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小姐你好香 
第1章 你好香噢
四点五十的天还没要亮的迹象。
农民出门耕作。
为了避开中午的日光。
林加依已经在前往乡下的车上了。
她不是农民，她是法医。
车上的人都昏昏欲睡，司机也只是勉强装作清醒罢了。
A市的C乡。
本不是他们的管辖，仅仅因为专业科室缺人，鉴定方面才由他们出手。不出意外的话，这案件是个联手侦办的局面。
“要开多久啊？”
“一个多小时吧。”
尸体是在山上的排水渠发现的，有阿姨早起给果子套袋，路过看到大编织袋想捡给打开了。
由此案发。
现场已经传来几张照片。
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案子。乡警手忙脚乱。
“那边只有俩警察。”
“真的假的。”
“是啊村子都不到一千人要那么多警察干嘛，大家都认识了。”
带队的老李在平板上看完照片往后传。林加依自然地接过：“男的？”
“对面是这么说。”
这种暴力的乡下的案子好多都是肉搏或临时起意，死伤多为女性或小个子男性。这个骨骼看着是个大体格男人。
不过断案不是他们的事。林加依无所谓。
“等等，怎么一边散了一边又巨人观？”
照片里有一些散落腐烂尸块，边上角落又照到气球般的一只脚。
“俩人呗，不懂的人拍的嘛也就这样了。”
巨人观是一种尸体高度腐败的典型特征，身体因为气体充盈整个鼓起，扎开可能会爆浆，角落的这个腿看着还是完整的，和前面的碎尸体不在一个阶段，且前面的尸体照到骨盆，下面已经连着大腿骨了。对方没有拍好。
林加依有种不详的预感：“实习的该不会先到吧？”
“快到咯。”司机跟像喝酒一样微微摇晃。
“有人带的有人带的。”老李开窗抽烟，“问题不大。”
林加依不爱烟味但是没办法就只能适应。她是队内除了实习的底层。
她的工作环境，男的考试和升职都更有优势。
而她也不想努力，这不是她梦想的工作，她更爱实验室。只是没有条件再读博士了。
能获得这饭碗，算祖坟冒青烟。
这座山有点陡。果农要想在这里挣到钱，要付出更多倍的努力，他们不敢怠慢这个时节。尽管路过的时候有很多人想要围观，停了一会儿便要匆匆离开。
这对林加依来说是好事。干预越少，他们事情处理越快。后续报告更加精准。
可是八卦是不会怠慢的。林子里有人在互相喊话吆喝着进度。
“车来了！车来了！来了两辆！”阿姨们嗓门洪亮。
目击证人不是林加依这队负责的，她避开视线往里走。
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把尸块全部捡起来带回去就行。拍照的和理物证的他们在车上已经分好工。
林加依刚来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很客气。看她是新人女孩就干了干物证，没过一个月就一视同仁了，大家都是轮番使唤，哪缺顶哪。
这工作太累了。
穿上一次性的防护服，天蒙蒙亮就开始热了。
“快好了。”先到的人很开心。
开心是因为实习的刚出来干活兴奋。
参与大案要案是一种刺激神经的工作。
“看看我们的效率！”
他们已经把大部分排水渠下面的尸块都捡上地面来了。
“很好很好。”老李很高兴大手一挥，“都快帮忙装上车。”
地上有很大块的防水布，只要提起来打包就完事。
其中一个实习爬上来的时候脚一滑，带到了提着一个角的另一个实习。
湿漉漉的尸块就这样全数抛洒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李气得踢了一脚车，很快痛到不行，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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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加依回家洗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今天一天太恐怖了。
不是尸体恐怖。
而是山坡上捡了半天不算，随着尸体滚落，又在下面几十米处发现了另一尸体的其他部分。
于是全队在那里拼拼凑凑三个尸体。
还多叫了一组外援。
好不容易凑齐回来还要马上先做初步的检查。
一个新鲜的被分尸男人。
一个超过五天的巨人观的女人。
还有一个介于这两者之间死亡的女人。
很难说是一个案子还是两个案子还是三个不一样的案子。
但后面都是刑侦的事情了，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所在的部门只要客观地冷静地，发掘死因。解释尸体上痕迹产生的原因。分析本次分尸具体是什么刀具。
等等等。
至于谁杀的，以后会有八卦。
她的肚子饿得直叫唤。
按她的经验今天只洗一次是不够的。
法医当久了，她对尸臭已经不敏感。只要她闻着还有一点，那对其他人来讲就是附近的怪味。如果她本人闻着臭，那么几米开外的人都会有反应。
现在实在是太饿了。不下去吃点东西不现实。
林加依擦了擦身子，穿上好的体面的衣服。
电梯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孕妇。她捂住鼻子后退。
唉，果然不行。
遇上高度腐败的就是这样。
林加依来到烧烤摊，这里有烟熏火燎的气息，老板不间断撒下香料，显得她不是很出挑。
上班族这时候要是来点冰镇啤酒可香坏了。
她决定犒劳一下自己，难得整一点。
“林加依？”
完全不认识的人和她搭讪。
“呃……”谁啊这是。
她把心里各阶段的同学都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来。
“你不认识我。”她说，“我们明天会一起开会噢。”
“啊？”
“我在走廊看到你们科室的成员照片了。”
她说的是那衬衫领带的正装照，p得妈都快不认识了。
“新同事？”
“是的呢。”
林加依住在单位大院边上，现在靠着楼下吃，似乎也没什么想不通的。
“我叫步才捷。”她说，“我好喜欢你的味道，我们明天下班了谈谈吧。”
“喜欢？我的味道？”林加依震惊了她自己不吐都要烧高香了。刚刚工作的那个时候太敏感了，一次出勤换来半个月的气味持久缭绕，不知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心理作用。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有人会喜欢这种味道。
这是人类刻在DNA里的厌恶。
步才捷非常肯定：“是的，我经过这家店的就发现你了。”
“那可不得了，那我回去还得洗。”林加依懊恼因为太饿而省下的功夫。
“别洗了！”步才捷很激动，“不如你吃完就来我家。”
“我们没有这么熟吧……”
步才捷掏出手机咔咔一通拨打：“李队，我遇到你们同事了，能不能和她说说。”
林加依麻木地接过电话，这是加班，还是私人邀约。如果是加班她就想原地躺下了。
“这是我们新来的顾问，你跟她好好配合。”
“配合什么？”
“就是好好配合，这是X测试集团的。”
“啊……好。”
X测试集团是这个地区非常大的第三方检测机构。
工作有时候有些复杂的毒理药理，比起送到上级排队等待，给有资质的第三方是更快的。
关键是如果处得好的话，以后加塞以及赊账都很方便。如果是比较要好的顾问关系，有的情况下可以免费。与公家之间建立联系对公司的名声也有很大的好处，协助破获要案更是好听。算是各取所需吧。
既然这样，那交好也是不赖的。
林加依思索了几秒，她是工作好几年的社会人了，这点数还是有的。
步才捷默默注视林加依的表情变得坚定。两眼笑得弯弯的。
“一起吃点不。”林加依问。
“不用。没吃饱的话我家也还有。”
林加依也没醉，想想都是女的。问题不大。她上了步才捷的的SUV。这车比拉尸体的公用车可软太多了。开出去没多久，她的眼皮都快合上了。
“睡也可以噢。到了叫你。”步才捷的声音有着无尽的温柔。
但是她是顾问诶。也太不礼貌了。林加依就这么想着。可奔波了一天的双脚还是抓住了她魂魄。
……
……
等她再睁开双眼。
人还在车座。
步才捷的头顶就在面前，她的鼻翼小心地凌空于林加依胸上半寸。
“呜啊！！！”她把林加依吓坏了。差点从座位上飞出去。
“你好香噢。”步才捷面色潮红，像跑完长跑。
“你在干嘛？”
“我想和你一起住。”
“什么啊！？你是同性恋吗？”
“是啊。”步才捷很干脆。
“我、我、我……”林加依没有喜欢过男人，但是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女人。医学生身份把她钉在书上下不来。
不对。
就算是也不好这样吧？
“我没有想和你做，不要误会。”步才捷解释起来，“我只是想每天闻着你入睡。”
“天呐。”
这跟男的说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你们队里好多男的，我不方便。”步才捷的眼神闪烁，“你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啊！？我们刚认识！”
“可是，我有一整个实验楼诶。你不喜欢吗？”
林加依被这句话击穿了。
不是喜欢。她爱。
而这件事情的恐怖之处在于，她怎么知道她喜欢？
“明天下班，带你看看新建的实验室……”步才捷的气息在她耳边轻抚，“里面有最新的通风橱……现在最高规格的显微镜……A社的细胞培养基……所有的移液枪都是最顺最好的……”
“唔哇哇哇……”
她的话语带着体温阵阵袭来，林加依有种即将高了的感觉。
“你想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定制配件颜色……”
“啊啊啊啊啊。”
“每个房间都湿度温度可调，精确到0.1……”步才捷探出一点舌头，舌尖轻触了她最爱的味道。
“啊啊啊……”
“什么试剂都不缺……”
“别说了！我嫁！”
林加依浑身发抖，这个大腿她抱定了。
步才捷满意地用鼻子拱了拱：“今天就跟我上楼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