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沈青一贯是很小心仔细的人,宁走十步远,不出一步险是她的人生信条,所以当乐极生悲的灾祸降临到她头上的时候,她眨眨眼表示即使亲眼目睹也无法相信,而后无奈的撇撇嘴表示既来之则安之。
永远占据沈青最不希望见到的人物红字第一名榜首的那位“好人”笑微微的站在床边看着上面两位一丝不挂的美人,显然她看的时间不算短,可沈青仅仅是才注意到她的到来。
难道昨晚的纵欲让她的警惕心丧失到了这种程度?还是几年不见对方的功力又精进了?不管是哪一种,沈青大清早起床的好心情因为见到这个人消失殆尽,想要再和妖夏温存一番的计划宣告破灭。
好人的名字就叫郝仁,这个女人总是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出现,通常她出现在谁面前就预示着谁要有大祸临头,从某些方面来说真是个十足扫把星。颇为讽刺的是扫把星一点也不像个扫把星,至少从穿着来说是这样,从头到脚一身红,脸上终年挂着喜庆的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要去参加婚礼的新人。
“不要跟我说你好,见到了你我感觉一点都不好。”
妖夏已经醒了,她其实比沈青更早察觉郝仁的到来。此时她被沈青压在她怀里,就算外人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裹在被子里的赤裸身子怎样蠢蠢欲动,也可以明确的感受到她身上汹涌的战意,如果不是沈青拦着她一定早已动手。
“不要用那种不欢迎的表情望着我,至少我们也认识了快两百年不是吗?”郝仁有一把甜美的嗓子,和她无时无刻不透露喜气的外貌倒是十分相符,“我有两个坏消息要带给你,你要先听那一个?”
沈青道:“最坏的那个。”
郝仁笑得眯起了眼,这让她显得如少女般无害可爱:“在我到达之前,这间屋子周围至少潜伏着不下十个人想要你们的命,其中最有名的三个人一个是看上狐人族毒火不侵的体质想抓回去好好研究的魔毒散人萧非仙萧道长、一个是想尝尝圣狐裔的鲜血是什么味道的吸血僵尸谢先生、一个是想抓你的小妖夏回去炼丹的不周谷丹王卫不清。”
这三个人加起来足以抵得上七八百个一流道行的人。沈青突然觉得头好痛,痛得她想立即从窗户跳下去死一死,不过她头痛不是为这三个同时为妖夏而来的可怕对手,而是郝仁接下来要说的那个不太坏的消息。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打发走他们了。”郝仁笑得格外阳光明亮,“有位有钱有势的大人想请你们吃饭,请我务必要把你们带到。”
沈青几乎本能的说了一句:“这次你一定赚得很多。”
郝仁嗯了声,答得很坦诚:“这次碰到了一位很大方的大人,赚得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所以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沈青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只要她念句莫名其妙的咒文,天边就会飞来无数脚踩祥云的天兵神将来救她于水火。也是因为这个美好憧憬的存在沈青才会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拜入吞尸鬼仙的门下修炼,过完了自己基本与尸体为伴的童年、少年、青年。
沈青至今怀抱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只是这个梦想从来没有实现过,大部分时候沈青都能非常清醒的认识到一个问题: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只能靠自己。
郝仁摇摇头,笑着说道:“你只是顺带,如果不愿意可以不去,你的小妖夏才是被邀请的客人,她必须要去。”
沈青道:“我也不想去赴那种陌生人的酒席。不过我不去,妖夏也不会去。如果你想我去就把佣金的一半分给我。”
沈青察觉到怀里妖夏抖了抖,低头正好与她视线相触。妖夏的视线是忧郁的,透露着浓浓的不安以及幽怨像是个害怕被背叛的小妇人。沈青不觉笑了,如个遭受了莫名怀疑,满腹委屈仍在强颜欢笑的小妻子。
郝仁好像听到了个十分有趣的笑话,满脸灿笑道:“你知道那不可能。”
沈青道:“这也是我的回答。”
郝仁手中多出一把玉尺,郝仁抚着它用十分怀念的语气慢悠悠的说道:“以前每逢我不听话母亲铁真上人就用这把玉尺打我,那种感觉只要有一次一辈子也忘不了,现在我用它来教那些不听话的人。”
沈青看到这把玉尺头更痛了,法宝清源,昔年铁真上人以此扫荡天下诸邪,风头之劲,几乎达到妖邪闻风遁逃的地步。沈青的师父吞尸鬼仙很不幸的也曾在铁真上人扫荡之列,当年沈青亲眼目睹过此法宝的厉害以至于对它有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恐惧。
咳……就不知道已经仙去的铁真上人如果知道了她专打妖邪的法宝如今被用作为钱而动的凶器会不会气得杀了自己的女儿。
郝仁道:“沈青你的法力远不如我,像是面对面起冲突把我打趴下,然后神气的带着你的小妖夏扬长而去这种事情你最好连想都不要想。我不想让一个我认识了快两百年的朋友从我眼前消失。”
沈青道:“像那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我在想的是要怎样才能避免和你起冲突,然后顺利从你眼前消失让你永远都找不到。”
郝仁悠闲的问道:“你想到了法子了吗?”
沈青无所谓的笑了笑,怀抱着妖夏在床上装起了挺尸,道:“我不准备想办法了,你有本事就把我们从床上拖走吧。”
郝仁笑道:“莫说床上只有你们两个,就算是一万个人我也同样有办法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将你们统统拖走送到那位大人的面前。”
“试试。”这话不是房间里任何一个人说的,说话的人才从门外光明正大的走进房间,就好像回自己家似地拉开一条凳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来者是名与郝仁感觉完全相反的女人,她又瘦又高穿了身黑色的裙裳,腰带是鲜艳的朱红色,半张脸被长发遮住,整个人就像是乌云密布的天,阴气沉沉,目光锐利得吓人,就好像她是翱翔天际的飞鹰,她们这些人不过是她地上的猎物而已。
郝仁侧身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一目鹰大人实在有失远迎,您不在黑衣教做您的鹰犬,跑到这间小客栈来做什么呢?”
方妙对郝仁熟视无睹,道:“她的命是我的。”
郝仁道:“她的命是她自己的”
床上的沈青道:“难得郝仁也会讲人话。”
郝仁脸上融化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会讲的人话还不止这么一句,比如:一目鹰大人出现了,报喜鸟就可以退场。”
郝仁说走果真就走了,一如她来时无人察觉,她走的也是无声无息,仿佛她刚才的存在就是一场幻梦,沈青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从何处走的。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方妙在喝水,沈青好像真成了一具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定定的望着天花板。
沈青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萧非仙这些麻烦走了来了个大麻烦郝仁,大麻烦郝仁走了又迎来了个更麻烦的方妙。
沈青“啊”了声从床上跳起来,低头看自己的锁骨,那里有块还在流血的牙印子。沈青的叫声太过惨烈,以至于惊动了方妙也往她们这里看来。
沈青委屈的看向妖夏,想问她为什么要咬自己。妖夏缩在被窝里用更委屈的眼神眼神回望沈青,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是她每次心情不好的必然表现。
“阿青快把妖夏闷死了。”
原来是这样……
沈青松口气钻进被子里,抱着妖夏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妖夏以后可别再咬我了,我怕疼怕得要死。”
妖夏缩在沈青怀里“嗯嗯”的也不知是答应还是有话要说,但沈青撒娇般甜软的声音让她红了脸,连带着心也酥麻了。
方妙收回视线起身,终年阴寒的脸色似乎比往常更难看。
“穿好衣服下楼,我在门口的马车上等你们。”
目送方妙关门离开,沈青窝在妖夏肩头,留恋的亲吻着她的颈项,左腿压住她的身子不让妖夏乱动,左手扣着她的右手。沈青非常喜欢这个亲密的动作,这能让她感到一股充实的满足,妖夏是她的,她也是妖夏的。
妖夏仰头,闭上眼享受起沈青的亲吻,嘴上却说道:“阿妙在楼下等我们,我们还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好吗?”
沈青道:“妖夏刚才在生我的气吧,因为我不让你出来。”
妖夏的双手攀上沈青赤裸光滑的后背,沿着脊线缓慢游弋:“即然我们是夫妻有事就该一起承担,妖夏不想每次有事都是阿青在前面替我挡着,这会让妖夏觉得自己很没用,只会拖累阿青而已。”
清早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屋内正好打在床沿,部分流泻到沈青脸上映衬出一个温柔恬静的微笑。沈青靠在妖夏颈窝,用空出的手揉捏着妖夏耷拉下来的尖耳朵,软声道:“我其实是个胆小鬼,怕黑怕疼怕见血什么都怕,但我最怕的是妖夏你受伤。我能变得勇敢是因为妖夏在我怀里,这是妖夏的力量,而且是妖夏独一无二的力量,明白吗?”
沈青于晨光下微笑的脸庞有一种使人宁静幸福的吸引力,妖夏痴痴的望着沈青,双手不由收紧,一抬头含住了那两片唇瓣纵情吮啃。
“妖夏想保护阿青。”
“妖夏没事就是对我最好的保护。”
随着两声不辨你我的销魂呻吟,两具赤裸美好的身体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