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无标题

好久不見！！！！聖誕快樂！！！！！耶耶耶！！！！

《Colorful Christmas》

走在東京夜晚的街道上，三森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脖子縮在圍巾裡。

她抬起頭，望眼過去，街道兩旁的路樹掛滿了白熾燈光，店家門口也都佈滿了聖誕氣氛的裝飾。

情侶們洋溢著歡樂的笑容，依偎著彼此，步伐一致的前進著。

她微笑地看著穿越身旁的人群，心底哼著旋律。

夜晚很冷，但心頭卻是暖的。

她踏著愉快的步伐越過了佈滿歡樂氣氛的大街，轉進了某個不起眼的巷弄內。

比起外邊的華麗，這條安靜的小巷那簡約的裝飾更顯得內斂許多。

然而她愉悅的情緒並不會因此而退縮，反而卻逐漸升高。

隨著越來越快的腳步，心跳的節奏也隨之加溫。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踩在水泥人行道上的高跟鞋，發出了叩叩的聲響，在這安靜的巷弄內顯得格外的響亮。

接著抬起頭，視線掠過了一旁的招牌、腳踏車、路樹、郵箱。最後，她看見了在昏暗巷子前方那道明亮的燈光。

在她心中，已經幾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取代這道光芒。

那是她的歸屬，是她無可取代的溫暖。

走到了這間位在巷弄內的蛋糕店。

她看著站在店門口旁那隻捧著看板的白色兔子擺設被戴上了鹿角髮圈。而一旁的聖誕樹則掛滿了可愛的裝飾品，還有玻璃窗上的聖誕噴畫也充滿了歡樂氣氛。三森揚起笑容，雙手伸出口袋放在面前，呼了一口氣在掌心搓熱。

她看見有個帶著聖誕帽、穿著紅色圍裙的身影走到門口，把掛在門上的「OPEN」轉成了「CLOSED」，直到對方抬頭往外看的瞬間，注意到自己後，才驚訝的趕緊開門出來，走到自己面前。

「すーちゃん……？我不是說過了，這麼晚了而且外面又這麼冷，不用特地來接我下班的啊……」

內田心疼的將自己的雙手，附上了三森正在搓熱的手心。

「但是想早點見到あや嘛。」

三森笑瞇了眼，看著內田將自己那雙凍僵的手，放到嘴前呼氣，然後搓了搓。

「但是明明每天都能見到面的唷。」

內田緊握著三森的手，貼近了自己的胸口，低頭微笑著。「而且……我們住在一起呀。」

「可是不夠嘛……」

三森嘟著嘴，用著軟綿綿的聲線撒嬌著。接著往前踏了一步，拉近彼此的間距，距離近的幾乎可以聞到內田身上那香淳的奶油味。三森口中呼出的白色氣息，飄散在那佈著奶褐色髮絲的耳邊，輕柔且緩慢地，一字一字地吐出。「あや呢……想我嗎？」

「唔！すーちゃん好囉嗦！」

三森的腦袋立刻被對方的手掌推了開來。她看見內田氣急敗壞地回過頭，雙手試圖掩飾著那發紅的耳根子及泛紅的雙頰。「我要回去收店了啦，不理妳了！」

「哎呀，害羞的樣子也好可愛哦……哈哈哈哈！」

看著對方掩著臉快步推門走進店內的模樣，三森笑的格外開心。

她抬頭再次看了眼這充滿溫度的店門口，然後帶著燦爛的笑顏，推扉而入。

「みもちゃん的笑容還真是誇張啊……」

走進店內後，除了撲鼻的蛋糕香和溫暖的氣息外，首先聽到的是那熟悉的聲音。

順著方向看過去，發現帶著黑框眼鏡的南條坐在靠近門邊的白色桌子前方，桌上擺著一台筆記型電腦和一個馬克杯，正一臉複雜的看著自己。

「嗯？等等！妳該不會一直在這個位置偷窺著外面吧！」

三森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看著南條，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軀。「哇啊……被窺視了呢，有點害羞卻又有點興奮！」

「天啊……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南條露出了一個「唉噁」的表情後立刻把視線固定在電腦螢幕前，假裝沒看到這一切。

「啊！三森さん晚上好，今天也辛苦了喔！」

楠田從櫃檯後方走了出來，拉下了原本捲起的袖子，露出大大的笑容看著三森。「うっちー在廚房整理東西，馬上就好了哦。」

「是喔……那我也去幫忙！」

正準備要走去廚房時，沒想到外套就被那個原本坐在門邊的南條給拉著正著。

「妳不要去干擾人家工作，妳每次說要幫忙，結果都在裡面不知道搞什麼，弄了很久才出來……」

南條扯住三森的外套，沒好氣的搖頭說著。

「什麼啦，哎呀，哈哈哈！我只是在——」

「好！停！什麼都別說，妳乖乖坐好。」

南條拉開了一旁的椅子，然後把三森推過去，於是只好乖乖的坐下。

「我收拾好了哦。」

內田從廚房出來，走到三森旁邊，拉了張椅子坐下。

「對了、對了，聖誕節那天晚上我們來聚會吧！」

三森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拍了下手，然後笑著抬頭看著周圍的三個人。但只見他們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接著又彼此互看了一眼。「嗯？……怎麼回事？不想要嗎？」

「嘛，雖然我那天是不用工作啦，可是みもちゃん是不是忘記什麼事情了。」

南條頂了下眼鏡，伸手拿起馬克杯喝著牛奶，靠在椅背上看著三森。

「嗯？什麼、什麼！」

三森滿臉問號地看著南條，接著看見楠田露出了尷尬的笑容，然後是內田無奈的表情。

「すーちゃん，聖誕節是我們店內重要的節日，晚上不可能提早打烊哦，很多客人等著要買聖誕節蛋糕呢。」

內田雙手放在桌上，摸了下放在中間的那小小的店內廣告，上面標示著聖誕節限定蛋糕的訊息。

「啊……，我居然忘了這件事情。」

三森不好意思的摸著耳後，尷尬的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那緊握著的左手。「就我一個人在興奮著，抱歉呢……」

「沒關係的三森さん，不需要道歉的吶。」

楠田安慰著三森，接著露出奸詐的笑容看著一旁的南條。「因為不是只有三森さん一個人忘記那天蛋糕店會很忙的這件事情，對吧？南ちゃん。」

「……哈哈哈。」

南條乾笑著，然後趕緊把桌上的筆記型電腦收進包包內。

「不過，那天晚上大家要一起過節，其實也是可以的唷。」

內田露出了謎樣的笑容，雙手交叉環繞在胸前，看著其他人。

「真的嗎！」

三森和南條異口同聲的說著。

「所以說，不是說好了可以一起過節的嗎？為什麼變成在室外發傳單嘛……」

聖誕節當天的晚上，三森臉上帶著白鬍子，身上穿著聖誕老人的衣服，手上拿著一疊傳單，站在街頭邊。而在她旁邊的南條則是穿著麋鹿裝，脖子前面還有一個紅色蝴蝶結。

「要不是みもちゃん在店內一直找錯錢給客人，也不會被うっちー給趕出來發傳單的吧。」

南條無奈的看了三森一眼，手上則是發著氣球。「而且連帶著我也遭殃……」

「呀，好冷好冷喔……哈、哈啾！」

三森拿下了白鬍子，搔了了搔鼻子。「搞什麼！這鬍子弄的我鼻子好癢。」

「咦？三森課長……？您怎麼在這裡……打工？」

「嗯？欸！」

結果才剛拿下鬍子，就看到面前路過的一對情侶，其中的男生是公司內的人，嚇的三森趕緊又把鬍子戴了回去，然後遞了一張手上的傳單擋在那個人面前，還故意用著低沉的聲音說話。「齁齁齁！這位先生你認錯人囉！我只是個聖誕老人而已唷！有空的話請到這裡買聖誕蛋糕喔！」

「欸？好、好的，謝謝……」

於是那個人拿走了傳單後，一臉困惑的看著用傳單擋著臉的三森，就和女朋友走遠了。

而三森看到那人走遠了以後，回過頭正想和南條說話時，卻發現她早就溜到人行道的另一頭去發氣球了。

「這傢伙……」

於是咬著牙，只好獨自趕緊把手上的傳單發一發。

「對面人潮挺多的呢，沒兩下就發完啦。」

南條走回三森旁邊，拿走她手上一半的傳單。

「南ちゃん太奸詐了！居然開溜！害我差點被公司的人認出來！」

三森嘟起嘴，臉部表情皺成一團的瞪著南條。

「我穿成這樣可是比妳還羞恥的好嗎……」

南條無奈的拉了拉頭上的麋鹿帽子。

「會嗎？蠻……噗，可愛的啊……哈哈哈！」

「……」

三森看著南條那套咖啡色的連身麋鹿套裝的屁股上居然還有尾巴，忍不住抱著肚子大笑，完全顧不得旁邊的路人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唷，辛苦了囉，兩位！」

楠田走到了三森和南條後面，拍了他們兩人的肩膀一下。「多虧兩位努力的在巷子口幫店內宣傳，今天的蛋糕提早賣光啦！可以打烊囉！嘿嘿！」

「真的嗎！太好啦！」

三森開心的抱住了楠田。

「非常好，終於可以擺脫這套裝扮了。」

南條迫不及待的把帽子脫下來，接著撥了撥那頭被帽子壓扁的短髮。

「對了，三森さん快去車站吧！」

楠田把三森的包包交到她手上。「うっちー已經在那邊等妳了哦！」

「咦？等我……？為什麼？」

三森愣愣地提著包包，看著滿臉笑容的楠田拿走自己手上剩下的傳單。

「別問太多了！總之就是快樂的去過聖誕節吧！」

好像根本沒有時間思考。

從發傳單的地方走到車站要十五分鐘，三森卻好像只花了五分鐘就走到。

當她站在那熟悉的上野車站公園口時，根本還不用過馬路，就已經看到那個自己盼望已久的身影。

將近九點的東京聖誕夜，人潮依然擁擠著。幾乎是顧不得別人的眼光，三步併作兩步的直奔那個人的面前。

直到看見站在柱子旁的她發現自己時，三森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內田穿著雪白色的絨毛外套，戴著粉紫貝雷帽，奶褐色的長髮整齊的垂在腦後。當她看見三森喘著氣，站在自己身前時，露出了相當訝異的神情。

「すーちゃん……怎麼還穿著聖誕裝。」

「因為我是あや專屬的聖誕老人……什麼的……」

看著內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三森尷尬的提起了手上的提袋晃了晃。「其實是太急著過來，來不及換裝……看！衣服還在手上。」

「噗，真是的，すーちゃん快去車站的洗手間換吧。」

內田笑著幫三森提著袋子往車站裡面走。

剛出地鐵站，就看見了那座聳立在夜空中的明亮光芒。

塔頂是橙黃色的，接著塔身是藍綠和紅紫，延續下去的顏色則是藍、綠和紅。

三森目不轉睛地盯著東京鐵塔看著，嘴巴微微的張開。

「好美……」

「是呢。」

兩人沿著公園旁的人行道往上爬，路途中看到許多觀光客拿著手機對著鐵塔拍照，而三森則是緊握著內田放在自己口袋中的手掌。

隨著路途越來越近，東京鐵塔不斷的在眼前放大，直到走到了正前方時，兩人抬起頭，看著塔上那斑斕的點點星芒。

今天的雲層比較低，能見度不是很好。

三森瞇著眼，看著塔的頂端那橙黃色光芒隱沒在灰矇矇的黑夜之中，顯得有些朦朧。

僅限於聖誕期間的七彩鐵塔，能和最喜歡的人一起看著，是相當幸福的一件事情吧。

「抱歉呢，すーちゃん。難得的第一個聖誕節，居然還要忙完工作才能陪妳。」

感覺到內田握緊了自己的手，三森回過頭，看著她被燈光照耀著的側臉，神情有些愧咎，卻又是那麼的溫柔。

「あや不需要道歉的唷。」

三森伸出手，摟著內田的肩膀，往自己拉近些。「對我來說，能夠擁有あや，已經覺得很幸福了哦，要是再要求太多的話，神明會生氣的吧。」

「すーちゃん太誇張了啦，說什麼神明的……」

「我是認真的嘛，畢竟從以前到現在，總覺得能夠和あや的關係慢慢變得如此密切，彷彿就像是被大明神保佑著一樣呢！」

三森笑了笑，垂下眼簾，看著腳邊的一株雜草。「畢竟我不夠勇敢呢，如果當初……有那麼一個抉擇出了差錯的話……」

身邊的溫度脫離了開來。三森抬起頭，發現內田往前走了幾步，背對著自己。眼前的她抬起頭來，望著那沒入天際的朦朧光影，接著對著它伸出手掌，彷彿要抓入手中。「曾經好像遙不可及的那些事情，在我深陷其中時，卻越來越看不清楚所有的脈絡，導致我差點就要放棄了呢。」

她收回了握起的手掌，然後回過頭，眼神堅定地看著三森。

「但是，すーちゃん帶給我很多勇氣喔。在我低潮時，對我展露的笑顏，我很珍惜。」

內田往前了幾步，貼近自己面前，接著伸出雙手，捧著三森的臉頰。

指尖傳來的溫度格外溫暖，她露出了可愛的笑容，瞇著的眼睛像彎月一般閃耀著，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動人。「如果說真的發生了錯誤的抉擇的話，那麼，頂多是再多繞一段遠路而已。我相信，我們終究還是會再相遇、會在一起的吧。」

「嗚……あや……」

忍不住的抱住了內田，三森把漲紅的臉蛋埋入她的肩窩中。

那個平常很少對自己表達出感情的人，卻在這個特別的時間，說了那麼多話。結果反而平常那個動不動就說喜歡的自己，卻在關鍵時刻哭成淚人兒。

壓抑不住的喜歡，隨著相處的時間越長，卻絲毫沒有減退。

從原本粉色心情的愛戀，在交往的這段時間，見識了她更多不同的一面後，變化成各式各樣的色彩。

倔強的她也好、脆弱的她也好，而在面對工作時的認真態度，以及對著喜歡的事情所洋溢出的笑容，對三森來說，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她。

雖然具體也說不上來到底為什麼會如此沈醉於這樣的一個人，但是總覺得她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能夠讓人深陷其中。

或許是註定的吧，註定會認識內田彩，註定會喜歡上她。

不僅如此，從今以後，還想要見識到更多不同的她。

如同她的名字一樣，為自己帶來了充滿著各式各樣的色彩。

「果然吶，我對於あや的一切，最喜歡了！」

「好煩喔，動不動就說喜歡的すーちゃん是笨蛋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