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来更新一篇短篇，因为废话症发作所以写得比我想象中要长了些是对索菲和普拉芙妲游戏本篇后旅行的一些脑补，为了满足自己的各种恶趣味而写了各种奇怪的画面——

包括对续作菲利斯的炼金工房的口胡，因为游戏还没发售我也不知道本来剧情是如何展开的，会撞的设定是肯定有，不如说这玩意本身就是个碰碰车（。

阅读应该不会……不如说是无法构成剧透，只求一乐而已

以下是正文

师子

以为普拉芙妲制造身体和考取炼金术士认证为目的，索菲和普拉芙妲开始了旅途。

目的之一很快就达到了，只是考取认证，对索菲现在的手腕而言绰绰有余，一度还被协会的人说是值得期待的新人。

“怎么会，这么说我，太过啦。”索菲不好意思地笑着，反倒是身后的普拉芙妲满脸写着自豪。

奇怪的是，这样备受期待的炼金术士，也不过活跃了四、五年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有能力的炼金术士是少见，但炼金术士并不是多么稀奇的存在，时间一久，当初再灿烂的存在都能淡出人的视野。

这倒是正中索菲的下怀，如果她成为了那种众人皆知的炼金术士，那么肯定会让她没法施展拳脚做现在她想做的事情。

在某个城镇郊外有家小酒馆。

和所有小酒馆一样，入夜后里面就被城郊的工人塞满，交错的酒杯与算不上干净的吼话声伴着大锅制的食物香气同人的汗味在空气中冲撞，酒馆厚厚的老木门板把这间建筑物里的喧嚣与外隔绝，也把门外暴雨带来的不稳气息与室内隔绝，在阵阵热闹的谈话声里，只能从店内人的只言片语读出些许不安。

“今天这雨可大得难见，还好下工后才下起来——明天河里水涨起来了说不定都没法开工。”

“别明天了，听后来的家伙说现在下游就已经泛滥啦，喏，你问问去。”

留着大胡子的工人用酒杯代替手指向坐门口的人指指，他身边地年轻人没真想问人，慢吞吞地扭过身子。

“喂……”他刚刚张口。

“咔哒！”酒馆地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的狂风像找到了突破口，胁着雨水一起涌向室内。坐在门口的几桌人避之不及，被雨水溅了一身，以为只是风吹开了门，连带白天工作时积攒下来地压力一起对着门口大骂了两句，结果两个披着黑色头蓬的人突然从门后窜出来，叫骂到一半的人们有些尴尬。

大晚上来这儿喝酒的尽是些差不多的人，自己人又何苦为难自己人。

话虽如此，就工人来说这两个人身板似乎太弱了些。

难道是小孩子？年轻人在心里念叨想。披着斗篷的人里，前者快步走进酒馆，像小狗一样摇摇头甩去斗篷上的水，后者像是要对他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转靠近门抬起右手，像要关门。

“这门可厚，风还这么大，一个人根本没可能关得住，哈哈。”大胡子看热闹似得边说边大灌了一口酒，年轻人看着他们不说话，反倒是那个总站在吧台后满脸从容的老板突然放下手里的调酒器，盯着入门的两人。

门边的人猛一落下抬起的右手，巨大的金属制手臂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像是摆弄积木一样把门合上，然后和出现时一样凭空消失。

酒馆里嘈杂的声音瞬间被压低大半。引发这个现象的当事人很是无所谓的样子，拍拍手望向他的同伴，年轻人才发现那个先进门的人已经走到吧台前了。

“……炼金术士啊。”他听见大胡子小声嘟囔，话语中失了乐趣。

“老板。”吧台前的人张口，目标直指酒馆的主人，那声音压得有些低，但并不难以此分辨出声音主人的性别。

是、是女孩子吗！

年轻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对面的大胡子刚被扑灭的闹劲儿又重新燃起来，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砸在，吐出的话里都夹着酒味儿：“喂小姑娘，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丫头来的地方——还带着同伴，知道没男人在的姑娘跑这儿来都会怎么样么？”

不用什么脑子都能听出男人话里不干净地想法，年轻人知道自己这前辈是喝多了才会说这么大胆的话来骚扰别人，但再怎么也太过分了：“前辈，这么说不好……”他出言想拦住人的话，但拦得住话却拦不住大胡子转而打量门口那炼金术士的目光，被酒气眩晕变得有点下流，吧台前对大胡子的话还充耳不闻的小丫头突然扭过头，斗篷下露出她被刘海隐隐掩住的眼睛，朱色的眸子如淬过血般闪着凶光，大胡子一下噎住，老实坐下来。

“诶……？”年轻人看着他这变化一点都摸不着头脑。

“那，老板。”女孩重新把视线转向酒馆老板。

那个精明却自若的人现在却有些焦虑地样子，颤抖着手把调酒器里的液体倒进酒杯：“……请问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在城里的小店里问过，说这边的老板有手秘方呢。”女孩应答着，声调比之前高些，里面带着微妙的俏皮感，很容易让人想象出声音的主人坏笑般勾起嘴角。

“……喝过后会发生什么可不在本店的负责范围之内。”店主把酒杯缓缓推过去。

“本来就不是那样正规的店吧，”女孩反讽般说，端起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这点事，早就有觉悟了。”

放下酒杯，女孩在柜台上放下个小小的钱袋，点头向同伴示意，两人同来时一样，用炼金术移动酒馆的大门，离开了酒馆。

雨夜的两个来客为这房里带来了短暂的安静，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又称为了谈资，最后被酒馆里的嘈杂再次淹没。

裹着黑斗篷的两个人继续往更郊外的方向移动，等走出足够远的距离，找到片空地，两人停下脚步，其中一方从衣兜里抽出叠好的方布，展开后铺在地上。那布碰了水，本该黏在泥地上，却突然自己动起来，四个角升到两米来高，布片也像成长的树木般舒展开来，转眼间在地上“长”出了个能容下几人的帐篷。

高个些的女孩上前掀开门帘，帐里已经点起了明亮而让人看着舒服的油灯，矮个些的人先走进去，女孩跟在后面，放下门帘的同时，两人拨下斗篷的帽子。

“无论看几次，都觉得这真是违背物理法则到极点的画面呢，”露出一头银发，人偶般漂亮的女孩向身后已经脱掉头蓬大喇喇抖水的红发女孩说，“等等、索菲，我都和你说过好多次了，工房里存放的素材很精细所以别随便做这种会让它们受潮的事……”“啊，没事没事！”

被叫做索菲的女孩马上讪笑着打断银发有发展成的教训趋势的话：“门口放着的都是植物类的东西，还活着呢，所以淋点水也没关系。普拉芙妲才是，都现在了还说这样的话，炼金术本来不就是要颠覆物理法则吗？”

“不，我好像没有教过索菲这种东西的记忆。”银发的少女——普拉芙妲，缓缓褪下身上的斗篷，挂到帐篷内的一角等它慢慢阴干，接着站在原地去看自己的关节。

“普拉芙妲，难道说进水了……？”索菲皱起眉头，把斗篷随手往植物上一扔，有点担心地凑过去。

“不，没什么大不的，”普拉芙妲微笑着摇摇头，想以此化解索菲的紧张，“身体本身没关系，索菲也帮我加固过那么多次了……只是习惯上有点不安而已。”

“嗯……这样就好，如果有什么不适要马上给我说哦，”在旅途的过程中普拉芙妲有过不把身体的异样放在身上，结果等注意到时整个零件都坏掉的情况，自那以后索菲就对她的身体问题特别敏感，“不过、这种事也马上就要结束了吧。”

边说，索菲从衣服的内袋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片。

纸上沾着水，生怕一粗暴会扯坏纸条，她动作轻柔地展开纸片，末了用磁石把纸片黏在帐子里侧的小黑板上。

这是刚才从酒馆老板那得到的东西。

从那个谨慎的中年人把这张纸片压在酒杯下递来这个动作看，就能知道这不是什么能放在明面上交易的东西。

索菲也是不断打听辗转，从有名的炼金术士问到小巷里的情报贩子，最后甚至连那些黑心商人都见过了，也不泛用自己的炼金术去换取想要的情报。

从炼金釜底拿出自己连夜制作的危险品，交付的对象却不再是缇斯小姐那样值得信赖的人，明明是帮助人的炼金术士却在做这种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事的买卖，想到这些深深的负罪感就向她袭来。

但这样的事也快要结束了。

索菲仔细看起那张纸上记载的内容，普拉芙妲检查完身体后也凑过来，两个人不时小声讨论着。

纸上记着的是“炼成人体的配方”。

在城里听躲在饭馆里的情报贩子是这么说的，但五百岁的图鉴大人仔细看过就发现了配方稍有些不正确的地方。

“呐，索菲……？”

“嗯、普拉芙妲……”

她向已经不输自己的弟子索菲求证，索菲也肯定地点点头。

炼金理论上明显有所偏差，除此之外，素材还需要两个人的“灵魂气息”。

是类似血液却又高于血液，记载着一个人本源般的东西。

特别需要“两人”份，再加上其他构成人体的材料需要的分量也不多——

“这个、炼成的不是人体，而是小宝宝吧……？”在炼金前就能大概想象出成品，索菲已经拥有这项炼金术士的直觉了。

“诶，而且还是提供灵魂气息的两个人的……说是孩子也不为过吧。”普拉芙妲肯定道。

刚刚就已经反应过来了，索菲却还装傻般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现在被彻底说死了，她只好懊恼地抓抓脑袋：“啊~~真是的！废了这么大的功夫，这次也找错了吗！”她丧气地坐到椅子上，对那张纸条失了兴趣。

“嘛，虽说和需要的人体相差甚远，但这至少是能炼成出肉身的配方，和上次得到的那个炼成石巨人的配方相比还是有所进步吧？”

“这种‘进步’太微妙了吧！出来旅行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也只得到这样的配方……”没从普拉芙妲的话里得到多少安慰，索菲连连叹气。

“虽然很可惜但也没办法，下次再加油吧。”

“几个下次过去我都要变成老婆婆啦！那时就算把普拉芙妲变成人了，也没法和现在一样一起旅行再照顾你……”

“哎呀，那就放下旅行，找个安静的地方定居吧，那时就由我来照顾索菲。”

“嗯、但是……”前脚确认后脚又说出意思相对的话，索菲很感谢普拉芙妲的这种心情却又不希望事情变成那样。

看到自己的弟子露出这样复杂的表情，普拉芙妲反而笑出了声。

“什、什么啊！我可是在认真烦恼，普拉芙妲太过分了！”

“抱歉抱歉，只是在想索菲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没变过，纠结全都写在脸上呢。”

“呃……因为是在普拉芙妲面前，也没什么好藏的……”扭过头，索菲不好意思的小声承认。

“刚才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今天已经很累了还喝了酒，我要睡觉了！”没看普拉芙妲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在玩笑性的试探还是真的没听清，索菲也的确不想重复自己令人害羞的台词，把话题转到床上。

“诶，原来明明喝了更多还能接着熬夜炼金的，索菲果然还是上年纪了吧……？”

“别说这个！只有这个我求你别提啦！”也到了会在意年龄的时候，索菲大喊着把枕头扔向普拉芙妲想堵住她的嘴。

夜晚的话题从对配方失望开始，以让女性敏感的内容结束。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体的疲惫恢复，劳累的精神也得到了放松，索菲又重回她以往乐观的状态——

“普拉芙妲普拉芙妲！”

“索菲，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吃完了！普拉芙妲普拉芙妲！”

“哈……”图鉴的本能告诉普拉芙妲之后不会是什么好话，但她全力的回避也失败了，看来索菲这次是不说出口不罢休，“怎么了，索菲？”

“那个！”索菲放下碗，用筷子指着还挂在黑板上的配方，“来做吧，我和普拉芙妲的宝宝。”

本人应该是想严肃的说这个话题，语气里还能听出一丝故作深沉。

但与这无关，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普拉芙妲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浓汤全都喷出来了，好在她及时用手挡住了嘴。

“真是的普拉芙妲，别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喷出来啊。”索菲学着普拉芙妲刚才的样子反过来教训她。

“我才不想被你说！”普拉芙妲很想锤桌子来直观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手上还满是汤汁，她只好柔和地擦擦手，改用语言放出压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索菲？”

“诶？所以说是做我和普拉芙妲的宝宝……”

“唉……措辞上不对的地方姑且不提，你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要炼成人类，说是炼金术最大的禁忌也不为过。”

“但是，我本来想帮普拉芙妲炼成身体也是炼成人类的一种吧？既然迟早都要做的，那也就是个先后而已……”

“咳……”怎么想这两者都有所不同，但一时又想不到合适的反驳，“究竟是怎么回事，索菲居然说想炼成孩子？”

“那是……”索菲笑笑，似乎之后的话有点难以启齿，用手指轻轻蹭着脸颊，“昨天，普拉芙妲说了‘等我老了来照顾我’对吧？普拉芙妲能这么想我很开心，非常开心……但是，果然就这样下去不行，嗯。”为自己壮胆，索菲边说边下意识点头。

这完全没什么值得难为情的吧，比起这个倒是该在最开始说“做孩子”的时候脸红一下比较好才是。

看气氛没把吐槽说出口，普拉芙妲静静等还在害羞的索菲绕完手指。

“所以、我觉得我们得留下些什么！至少为了将来不会那么寂寞，对吧？”

不，这种问题别考虑也别向我求证。

明明是女孩子，至今为止索菲相处的对象在过去有莫妮卡和奥斯卡，到了现在基本都是自己，照理说应该是与女性在一起的世界压倒性的多，可这对孩子的执念怎么和个男生一样？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索菲还在基尔·亨贝尔时对不同女性的种种暧昧表情和言语……大概只是想多了。

普拉芙妲的目光从桌上的汤碗移到面前的索菲，和她四目相对。

索菲在旅行里变了很多，个子长高了，五官变成熟了，技术变好了，想法变复杂了。但对普拉芙妲你而言更多的是她没有改变始终如一的地方。

比如说现在她等待着普拉芙妲说出一个“好”字时满脸期待的眼神。

那赤色的瞳仁和昨天在酒馆里时完全不同，燃烧着热情又纯粹的火焰，比普拉芙妲人造的眼睛还要耀眼。

就是在这种目光下，普拉芙妲无数次不自觉地点头，然后看着索菲一炸弹失手把山烧了，看着索菲往杖上绑刀片然后在和龙战斗时偷偷撬龙鳞，看着索菲拿炼金釜当锅做菜弄得之后好长时间炼成的东西都沾着油，还有看着索菲人偶炼成时给自己弄出一对猫耳。

潜意识在敲警钟，为此后悔的例子要多少有多少，但这并不能改变普拉芙妲又在索菲面前心软的事实。

“……只有一次哦？”普拉芙妲带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拉下了警戒线。

本来是这么说的。

但不详的预感是最初就存在的。

四年后从地下矿山镇走出，久违地透过那扇厚厚的石门呼吸到新鲜空气，索菲深深感叹道：“简直就和做梦一样……”

“那可不是梦哦，索菲。”普拉芙妲的声音略显严厉。

“是呢，这可不是能轻松甩过的话……”理解到自己的失言，索菲反省到，“是我考虑不足，想得太简单了。”

索菲和普拉芙妲在矿山镇里借住了一个多月。

再往前的时间里她们则和过去一样四处旅行扎帐，但都没有走太远，而且都在城镇附近，投入炼金和研究的时间也大大减少，这四年里关于把普拉芙妲变成人类的研究可以说毫无进展。

要问一切的原因——

“我是真没想到带小孩会这么费神啊，而且那么纤细的孩子，生病了也不敢用炼金术做的药，结果还是全部靠去找医生……”索菲回忆着过去的经历，为了能在孩子有意外时可以尽快找到医生所以都不敢离城市太远，造成的副作用就是完全不敢炼成会产生激烈反应的复杂道具和炸弹一类的危险品。

“嘴上说着麻烦，应对一个孩子就焦头烂额了，一年前索菲却还说要再‘生’一个。”普拉芙妲的语气上扬带着些嘲弄，其中却也包含着抱怨。

“啊哈哈哈……”索菲干笑着，完全没法否认。

她想起了自己和普拉芙妲的第一个孩子，莉雅涅。

初次炼成难免有些实验性，但索菲和普拉芙妲对她都投入了足够的热情与心血，专门收集了最好的素材，用幽冥罗盘分出两人灵魂时也全心全意，索菲甚至提出要不要和她们过去旅行路上见过的僧侣一样，先找个瀑布做做净身。

因为会感冒所以被普拉芙妲拦下来了。

结果成功做——之后因为感到维护，她们都改口为“生”——出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继承了索菲的乐观和红色的瞳孔，同时又不失普拉芙妲那份谨慎，在还不能利索走路时就相当闹腾，索菲因此几乎没在晚上睡过几个好觉，只有白天趁她玩累了闭上眼时，才能边抚着她那头似乎是因为炼金时黑色素材用的太多而形成的黑发，边撑在桌子上打呵欠。

在不久后索菲也会趴在桌上直接睡着，普拉芙妲总会抱怨着替她们俩披上毛毯，她以为有了这比什么都深的教训，索菲说什么都不会再去碰那张配方，没想到过了三年……也就是去年，在春暖花开的时候，索菲突然忘神地从书架上的一堆配里翻出那张纸片，看了一天写下一堆笔记，然后对普拉芙妲说：

“普拉芙妲，再来一次吧。”

“……什么？”

当时普拉芙妲正在收拾冬天用过的床具，莉雅涅不在帐里，已经能蹒跚走路的她正绕着帐子追新生的蝴蝶。

“‘生’孩子。”索菲满脸冷静，手里还举着自己写出的那堆笔记，明显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果。

这可就有点为难了。

“……这次是为什么？”

“我小时候，虽然没有父母在，但有奶奶照顾，身边还有莫妮卡奥斯卡和其他镇上的人，所以一点也不寂寞。但莉雅涅因为我们的原因，没法和那么多人打交道，甚至连个玩伴都没有，我想……至少给这孩子一个妹妹，”索菲眨眨眼，重看笔记确认道，见普拉芙妲没有插话，她便继续说，“综合‘生’出莉雅涅时的经验，我修改了配方。这次应该可以‘生’出和她性格互补的妹妹。”

把配方递向普拉芙妲，索菲轻轻笑起来：“当然，是和莉雅涅一样，继承了我和普拉芙妲优点的好孩子哦。”

她总是这样。

知道自己不愿点头，却不给自己拒绝的选项。

拉下的警戒线也毫无作用。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哟。”

在初夏，莉雅涅有了自己的妹妹。

发色和瞳色都和普拉芙妲很像，平时也总是安安静静地，普拉芙妲抱着她看，之后向索菲小声问道：“这孩子到底哪里像索菲了？”

“菲利斯她呀~”索菲接过小宝宝，宠爱地抱在怀里念着她的名字，“哪里都像我哦？嘛，现在还看不出来啦~”她明显在卖关子叫普拉芙妲有些不高兴，但一看见索菲这样幸福的笑容就不再纠结于此了。

“那样的话，将来就让我见识一下吧，究竟像在哪里。”

“嘿嘿~”

索菲露出小时候捏了泥团子排在莫妮卡家门后匆忙逃走时的坏笑，菲利斯见了，同样抿起嘴。

……说不定真有点像。

但普拉芙妲并没有等到确认的那天。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和索菲出现在低下矿山镇，还在那里待上一个月的原因。

“能找到愿意收养她们俩的家庭，我很感激哟。”索菲声音低低的，比起倾诉，倒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说了要照顾好她们，最后却直接丢开，作为父亲而言是最差劲的行为呢。”普拉芙妲毫无宽慰她的意思。

“诶……我是动手炼成的那边，所以要说的话我应该是母亲吧？”

“意思都一样，没什么区别，”普拉芙妲轻轻用指节叩在自己那个还在开玩笑的弟子头上，“为了对得起这代价，之后要专心投入研究啊。”

“嗯……”索菲紧紧握住手杖，“绝对……会让普拉芙妲变成人的。”

这才是最初的目的。

为了触及这道终点线，长跑进行了14年。

不断的打听和研究，无数个不眠的夜晚，身上的行装换下一套又一套，看过世界各地的春夏秋冬。

坐在自己旅行时缝缝补补不断重新回炉的帐子里，索菲郑重其事地把最终得出的配方一笔一划工整抄在普拉芙妲——那本图鉴上。

“配方变多后都直接整理成册了，但最重要的东西还是得记在这里才安心啊。”索菲笑笑对身边那容貌不变的人偶说。

对方还是最初见面时那样，可索菲却并非如此。

人类的身体在时间面前总是脆弱如斯，现在的她脸上爬着皱纹，记载配方的手指也不如过去一般有力，而是在纸页上飘着。

稍用了些时间，费力地把那复杂的步骤记下，索菲捧着端详数次，最后向普拉芙妲说：“素材工作室里已经多到漫出来了，只要想，现在就能开始炼成。”

普拉芙妲闭上眼点点头，虽然人偶的身体不需要氧气，她还是深呼吸着，过了良久才睁开眼。

眼前的索菲捧着曾经的她，眼角渗着泪水。

“索菲。”普拉芙妲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如同要说明自己反应已不如过去，索菲慢了几拍才扭过头去应答：“怎、怎么了？”

“……索菲，”重复着，普拉芙妲用指腹蹭去她的泪，索菲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在那之前，先来炼成别的东西吧。”

那是写在普拉芙妲记忆中的炼金道具。

在旅途中获得的知识早已帮助她取回了所有记忆。

索菲的炼金持续了一周。

把那小小的成品摊在已经布满老茧不再年轻的手掌心，怀表样的炼金道具折射阳光，发出神秘的光彩。

索菲闭上眼，强烈的祈祷着。

——对时间的眷念。

——对人生的遗憾。

——对普拉芙妲的感情。

然后，炼金术引发了奇迹。

半个月后，住在地下矿山镇的小女孩——菲利斯，迎来了她人生中的新光。

和以往一样站在封住镇子的大门前，想象着门外的风景，畅想着门会不会变轻时，她听见了小小的说话声。

“……这样会不会太不谨慎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确认过门后有没有人啦~”

紧接着是巨大的爆炸声，还有物理性质的粉尘与崩塌。

被突然卷起的风压吹倒在地，菲利斯看到了那个一直拒绝着自己的大门被开出了能供人同行的大洞。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之后改变自己一生的人，用慌乱的语调大喊着：“——怎、怎么有人在？？！！！！”

似乎是在哪里听过的，有些怀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