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散步

吃完早饭，顾玥迅速起身收拾碗筷，秦子期看着想要帮忙做些事情的人，心中一阵好笑，却也没有拒绝。

这种像是分工明确的三口之家，给她带来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和幸福感，这是秦家所带来不了的温馨，也是秦未晞带来不了的安全感，而这些都是秦子期异常眷恋着的。

失神片刻，秦子期隐约听见顾玥说了一句，“等会我和未晞一起去学校就好了。”

“恩？我送你们去吧。”

“路不远，只隔两条街而已，并且一直待在学校里也需要适当的运动。对吧，未晞？”话落，顾玥还颇为玩闹地朝秦未晞挤了挤眼。

“嗯嗯，”秦未晞瞬间领悟了顾玥的意思，开始附和起来，“妈妈最近脸色那么差，要好好休息才是，我和小顾老师一起去学校就好了。”

“可是你小顾老师路痴很严重的说，想当年……”这显然也是将顾玥当小孩子看待。发觉秦子期还预说些什么，顾玥急忙打断，“路痴是真的，可学校好歹也是我的工作地点不是吗。”不能因为那些年留存的记忆就判定我还是这样子。

“对呀对呀，小顾老师要是连学校都找不到那就是傻了。”秦未晞小朋友你这是在小顾老师的心上又插了一刀啊。

“那好吧。”看着意见一致的两人，秦子期难得地没有尝试其他方法改变她们的主意，比如说坑蒙拐骗……这对于两个智商还不够的孩子来讲，是很容易成功的。

于是乎两人踏上了去学校的愉快旅途。

清晨的时光是慵懒而美好的，柏油路两旁的梧桐树遮住了还算温润的阳光，洒下了细细碎碎斑驳的疏影，秦未晞牵着顾玥的手，少见地漫步在小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各式各样的都有，却都洋溢着对崭新的一天的向往。

他们在笑，秦未晞跟着笑，连带着身旁的顾玥也跟着笑了起来，“以前很少走路上学？”

“恩，”秦未晞点头应道，“有时候是妈妈送，有时候是舅舅，有时候是唐阿姨……但都是开车的。”像小顾老师这样陪着她走路，还是第一次。

“走路好啊，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这些可能擦肩而过便再也不会相见的人，闻闻这些可能会让你难忘的事，虽比不上车的快捷，却比它来的充实，”顾玥顿了顿，“我在国外的时候，可最喜欢散步了。”

“恩……是因为散步的感觉很充实？”秦未晞歪了歪头，将顾玥刚刚提及的词语套用进去。

“真聪明，”顾玥笑了，“不仅充实，而且美好。”

“我很喜欢一个叫'海子'的人的诗，或许你不懂，但我还是想念给你听，”顾玥停下脚步，罕见地出现了一抹秦未晞只有在秦子期脸上能看见的温柔，“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看着顾玥，看着她脸上的温柔，看着她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情感，一时间，秦未晞内心突然轰隆了一声，却不明白为何。只知道她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顾玥，和对妈妈的喜欢是一样的。

而她懂得为什么是在若干年后，她牵着她心爱的人一起漫步在巴黎街头，那人对着自己的宠溺的神情，与现在的顾玥，如出一辙。

“那人自始至终给我带来的感觉，就是如那天的阳光一般，细碎却温暖。这与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完完全全地接受了这个人突然插入我的世界里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