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8章下 — 「只是覺得有點可愛」
本帖最后由 virtual 于 2017-4-23 12:56 编辑
BGM: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31jzvSgBazw
「不敢。」Max舉起雙手投降,笑著搖搖頭。醉意讓她有點頭暈,聲音在她意會過來前就洩出嘴唇,「我只是覺得有點可愛。」
聲音剛離開嘴唇她就後悔了,Victoria顯得很疑惑,「你剛剛說甚麼?」
「我、我的意思是——」她看著Victoria,她的頰上染著紅暈,雙唇微啟。吐息落在她的臉上,混著淡淡的酒氣,但Max不討厭。漆黑的瞳裡是深不可測的情感,她們的雙眼緊扣著,Max知道Victoria在等待著她的答案。她知道自己該說甚麼,她該辯解說那是一時的口誤,或是找點事情轉移話題,又或者說那只是個玩笑。
但那從來都不是。
「我的意思是,連你生氣的樣子,在我看來都很可愛,」Max雙眼緊緊地鎖住Victoria的雙瞳,她的聲音很飄渺,像被騙走靈魂的人對惡魔表示順從的咒語,「你今天很美,我根本連看都不敢看你。」她苦笑。
「閉嘴,Max。」Victoria低聲說著,眼裡透著威脅,身體卻無可自控地慢慢靠近,她的雙頰染上粉紅,「你醉了嗎?」
她一手按在牆上,將Max重重包圍。她們的呼吸逐漸變重,她們的眼裡只剩彼此。她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她的氣味、她的呼吸,觸動著她每道神經。她根本無從選擇。她還能怎麼繼續欺騙自己?
酒精在她的血液裡四處竄動,讓她的頭腦昏漲、身體發燙、視野模糊,她的心意卻是前所沒有地清晰。
「對不起,」Max搖著頭,看進她深不見底的眼裡,像要被她的漆黑吞噬。湧流的血液弄得她頭昏腦漲,她的雙眼逐漸濕潤,「Victoria,我做不到。我無法只當你的朋友。我光是在你身邊,心就揪痛得難以承受。我——」她緊捏住胸前的衣服,卻無法舒緩任何痛楚。
「閉嘴!」Victoria低吼著,握著她的領口將她壓到牆上,氣得發抖。Max能透過肩膀的一起一伏看到她愈來愈重的呼吸,她乖乖地閉上嘴,眼淚卻不住地滑下臉龐,喉嚨如被火灼。
「I tried so hard to keep my distance, and you’re fucking ruining all my effort. Are you happy now?」Victoria咬牙切齒地,沉重的呼吸像頭野獸,「Fuck Rachel. Fuck this shitty party. Fuck everything.」
「Fuck you, Max.」
雙唇被猝不及防地封上、撬開、侵佔,她的感官被Victoria的氣息佔據。對方扯著領口將她拉向自己,身高的差異下Max只能抑著頭。口腔裡傳來濃烈的酒氣和淡淡的菸味,脖子被外套的領口勒得發痛,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心臟因為跳得太快而疼痛,鼻腔裡全都是Victoria的香氣。她的吻和她的人一樣,霸道、焦燥、充滿侵略性,不留一點喘息的空間地,彷彿要讓人窒息。
Max將手抵在她的胸腔,卻始終無法將她推開。她不知所措地捏著拳,任由自己的唇舌被貪婪地侵佔著,每口呼吸都混著克制已久的渴求。對方的手繞到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進一步將她帶向深不見底的愉悅當中。皎白的齒咬在紅潤的唇上,血的味道在口中擴散,攀著每道吻沾到對方的氣味裡。
她無法分辨時間的流動,無法喚回應有的理智。她像只無助的小鹿,被巨大的致命的蟒蛇纏繞、吞噬,琥珀色的眼裡是飢餓。蟒蛇該是無毒的,身體卻逐漸癱軟,血液裡卻滲透著愉悅與安心。
他們都說初吻就像檸檬氣水般清爽而酸甜,Max不很認同。她的初吻是酒精、香菸和血混在一起的味道,還有白茶花香和Victoria身上獨有的香氣。她不喜歡酒、不喜歡香菸、不喜歡鐵腥味,但卻無法抵抗地沉淪。她放任自己環上Victoria的頸項,對方在感受到她的舉動下止住了動作,疑惑地看著她。她輕輕地包覆著對方的臉,將她拉到面前。她的吻生澀、輕柔,卻傾訴著溫柔,對方僵硬地、緩慢地回應著,她的身體不再發抖,在Max輕柔的撫摸下逐漸放軟,她的呼吸慢慢平息。她用同等的輕柔回應著她的吻,緩緩地,像飄散在空中的羽毛。
這是一個短暫卻溫柔得讓人難以呼吸的吻。在她拉開的時候,琥珀色的眼裡泛著水光,看著她的眼神彷彿不敢相信她是真的。眼裡的欲望與渴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能讓人融化的溫暖。眼前的人脫下了滿身的盔甲、卸下了圍牆,她的眼裡不再憤怒、不再焦燥,取而代之的是掩蓋在背後的巨大的不安。她彷彿不是Max一直認識的Victoria,而只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劇烈的動作後忽然的安心讓酒精有機可乘,烈酒的後勁一下子湧上,Victoria重心不穩地跌到Max的懷裡。Max接住懷中的人,因承受不住重量而滑坐在地上。Victoria扶著額,看著世界在自己面前變調傾倒。一隻手將她輕輕引導到一片柔軟當中,她安心地合上眼,任由暈眩與疲勞侵佔。
Max看著熟睡的人安穩地呼吸著,剛才盈在眼裡的淚水滑下臉龐。她替她輕輕地擦去,梳理她碎落的短髮。熟睡的她像個被從天堂擲下的天使,穿上了魔鬼的衣裳,迷失在人間。
Max不知道。她不知道是甚麼讓她非得武裝自己,弄得渾身尖刺。她在身上披上荊棘,在每次刺傷別人的同時也刺傷自己。
她不禁收緊了手臂,將纖細的身體緊緊地抱在懷裡,哪怕荊棘在她身上劃上一道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