键，把手机递给了身旁心跳失衡的绝美女子，“这还是姐姐第一次坐我的车呢。还记得以前你总说不敢坐我开的车，就像不敢吃我做的饭一样。”
“……那肯定啊。怎么看你都是个不靠谱容易冲动的小狼崽子。”秀雅接过手机把地址填进导航软件，状似漫不经心地应答着，鼻子却越来越酸。
“现在驾龄都有两年啦，送你回家还是不成问题的。姐姐系好安全带没有？”她贴心地又检查了一下，这才踩了油门。
这里离秀雅住所不远，短短几分钟的车程，始娟却从一开始就开始失控地幻想，不切实际地幻想她不该触及的幻想……
她咬了咬下唇劝诫自己开车不要分心，甚至咬到自己觉得有些痛，才能让自己稍微清醒些。好不容易把秀雅送到了家门口，她却不敢开口说一句道别。
“始娟……”秀雅用温柔低沉的声线唤着她的名。
“……嗯？”始娟忽然很没精神，头也没有抬。
她不知道秀雅在想什么。或许说，她不敢猜秀雅在想什么。她不敢猜秀雅在想的事，是否正是她所期待的发展……
即便是那道赤红的光消失在天际，
也请不要离开我，哪怕一步……
“……谢谢你。下次……”听到身旁女子沙哑颤抖的声音，始娟的心一瞬间沉入了谷底……
这该死的白日梦。
她忽然握住了秀雅去解安全带的小手，低声说了一句“坐稳了”，踩了一脚油门险些开上人行道，还没等身旁的人反应过来又猛地把方向盘打到底硬生生在狭窄的巷里掉头绝尘而去……
【3】
秀雅望着车外的流光发呆。
这么高的车速，身旁一言不发的人。
不需要回头，她都可以猜到始娟此刻紧抿着唇赌气的模样。几年朝夕相处下来，身旁人孩子气的神态早已刻在了她的心底。
也许此刻她应该害怕才是。
可秀雅却像是坐在避风港一样安心，道别时紧扎的心口被缓缓放开。
她好想再牵一次始娟的手。
又一次，她又一次站在了不该触及的界限。恍然间，秀雅想起了几年前布鲁塞尔的夜晚，她把脸埋在身旁人的怀里，徒劳地平复着剧烈的心跳，不敢面对第二天的日出。
那么这一次她该怎么办呢。
始娟的刹车踩得非常不客气，一头扎进车位倒是停得很正。她额角分明渗着汗珠，却依然倔犟地将薄唇抿成一条线。
自从女团退役之后，她们就好像达成了一种默契，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住址，甚至没有再单独约会。
当初她们心照不宣，没有对对方说过一句像样的道别，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下次约饭。一句下次，就是两年……
似乎是为了缓解僵硬的气氛，冷静下来的始娟干笑着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哈……从来没一把停进来过。”
见身旁的人半晌也没有回应，她怯生生地又问了一句：“姐姐，你生我气了吗……”
秀雅怔了一下，疲惫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和姐姐说再见。我怕姐姐又不理我了。”始娟伏在方向盘上，她的双眸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依然闪烁着点点光亮。
秀雅一早就知道，心痛到一定程度是会转化成生理疼痛的，只是她本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她抱有过太多“自以为”，自以为可以淡忘，自以为可以说谎，自以为可以硬下心肠不给眼前正强忍着泪水的挚爱任何回应。
“始娟啊。”她柔声唤着身旁的人，侧首望入始娟澄澈的眼眸。
她想选择最礼貌而保守的方式，谢谢对方请自己来做客，始终保持礼貌的距离就好。她对始娟的性子了如指掌，如果她不想，始娟是万万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的。
可她在那双如同星星一样闪耀的眸子里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期待。假如她让这份期待再度落空……
很痛。从心口蔓延到全身的痛，痛到无法顺畅呼吸。
手背上传来微凉的柔软触感，始娟轻颤了一下，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她抬起头，正撞进秀雅温柔的眼波。秀雅此刻的释然的微笑，就像是花开时节的微风，裹挟着淡淡的暖与甜，沁润了始娟的心。
“我们一直，一直都没有说过再见，不是吗？”
她最终还是选择坦然沐浴在对方狂喜的目光中，触碰了那危险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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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拨了一下门栓把门反锁，始娟拥着她魂牵梦绕的人，温柔地将怀中娇小女子鬓边的长发挽到耳后。
秀雅急促的呼吸近在咫尺，那久违的温度似乎有些陌生，却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始娟的占有欲，她旋即抚着秀雅柔嫩的脸颊，热切地吻着那双微张的薄唇。
始娟的吻一如既往不怎么温柔，溢出的热情令人神魂颠倒。秀雅回忆起自己每一次与始娟接吻的感觉都是缺氧眩晕的……她的恋人放下顾虑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决心狩猎的狼。有力的臂弯，急切鲁莽的吻，在黑暗中依旧摄人心魄的眼眸，李始娟的一切都令她难以招架。
秀雅搂紧了始娟的脖颈回吻着，感觉对方的肩颈僵了一下，她魅惑地微笑着，变本加厉与之唇舌交缠。每一次触碰对彼此来说都是致命的，而她们却毫无保留地亲密纠缠着，享受浪潮一般重重叠叠拍击在心脏上的欢愉。
末了她们急喘着抵额，始娟垂下眼眸，那双素色的唇已经被自己的口红侵染得艳丽。她伸出拇指，温柔地用指腹摩挲着恋人的唇缘，替她擦去嘴角的口红印。
指尖湿柔的触感令她发狂，她紧贴着秀雅的身材曲线，压抑着脉冲一般的激烈情绪低声对怀里的人说：“我卸妆，姐姐去卧室等我。”
半闭着眼眸的娇小美人回抱着她把脸埋进了颈窝，薄唇在她的颈侧轻轻触碰了一下，调皮地溜出了她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