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Her lover
花了一整晚等人,又花了一整個早晨奔走,Wakana收傘的姿態已顯疲緩,一樓沒有動靜,自然朝溫暖的臥室去,推開房門,見到幾乎埋沒在毛毯裡的宅女Hi,很想乾脆先陪她睡掉今天,明天再算......
如果沒發現她的睡臉的話。
她嚇壞了,那麼美的睡臉配那個淚流量,也忘了找張紙或手帕,雙手比大腦先行動了。
是夢什麼呢?哭成這樣......
淚水的熱度緩和了剛從深秋回來的手指,臉頰也好燙,她不禁憂心得把臉湊近,指縫間,哭泣的雙眼睜開了,對上她的凝視。
哇阿,真的是一雙會在黑暗中發光的眼睛......
Wakana發自內心讚嘆著。
「......歡迎回來?」小迷糊的鼻音,令她有回家氛圍的對白,她想,要跟這個小女人過一輩子,一定會不小心就幸福到白頭吧。
「我回來啦,Hi醬。」
對不起,讓妳等了這麼久。
「Keiko桑也回來了嗎?」Hikaru強行睜大的眼睛探向後方,模樣很像洞穴裡的浣熊。
「沒有喔,我們沒有見到面,不過沒關係,因為...」
「怎麼可能沒關係?」
那孩子難得的,生氣了。Wakana第一時間感受到這股情緒波動,不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接著那孩子貌似也嚇到了自己,縮回了毯子裡,她才反應過來。
嗚哇啊,她對我撒氣了......!
她為此竊喜著,然後開始撒嬌攻勢。
「因為我,比較怕妳誤會。」為什麼呢?
為什麼面對最心愛的事物,人類還是會朝懷著巨大恐懼的方向,狂奔呢?
「或許吧,見了面,事情就,不一樣了?」失去本身,就很可怕;失去妳,這個可能性一出現,
其他的選項我、就、都、看、不、見、了。
「可事實就是我們...沒有....見到對方啊。」
她咬牙有些用力,並非說謊卻滿懷罪惡感的撐下去:「老師承諾會安排好她的,所以要我回到妳身邊......H醬,我好冷。」
鼻腔一股難受,她一手忍住打噴嚏的癢,把另一手塞進暖暖的毛毯裡,底下是女生肌膚的觸感,有點撒氣的撫弄人家脖子,對方分毫不動,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鼓起多大的勇氣,抵擋多少誘惑回到她身邊的,......想到遠方拒自己於千里之外的人,再看看眼前拒自己一條毛毯之外的小渾蛋,她覺得自己最過份。
她收手,任寒冷與睏意侵襲身體,這是她應得的懲罰。
「Hikaru,對我來說,她是無可替代的,但妳...也是啊...
「 妳就那麼不相信我的感情嗎?」妳要相信的是自己啊
「那些恐怖的燈光下,舞台後的黑暗中,
妳一次又一次地找到我,一次又一次的給予我雙手,
妳說說看妳是存心要讓我誤會的嗎?
讓我誤會之後又聲稱自顧自的誤會嗎?」如果是,那麼妳為什麼要找到我呢?
為什麼要讓我相信奇蹟會發生呢?
「誤會就誤會,
從現在起當真就好啦。
只給妳做飯,只叫妳起床,在妳不安的時候抱抱,在妳誤會的時候回到妳身邊,
證明妳沒有誤會我有那麼重視妳,
不要隨便誤會我,
我才不會因為誤會自己的感情而拋下Keiko,」
那個名字令她哽咽,使用方法令她難受,無動於衷的聽眾令她顫抖。
「然而我最喜歡的人現在包得像大福一樣,用一條毛毯隔絕世界與我...
我好冷,讓我進去嘛......」
她真的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撼動大福了,想不到那團毛球大福挪了挪,細細傳出了聲:
「妳明明拋下我了...」
好生委屈。
被討厭了。
「嗚咿,對不起嘛......我回來了啦...嗚」舟車勞頓加上恥力耗盡,Wakana被意料外的龐大的內疚感擊潰了。
「太狡猾了...」
大福的內餡Hikaru一邊這麼說,一邊掀開自己淚痕未乾的顏面,溫柔包覆住泣不成聲的歸人。
隔絕雨聲和冷空氣,一時暖和起來,Wakana難以置信的感受距離、感受視線、感受Hikaru的體溫,她緊緊將她重要的寶貝擁入懷中,一刻也不給人家掙脫的機會;Hikaru在這洶湧的抱抱中,既安全又滿足又淪陷,Hikaru作那麼多傻夢,沒有想過自己的等待會如此超值。
兩人在這樣幸福的淚雨中,相擁入眠。
醒來,外頭的雨終於停歇。
Wakana精神充沛的給兩人弄份遲到的午餐,只有兩人共進的簡易餐點,Wakana總覺得很難找回平常心,儘管對方心房鬆懈後,就是顆呆萌的迷糊蛋,她已經習慣替對方拿下臉上的飯粒了。
她們決定其餘的事,等負心漢回家再商量,等到月亮都露臉了,她慢吞吞地放下書,才去換睡衣。
Hi醬在玄關前,似乎非常困惑老師那把傘的設計,還語帶威脅不跟她睡要玩手銬遊戲,這對她心臟不好,不曉得早上究竟是做了怎樣的噩夢,小女人撒氣的次數令她有些招架不住,不過,她很樂意守護對方日後的每一個夜晚。
Wakana活在過去時,總是依賴;活在未來時,總要心碎;Wakana活在當下,像條龍守著身旁值得寶貝的戀人,眼下沒有過去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