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电话

“清零，我刚才看到人了。”在回去的路上，甘茵纤心事重重地说。

“嗯。”冬清零应了声，随口问：“剑的主人吗？”

“应该吧，他是个道士。”甘茵纤说，透过后视镜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把生锈的剑，它静静的横躺在后座上，像个饰品一样。

“你认识他吗？”冬清零依旧漫不经心地问，她只顾着开车，并不在意甘茵纤说什么。

甘茵纤摇摇头，说：“我忘了。”

“嗯。”冬清零应道。

“可是，好像是我杀了他。”甘茵纤心有余悸地说，那时，她好像看到自己，自己手袖一拂，疾风如刀，不留痕迹的就将他的头割了下来。而那个她，身上甚至没有沾上一滴血。

“哦。”冬清零不满在意地说。

见她不关心自己，甘茵纤鼓起腮帮子，委屈巴巴的，她故意说道：“他诅咒我不得好死。”

冬清零侧过脸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不要管他，你已经死了。”

“他说我会灰飞烟灭。”甘茵纤说。

灰飞烟灭，冬清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那是她死后的记忆吗？她杀了一个道士，也许不止一个，虽然失去记忆的她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她若是恢复了记忆，待在她身边的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你在想什么？”甘茵纤问。

“没什么。”冬清零说，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得赶紧帮她找到记忆，快快送她去投胎。

甘茵纤哀怨地叹了口气，冬清零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

冬清零听到她的叹息，还以为她在担心道士说的话，她问：“你很在意他？”

“嗯，毕竟我难得记起一点东西。”甘茵纤说，可惜不是好的记忆。

“他已经死了不是吗。”冬清零说。

“他说的话也许会成为预言。”

“要是这样你就不可能遇到我了。”冬清零说，说着，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甘茵纤会出现在自己床上，还有她怎么一直跟着自己？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她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冬清零陷入沉思。

开车回到大路上，已经是六点多了，月亮从山头爬起，给黑夜带来一丝光明，郊外没几户人家，山田野沟幽幽暗暗，道路小杂草多，经过好几户紧闭柴门的屋子，她们终于回到家。

在自家的门口，冬清零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她门口走来走去的，时不时的在门坎往门缝里瞧。

看身材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头发斑白，窗着一件灰白的衬衫，腰半佝偻着，冬清零认识他，这是距离她家两户外的冬伯伯。

“叭叭～”

她按了按喇叭，老人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她们的车，他匆匆的跑了下来。

冬清零推开车门下了车，迎着老人的面恭恭敬敬地叫道：“大伯，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这小丫头，半夜三更跑那去了！”冬伯伯生气地说，“我家里来电话了，找你的，你快跟我去接。”

“哦。”冬清零乖巧的跟着他往他家里走。

甘茵纤从车里穿了出来，也跟在他们身边，冬伯伯不是道上人，没有开眼，也看不到鬼，一路喋喋不休的数落道：“你呀，也这么大了，是该好好的去找一份可靠的工作了，给自己买支手机，每次都把电话打到我们家来，你婶子都担心死了。”

“嘿嘿，我有在工作啊。”冬清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看你做的是什么，钱又没赚到，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都不回家，你说你在做什么？自从你老爸死后，就没人管你了，我看你还是早些嫁人得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城里去了，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一间屋子里，也没有个伴，也没人陪你聊天，比我老头子还要寂寞，你婶子一直在帮你找人家……对了，你怎么不跟易龙处处？”冬伯伯苦口婆心地说。

“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冬清零说。

“怎么不可能，你不喜欢他？”冬伯伯问。

“唉，也不是，我也跟你说不清楚。”冬清零想把话糊弄过去，眼看着就要到冬伯伯家了，可不能让他带着这个话题进家，否则婶婶唠唠叨叨的更是没完没了。

“女孩子要求不要太高，有个一起过日子就行了，易龙跟你一块长大，我也是看在眼里的，这孩子不错，配你没问题……”

“是谁打过来的？”她打断冬伯伯的话，问。

“说是找你的，都打了好几个了。”冬伯伯说。

刚进门，电话铃又响了，冬婶急急忙忙地站起来，接过电话一听，就转过头对冬清零说：“看，又是找你的，喂，你等下，她来了。”

冬清零接过电话，开口道：“喂？我是冬清零，哪位？”

“钱三。”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冬清零身躯一震，捂住电话小声道：“原来是钱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叫林易龙的？”

“不认识。”冬清零低声说，她一边偷偷的瞄着冬伯一家，想了想，她又说道：“钱哥，我现在不方面，待会再打给你。”

“既然你不认识，那就没你什么事了，我会找组织上的人说清楚的。”

“等……嘟嘟”冬清零放下电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过头对冬伯冬婶笑了下，说：“没什么事。”

“都打了这么多电话，真的没事吗？”冬婶担忧地问。

“婶婶，真的没事，我先回去了。”冬清零说。

她低着头快步往外走，不一会来到自家门前，冬清零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甘茵纤说：“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等我。”

“我不，我要跟你去。”甘茵纤执拗地说。

“不行，你在家里等我。”

“为什么？你不是要去见那个叫钱三的家伙吗，我为什么不能去？”

冬清零靠在自己的福特汽车上，盯着地面叹了口气。“总之你在家等我就是了。”她说，“我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

说着她转身打开车门，车门还没打开，甘茵纤一闪而过，已经坐在车上等她了。

“你给我出来！”冬清零叫道。

“不要，我要跟你去。”甘茵纤说，瞧她脸色凝重的样子，肯定是去做危险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