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游戏主播什么的,果然还是不行!
时间线回到多年前。
感谢纱月同学的持续援助,我终于找回了当年考高中前的拼劲,至少高考没有掉链子吧,考到一所算不上多出名但是差强人意的院校的说。
尽管在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曾一度兴致勃勃的打算做游戏博主。
在youtube上精(随)心(便)观看了几个网红博主的直播后,我便兴致勃勃地开始了。
毕竟作为不看氛围、自言自语型的阴角体质嘛,一边打游戏一边唠嗑对我也不算难事,我亦自诩是久经沙场的FPS一届翘楚,就像老话说的那样,“撞上去,哪怕会碎(当たって砕けろ)”,先干就对了!
刚开始的几天,我简直像打了鸡血。每天准时开播,对着麦克风絮絮叨叨,尽管观众寥寥无几,但我依然乐在其中。甚至有几个热心网友打赏,直播结束后,我简直兴奋得退化成了嗷嗷乱叫的山顶洞人,在捕获人生中第一桶金后,开始围着篝火(遥奈)庆祝起来:
“妹妹!Tell me what's this !”
我那正上高中的妹妹为我的一惊一乍的心情一度感到诧异:
“姐姐,你差点让我怀疑进化论的正确性了。”
“一边凉快去!成功人士的心你不懂咯!”
遥奈意味深长地乜斜了我一眼,背起球拍就往体育馆去了。
但是,好像言之过早了。
硬撑了几天后,总的来说,好像还是没啥流量呀…观众始终是那几位“老熟人”,打赏也再没出现过第二次。每当我点开后台数据,那惨淡的观看时长和跳出率就像一盆冷水,把我心里那点虚幻的火苗浇得透心凉。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的声音太无聊?游戏技术其实根本没自己吹的那么好?还是我选的游戏太小众?内心的那个自我否定小人又故态复萌,在我耳边细碎地念叨:“看吧,甘织玲奈子,你果然还是不行。”
我只好厚着脸皮,像当年高中出道前一样,再次向我那全知全能的妹妹求助。
晚饭后,我悄悄溜到遥奈卧室前,叩了叩门。她正戴着耳机看教学视频,被我打断后微微蹙眉。
“怎么了,姐?What's this?”
“你…”实在是有点羞耻。我攥着衣角,眼神飘忽,“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认识一个做直播很厉害的同学?”
遥奈摘下耳机,挑眉看着我:“怎么,山顶洞人终于意识到要靠智慧生存了?”
我脸颊发烫,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流量好像一直上不去…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床沿示意我坐下。“姐姐啊,我说,连直播间里的粉丝评论都不好意思回复的主播,你又觉得能有多少流量呢?更别说露脸,连麦之类的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说得对。我害怕被关注,害怕被评价,害怕一切超出掌控的互动。我渴望被认可,却又本能地缩回自己的壳里。这种矛盾撕扯着我,让我既无法彻底放弃,又无法真正投入。
“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声音微弱,“我只是觉得…隔着屏幕的话,也许能更容易一点…”
“但你也根本没给屏幕那头的‘人’任何机会啊。”遥奈一针见血,“你只是在自言自语,和自己玩游戏。那和你自己关起门来玩有什么区别?观众为什么要花时间看这个?”
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MP正在急速消耗,尴尬和愧疚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是啊,我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什么都不做,就能莫名其妙地获得关注和喜爱吗?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呜呜,看来还是算了吧,”我把脸埋进手掌,声音闷闷的,“我还是和游戏独处容易点…至少它们不会嫌弃我菜或者无聊…”
遥奈再次无语地摇了摇头。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故作神秘地在我耳畔低语:
“毕竟要上大学了,姐姐将来还是找个正经工作吧,就算姐姐想当废柴小白脸,让我哄着供着,也至少要等到我工作后有经济基础了嘛,人家现在还只是一介高中生呐…”
“小白脸…?这是什么逆天比喻啊!老妹这么贬低你姐姐也太不人道了!”我的脸颊再次泛红发热起来,赶紧驳斥妹妹的“荒谬理论”。
不过,好像感觉以前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话,但是是在哪呢?…记忆的深处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一下,但模糊不清。
“哈哈哈哈哈…”妹妹转身趴在沙发上一阵爆笑,只留下尴尬的我在一旁飘零憔悴…
说也奇怪,这些年爸妈对我一向开放包容,就连我当初不想上学,也尊重我自己的选择,几乎没怎么向我说教;倒是我这个妹妹,却总是在关键时候像一面冷静又毒辣的镜子,照出我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怯懦。她的话往往一针见血,不留情面,但奇怪的是,我总能从中奇异地获得一种踏实感——仿佛有人在我即将飘走的时候,稳稳地拽住了我的脚踝。也许,这就是流淌在相同DNA里的某种修正机制?一种我缺乏的、面对现实的直白和勇气?
于是乎,短暂的主播生涯告一段落。我将那些直播设备打包塞进床底等待退货,像是埋葬了一个鲁莽而不成熟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