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silayloe 于 2015-8-1 01:0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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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

｜Sacrifice

小号，铜管乐器中音色最富辉煌者，它的前身是一根装着吹口和喇叭口的长管，出于实用目的，这种描绘高音音域的工具最早创造了出来，并为军队传信所用。公元前十五世纪古埃及同日耳曼部落的战争中，出现了它的身影；中世纪撒拉逊人杀入西班牙时，身上同样带着小号；古罗马人的号角声粗野沙哑，跟他们部队一样的可怕。经书有言，“杰里科城墙之坚，不足以抵挡其音”。它高昂的音调，像直奔天堂，它战争的情感，又跟着战士的足迹，走过每一片混乱的国土。在古时，小号高亢嘹亮的音色，也被称为天使的声音。

正午。晴天。

中世古香织盯着自己涂成酒红色的指甲，回忆着明日香给她讲述过的，小号的历史。

有这种厚重的历史，也难怪，她每次吹响小号，脊背都会有一串野性的电流窜过。仿佛从没有生命的金属管中，感受到战场上冲锋陷阵，英雄断头的悲壮。即使它成为现代乐器的大家族的一员，演奏的全是和谐美丽的曲子，可它音色中的激烈血性，也无法抹杀，一如开学典上的明日香，身处严格刻板的日本学校，穿着跟别人一样的校服，宣读一板一眼的致辞，都不能阻止她身上飞扬的气势，和眼中满满的自信。那时，台下是黑压压的学生，香织站在人群中间，她看到北宇治高中巨大的校徽，就在明日香的身后闪闪发光。

”不知道她跟伯母见面得怎么样呢。“

香织滑开锁屏。Line上明日香的头像悄无声色。发去的信息显示已读，但没有任何回应。意料之中。香织放下手机。

她不觉得明日香真会向自己求助，认识那么久，其实她连对方真正烦恼的样子都没见过。

总是笑着的明日香，洒脱轻浮的明日香，无所不能的明日香，当她伤心失落，只会找个漆黑的角落躲起来，像鸵鸟把头扎进土里，熬过去了，钻出来了，脸上又挂着让人看不透的笑容。使人猜不出，到底这个女人，能否感知到一般普通人的悲伤和痛苦。

“她的事还是交给她自己解决吧。”

这么想着，香织打开路上买的乐器杂志，准备在拉面店里度过午餐时间。前阵子，明日香说过想养猫，香织打算回家前去宠物店逛一逛，其实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明日香喜欢猫的事了，应该是初次去她家，见到一袋未用完的猫粮，才知道明日香瞒着母亲，偷偷养着附近空地的一只流浪猫，后来那只猫不见了，也许是怀孕了，也许是被赶走了，而明日香也没再提起过。只是，升上高三前，她们拥有了一对作为礼物、互赠给对方的猫猫杯子，还摆在家里的电脑台上，上面印着一双黑猫，四周几颗心形。刚拿到手正是最崭新时，香织还会觉得猫的皮毛，黑得像明日香长长的头发。

豚骨白汤拉面端上来，正想说要“开动”，香织的手机却响起信息提示音。

是晴香发来的短信。

——原来婚礼的乐曲选好了啊？

香织放下筷子，滑动屏幕，却在看到下面几排字时惊讶得睁大了眼。

“这首曲子是……”

此时。城市的另一边。

“喂喂，我说你，为什么不挑《结婚进行曲》？昨晚明明商量好了的。”

明日香耳边夹着手机，在跟家人吃饭中途，溜到后院里打电话。话筒那边人的正是晴香。

“结婚曲会在走红毯时直接播放。我们做宾客的乖乖在下面，看着别人交换戒指就好啦。”

晴香的声音懒洋洋地传了出来，看来她刚想去午睡，却被明日香吵醒的。

“什么宾客不宾客？我也可以亲自作司仪的啊，带着高中同学吹着音乐给新人们祝福，这才是我希望的场面啊。”

“你就省省吧，后藤家里有个比你还能说会道的姑姐，她做司仪，你是客人，别去抢别家的工作。”晴香讲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那短信后面的说明又是怎么一回事？”

明日香拿出幽怨的语气说道。

“铜管五重奏，两把小号，长号，圆号，大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你指我忘了萨克斯？是这样，我本来打算和葵两人合奏《包列罗舞曲》，但如果你太思念我乐器的声音，我半途加入也未尝不可啊。”笑声。

“啊，你真的，越来越不可爱了呢。“

和煦的阳光下，明日香闷哼着拂开了一只闯进院子的石蛾，有点沮丧地走到浓密的树荫下，靠着树干，她眼前是修整平齐的草坪，角落随意生长着桔梗花和石竹，儿时玩过的一只杉木制的小木马，也被丢在了花丛间，看起来陈旧又孤寂。她说：

“上低音号，你找不到人来吹上低音号吗。“

“——低音部人少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一时半会我实在拉不到熟人来负责啊，夏纪现在不吹号，黄前工作忙又脱不开身，也许连婚礼也参加不了。连你，曾经的低音部首席也放弃了，那还要上低音号的部分干什么？既然决心吹小号了，主旋律的任务交给你和香织不是很合适吗。”

“部长还真体贴，可你就不怕我砸场子么，说是转行，我的小号也只练了半年不够啊。”

“足够了吧。就算你不行，还有香织在，再不济，还可以拉优子来凑数。”

“可我们家没有多余的小号可用了耶～”

“优子会借你的。”斩钉截铁的回应一下扑灭了明日香的希望，她又听到晴香说，“还有，昨天才兴致勃勃争做小号手的人不就是你吗，现在你的要求满足了，还来讨价还价干什么？你要明白，现在就算选了《结婚进行曲》，也没人能上台吹上低音号的。”

“我只是……”

“想把上低音号加进去，那就得你自己来，没有别的办法了。”

晴香没有起伏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刺耳，跟树上嘈杂的蝉声一起，将明日香心中的郁闷迅速扩大了。

“今晚回去考虑一下。要是你觉得肯吹，到时再换曲子也不迟。我先去车站接葵，迟些再聊吧。”

“嗯。”

明日香只好挂掉了电话。

下午三点。烈日当空。

香织换上了无袖连身裙，经扶手电梯下去车站，这个时间点人很少，除了蝉声和隐约的汽车经过马路的引擎声，进入地下后，几乎可算得上安静了。香织在检票口旁边站着，只是站着，却没有玩手机，或作其他分心的事情，神情很认真，像在思索些什么。她裙子上因为印着红黄色调的热带花瓣，在一片笼罩在冰冷铁灰色的站台映衬下，宛如钢筋海洋中游过了一尾艳丽的珊瑚鱼一样。

“等了很久吗。”

明日香的声音唤回了注意力，她出现在检票口的另一边，拿着一个风吕敷包起的食品盒，身上同样的无袖海洋蓝色连身裙，就像是香织裙子的翻版。

“刚到的。”香织冲对方笑笑，很自然地就走在了身边，两人裸露的上臂不自觉地挨在一起。“会面怎么样，还好吗。”

“好极了。继父心地还不错，似乎能忍得住我妈的臭脾气，但我讨厌他的秃头，也不喜欢他身上似乎没洗干净的蓝色衬衫；而他儿子，那个名义上的大哥，比我大七岁，人还算风趣，一紧张就会出汗，跟他爸一样。但似乎已经跟女下属搞上了，相亲也告吹咯。那男的还偷偷对我说，他喜欢娇小的女生，言下之意不是我出局了吗。”

明日香屈膝向下坐了坐，配合上一张苦脸来显出她对自己身高的“不满”，香织笑了起来，愉快地挽住她的手臂，似乎不再避忌在外头与恋人亲近了。

“有时我看到你，这样坏心眼地笑着，会觉得下一秒你没准从哪里变出一支玫瑰花了，幸好你现在不是穿带袖子的衣服，不然我就得小心点了。”

香织暧昧地捏了捏对方的膀子。明日香的皮肤偏凉，摸下来时会有触碰卵石的感觉。

“可我从没对你恶作剧过。”

“我知道。”香织挨上她肩膀，双眼天真无邪地看着她，“但为什么？“

“不为什么。”

明日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刚进吹奏部时，你就经常对同届的学生玩一些变魔术的把戏，连晴香都被你的假手骗到过，后来找我抱怨了好久。”香织说。

“有么，那我得再狠狠闹她一次才是。”不然怎么解决中午那个电话的恨意啊？明日香不快地撇了撇嘴。

“…但即使是晴香也好。”香织默默偏过脸，“我也不想你，对着其他人恶作剧。”

“嗯？”

“你想捉弄，就捉弄我好了嘛…”香织低下头，耳根似乎有发红的趋势。

“可我真的不想戏弄你哦。”明日香的语气稍微严肃了一点，“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想过。”

“但你这样态度，以前让我误会自己被你排斥在外，还不知道到底哪里让你讨厌了。”香织抱怨道。

明日香无声牵住她的手，听她继续说。

“吹奏部就那么点人，一年级的新丁更少，可是身为同届生的你，宁愿跟其它小号手来往，也不怎么主动找我说话。我真的觉得很寂寞。有天上课，我甚至祈求过，如果以后走到部室，能看到你哪怕一次都好，埋伏在门边，突然跳出来吓我。那么，我后来鼓起勇气找你说话时，心里也不会害怕成那样了。”

“我可没这么想呢，因为香织不太敢靠近我的样子，我才没想去勉强你，也没勉强自己，去搞好我们的关系。”

明日香说，“而且我知道，香织即使被捉弄，也不会露出我想看的有趣的反应，因此才没用那种儿戏的方式，去跟你相处。”

“这么说我是个无趣的人咯？”

香织鼓起脸颊。

“应该是说，对我而言很安全的人才是。”

明日香眨眨眼。

“你给我一种，在你面前不用伪装，用真实面目去交流也很安全，不会受到伤害的感觉。而且，你比我认识的其他人，都要耐摔。“

这句话显然让香织困惑了。她不自觉停下步子。抬起头。

却看到一抹比坏心眼更坏，甚至带着点恶质的微笑，涌上了明日香的唇边。

香织并不知道，自己迷茫而清澈，专注地注视着对方的暗红色眼睛，让她整张脸看起来布满了神圣而悲悯的光芒，路边树木的浓荫漏下的几束光，恰好打在她美丽的唇上，不远处的、柏油马路蒸腾的热气，像光一样笼罩住香织背影，似乎在说着，你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送给你的，给你的祭品。

“如果你很脆弱，碰碰就会碎。那我，就会带着玫瑰花和葡萄酒来对你说，亲爱的，跟我走吧，我的心和我的城堡，都是属于你的了。看着对方因为相信我，后发现自己被愚弄而气急败坏，或者是放错了真心，而哀叹失望的样子。对我来说，真的很有趣。”

明日香摸上香织脖子上的伤口，快痊愈的伤口下，是跳动着的颈动脉。

”可是你呢，从不会因别人的恶作剧而哭，连生气也不会，像为孩子善后的妈妈，脚边满地狼藉还能温柔地拿起扫把去收拾。所以捉弄香织，一定是很没意思的事情。欺负了跟没欺负一样嘛。“

“我都不知道你是在赞扬我还是干嘛了。”

香织叹了口气，她感到对方在跟自己兜圈子。她索性拿下明日香的手，捧在手心里，看她涂在指甲上的浓郁墨蓝色，星光点点，像海面浮动细碎的银子。

“是赞扬哦。“明日香再度露出一个邪气的微笑，抽出手，拉住香织，往前走。边走边说：

“中世古香织，只会在那些懒散的三年生逼走了新人，吹奏部人员青黄不接，最为岌岌可危的时候，才让我见到她心神不宁得快要哭的样子。一间间练习室走过去，向每一个过分的所谓前辈鞠躬，求他们不要欺压一年生，再多冷言冷语也不会让你退缩。可你知道么。这样的香织，其实让我很讨厌。我是没表态站在任何一边，但不代表我心里没芥蒂。这个芥蒂是什么呢。那就是，连我都没兴趣去关心的‘前辈’，你为什么要花时间去维护他们？”

香织这才真的愣住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还以为，明日香只是单纯的不想卷入党派争斗，才从始至终都保持中立立场。在心底，前副部长也许会理性又冷漠地评价发生周遭发生的一切，但香织从不觉得，对方真的会在乎什么。她更没想过，自己放低自尊，委曲求全的做法，居然让明日香那么的不满。

难道，明日香当初拒绝做部长，也有这一层不满的原因在吗？

“…但我觉得，当时我那样做是正确的。就算你不喜欢，你阻止我，我也会一间间练习室地去求他们，求到他们愿意摆出前辈应有的样子为止。”

香织咬咬牙说。

明日香转过头，玩味地看着她。香织则嘴唇紧抿，横着眉盯回来，那种坚决的神色，几乎让人认不出，那曾是吹奏部里最温柔宽容的女性。

“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罢了。”

“That‘s my girl——”明日香换上常见的嘻乐表情，环上香织的腰，在她耳边吹了口凉丝丝的气，”所以我才会那么喜欢你啊，我的小女神。”

我希望自己不要找到击败你的方法，我希望你坚定强韧，无懈可击。强大到，能把我整个人都控制住就好了。

“要论喜欢…我喜欢你的时间更早呢。”

香织红了脸，赶紧把腰上对方的手弄下来，一溜小跑去到红绿灯旁，按下了行人按钮。

“晚点我们去河边练曲吧。你知道选了哪首么。“

”嗯啊～晴香跟我说了。“

保持着轻快的微笑，明日香也小跑过来牵住香织，绿灯亮了。她们的家就在路的尽头，正等着她们回去。

－END★4th－

PS：来做个印量小调查吧～{:4_351:}

现在打算跟基友们合作一个吹响小说本，除了LZ，另外的作者还有，@策零、和@Henriette1749。CP则是学姐组（香织X明日香）／久丽。

本中将收录我们写的，论坛上公开与没公开过的吹响同人文，已公开的会进行重修，新文只在本子里发表，也许是不带插画的纯文字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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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多少确定下到底做不做这个本，做的话，大概又该印多少。同时欢迎各位有出本经验的胖友提供建议，哪里印刷、找谁画封面什么的，还完全没着落哇{:4_359:}

期待你们的反馈，谢谢！{:4_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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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追加：跟基友商量了，湾湾通贩可以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