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巫师
“等一下进去见到的这个人,她能够看得见你,你安分点知道吗!这个家伙发起火来,我也对付不了。”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街上人流最少的时候,她们坐在车上,望着街角一栋老房子。房子是典型的哥特式西洋建筑,外墙是黑色的,顶部很尖,给人一种阴森森且庄严的感觉。房子两层楼高,顶部装着彩色玻璃,往下是各种奇怪的树枝、彩纸与藤条,自然垂下作为装饰,十分具有吉普赛人的味道。
六层门槛之上是一道漆成黑色的铁门,铁门的一旁挂着一串铃铛,每当有人推开门时,铃铛就会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
冬清零还是很犹豫,她再三看向那扇铁门,然后低下头,把头深深埋进方向盘里,发出一声哀嚎。
“啊……啊……”
“怎么啦?”甘茵纤问。
冬清零侧过脸皱着眉看向她,跟她说有什么用呢,她又帮不上忙,她又把头埋进方向盘里。
“里面的人……很厉害吗?”甘茵纤又问。
“厉害,倒不能算厉害。”冬清零含糊不清地说。
“那你在苦恼什么呢?”
“嗯……实际上,我跟她也有一些过节,当然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冬清零说。
甘茵纤盯着她,慢慢地笑道:“小清清你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吧,你跟很多人都有过节呢。”
“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很失礼哦,不要以为你是个鬼我就不会动手。”冬清零面不改色地说。
“哈哈。”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们已经在车上坐了一个小时了,冬清零一直在沉思,不敢进行下一步,仿佛里面住着一只凶猛的老虎一样,她畏惧且犹豫,终于,她下定决心,挺直腰杆。
“走吧。”她打开车门下车。
甘茵纤从车窗钻了出来,紧跟着她。
她们走上台阶,冬清零拉开铁门,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里面很昏沉,没有阳光直射,走廊很窄,两边点着红白蜡烛,蜡烛一样延伸到走廊尽头,经过燃烧的蜡烛参差不齐,红色的蜡液滴在支撑架上,像血一样,白色的蜡烛却像人的泪水,总之一切都很奇怪。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悠远的民谣,谣乐声音很低,悠扬又古老,曲调很悲伤,从外面的明亮世界一下进入这昏暗的地方,又听到这古老的民谣,使人仿佛一瞬间穿越到很久以前。
甘茵纤呆呆地站着,心中大受触动,而自己却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因为音乐与气氛,仿佛触动她灵魂深处某个被封印的记忆,唤醒某种未知情感。
迎面走来一个黑皮肤的胖女人,女人穿的衣服很古老,用红色与黑色的条纹编辑而成的布料,从上身裹至下身,露出一双黝黑粗壮的膝盖和四只银白色的脚镯子。
女人的皮肤很黑,脸更黑,脸上还用白色的颜料竖涂了三道痕迹,头发上插着一张诺大的黄色树叶,她面带微笑,手上举着蜡烛,像埃及女仆一样缓慢走来。
甘茵纤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冬清零。
冬清零回头看她,只见她脸色惨白,瞳孔放大,面露惊慌,不由得皱起眉来。
“您来了,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女仆走到她们距离她们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下,微笑着说。
“你没事吧,要不你去车上等我?”冬清零担忧地问。
甘茵纤立马摇头,手却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眼睛也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有点熟悉,可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真的没事?”冬清零脸色沉重地问。
“嗯。”
好吧,既然她这么说了,冬清零也不再追究,拉下她的手紧握住,转过身立马摆出一副笑脸,笑嘻嘻地对女仆说:“夫人,今天心情怎么样?”
“托您的福,不太好。”女仆笑着说,“请跟我来吧。”
冬清零倒抽了口气,却不得不跟着她。
大厅依旧昏沉沉的,尽管墙壁、地面到处点满了蜡烛,却依旧没有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反而是目之所及皆是蜡烛叫人感到压迫。
大厅的正中间摆着一个诺大的铁鼎,铁盆足有一米高,深半米,鼎的四足分别刻着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画像邪恶阴森,动物面容可怖,铁鼎中燃烧着火焰,旁边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女人正目光阴沉地盯着铁鼎看。
“夫人,冬当家来了。”女仆报告一声后径直走到旁边站着。
这名被称呼为夫人的女人穿着一件黑紫色的长旗袍,听到女仆的话后,她那张画着浓妆艳抹的脸神不知鬼不觉的闪过一丝冷笑。
“你在这等我。”
冬清零向前几步,走到鼎旁,也学着夫人的模样往下看,看了会舔着脸皮问:“夫人,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你的死期了。”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便阴冷冷地说道。
“呵呵,那是地府收了我还是地狱?”
这个问题让夫人侧过脸盯着她,“你的确不配上天堂,也做不成神仙。”
“哈哈哈”
“这次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您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厚着脸皮过来。”
“卜算这一行,还属您最顶尖,我自然还是要来找你的。”
夫人怒瞪了她一眼,冬清零连忙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
“夫人能否帮我算出,林易龙的身体被藏在那里了?”她问。
夫人上下打量她,问:“告诉你,你用什么抵——你的命么!”说着,她转过身,这时,一阵刺眼的光芒扎进她眼里,她立马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个女鬼。
女鬼是女鬼,但四周的光芒又是怎么回事,她第一见到这样的鬼,夫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可以告诉你。”夫人说。
“哦?”怎么回事?
“等我们得把新账旧账算一遍,再看看你要拿什么还。”
冬清零后退了一步,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那种年代久远的事情,我可都记不住了。”她悻悻地说。
夫人微微一笑,离开了铁鼎周围,向摆在东南角挂着白色轻纱的桃木床走去,她缓缓的躺下,时不时的,用余光偷偷打量站着的甘茵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