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起

飞机降落在北海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半。

一行人兴致不减，嘻嘻哈哈的走出通道。黎苏跟在人群后面，与林夕保持着大概五米的距离。看着她举着电话往前走。

电话几乎是她飞机刚落地开机的同时拨进来的，黎苏无意看见一串电话号码，觉得有些面熟。直到林夕站起身跟着人群往飞机外走，她听见她低声说“喂，凡，我到了，你早些睡吧。不要总熬夜。”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黎苏不晓得，后来距离在她压的慢了一些的脚步下变得远了，她便听不清了。只是忽然想起，那个下着暴雨的午夜，林夕的电话曾经从酒店到她家的路上拨进来无数次。原来，那个电话后面的人，是洛凡。

小段安静的跟在黎苏身后，背着自己的双肩包，眼神忧郁。她偷偷的瞄了着黎苏的侧脸，看着她沉思中变得哀伤的脸，动了动嘴角，似乎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在下一刻及时收住。她看见黎苏的眼镜下的眼睛亮了一下，脚步也开始加快，视线往前移过去，看见站在出口门边朝着边微笑的那个漂亮女人，她飞快的低下头，加快脚步跟紧黎苏的脚步。

黎苏走到林夕身边，左右看了看，问“你的秘书呢？”

林夕微笑着站在原地，抬起手像招呼小孩子一般手心向下，对她做了个过来的动作。

黎苏走上去，手被她轻轻抓进手心“她明天晚上的飞机。”

林夕的声音依旧温柔，像这酷暑深夜里的清风，带来阵阵清凉。黎苏觉得心旷神怡，心里的忧郁一下就飘去了大半，她小声问“那，你住在哪里？”

林夕拉着她往前走，拇指指腹一直缓缓的摩挲在她手背上，痒痒的，很舒服。

没有得到回答，黎苏以为她没听清自己的话，眼见着小ABCD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跟在身后了的小段都已经站在立场大巴上弯着腰朝自己挥手，黎苏着急的又问了一次“林夕，你住在哪里？”

林夕停下脚步，侧过头，手依旧牵着她的手，她看着她，勾着唇角不讲话，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清晰的光芒，那光芒，似是在问黎苏“你希望我住哪里？”

黎苏有些尴尬的把头偏到一边，镜框下的眼睛频繁的眨动，神情有些羞涩“那个啥，你告诉我，我晚点去找你，你不要误会，我没其他意思的。”

林夕看着她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其他意思还配上了摆动的手势，噗嗤一声笑出来。拉着的手紧了紧，嘴上却毫不给黎苏退路“现在还不够晚吗？嗯，让我看看时间，”说着真的低下头，认真的看了一眼腕表“嗯，23点整。”

黎苏尴尬的闭上嘴巴，从林夕精光闪闪的眸子里，她看见了小孩子般戏弄小伙伴后的开心神采。她晓得，继续问不止得不到明确的答案，说不定还会继续被她像刚才那般，温柔虐待。她发现了一个现实，自从林夕同自己距离拉近之后，自己好像就成了她的下饭菜，随时开涮，而自己，目前看来，好像还没有什么合适的招数，来格挡林氏温柔陷阱，因为这些陷阱，好像多半都是她自己挖好然后林夕路过，顺便在上面涂上一层甜蜜的奶油，自己就忘了，那本质上还是一个陷进。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车，黎苏一眼就望透了整个车厢，唯一剩下的两个座位，一个在小段旁边，另一个是小段侧后方的一个不认识女生身边。

黎苏有点小小的失望，林夕的手上车之前松开，她有点失落，开始贪恋起林夕的手心微凉的温度。

她走过小段的身边，来到那个陌生女孩的身边弯腰问她可以不可以换个座位，女孩很痛快的答应。然后，她站在通道，等林夕走来，她抿着唇，不知为何，表情有些高冷。不像之前那般柔和。

女孩去了小段身边坐下，黎苏从林夕身上收回视线的视线从小段扭过去头上飞快的划过，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迅速到她来不及看清她的表情。

林夕走到黎苏身边，带来一阵清香。她身上永远有淡淡的香味，很淡很淡，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魔力。

靠窗的座位让给林夕，两个人刚刚落座，司机就关上车门发动，车内灯关了，车厢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外边路灯的暗黄色光芒。

黎苏莫名的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想起飞机上同林夕那个缠绵异常的吻。她不自觉的抬起右手摸着自己的唇，似乎那里还残留着林夕唇舌尖的温度。

“你这样，是在勾引我吗？”林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头划到黎苏肩旁。她压低了的柔和声音，像带着催眠的效果般，将黎苏抛的心进了一汪凉悠悠的山泉，酷热不见了，只剩下透心的凉爽。

黎苏偏过头“是你一直在勾引我！”她说，一手掐着林夕的腰，然后像探身顺从本能的的婴孩般摄住林夕的唇，近乎疯狂的吸取着她唇齿间的甜蜜。

林夕显然没料到黎苏会这样大胆，车才刚刚开上机场高速，虽然隔离带上的警示小灯并不足以照亮车内的空间，但是往来的车灯，忽明忽暗的，总能把两人的脸时不时的打上暗光。她眯起眼睛，抬手取掉黎苏鼻上的眼镜，右手掌心贴在黎苏脸上，轻轻推开她。

见黎苏如甜蜜的糖果梦被惊醒，表情不满，又自己凑上去，轻了轻她的唇角，她的声音有些不稳，在黎苏耳边小声解释“你乖些，我不是十七岁的小女孩。经不住你这样亲我。”

黎苏皱起眉，在黑暗中看着林夕的眼睛，想了片刻，暗自烧红了一张脸。乖乖坐好。

到酒店后，小段作为这次旅行的管家，刚下车被小ABCD簇拥着去拿房间钥匙。两人一间，黎苏同小段一起。

“苏姐。”

小段捏着房卡走到黎苏身边“我们在0418”

黎苏点点头，对小段说谢谢。又把脸偏到在前台定房间的林夕身上。她背对着她，正在同前台小姐说什么。黎苏疑惑，既然是出差，为何没有通知秘书提前定好酒店？

“苏姐……”

“嗯？”黎苏扭过头，很意外小段居然还在“你先去房间吧，我晚点回来。”

小段点点头，却忸怩着一直不走。

“小段，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黎苏目露关切“怎么心神不宁的样子？”

小段听了话，抓了抓双肩包背带，看了黎苏一眼，又垂下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问吧。”

“林总她是……”

“黎主管。”

小段的话还没问完，林夕已经办好手续走过来。

黎苏偏过头，冲她笑了笑，又回头，拉着小段的手往另外一边走了两步，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因为刚刚小段提到林夕，怕她问的话有什么不好的被林夕听到惹她不开心。然而这个动作很明显的扎在身后的人眼里，惹的对方不悦的抱起胸，站在两人身后，摆出一副看戏的样子。

“你问。”黎苏垂下头，小段比她矮一点，并且不喜欢穿高跟鞋，两人身高差距有些大。

“没什么。”小段明显没有了继续问问题的兴趣，扯着嘴角艰难的笑了笑“只是好奇林总怎么这么巧来出差。”

“哦？”黎苏再笨，也依稀明白过来，小段不喜欢林夕。至于为什么她不喜欢这个可以说是自己衣食父母又没有臭脾气，并且还是这次旅行的资助者的林夕，她不得而知“这个，我也不清楚呢。”

“嗯。”小段点点头“我上去了苏姐，不早了，你也早些回来休息吧。”

“嗯。”黎苏微笑着答应，抬手拍了拍小段的脑袋，有些担心这个小孩。

“黎苏！”

身后传来林夕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小段笑的有些苦涩“林总叫你呢。”

黎苏点点头，摸着鼻子说“嗯，那我过去了，你先上去吧。”

林夕的气压有些低，一路快步从大堂走到电梯间，并且在小段面前的电梯来了之后所有人都进去了，她却依然沉着脸站在外边。

小ABCD一脸懵逼的看着，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按关闭按钮了。

黎苏觉得有些莫名，她走出电梯，对里面的人摆摆手“你们先上去。”

等电梯合上了，黎苏伸手拉过她的手，笑着问“你怎么了？”

林夕没有理她，手却没有抽出，大半夜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戴上了墨镜。

黎苏看着她阴沉的侧脸，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猜测大概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刚刚洛凡又给她打电话了？可是没见她接电话啊。奇怪。

直到电梯重新在两人面前打开，林夕大步走进去，黎苏跟着。然后出电梯，又跟着。

到房间，林夕刷卡开门进去，手机扔在床上转身进了洗手间。房间里透亮，黎苏站在门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林夕明显在生气，自己同她现在的关系并不明白，进去不一定是好事。她想。

洗手间传来流水声，林夕在洗手。

两分钟后，林夕推门出来，见黎苏靠在门边一副无家可归的模样，抬了抬眉，脸色温和了很多“怎么，要请你进吗？”

黎苏听了话，一下就绷不住笑了出来，踩着小碎步走进来。

“关门。”

“哦。”她反手关门，回头一瞬间，就看不见了光，林夕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接着，就感觉到带着惩罚的侵略性的吻。

“林……夕”黎苏有些艰难的推开面前的人，她是很喜欢和林夕亲近啦，但是这样突然被压在墙上，感觉有些怪异的奇特。好吧，她只是不愿意承认，那叫害羞。

林夕微眯着的眼像狼一般发出警告式的危险的光。她深深的看了黎苏一眼，见她依旧一副我很无辜很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瞬间又如同被刺激发狂的猫咪，手一台，啪的一声，房间陷入黑暗。

“你怎么了？”黎苏心里发毛，这样浑身散着危险气息的林夕，竟然让她有些紧张起来。

林夕在靠近，带着让黎苏的心怦怦乱跳的气息，她轻轻贴上去，温柔的不像话。这与方才开着灯的时候的她，完全成了鲜明的对比。

黎苏靠在墙上，感觉到林夕的吻像一片一片的花瓣落在自己的唇上，脸上，揉揉的，痒痒的。不过十秒，又变成一种肆虐，她咬她，贝齿每一次开合，都在黎苏身上留下一簇火种，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也，越来越滚烫，直到那零星的火种连接成片，烧成一片火海。

黎苏眼底花了，她看见一片红光，如同开满了大地的罂粟，红的惊心。她知道，林夕是她的罂粟，她的娇艳，她的气味，她的柔弱，她的精明，她的一切，都让她上了瘾，再也戒不掉了。

像一头莽撞的犀牛见到火种，黎苏摘下碍事的眼镜碰到一边。抱着林夕，报复般噙住她的唇，愤愤的说“你知道吗，你就像是罂粟，让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你。”

林夕轻笑了一声，她抬手摸了摸黎苏的脸，把脸靠在黎苏心口，听着她没有规律的乱跳，指尖缓缓上移，挑起黎苏的衣角，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刮着黎苏的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对黎苏说“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心跳声，总让我安心。”

黎苏狠狠的打了个颤，抱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两个人跌在大床中间。两手撑在林夕腰侧，黎苏在黑暗中看不清林夕的脸，她只能感觉到林夕起伏的胸廓，和她混乱的呼吸。她低下头，像对待一颗水晶心般轻柔的在林夕左眼上落下一个吻。

林夕勾起的双手在她脖子后面交合在一起，她微微抬起头“要我。”

如同得到了最大的鼓励，黎苏再次化身犀牛，朝着火种狂奔而去。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两个人不知是谁先褪去了谁的衣衫，坦诚相对的那一刻，黎苏激动的手都在抖。

她缓缓的把手移到那片小森林，又轻轻下移，触摸到一片潮湿的溪流。感动的想哭，她的林夕，是的，她的林夕，终于，为她动情。

林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因为情欲变得嘶哑，语气嗔怪的唤她“苏…”

黎苏吸了吸鼻子，没有回应，纤长的手指轻轻的送入她最柔软的地带，听到她满足又舒服的一声叹息。低下头，用力的在她心窝的地方吸了一个吻痕。

我爱你，她说，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