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飘落于水面之上的粉色与红色风信子»
在学校几乎没有什么人走过的楼梯拐角处,两把相靠的椅子上,不知所措的后藤一里默默看着靠在肩膀上的耀眼红发,右臂被紧紧挽着,不属于自己的香味源源不断从那边传来……
一里望着那红色头发的主人喜多郁代,闭上的眼瞳被刘海所覆盖,平时所挂着的阳光笑容在此刻消失不见变得平静,安稳的呼吸声弥漫于整个拐角空间中,手臂传来些许隐约的触感……一里完全不敢动,呼吸也变得很小心,生怕打扰身旁之人的休息……脸庞早以被红晕所占据,心脏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般快速跳动着,不断重复着一份喜悦:好开心,喜多所依靠的对象是自己……
……
在一个星期前,后藤一里的平静校园生活迎来了终结……同一个乐队的主唱见副吉他手,如阳光闪耀活力的JK阳角向自己告白了……
那时的后藤一里在听到告白词后,看着把头低下喜多郁代,心脏自诞生十五年间头一次跳动得那么快……无法相信,无法相信那是真的,无法相信那如阳光般闪耀的喜多会喜欢一直在阴影中蜗居的自己。闪耀的她愿意待在自己身旁,本就是无法触及的奢望,想要独占或拥有那份光芒什么的,不可以也不行……
话语卡在喉咙中,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脑中思绪乱成一团,“接受”与“拒绝”两个想法在脑海中激烈搏斗。看着那缓缓抬起的眼瞳,眼中可以以往的闪耀,映照着自己的模样。不想打破一直以来微妙的关系,明明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足够了……
喜多一直以来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勉强的苦笑,说着抱歉,突然说出来很困扰吧之类的话语……看着那样的笑容心中某种东西抽动着,自己竟然让闪耀的她露出那表情,好想把一直以来压抑的东西告诉她,可是不可以……
喜多说自己拒绝之后,关系会回到从前的模样,不会让自己觉得困扰。可为什么要用那快哭出来的苦涩表情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为什么要说出来……明明那份渴望早以被各种理由埋于心底深处,这辈子都不会再挖出来才对……
已经回不去了,一旦知晓之后,压抑许久的爱恋不断涌现出来……可以嘛?像我这样的人可以触及你的光芒嘛?像我这样的人能被你所爱着嘛?
『可以嘛?像我这样的人有资格喜欢喜多你嘛?』
『像我这样的人有资格爱上闪耀的你嘛?』
『可以喔一里酱,你当然有那资格了。』
互相的拥抱中,两份快速跳动心脏彼此共鸣,眼中凝视着对方,害羞地闭上眼睛,迎接那从未品尝过的柔软触感……
……
视线回到现在,后藤一里静静看着喜多郁代的脸庞,稍微咽下一口唾沫,让话语不会卡在喉咙里。
“那,那个,喜多酱……”
一里知道喜多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在闭目歇息,因此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是郁代,郁代。”
喜多睁开如琥珀般闪耀的眼瞳,向上望着那清脆的湛蓝眼瞳,自然露出柔和的微笑,挽着一里的左手悄然顺着指间缝隙与之十指相扣,红发轻蹭那粉色运动服。
“恋人之间要直呼对方名字的,一里酱要尽快改过来哦。”
“是……”
一里撇开对视的眼神,不想让喜多看到自己害羞的样子,但喜多望着那发红的小耳朵知道地一清二楚 小声偷笑几声。
“那个,郁代,可以嘛?”
一里看向喜多,直视那琥珀色的眼瞳,全然不顾脸上的红晕被看到。
“可以哦,一里酱想对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在恋爱中双方都是对等的。”
“那,打,打扰了。”
喜多不知道一里想做什么,但只有自己撒娇什么的,那太狡猾了。
一里挣脱开与喜多十指相扣的右手,转过身,一把将喜多往自己怀里拉,让喜多把更多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喜多对一里的行为感到些许惊讶,但很快便迎合地双臂抱住那纤细的后背,脸庞贴在那被隐藏起来的珠穆朗玛峰上,倾听着传来的心跳声。
“一里酱,意外地大胆呢~”
“啊,不是的……我,我,那个……”
“我只是在想,这样郁代你会更舒服些,就那么做了……以前在我生病的时候,妈妈就是这么做的……”
“那就稍微让我享受一会,一里酱温暖的怀抱。”
喜多闭上眼睛,脸庞埋入粉色运动服里,听着传来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
一里轻轻抱住喜多后背,柔顺的红发传来阵阵好闻的味道,闻到的瞬间心跳加快了些许,双臂稍微用力抱紧了喜多……
后藤一里在与喜多郁代交往后,知晓了她的一些秘密。平常如阳光般闪耀的她并不完美,她也会像普通人一样觉得累,也有着缺点。而这些都只会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
“那个郁代……今天的练习要减少些嘛?”
“不用,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想快点追上一里酱。”
“嗯……”
一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只是默默闭上眼睛,下巴轻靠那红发……并不闪耀,靠在自己身上的喜多,好可爱……若午休时间流逝得再慢一点就好了……
……
喜多的动作让一里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抬起头如平常般闪耀的喜多,琥珀色的眼瞳与自己对上视线。
“充电完毕~谢谢一里酱。”
“啊,该说谢谢的是我……感觉下午有动力好好听课了……”
“那一里酱坐好来,不要动哦~”
“啊,好的。”
一里挺直坐好来,看着喜多一点点从自己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站起来随后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一里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喜多,琥珀色的眼瞳下弥漫着些许红晕……
“哼哼~一直都想那么做了呢~”
喜多伸出双手轻轻抚摸一里的脸庞,脸庞凑近一里。一里看着如此靠近的脸庞,害羞地撇开对视的视线……
“那,那个……郁代……”
“一里酱可以闭上任意一边眼睛嘛?”
“?啊,好的。”
一里不知道喜多要做什么,听话地闭上了右眼。本来的疑惑,随着某个柔软之物落在右眼上,心脏快速跳动,脸庞整个红透……
“!”
一里陷入混乱之中,现在是什么状况?喜多是吻了自己的眼睛嘛?……待拿柔软之物离开之后,一里看向罪魁祸首喜多那得逞的笑容……
“诶嘿~这是给一里酱的小小回礼。”
喜多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稍微眨一下眼睛,抛出一个爱心特效直接将一里击沉……
“好……可爱……”
一里说得很小声,靠得如此近的喜多自然是听到了。喜多用还抚着一里脸庞的手,轻轻摸过那嘴唇,手感不是很顺滑。
“一里酱有经常涂唇膏的习惯嘛?”
“啊,没有的,只有出门的时候会涂一下。”
“那可不行,今天很干燥,要随身带好一支唇膏。”
喜多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绿色的唇膏,触及一里的手收回去,打开盖子拧出唇膏主体。
一里看着喜多再次伸出手触及自己的脸庞,专注地用唇膏涂抹自己嘴唇。些许柑橘味传入鼻中,一里突然想起来第一次KISS到着些许柑橘味,原来是来自这个唇膏,害羞地视线……
“一里酱别动。”
“嗯。”
喜多很快涂完后重新合上唇膏,一里稍微挪动嘴唇,唇膏的味道进入口中,果然是同一个味道……
“抱歉涂多了呢,一里酱等一小会。”
“嗯……”
一里有些含糊地做出回应,注意全在自己嘴唇上,忽然一个在幻想中回想过的柔软触感覆盖于嘴唇上……视线往上抬,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瞳映照着自己的模样,喜多的鼻息覆盖于肌肤上带来些许麻痹感,下嘴唇被轻轻吮吸着……
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一里脑中变得空白,思考转不过来了。因心脏跳得太快,此刻已是满脸通红,话语卡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
喜多松开接触的嘴唇,满意地看着一里做出预想中的反应。双臂环过一里的脖颈,将其紧紧抱住,用手拨开粉发露出那通红的耳朵,凑近对其小声且平缓地说道……
“最喜欢你了一里酱,要一直喜欢着我哦。”
“啊……嗯……我会的。”
回过神来的一里对这爱语做出回应,双臂环过喜多腰间,以轻抱回应喜多的拥抱。瞟到在那红发中同样变得通红的耳边,贴近的心脏彼此共鸣,不自觉地露出些许微笑,同时做出一个影响今后的决定……
“那个!我!我会努力让郁代你幸福的!”
“要说到做到哦,一里酱。我会一直等着的……”
……
……
……
未知的旅人看着飘落于水面之上的粉色与红色风信子,旅人哼着轻快的歌谣在水面上随意跃动,身旁无名之书打开并快速翻动书页,将那只属于她们的故事呈现于空白书页中……
忽然粉色风信子化作为一位身着运动服的少女,少女睁开眼睛,缓缓起身看向四周的一切……
“啊啦啦,主,我们有客人了。”
旅人停下来看向少女,少女望向小孩模样的旅人,本想想要与她对话,可碍于害怕与她人交流而停滞了……
“确实有客人来了呢。”
“对于你来说,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
旅人的声音不再像之前般活泼可爱,而是一转变为了成熟稳重,少女注视着那粉色瞳目逐渐染上金色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