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关系（下）——HE

因为黑子知道她的姐姐大人喜欢的是谁，也看过姐姐大人因为那个人心绪波动的样子，不会有错的，那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有的怀春模样。她的姐姐大人，有喜欢的人了，可是那个人不是她。

这个世界上，喜欢一个人，并且那个人也恰好喜欢自己的可能性，并不算很大。白井黑子也没有想过美琴会喜欢她，她只是单纯地想对这个有些迟钝的人表达自己的喜欢而已。喜欢得不到回应很当然会让人难过，所以黑子用各种各样的亲密举动以及言语来释放藏在心里面快要爆炸的情感，就感觉好一些了，这样做好像有一点卑鄙，不过黑子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好人。

虽然后来她没有在美琴脸上看到那种魂不守舍的神情了，可是这阵子却开始对她躲闪起来了，这可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得黑子头都要大了。

偏偏这两件事情她都没弄明白是为什么，第一件事情属于美琴的个人隐私，黑子不会去过问，但这不妨碍她在心里面阴暗地想，是不是姐姐大人已经不喜欢那位先生了。如果是的话那就是最好的，但这样的想法也就只能自己心底里想一下了，就连黑子自己都觉得会有这种想法很无耻，更别说要告知别人听。

还真的是奇怪，她一方面想着姐姐大人能够获得幸福就好，一方面又苦恼于美琴选择的人不是自己，说不好这两种想法到底哪一种占得上风。但在看到美琴脸上带着笑意想起那位先生的时候，占据黑子内心的一定就是后面那种想法。

而后面那件事情则是直接关乎她跟美琴的关系了，黑子有正当的理由去询问美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尽管感觉‘我最近察觉到姐姐大人在疏远我’这样的理由有一点没底气，可是黑子自我感觉是很了解美琴的，她既然都在这么短的相处时间里有所察觉了，那应该就是没有错的。

就是不知道姐姐大人会不会承认这一点了，以白井黑子对御坂美琴的了解来看，对方很可能先会打个马虎眼，然后需要继续追问才有可能给出肯定的回答。总之以姐姐大人那种别扭的性子，就不应该相信她第一次的回答。

“好想快点回去。”给自己打完气的黑子毫无征兆地开口了，这让她身旁的初春饰利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明白这是自己的这个友人打起精神来的信号，于是她也附和道：“是啊，要是能快点回去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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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黑子回到宿舍的时间也很晚，不过比起前几天已经算是比较早的了，虽然抱着能够早点解决就早点解决的念头，可是黑子也不得不承认，身体上的辛劳会让人的脑子变得迟钝，她现在大概就属于脑子一片混沌的状态。

她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够跟姐姐大人坐下来好好地沟通一番，大概只能等睡一觉醒来再说了，这样想着就连走回宿舍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反正今晚只是跟过去无数夜晚一样平凡的晚上，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等她推门进宿舍的时候，发现她亲爱的姐姐大人居然坐在床上，抱着她那巨大的熊玩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一脸纠结的样子。

如果是以前的黑子的话，大概就会直接凑上去关心了，但是这几天来自于美琴似有若无的疏远，饶是黑子这样喜欢黏人的人，都稍微在心里面犹豫了一下，思考到底要不要过去询问状况。不过对于黑子来说，这样的纠结只需要短暂的几呼吸就足够了，凑上去会受伤又如何，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是哪种喜欢，本身就是赋予了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利。

毕竟有好感的人说出来的话，对自己的影响总是更大一些。

“姐姐大人，你怎么了？”这句话带着连黑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心翼翼与忐忑，大概她潜意识在担心要是被美琴用十分冷淡的态度回应。

那样的情况其实不会发生，美琴这几天确实有些躲着黑子，但这绝对不是在疏远，起码她自己不是这么认为的，她不讨厌黑子，又怎么想着伤害黑子呢？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伪装的能力其实并不够好，而黑子也太过于了解她，所以才会让黑子察觉到了。

美琴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态度来面对这个喜欢她的、她也喜欢的人而已，她也不知道这种学姐学妹的关系是继续这样维持下去好，还是再进一步比较好。美琴本来觉得两个人现在这样挺好的，两个人住在一个地方，每天也待在一起，这好像跟普通的情侣并没有什么区别，那么就算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发觉了自己感情的御坂美琴，突然变得有些胆小起来，她害怕关系的改变会对生活造成变化，她开始担心万一以后跟黑子分手了连朋友都做不了，那她一定会非常的难过。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搞笑，跟黑子都还没开始交往呢，就开始发愁假如分手后她们两个该何去何从了，可美琴就是没办法不去想。

不过今天下午跟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聊了一下之后，美琴感觉自己想清楚了，她也是没看出来，那个看起来比她还要不懂感情的人还能够给她建议，这难道就是高年级的魅力？

美琴本来想着明天再说的，毕竟黑子这么晚回来一定很累了，可是听见黑子问她话之后，她的理智就好像突然不见了，那些顾虑那些体贴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只想要马上知道黑子的心意，知道她无意之间知道的心意。

可是美琴还想听黑子亲口说出来，然后......然后她也要对黑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黑子，我有话想跟你说。”想要说什么，打算说什么，御坂美琴早就在等候黑子的这期间想好了，现在只需要把那些话说出来就没问题了。但在心里面练习过很多遍，到真的要说的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轻松。

看美琴一脸严肃还有点挣扎的样子，黑子心里也是一咯噔，姐姐大人这个表情，一看就是想要说一些不好开口的话，难道说她没想错，美琴果然是发现了她的喜欢，所以这几天才会对她有些冷淡。

刚才还觉得一片混沌的脑子，现在就被危机感刺激到了，正在逐渐恢复到平时的清明之中。

‘不要、不要现在说出来，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黑子很想这么说，可是仅仅睡一个晚上她就能够做好准备么？她不知道，要是她一直都没有调整好心态，难道就一直不让美琴说了？

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她不能这么任性。

在心里面打好主意的黑子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姐姐大人，你说吧。”

她都没有注意到，现在自己还是维持着刚走进宿舍门的那个状态，就那么直楞楞地站在门口。当然黑子本人没有注意到，美琴可不会没察觉，毕竟她满心满眼的都是黑子。

“你确定我们要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说话吗？”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对于她们两个的关系来说，还是太生疏了点。

“过来吧，坐这里。”看到黑子虽然面露犹豫，但还没有行动的打算，美琴打算主动一点。该主动的时候就该主动，而且这几天也确实是她冷落了黑子，之前她还想着黑子或许不会察觉，但是现在看到黑子脸上的犹豫，美琴就明白了。

其实黑子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

心里面一直装着这件事一定很难过吧，美琴有些心疼。

“我坐这里就好。”黑子走到了书桌旁边，拉了属于自己的那张椅子到床边坐下，“我还没洗澡，就不上床了。”

就算美琴不介意，她自己都介意，虽然本来是打算等把自己收拾好再说的，可是看起来姐姐大人有些等不及了，而黑子也不介意被耽误，尽管她确实还挺想去洗澡的。

这样的念头是在进来之前存在的，等走进来后看到美琴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黑子就没有更多的余力去想别的事了。一向都是如此，对于白井黑子来说，姐姐大人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

‘是了，黑子忙了一天这才回来。’美琴有些纠结了，本来打算一鼓作气的那股气现在有点消失的迹象，。黑子才刚回来，甚至还没能洗上热水澡，就被她拉来说话，她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没事的，姐姐大人，您说吧。”这回反而是黑子催促了，她算是看出来了，方才看起来一脸严肃的美琴只是因为紧张所以才会显得有气场，现在仅仅是因为她的一两句话就破功了，倒显得是黑子在欺负人一样了。黑子当然不舍得欺负美琴，但也不会放过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黑子没有想错的话，美琴想说的话大概就是她想的那件事，而且她瞧美琴这个态度，估计并不是拒绝。心里面有了这个认知之后，黑子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刚刚仅仅只是脑子有些清醒的她，现在感觉让自己再去干一天的活都没有问题。

但是美琴还没开口，她还是不要给自己太多心理暗示了，站得太高，跌下来的时候就越疼。黑子深知这个道理，但依然阻止不了自己的心底里的雀跃。

她想要笑但又憋住了的样子让表情变得有点奇怪，美琴虽然有点好奇为什么黑子要露出这么个有些怪异的表情，但也没有多问。

废话，谁会在告白之前问对方你为什么表情这么怪。这还是想告白么？这是火葬场！

“那好，那我说了......”美琴决定不去想那么多，直接进入主题，“首先我得跟你道歉。”

‘道歉？！’黑子听到这里有点蒙了，什么？姐姐大人是要跟她道歉，一开始的展开就脱离了黑子的预想，就算心理素质强如黑子这时候也不得不在心里面打起鼓来。最近她们都没有怎么交流，姐姐大人又何谈做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

只见美琴一副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很对不起她的事情的样子，犹豫了一会才说：“其实我看到了你本子里面写的内容，就是那本很文库本大小的本子......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吧，毕竟看了就是看了......”

说这话的时候，美琴脸上还带着红晕，像是十分不好意思。

黑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想着她有那么多本子，想看就看呗，她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如果不是现在气氛不合适，不然黑子还想着像往常一样对姐姐大人开展爱的攻势，比如可以对美琴说：“姐姐大人，黑子没有什么是你看不得的！”

但她又仔细一想，如果真的是那些她都不介意给美琴看到东西，那么美琴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而且美琴不是不知道她有什么东西，比如在之前佐天同学跟初春来她们宿舍的时候，就翻出了她珍藏的姐姐大人相册，还在她这里翻出了她心爱的姐姐大人的内裤。

那时候姐姐大人毫不客气地对她使用了雷霆般刑罚，虽然她被电得浑身麻痹，但是也算知道美琴没有下狠手。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对黑子不耐烦或者发脾气的时候，也不舍得真心实意的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黑子是她的朋友，还因为她没有对‘一般人’动真格的打算，一般来说美琴都是不会想到要伤人性命的。

总之在那之后黑子也有私藏美琴的东西，美琴不至于不见了几件东西都不知道，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只在偶尔她们两个吵翻脸又和好之后，美琴才会拿黑子的这些‘珍藏’做文章。也不知道这是默许了黑子的行为，还是懒得计较。

可以说美琴是知道她有什么收藏的，要发火早就可以发了，何必等到今天，而且现在还不是生气，而是来给黑子道歉的，这事情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在黑子绞尽脑汁下，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思维的盲点，她确实有一样东西是想给美琴看到的，那就是她的日记本。

虽然黑子并不会每天都写日记，毕竟也不是每天都有值得记录的事情，但那个本子里还是记录了关于她很多的事。其中自然也包括她对御坂美琴的心思，黑子是喜欢美琴，但是都是直接怼美琴本人表达自己的喜欢的，像这样通过别的东西来让美琴‘觉醒’的情况，她还真没预料过。

不不不，最重要的是，那可是她的日记啊。总觉得被人看到自己写的东西，怎么这么羞耻呢？

她不觉得对别人展示自己的身材丢人，也不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姐姐大人示爱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被人看到自己写下来的字句是一件非常害臊的事情，即使这个人是姐姐大人。

于是在黑子完全理解了美琴是看了什么才会跟她道歉之后，她的脸也慢慢地红了起来，变成了跟美琴同款的大红脸。

“那、那姐姐大人都看到了什么......”黑子心里面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虽然她确实在本子里写了不少关于美琴的事情，但美琴未必就是看到那部分的内容对不对？

像是早就预料到黑子会问这个问题的美琴，等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看到了你写你喜欢我的话。”

本来以为说出这句话很难，但是在说出来的时候，美琴也没有结巴。

“！！！”果然，果然姐姐大人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最终的审判就要来了吗？

“......其实我是想跟你说，其实我也喜欢你。”

白井黑子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呢？她记不清了，但是不管等待的时候有多少的酸楚与难过，大抵都比不过这一刻的喜悦。过去的坚持与倔强，好像都在这一刻获得了意义。

这让黑子感觉她并不是在做无用功，虽然在感情当中计较得失是一件有点愚蠢的事情。但是人们偶尔还是会想，我为那个人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那个人却好像没有给我什么回报呢？

付出跟得到的形成巨大差距的时候，偶尔就会有这样的疑问。不过也没有规定，你为之付出感情的人，就必须得回报你，那就是一种情感上的绑架了。

关系是要双方认同才能和谐维系下去的，只有单方面的感情会给人造成困扰，就像之前的黑子一样，有的时候不由自主做出来的行动，会让美琴觉得为难。但是当后来美琴发现自己喜欢黑子之后，那些之前让黑子对她做出来有些难为情的举动，还会让美琴心跳加速。

“那姐姐大人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只是互相喜欢还不够，远远地不够，她还想要跟姐姐大人有更加亲密的关系，她想要成为姐姐大人最特别的人，想要成为姐姐大人独一无二的人。既然姐姐大人这么傲娇的人都已经往她这边‘跨’了一步了，她当然也要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来。

美琴早就知道黑子的心意，不过当黑子说出这话的时候，她依然很高兴。知道是一回事，听到了看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时候美琴已经放下她的熊玩偶，走到黑子的身边了，倒是平时一向十分主动的黑子还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她，看上去很无辜的样子。

看上去无辜可怜，其实肚子里面可多坏水了，跟黑子认识这么久了美琴哪能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当然不会说一些煞风景的话来破坏现在的气氛。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说出这些话，要是再拖一会，搞不好她又要回到那种一提到感情就脸红嘴硬的状态了。那样的状态可不利于发展感情，怎么说黑子也喜欢了她这么久，这告白可得由着她来才显得出诚意来。

最主要的是美琴觉得自己是学姐，作为学姐当然要做出有前辈味道的事情了，比如告白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后辈来呢对吧。

‘当对方比你无所谓的时候，你要比对方更加无所谓。’这句话是之前美琴在书上看到的，那个时候她一直在纠结要如何跟黑子挑明，但是又苦于没有商量的对象。也不是没有关系好的人，但是美琴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总觉得解释起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她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最后才想着或许书本里面会有答案，就去了书店翻阅书籍，而在一本书里就有这么一句话。

“那黑子觉得我愿不愿意呢？”没错，不能处于被动状态，要主动出击。不能听到黑子的反问就乱了阵脚，现在是她在跟黑子告白，所以应当是她来把握这场戏的节奏。

紧张，黑子感觉到了紧张，她没有想到姐姐大人今晚居然如此的主动，而且一点都没有怯场的迹象，虽然美琴的脸红红的，可是眼神却没有一丝闪躲，就这么直直地跟她对视，就好像盯住了猎物的猎人一样。

黑子不知道是什么让美琴突然变得这么有攻击性，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美琴让她在心跳剧烈加速的同时，也让她头皮发麻。并不是被吓到了，这是她身体愉悦的信号，是她的大脑在提醒她：“是的，就是这个人，这个喜欢你的人现在正在跟你告白。”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要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姐姐大人说她喜欢我！！！”

但考虑到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大概有很多人已经入睡了，黑子当然不能做这种扰民的事情，就算是在白天这样大喊，感觉也十分之羞耻。她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真的那么想抒发自己的感情有的是地方可以去，何必非得在宿舍喊呢。

转过了很多念头，白井黑子才回神过来想起现在是姐姐大人正在问她话，也不知道她是出神多久了，只见现在美琴凑得比刚刚更近了，现在她们两个的脸离得很近，只要黑子稍微偏一下头就可以亲上美琴的嘴巴。

‘姐姐大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离我这么近了，好想亲上去啊。’

白井黑子一向是个行动派，这么想了，自然就这么去做了，她非常自然地吻了过去，就像是十分习惯这样的举动一样。

被吻的御坂美琴只在刚开始的那一个瞬间睁大了眼睛，而后便放松了下来，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吻。

她也挺想回应的，就像是看过的恋爱漫画上面那样，但她发现她根本不会，所以也就只好保持着被亲吻的姿势。两个人就这么唇贴着唇，也没有觉得腻味，反而觉得别有一番乐趣。

这大概就是跟喜欢的人亲密接触的感觉吧。

“姐姐大人，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吗？”

没过一会，传来一个有些害羞的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