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abo]一人之下 
第15章 015
第三十章
自从k星球回来后，就算是同处一个大宅子，沈清阁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沈清阁的身影了，她像是忙碌别的事情，连军政大会都避开不参加，更别说是寻着理由不与他碰面。要不是终端显示沈云珂在进进出出，他都不知道自己女儿还在家里。
凛冽的寒冬在飞雪降临的那一刻更显得苍凉严寒。
“你终于不躲避我了？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情。”沈清阁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回头，他终于见到了沈云珂的身影。泛着寒意的双眸，倨傲冷漠的姿态，哪里像是见到自己亲生父亲该有的样子？沈清阁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偏过头看着镜子中日渐苍老的自己，而与现在的面容呈鲜明对比的则是相框里那意气风发的骑马青年。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沈云珂勾了勾唇，面上的笑容极为讽刺。“k星球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塞纳暗中进行的‘绿色计划’你也清楚？你眼睁睁看着我去了k星球，是不是认为我不再是你骄傲的女儿，而是一个耻辱，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上？”
“我知道绿色计划。”在沈云珂的言语攻讦中，沈清阁还是白了脸，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垂下了头低声道，“但是我不知道他把东西放在了k星球上。云珂，你一直是我的骄傲，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希望你继续下去——”
“你害怕了，你退缩了。”沈云珂的话语比冰雪还冷，直刺沈清阁的心，“你认为我斗不过那群老家伙，是么？你觉得我还年轻，我现在拥有的力量不足以对抗积累了数十年的他们对么？”
“是。”沈清阁点了点头，这是他最担忧的事情。他发现自己的女儿步履越来越快，在触及了那群alpha们的利益时，她将面对的不是一个个面目慈爱的长辈，而是那锋利的刀刃和挥舞的爪牙。看在他沈清阁的面子上，在一些不动根本的事情上会稍作退让，可是现在显然已经不行了。沈清阁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位子上能够做多久，他也不知道下一个上来的会是什么人。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优秀的女儿是个alpha，是不是就能够靠着手段和魄力让更多的人屈服，他动用了一切资源和力量，为她改造Omega那具柔弱的躯体，让她不断地成长，可是结果呢？Omega还是Omega，太多的事情是人力无法改变的。“我希望你活着，好好地活着。”
沈云珂冷笑一声，一切言语都不过是给自己的胆怯寻找的借口。她勾了勾唇，可是眼角眉梢不曾有一丝笑意，她缓慢地开口：“我亲爱的父亲，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看吧。”她无法将所有的势力连根拔起，但是她可以选择各个击破。
在沈云珂的秘密小基地里，是她和心腹们碰面的地方，所有的计划都从这里开始。
“过两天是帝国公主的生日，塞纳伯爵必然会出席。”后宰的眼神就像是盯着猎物的饿狼，他冷笑道：“只要塞纳死了，他背后的势力就能够轻而易举瓦解了，本来他的‘绿色计划’就是一件不被批准的事情，”
“但是我担心的是内阁，我们跟他们合作，如何确保他们不反咬一口？”赵达的神色中划过了一丝忧虑，“从学院里找到有精神力的Omega送到内阁，让他们的‘概率计划’得以进行下去，我们的这种行为跟塞纳他们有实质的区别吗？为了得到内阁的信任，我们有必要做出这种牺牲吗？”
沈云珂掀了掀眼皮子，沉声问道：“帝国的舆论怎么样？Omega的情绪被调动了么？”
“云珂，我担心这件事情传到Omega的耳中，会激起他们反抗的情绪。”赵达有些不满沈云珂的忽视，他站了起来，影子落在了沈云珂的身上。他的挚友从k星球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说以前的残忍是面对敌人时候的利刃，那么现在呢？连对着自己人、无辜的百姓都是这么冷酷？
“赵达。”韩晋扫了赵达一眼，示意他少说几句。
“我觉得他的疑问有道理。”此时桑若开了口，她凝视着沈云珂，又说道，“k星球一点动静都没有，去搜寻的人一无所获，还有必要继续寻找吗？你还没有死心吗？”桑若知道了于澹之是一个伪装成alpha的Omega，她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沈云珂会对一个Omega如此在乎。
沈云珂嗤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应道：“总得有人牺牲，不是么？”至于于澹之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谈了。开口闭口都是死讯，但是她不相信，她不认为于澹之会这样消失不见了。吞噬一切的黑洞能够消化所有生命的痕迹，但是对于纯净力量的化身呢？“把人撤回来吧。”她用一种带着疲惫的声音吩咐道。
*
于澹之没有死，她在即将被黑洞吞噬的那一刻，又念了一道传送咒语，在一瞬间将自己转移到一个不知道所在的异度空间里。这里没有白天、没有黑夜，不存在时间的概念，可是除了这一点外，其他的地方又与母星极为类似。她见到了这异度星球里生存的生物，他们的性别不再有ABO之分，在他们的大陆上也有巨大的恐怖的生物，而消除那巨物的手段便神奇的魔法，跟她使用的术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不知道自己在空间里待了多久，她像是忽然间开了灵窍，原本十有九次失败的法术在这里被轻而易举地掌握。存在于血脉之中那久远的法术之力正渐渐地复苏。她慢慢地习惯了这儿的东西，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到那个地方。只要她能够探测到母星的存在，她立马就会使用传送阵回去找那一个人。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答应过留在沈云珂身边的。
第三十一章
帝国皇室的池罗公主生辰，自诩为名流贵族的人自然不会缺席，如今的皇室手中没有实权，可是面子和荣誉还是依然存在的。宴会向来是一些人展示自我的舞台，而盘根错节的关系在这里更是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我们这么做的话，有点儿藐视皇室权威的意思呢。”后宰翘起了二郎腿，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从她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胆怯和愧疚。他们的帝国都是赫赫有名的人，出身的也都是贵族，但是他们的立场也无比的鲜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会儿似的，只要是共同出现的场合都黏在一起。
沈云珂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她垂着眼睫淡淡地嗯了一声。视线不经意从池罗的身上掠过，她对这位帝国的小公主没什么兴趣，她是不是能继承皇位也不重要。只不过看到她的时候，免不了会想起于澹之。她们两个人之间也有点儿缘分，“绿色计划”让小公主几乎丧命在丛林中，可最后是于澹之救了她。
这段时间的无所事事是做给别人看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舞会开始也就意味着好戏的开场。大提琴的音调缓慢而低沉，沈云珂的视线慢慢地扫过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最后对着坐在上座的沈清阁一挑眉，露出一抹轻蔑而讥诮的笑容。伏兵和刺客太容易被人发现了，在这种场合之下，自己亲自动手，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么？
至少塞纳是想不到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
红色的酒像血，在高脚玻璃杯中左右摇晃，看着舞池中旋转的人，沈云珂缓慢地脱下了白手套，邀请了桑若一共滑入到了舞池中。像沈云珂这么放肆地出入有众多alpha场合地方的Omega，几乎就找不到第二个了。
沈云珂的动作干脆利索，在一击完成后，她已经收回了贪狼，看着那原本还满眼贪婪的塞纳最后拖着苍老的身躯倒在了舞池中。一瞬间的寂静后，会场上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嗅到了血腥味的人赶忙往后退，一时间舞池中只剩下站着的沈云珂。不得不说，塞纳的警觉性太差了。“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沈云珂么？”在得手后，沈云珂转向脸色阴沉的沈清阁，动了动唇无声地说道。
皇室的宴会上什么时候发生这种事情？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云珂会有如此举动。塞纳是他们那群人的首脑，还有一部分羽翼需要剪除，沈云珂只是一个眼神，她的朋友们便没入了人群中，将那一脸仓皇和惊惧的人抓出。曾经都是在战场上磨炼过的人，可现在早已经被平静奢华的生活一点点给腐蚀了雄心壮志。
“塞纳不顾帝国的法令，私自开启‘绿色计划’，该死。”
这是沈云珂的解释。
参与这个计划的可不只是军方的顽固势力，还有这内阁中亲塞纳的一派。内阁里的其他人自然是不需要这种离心的伙伴，故而也愿意加入到沈云珂的计划中。用上不得台面的办法杀了塞纳他们，接下来便是借着民怨沸腾、Omega情绪暴涨，要求皇帝陛下退位，让他的Omega女儿当女皇来稳住民心；至于军方，这件事情他们进行了隐瞒，一家独大的形势让人不满，自然要加入其他的机构来分割权力。
沈云珂那一半的权力给内阁的人做交易，她一直都知道内阁想要的是什么。
元帅和首相不止要在荣誉上，更要在权力上平起平坐。
顽固派的人接受不了这种消息，他们的第一选择就是揭竿而起，只有掌握了武力和财富的人才有资格站着说话。帝国的平静在沈云珂的一手推动下，终于被打破了，圣米罗学院培养的学生们直接变成了沈云珂的嫡系部队。紧急组成的军方会议，俨然成了一个新的势力中心。明面上还听从大元帅的命令，可实际上所有的政策都是从沈云珂处发出，她获得了Omega的支持，在舆论上她始终占上风。
“我还以为你是个温和谦逊的人，既然憎恶着塞纳他们，就不会与他们合流。塞纳他们对待很多政敌也不过是终身囚禁，你倒是好，把有疑点的全部都清理了，这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男人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脚尖抵在了地上一转，正对着沈云珂那张冷淡的面容。男人是内阁的新任首相，他还很年轻。出身贵族给他提供了一条平坦的道路，对Omega的支持以及相关法律的推动，让他赢得了不少的民心，虽然在背地里，他也做着跟塞纳一样的勾当。
“那是一条又快又狠的捷径。”沈云珂冷淡地应道，她虽然暂时与内阁合作，可不代表着她跟郑阐已经是朋友。“直接说吧，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情。”
“喔。”郑阐抚了抚唇，低沉的嗓音中夹带着几丝笑意，他问道，“我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联姻。
一个完美的alpha和一个最优秀的Omega，将权力从两个阵营变成一个家庭的所有物，他以为沈云珂对权力是由欲望的。
“就你？”沈云珂笑了，她的笑容很是轻蔑。郑阐只是近些年爬起来的人物，在她的眼中根本就不够看的。说一句话实话，当陌生的alpha和Omega站在她的跟前时，情感的天平多多少少会倾向Omega。“只要你是alpha，就没有可能。”拒绝的话语很是干脆。
“你的意思是要选择一个平庸的beta？”郑阐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议。
沈云珂扣了一个响指，等待侍者送上一杯饮料。她知道郑阐约自己出来的目的了，在这方面没什么好谈的。
“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郑阐起身走向了沈云珂，影子笼罩着她的身体，郑阐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眉心的一点不悦，他摇了摇头道，“太遗憾了。”
可是沈云珂觉得没什么好遗憾的。
Alpha？Beta？亦或是Omega？她揉了揉眉心，脑海中不免又浮现一道人影。
现在已经是三月了。
冬雪消融，可是她的春天还迟迟没有到来。
第三十二章
三月，在送走了严冷的冬天后，迎来的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帝国的战乱平息了，一切都好似走向了正轨。帝国的至高权力不再被元帅一人把持着，而是由内阁首相与元帅共同分割。
在不少的花边传说中，身为帝国第一Omega的沈将军跟内阁首相郑阐是男才女貌的一对，他们只要是共同出入某些场合，就被八卦追踪者公开在网络上，一举一动都引出了各种猜测。在平民的眼中，两个人都致力于为Omega寻求平等的权力，是志同道合的一对儿，他们期待着这两位的结合，可是最终等来的是首相和帝国女皇完婚的消息。
与此同时，新的《婚姻法》修正案通过，原先偏向alpha的法律条款被一点点修改，尊重双方的结婚、离婚自由，只要有一方同意离婚即离婚，而不是由alpha一个人说了算。如果alpha不同意离婚，为了确保弱势方的身心安全，法院可强制执行分居，并时刻监督着处于危险期的alpha。在帝国的境内，其实离婚的例子并不错，因为一旦咬破腺体结契，Omega就会成为alpha的附属，不得不屈从他的意志行事，真正想要离婚的，会采取药物来解决这个问题，可常常有很多人忍不过那段时期，最后选择了自杀。
基因上的改善终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Omega有了与alpha抗衡的力量，或许可以解决一部分呢的问题。
沈云珂对郑阐和女帝的婚事并不太感情，她在网络上刷着动态，无非是想看新的法案颁布下去后，民众们的声音。一个法案，永远不能够博得所有人的支持，尤其是曾经的既得利益者。“让有权威的alpha说几句话，至于那些胡乱叫嚣的，找个理由让他们闭上嘴巴。”网上的舆论可不是自由发展的，它最终呈现的必然是帝国想要让它呈现的样子。
“前几天我还听说那家伙对你有意思呢。”在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后，后宰揉了揉眼睛，开始调侃面色严肃的沈云珂，“你要不要也找个alpha啊？”他的朋友越来越冷了，就像是在冰川中封存了千百年。明明春天已经到来了，可是融融的暖意始终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在这段时间里，她也经历过几次发情期，可最后不是靠着药物，就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力给忍了下来，但这哪里是长久之策？对身体是有损伤的，他们曾想过，随便找一个人让沈云珂快活，可是想想最终面临的结果，只能作罢。
“你难道就没有看对眼的alpha？”连沉默寡言的桑若都加入到这个话题中。
沈云珂掩着唇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她曾经也动摇过，可是心中的一个声音告诉她，她要等的人最后会回来的，以她的能耐又怎么会死在那个地方呢？
“你感冒了。”韩晋蹙了蹙眉，开口道。
以沈云珂的身体状态怎么可能会感冒？发情期得不到纾解亦或是那药量越来越大的抑制剂，它们正一点点地摧残着沈云珂的身体。这样的想法让几个人都慌张了起来，他们不敢去想象沈云珂最后会变成的样子。
桑若淡声道：“下次发情期的时候，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她瞥了沈云珂一眼，语气已经是不容她拒绝。
“不行。”沈云珂摇了摇头，她知道好友们的打算，她内心底极度的排斥那种做法，甚至想要大声叱骂，可是她知道好友们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帝国。她不能说出一句责备的话，可是也不愿意就此同意他们的安排。
这场讨论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他们谁也劝服不了谁。
沈云珂的感冒有逐渐严重的趋势，最后好不容易调养好了，桑若一行人就对她的身体状况进行严格的监控，记录着她体内的各种数值变化，好预测她的发情期。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沈云珂在那不稳定的时期里，竟然选择放下了所有的事物，悄然离开，最后竟是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后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抓了抓头发满是懊恼：“早知道就不应该跟她讨论，现在她做了防备。如果在外出期间突然就进入发情期，最后会怎么样？这些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不会有危险。”桑若皱了皱眉，就算知道沈云珂要离开，她也会选择提前跟沈云珂讨论，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情，不能够用善意两个字打掩护，对她进行隐瞒。“她带走了抑制剂，想来也是有准备，大概是想要找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强撑过那时期。长久的用药物压制，使得她的发情期，跟普通人也有了很大的不同。”
“那现在怎么办？”赵达烦躁地问道。
桑若只说了一个字：“找。”
他们没有抱任何的期望，沈云珂又如何能够让他们找到？
破旧的巷子隐藏在繁华的深处，这一处Omega的避身所、这寻常人都不愿意前往的贫民窟，迎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可是没有人主意到她。当人们为了自己的生计发愁时，根本就无暇去关注别人的状况。
离开了首都，沈云珂其实并没有想好要去哪个地方，她只是想简简单单地避开桑若他们“善意”的安排。就算是为了纾解发情期是窜上的情-欲，她也没办法将自己交给其他的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她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上将军，而是一个茫然的失路人。在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这条陋巷，她去了荒芜残破的梵王刹，最后到了于澹之的家。
檐角结着蛛网，在推门时那迎面而来的呛人灰尘，无不昭示着这里没有人回来。
沈云珂从来没有想过她跟于澹之的关系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亦或是更深层次的爱，可是她们都知道彼此到底是与众不同的。坐在了于澹之那简陋的床上时，忽然间所有的情绪都一并涌来。委屈、痛苦、疲惫、迷茫……沈云珂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会是这么丰富。
她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可谁知道瞬间便被拉扯入黑暗的梦境。当日在k星球上的景象再一次重现，她不得不逼自己去正视那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沈云珂是在惊惶中醒来的，只不过她睁开眼看到床头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于澹之回来了？还是她依旧在梦境里，寻找着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