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两人的前路（上）

江枫语爱不释手地拿着刚刚得到的木剑，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既然选择拜我为师，那就要做好准备。”

“我会非常严格地要求你，听到了吗，枫儿?”

韩玥看着那几乎有些得意忘形的江枫语，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徒儿定不负师傅所望，刻苦习武！”

“徒儿将来也要成为师傅那样厉害的剑客！”

韩玥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江枫语的头，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容。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让你走上这险恶的江湖路。”

“枫儿，只要你能好好长大，我就知足了。”

......

江枫语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拿着那把木剑。

拜师之后，江枫语第一次下山，腰间便挎着那雕刻而成的木剑。

虽说雕刻的手艺远不如熟练的老木匠，不过那可是韩玥亲自赠予江枫语的礼物。

“枫语，近几日怎么都不见你下山来玩啊?”

就住在山口附近的老太太见到几日不见的江枫语，好奇地问道。

“嘿嘿，那是因为前几日我向韩阿姐拜了师，正在习武呢！”

江枫语得意地说道，还不忘把腰间的木剑展示出来。

“哎呀，那还真是了不得，我们枫语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练武累不累啊，要不要吃些点心啊?”

面对老太太的盛情邀请，江枫语连连摆手拒绝。

“不了，奶奶。我这次下山是来买些东西的，师傅她还等着我回去练功呢。”

说罢，江枫语就跑了出去，还不忘回过头来向老太太挥手告别。

一路上，不少人见到江枫语，都好奇地问东问西。

且不说她腰间的木剑，自她开始习武练剑以来，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不一样了。

从杂货店买了咸盐酱油，江枫语和店里老板道了谢，就要回山上去了。

“师傅这几日都没教我剑招，只叫我扎马步，提水桶...”

“是不是应该求着师傅教我几招呢...”

走在回去的路上，江枫语这样想着。

习武之人，自然要先把基础打好，江枫语自然也从韩玥那里听过这样的话。

不过，她还是想这先学几招，好向那些同龄的小孩子们显摆显摆。

......

“不好啦，不好啦！山贼进城啦，大家快跑啊！”

距江枫语拜师习武，已过去一年光阴。

这日她下山买菜，忽听得远方传来呼喊声。

“山贼...要不要回去告诉师傅?”

江枫语心中纠结，但当她听到那边喊杀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的时候，她的脚步已经不受控制地跑了过去。

“乡亲们，等着我！”

那伙山贼，正是这煦城南方山中的饿狼一伙。平日沿路拦路抢劫途径此处的商队还不够，今日竟然进城掠夺。

一个土匪站在一家门口，正要硬闯进去。屋内一家人用所有能搬动的东西堵住门口，祈求能有人来救救他们。

突然，门口野蛮的撞击声消失了。那家的男人透过门缝往外一看，发现那撞门的土匪已经被抹了脖子，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

这是江枫语第一次杀人。

鲜血顺着木剑的剑刃流下，染红了江枫语握剑的手。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夺走生命的感觉。

很害怕，却又很兴奋。江枫语跑动的身体因为这两种感觉交织而不断地颤抖着。

那伙只顾着烧杀抢掠的土匪，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拿着木剑的小姑娘正在收割他们同伴的生命。

没有开刃的木剑，现在竟然被鲜血把整个剑身染成了红色。

江枫语此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大口穿着粗气。

“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

江枫语只觉得眼中的世界都变成一片鲜红。血腥味顺着她的她的呼吸，不断地刺激着她脑海中那最恐怖的欲望。

“呼...呼...呵呵呵...”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江枫语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与她脸上不知何时溅上去的鲜血一同，将那清秀的面庞勾勒地无比狰狞。

......

“枫儿为何还不回来...”

“莫不是贪玩忘记了时间?”

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韩玥暗想到。

随风飘来的血腥味顿时让韩玥面色一沉。

“不好，枫儿有危险！”

韩玥急忙运起轻功，飞速地下了山，直奔那血腥味的源头而去。

一路上，韩玥不禁被沿途的残酷景象震得心头一寒。

土匪和百姓的尸体随处可见，鲜血更是染红了那古朴的青石砖路。

可韩玥还是没发现江枫语，哪怕是她的尸体。

“枫儿，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

“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江枫语喃喃自语道。

她的手中握着那已经断成两截的木剑。剑柄在她手中，而剑刃则插在她脚下的那具尸体的心脏上。

“枫儿！”

韩玥总算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徒儿。

她毫发无伤，就那样站在那里。可是，韩玥却感到了非常不妙的气息。

“枫儿，你怎么了?”

韩玥的声音微微颤抖，缓缓靠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江枫语。

江枫语手中的断剑还在不停地低落着鲜血。而她的身上则早已被鲜血染污。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江枫语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正向自己靠近的韩玥。

那眼神仿佛要将韩玥刺穿一般，冰冷无情，饱含杀意。

韩玥几乎要惊呆了，她从没见过那样的江枫语，从未感觉江枫语如此陌生。

“枫儿...”

江枫语好像听到了韩玥的呼唤声，身体稍稍挪动了一下。

江枫语眼神中刺骨的杀意突然消散殆尽，昔日的明亮澄澈又回到了那双好看的眼瞳之中。

“师...傅...”

“枫儿！”

韩玥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失去力气就要倒下的江枫语紧紧搂在了怀里。

“枫儿...都是为师不好...”

“枫儿...”

......

“枫语...”

“枫语...?”

江枫语缓缓睁开眼睛，耳畔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萧姑娘...”

江枫语用力地撑起身子，可不知是用力过猛了还是怎样，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支撑身体的手臂不自觉地就要捂住发昏的脑袋。

“枫语！”

萧晴见江枫语差点又要躺下，连忙扶住了状况不妙等我江枫语，帮她坐稳。

“萧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为何会...”

江枫语看着周围，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杜家的客房没错。

“昨晚，你将那怪物斩杀之后，便失去力气晕了过去。”

“随后我将你带到杜家，一直陪着你到现在。”

萧晴淡淡地说完，然后站起身走向那桌子旁。

“是这么一回事啊...”

江枫语想了起来，她确实将那怪物一剑斩杀，随后的事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在那之前的事...

“我被那怪物打飞到水中，差点就被淹死了...”

“然后萧姑娘为了救我，也跳入水中...”

“然后...然后...”

江枫语呆呆地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柔软无比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

江枫语顿时涨红了脸，急忙默念静心法平复那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

“萧姑娘...居然和我...”

视线不经意地移向了那桌边背对着自己的曼妙身影，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有了加速的趋势。

“那只是意外...意外而已...”

......

萧晴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面强而有力的搏动。

“跳的好快...”

“我这是怎么了...”

“为何一看到她，我就...”

萧晴面色潮红，紧闭双眼，昨晚发生的事就一遍遍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那都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才...”

萧晴这样安慰自己。

“幸亏背对着她。不然被她看到这副样子，一定会笑话我吧...”

......

“枫语，吃些东西吧。”

萧晴从那桌上端来一碗粥，对床上的江枫语说道。

“嗯，多谢萧姑娘。”

江枫语接过粥，却不用勺子，直接一仰脖直接将那碗粥一饮而尽。

“吃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

萧晴拍拍江枫语的背，平淡的语气中却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嘿嘿，我饿坏了，就顾不上吃相了。”

江枫语舔舔嘴唇，又傻乐起来。

“还想不想喝?我熬了不少出来，还有剩。”

萧晴站起身，接过江枫语递来的空碗，问道。

“要喝要喝！早知道是萧姑娘亲手熬的，我就慢慢喝了。”

江枫语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

“萧姑娘，你吃过了没有?”

江枫语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也顾不上形象，擦擦嘴，问道。

“自然是吃过了。不过没想到你饭量这么大，一锅粥吃得干干净净。”

萧晴把干净的饭碗放在桌上，随后又挨着江枫语坐下。

“枫语，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两人坐在床上，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还是萧晴率先开口。

“如果要说的话...就是特别饿吧?但是刚才已经吃饱了，所以没有不适的地方了！”

这番话也不知是认真还是说笑，萧晴听到这莫名其妙的怪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他的地方呢?肩上的伤口之类的?”

江枫语听罢，活动了一下自己之前负伤的左肩，惊讶地发现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了。

“萧姑娘...那伤口好像已经好了！”

......

在萧晴的要求下，江枫语再一次不情不愿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把自己的上身暴露在萧晴面前。

“果然已经好了...”

萧晴拆开江枫语左肩上缠着的绷带，发现那伤口已经愈合如初，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真是奇怪...”

昨晚和萧晴...之后，江枫语感觉她们两人好像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就是那突然爆发出的强大力量。无论是自己，还是萧晴，一开始在对付那怪物的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

可在和萧晴...之后，或者说就在那一瞬间，自己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前所未有吗?江枫语其实感觉那力量既熟悉又陌生。

同时，萧晴也有这样的感觉，自己的内力，在哪一刻仿佛增长了十倍百倍。

然后，就是这莫名愈合的伤口了。不仅如此，之前自己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那怪物一下。

当时江枫语可是真的感觉死亡就在眼前。那种疼痛，至少也是内脏的损伤，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

可是，那样的伤势也在那股力量爆发出来的时候直接痊愈。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