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礼物 番外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红色的宫殿上，宫殿门口的四个守护神——公牛，狮子，老鹰与天使却依旧如往日般清冷肃穆。它们被雕刻的惟妙惟肖，让每一个见到它们的人都肃然起敬。

宫殿顶部有一扇窗，褐色的窗框上刻着蛇和鸽子。这扇窗由九根铆钉固定住。殿内的光便是从这而来。从窗子往下看，可以看到宫殿的内部景观。

大殿中两头石雕大象守卫的宝座上坐着这个国家的祭司绘梨子，她的手中拿着权杖，正认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

男子是绘梨子的徒弟，是将来会成为祭司的人，女子是男子的恋人。而这个国家，从来不曾允许祭司拥有爱情。

“老师，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责罚。”男子将额头贴近地面乞求道。他一向是有些怕他这个老师的，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他的老师脸上有什么表情，说话的语调也一直没有变化，整个人冷冷淡淡。而且他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老师刚成为祭司时收拾了很多人，亲自动手的那种，即便是宫中最强的护卫都不是她的对手。进宫之后他更是发现老师是这里所有人都惧怕的。

这个祭司有着之前那些祭司所没有的残暴与智慧，也有着比那些人更甚的祭司之力与善良。很矛盾对不对？残暴而又善良。她会为世人祈福，会护佑世人，也会除掉阻碍她的人。

绘梨子看着面前隐隐发抖的两个人，在心中叹了口气，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到何种地步了？”

男子刚要开口就被打断了，说话的是坐在绘梨子旁边的人，看样子只是随便拿了把椅子过来做。她原本是被称为这个国家的拯救者，在绘梨子成为祭司后她有了另一个称呼：神圣守护者。她主要做的事情就是教世人召唤出自己的神圣守护天使。

这位守护者名为德井青空，她平时与绘梨子不同，整个人给人感觉和蔼可亲，脸上也总是挂着笑容。

“祭司的意思是你们的情感是否到了誓死不渝的地步？”德井在男子开口前将绘梨子的话做了解释。

没有人知道德井心里想的是：不能让徒弟误解绘梨子的意思说出什么琴瑟的话将我纯洁的绘梨子引入歧途。

然而德井也不知道绘梨子问的就是肉体上的关系到哪种地步了，更不知道绘梨子对这种事懂得很。

听到德井的话，男子心中有些感激，他抬起头认真的答道：是！女子也随之坚定的给予肯定的回答。

这边绘梨子听了德井的话思绪翻转，感叹德井如此纯真，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在德井面前问这种问题，别让她学坏了。

于是绘梨子用祭司之力直接传话给徒弟一个人，问道：“你可还保留纯洁之身？”

男子愣住一瞬，耳朵微红，然后点了点头。

接着男子吃惊的发现自己的老师居然罕见的有了表情——难过的表情。

实际上绘梨子内心那个悲痛欲绝呀。这两个人私下都已经结婚了，结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自己那么多次帮他出宫，居然在办好正事之前就被发现了。这种情况实在让她太难办了。

她这个徒弟是注定要当祭司的，如果发现的时候他和她的恋人已经发生了关系，那么她就好处理很多，她可以用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去说服那些人。但是现在，这个女孩子被处死的可能性太大了。

见老师露出难过的表情，男子十分自责，老师虽然平时冷漠了点，但对他很好。他真的很对不起她的老师。

绘梨子绞尽脑汁的在那想办法，德井有些复杂的看向绘梨子。然后转头对一男一女说道：“你们先随守卫回到审判处。”

两人不敢多言，只是应下后起身给绘梨子与德井各鞠一躬然后退出大殿。

“绘梨子……想怎么处罚那两个孩子？”

“那些人会让我按法处死那个女子，剔除男子的记忆。”

“绘梨子会这么做吗？”

“为什么这么问？宫里很多人都私下说我残暴、冷漠无情，德井也这样觉得吗？”

当然不是！德井心中立即否认，但话到嘴边她却不知怎么都说不出口。甚至连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只是目光灼灼的看向绘梨子，传达着自己的想法。

“唉！”绘梨子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不爱任何一人，才能爱所有人。身为祭司，要么放弃生命去守卫他的私情，要么就得做到，无情。我相信他早已做好觉悟，所以才不会……”这也是必然，无法改变的必然。

绘梨子闭上眼睛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德井一时也没能猜到她的意思，只是很在意绘梨子说的无情。就像是当初那样，对她自己无情，对德井无情。德井很快纠正了自己，绘梨子把情都放在德井身上所以才能无情。而绘梨子的选择显而易见，德井已经领略过了。

“绘梨子一定有办法的吧。”德井肯定道。

“那个女孩子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身上没有天命很难处理。“只有和祭司自然建立了某种不可否认的联系才好去做些什么，我掌握着解释权，却不能违道而行。那些老家伙又固执的很，宁愿丧失夺回权利的机会也不愿让这个国家的祭司有儿女私情。他们觉得这是世间的灾难。”

听了绘梨子的话德井暗暗思索，是不是让那两个人……可是如此必定要被绘梨子知晓。把这样的事当作重点的事来研究的话德井很是排斥，但她貌似除此之外无路可走了。

绘梨子很清楚自家徒弟的情况和自己不一样，比自己更复杂，因为会涉及到祭司另一个重大问题，后代的问题。以往的祭司都是孤独终老的，新纪元显然是要打破这一原则，但自己和德井的情况显得有些柔和，只是像朋友长期陪伴一样没有强大的冲击力，如果能顺利解决当前这件事，那么意义十分重大。

“我会下令三日后处死她。”绘梨子抬头看着屋顶窗，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然后转头看向德井，“sora相信我吗？”

“我信你。”德井回了一个微笑。

既然绘梨子已经有了办法了，德井也松了一口气。她去审判处看望了两个孩子，希望他们相信绘梨子，不要做出什么傻事。

自从和绘梨子在大殿分开后，德井一直没有见过绘梨子，她知道绘梨子正忙于布局，她也不便打扰。只在自己的地方看看书，作作画。直到行刑的那天早上，德井得到了消息，胁迫祭司处死人小姑娘的神职元老会一夜之前全部去世了。宫廷医师查不出死因，唯一的线索就是每个死者旁边都刻了一个倒着写的“神”字。

“元老会违背神的旨意而走向死亡”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事实也很让人信服。祭司让人厚葬了元老会的人，并向世人说明，神的旨意是让祭司可以孕育后代，神的旨意是一个祭司不必将一生献给这个职位，神的旨意是这世间存在着很多很多能够成为祭司的人。

这些信息德井都是听别人说的，她见了穿消息的侍女，也见了被无罪释放的两个孩子，但没见到绘梨子。她去找绘梨子的时候，侍女说绘梨子不在宫里。

侍女的话真伪难辨，但德井直觉绘梨子就在宫中，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见自己。于是德井就站在绘梨子的住所门口等，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最终终于等到了侍女叫她进去。果真绘梨子就在里面。

德井一见到绘梨子就有些心惊，她的脸异常苍白，脸色与露出的脖颈的颜色完全不同，在夜晚的灯光下甚至有些吓人。

“过来坐，站那么久不累吗？”绘梨子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地方，招呼德井过去。

德井看着绘梨子笑的有些牵强，并未劈头盖脸的问些什么，很听话的走过去坐下。“有点累。”她道。

绘梨子把头靠在德井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我也很累。而且，我还很后悔。”

“有我在。”德井伸手抱住绘梨子安慰道。

“不问问后悔什么事吗？”绘梨子轻笑。

德井盯着绘梨子的侧脸看了半天，问了一句，“什么事？”

“后悔自己当初对守护天使说了那句话，后悔遇到你。”

平静的话语在德井听来像是带了刺，抱着绘梨子的手臂先是一紧然后便迅速拿开。

“sora来找我是有问题要问的吧？”绘梨子把头从德井肩上移开，看向德井。

德井双唇紧抿，半晌开口道，“那些个倒着写的神字实际上指的是绘梨子的所做所为是不是？”

“不愧是sora，真聪明。”绘梨子笑着回答。

这是德井最不想听到的回答，因为这意味着绘梨子默认了杀死那些人的事是她做的。

“为什么？明明还有别的办法的。”德井说着无法控制的红了眼眶。

“『被世人误解为恶魔之人实为拯救者』，sora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内涵吗？它不只意味着你将拯救世人，它还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真正的恶魔。而这个恶魔就是——”

德井含泪拥抱了绘梨子，并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别说了”三个字。这个举动打断了绘梨子的话，绘梨子也没有打算继续把这句话说完。

“谢谢你，让我还有人性，而不是一个毁灭的工具。”绘梨子真心道谢。

这句话，德井一时似懂非懂，她能感觉到里面有她不知道的深刻内涵，但她此刻问不出口。她只想拥抱着她，给她安慰，给她力量。

“sora方才说还有别的办法，是什么办法？”绘梨子轻轻从德井怀里退出来并转移了话题，一脸天真无邪掩盖了内心的小算计。

德井细细打量了绘梨子一番，发现她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才开始接收到绘梨子的问题，略一思考，觉得有些尴尬。别过头含混不清的说道，“绘梨子之前不是说如果两人能自然建立某种不可否认的联系就有转机的吗。”

“话虽如此，但我一直想不通两人能自然建立什么不可否认的联系？当时sora也没多说，我以为这条路走不通了。现在看来sora似乎有什么想法？”绘梨子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哈，并没有什么看法，只是觉得这可能是条出路而已。”

看着德井红了的耳朵，绘梨子决定不再打趣她。要不是听了她在审判处和自家徒弟说的话，她还不知道原来德井是个老司机。

“不过，违背神的旨意，你没事吧？”德井看向绘梨子依旧苍白的脸担忧的问道。

“不是什么大错，明天就好了。”

德井虽然不放心，但无法做什么，只是叮嘱绘梨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她，然后一脸担忧的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德井去找了绘梨子的徒弟，那个“真正的恶魔”让她耿耿于怀，夜不能寐。她不想绘梨子自戳心窝，于是只能找下一任祭司去询问了。和新祭司开创者不同，小徒弟没有绘梨子那样的皇室血脉，也没有超强的自我觉醒力，小徒弟实际上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很多技能绘梨子还没帮他解封。不过事关绘梨子，小徒弟打算拼一把，冒着生命危险用了点禁术。总算知道了很多秘密。

作为新纪元的首位神使，祭司该把毁灭与创造发挥的淋漓尽致。就其创造性而言称之为绝对的启蒙者，就其毁灭而言称之为真正的恶魔。在神的旨意下那些阻挡新生物的人早该惨死。但因为绘梨子还有人性在，更不想让德井看到她变成一个杀人的恶魔，所以她一再钻空子打擦边球试图保全每个人。但一旦绘梨子很明显的干涉了什么，必定会受到神的惩罚。

就比如说这次，那些人应该受尽磨难而惨死，但绘梨子明目张胆的违背神的旨意，让那些人死的那么舒服。自然绘梨子得到了惩罚。

得知真相的德井颤抖的问出，“神难道不是爱世人的吗？”

小徒弟一声苦笑，“老师说过，神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善良，神超乎你想象的邪恶。神既不善良也不邪恶，因为所有的善与恶都是你想的。”

德井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乱。

“您确实拯救了世人，不然现在的世界可能已经被老师毁灭成地狱了。您不知道老师杀人的时候有多可怕。”

“你什么时候见过？”德井疑问道。

“就是刚才，我看到了老师第一次杀人时的恐怖，以及之后的恐惧与绝望。她那时应该是毫无抵抗力的被控制了。”

看着德井的脸色愈发不好，小徒弟暂时压制下自己的情感，犹豫着说道，“其实我刚才还看到了，老师听到了您和我在审判处说的话，而且老师的表情很…怪异。”

本来想调动一下沉重的气氛，但小徒弟的话一说完德井脸色更差了。

“看来你今后的路任重而道远啊，不仅要为新纪元操劳，还要和神斗智斗勇。”德井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加油吧，这次谢谢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不等小徒弟回话，德井就没了身影。

小徒弟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不禁露出一个笑容。想必，这就是人生吧。

德井庆幸自己当初的勇敢，她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心道『既然我被认为是恶魔就要做出些恶魔该做的事，至于绘梨子，好好的做启蒙者就好了。』德井想到自己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单纯天真的绘梨子，那个时候的她笑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掺一丝杂质的。

总有一天，她会让绘梨子再次露出那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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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小徒弟的话绘梨子听了多少？”

“都听到了。”

“那，绘梨子……呃……”

“sora，作为一个祭司，欢爱那点事我清楚的很。”

“(⁄ ⁄•⁄ω⁄•⁄ ⁄)”

“本来还想着不要带坏我纯洁的sora，结果没想到sora是个老司机。”

“哎？你怎么说着我的台词啊？！(⁄ ⁄•⁄ω⁄•⁄ ⁄)”

“既然要追求刺激——”

“住口，这里是礼物番外不是祭司的诱惑啊啊啊！！”

          “(⁄ ⁄•⁄ω⁄•⁄ ⁄)”

END（应该是）

本来只想写个谈情说爱的番外，结果写着写着就不受控制的写成了这样(ಥ_ಥ)我已经放弃修补逻辑bu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