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奶X初妈】华月无声

第4章 华月无声(4)

*小说2-3章不太方便放这里,其实看过母鸡卡动画,大抵上能猜到是什么相关剧情……


想看的话,去lofter找同名小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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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动画剧情线结束后,有关三角母女的暑假海外DLC


*唉……无法获得爱的未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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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三角之家”,奈月的办公室。暑假伊始。


空调低声嗡鸣,与办公室隐约的电话声、键盘声交织,形成一层熟悉的白噪音,将三角奈月心底蠢动的回忆牢牢压下。


门被轻叩两下,秘书小姐探进头来,“社长,初华小姐来了。”


话音未落,初华就闯了进来,金色的低马尾随动作轻晃,扑到奈月的身上,眼睛发亮,“妈妈!暑假到了!我们说好了这次一定要出去玩的!去嘛~去嘛~!”她晃着母亲的手臂,“就一周,好不好?”


奈月目光仍定在屏幕上,没有从排班表上移开,语气平淡,“初华,别闹。他人放假的时候,也是我们这一行最忙碌的时候。公司正忙,妈妈走不开。”


“诶……妈妈的工作有不忙的时候吗?”初华嘴角一撇。


她并非推托,“休息”于她早已陌生。停下工作,意味着将被回忆吞没。惠华递来速写本的手、风中温柔的声音、临终那句“要多笑一笑”,都会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卷入无法呼吸的深渊。


秘书小姐轻声插话,“社长,只是一周的话,没关系的。”奈月抬头,目光微沉,多了些责怪的意思。但秘书坚持道,“不能因为社长您不在几天,我们‘三角之家’就运转不下去了。大家能处理好急事,也能线上请示。您已经好几年都没休假了,初华小姐盼了很久,您也该去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看看。”


“真正想去的地方……”这句话轻轻刺痛了奈月。她环顾办公室,又看向初华,女儿眼中满是期待与信任,是她生活中唯一鲜活的温度。


良久,奈月肩线微松,轻叹,“好吧,我陪你去。”


“好耶~”初华顿时欢呼。


“但是,”奈月打断,声音不容置疑,“去哪,由我定。”这是她最后的防线。不能让此行沦为无目的的玩乐,而必须是一场迟来的履约,一次无声的告别。




————————出发前往目的地的分割线————————




巴黎的阳光透过卢浮宫玻璃顶,洒下明亮却冰冷的光束。空气中弥漫着古老木材、抛光地板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味。


奈月站在一幅巨幅古典油画前,租借的讲解仪紧贴耳边,传出冷静的翻译成日语的导览女声,详尽解析着画面的构图、色彩与历史背景。可她听见的,却是另一个声音,温柔、舒缓,带着笑意和热忱,仿佛正站在她身侧,轻声细语。


“奈月,你看,这里的用光多么巧妙……仿佛能感受到画中人的呼吸。”


“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去巴黎,一定要在卢浮宫待上一整天,不,三天都不够……”


她指尖微蜷,仿佛想握住什么。嘴角在无人注意时,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是一个只存在于回忆里的、专属于那个人的温柔弧度。


“妈妈,好无聊,”初华抱怨,“我饿了。”


奈月从幻梦中抽离,淡淡应道,“博物馆里面有餐厅,不想参观的话,你可以自己先去吃点东西。”


初华嘟嘴离开后,奈月步入另一展厅。一群法国学生席地而坐,正在专心写生。铅笔沙沙声一如当年惠华在悬崖作画。她退至角落坐下,目光追随着笔尖,仿佛透过他们,重见那人蘸着颜料的指尖。


“Bonjour(你好)。”


带队老师友善递来画板,用手势邀请她一起画。奈月摆手谢绝,用手机翻译,“谢谢,我不懂绘画,更喜欢看别人画。”


老师会意一笑,“不是喜欢看‘别人’画,是喜欢看‘您的爱人’画吧?”


奈月心口微颤,轻声承认,“嗯。我不懂艺术,但她曾说要读懂艺术就必须来卢浮宫。所以我来了。”


老师愣了愣,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祝您幸福,女士。希望您在这里,能度过美好的一天。”


……


走出博物馆,巴黎的喧嚣和阳光扑面而来。


奈月一眼就看到初华在广场上欢快地喂鸽子,摆出夸张的姿势让她拍照。她配合着举起手机,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却略显疏离的微笑。


沿塞纳河漫步,初华指着水中嬉戏的人,“妈妈!你看!他们在游泳!我也想去!”


奈月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河面上的人穿着各色泳衣,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像海岛夏天孩子们在海边的喧闹。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你没带泳衣,怎么游?”


“可是我想游嘛!难得来了,不下水玩就太可惜了。”初华拉着她的衣角,眼巴巴恳求。路人看到这一幕,也笑着起哄。


奈月终是妥协,叹了口气,把扫兴与拒绝的话语,咽回了肚子里。


“走吧,我陪你去买泳衣和浴巾。”


“谢谢妈妈!妈妈最好了!”初华一下子扑过来,抱了她一下,像只等着撒欢的小狗。


初华换好泳衣,像条小鱼一样扎进河里。她没一会儿就和几个巴黎人玩在了一起,笑声隔着水面传过来。奈月坐在河边的长椅上,看着女儿的身影,手里攥着没拧干的浴巾。风把水汽吹到她脸上,和记忆里海岛的海风重叠,却少了点咸湿的海腥味,多了点塞纳河特有的、带着水草的淡香。


直到夕阳把河面染成金红色,初华才恋恋不舍地爬上岸,头发滴着水,“妈妈,那个法国姐姐说我游得快!还加了我的 Ins!”她举着手机,献宝似的给奈月看,“她说下次来日本找我玩!”


奈月接过浴巾,把她裹住,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与陌生人要保持距离,尤其是网上。”


“知道啦!”初华满不在乎地应着,蹦蹦跳跳地跟着她驱车去吃饭。


……


巴黎寸土寸金,旅馆的房间不大,摆着一张上下床。初华一进门就扑到下铺,又立刻爬上去,坐在上铺的床沿晃着腿,“我要睡上面!我以前从来没睡过上下床!”


奈月把行李放在墙角,瞥了她一眼,“随你。不过下面是双人床,你要是起夜害怕了,就下来跟我睡。”


“才不怕!”初华趴栏追问,声音软了点,“妈妈,明天我们去哪里呀?”


“奥塞博物馆。”


初华顿时蔫了,“啊……怎么又是博物馆啊?这个地方是只有博物馆吗?”


奈月挑眉,“谁出发前说全听我的?”又缓声道,“奥塞没有卢浮宫大,看完博物馆,会带你去吃你心心念念的马卡龙。”


“真的?”初华眼睛又亮了起来。


“嗯。”奈月点头,开始铺床,“抓紧洗澡,早点睡。”


浴室的水汽漫出来,在镜子上蒙了一层雾。奈月洗完澡出来时,初华正趴在下铺,湿着头发玩手机。


“妈妈!那个下午加我Ins的法国姐姐,推荐了一家当地非常知名的马卡龙点心店~”


奈月淡淡瞥了她一眼,走到床边,拿起吹风机,“起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不然明天头疼。”


热风拂过初华的头发,带着点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她的动作很轻,像以前给惠华吹头发时那样。那时候惠华的蓝发很长,吹的时候要小心,怕扯到她的头发。


“妈妈,”初华忽然开口,声音被吹风机的声音盖得有点模糊,“今天在卢浮宫,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走?”


奈月的手顿了一下,热风还吹在初华的头发上。“没有。”她低声说,“你饿了,该去吃饭。”


“可是我看到你盯着画,眼睛都不挪一下。我就感觉,我不该在那里。那是独属于妈妈的空间。”


“……不存在独属于我的空间,博物馆有那么多人,当然也能容纳下初华。初华想多了。”


“我偏要去游泳的事也是,打破了妈妈想要独处的计划安排……妈妈,你会觉得我很烦吗?总是缠着你,要去这要去那的。”初华强行依偎在奈月的怀里,“妈妈,其实我知道,你答应出来玩,不是因为真的想陪我,是因为秘书姐姐劝你,对不对?”


“不是。是我意识到,我是该多陪陪初华了。”


初华转过头,头发还翘着几缕,“妈妈是在想‘那个人’吗?”


她没说出“丰川惠华”的名字,毕竟初华没可能知道她与惠华的事,但奈月知道她指的是谁。


“那个人对妈妈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奈月关掉吹风机,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回答,只是说,“头发吹好了,睡觉吧。”


初华没再追问,乖乖爬上上铺。床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又传下来,“妈妈,要是‘那个人’还在,你会跟她一起来巴黎吗?”


奈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阴影,沉默了很久。“会。她很想来。”




————巴黎旅游日行两万步的最后一天的分割线————




巴黎圣母院的广场上,游客很多。夕阳把这座建筑镀上一层悲怆的金色,尖塔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一道沉默的审判。


初华兴致勃勃找角度拍照,却见母亲凝望着大门。


“妈妈?我们不进去吗?”初华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角。


“不进去了。”奈月的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苦涩的笑容,“在外面看看就好。”


她的目光又落回那扇大门上,雕花的纹路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像刻在石头上的“罪证”。


“毕竟,我从来不是什么圣母。”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自嘲,“如果现实中真有‘最后的审判之门’,我站在前面,一定会立刻被上天定罪,坠入地狱。”


“妈妈!别胡思乱想!”初华吓了一跳,连忙去抓母亲的手,却被奈月轻轻避开。


奈月无视初华,声音飘忽得像自言自语,“我忘不了我最爱的人……即使她不在了,我还是活在幻想里。幻想和她一起走在卢浮宫,一起看塞纳河的日落,一起聊她喜欢的画,看她画画……会来这里,也不过是因为……她说她想来。”


初华不再尝试握她的手,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听着。


“初华,你看,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人……懦弱,固执,又可悲。每一次自以为是的选择……最后都只剩狼狈收场。伤害了别人,也困住了自己。”


“不是这样的……”初华低声反驳。


奈月却轻轻摇头,继续说了下去,像在宣读一份早已写好的判词,“妈妈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明明知道初华一直在包容我的任性……我却装作看不见。”


“妈妈没有……”初华试图辩解,声音却微弱。


“如果必须在惠华和初华之间选一个,”奈月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你。”


她看着初华脸上清晰划过的受伤,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


“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的人。”


初华彻底怔住了。即便她早就知道母亲心里放着谁,可当这份偏爱被如此直白、如此平静地摊开在自己面前,她仍然像被迎面击中,措手不及,无言以对。


广场上的喧嚣还在,可母女俩之间的空气,却像凝固了一样。


过了很久,初华才缓缓低下头,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奈月以为她会哭,会生气,可她抬起头时,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


“没关系的,妈妈。任何人都有任性的资格。就算是上帝,也会宽恕别人的恶念。”


她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奈月的视线,“我其实很庆幸。现在陪在妈妈身边的是我,不是‘那个人’。她已经没有未来了,不能再抱妈妈,不能再跟妈妈说话。而我还能陪你十年、二十年……一辈子。”


奈月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她没想到初华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总是撒娇、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女儿,竟然把她的“执念”看得这么透,甚至还藏着这样的“占有欲”。


“妈妈,”初华忽然绽开笑颜,可那双紫瞳深处却闪烁着某种近乎偏执的光,“回去之后,我想学画画。这次,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为什么?”奈月下意识地问。


“因为我不想再输下去了。”初华的手握上来,力道不重,却攥得很紧,“我喜欢妈妈,我也只有妈妈了。妈妈喜欢看‘那个人’画画,那我就画给妈妈看。总有一天……妈妈关于‘她’的记忆,会全部变成我。”


……


——“不是喜欢看‘别人’画,是喜欢看‘您的爱人’画吧?”


那位法国老师的话语毫无预兆地撞入脑海。


奈月望着眼前这双眼睛,写满期待也渗着不安,充满决心却也脆弱易碎,她感到一阵恍惚。究竟是想看“爱人”作画,还是贪恋那作画之人投注于自己的、毫无保留的爱意?她早已分不清,也倦于分辨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沉重得几乎凝滞。良久,奈月终于缓缓回握住初华的手,指尖微凉。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就画吧。妈妈……不会嘲笑你的愿望。”即便这愿望在她看来,天真得近乎残忍。


初华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胜利般的笑容,先前所有阴霾仿佛从未存在。她重新变回了那个活泼爱娇的小女儿,雀跃着挽住奈月的手臂。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她欢叫着,几乎迫不及待地拉着母亲就往圣母院里走,“那我们快点进去打卡吧!妈妈!”


奈月被她拽着,身不由己地跟随着女儿的脚步,跌撞着走进那片圣光与阴影交织的未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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