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标题

都市傳說下篇。

「所以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姬輕挑眉,碧空眼眸帶著稍稍感興趣的表情,斜睨縮在床上裝死的螢,黑子點點頭,一旁的美琴看了看黑子的表情,想開口卻無法說出,憋悶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可笑,「根據醫生的報告的話,是不進行“手術”的前提下,術後具有相當可能性可以復原」

「手術的條件無法達成的原因？」

「主因是體力上的問題,而本人似乎是想一心求死」黑子簡單報告完之後,對著還在裝死的螢吐出一聲的嘆息,「就別太責怪她了,她也只是想要保護好妳……」

「大懲是不會有、但是小處罰是不會少的」姬冷淡的回應黑子的話,帶著極少見冷銳厲色,回看螢的裝睡面容,「我不會讓她一個人獨自離開,反正我沒有了其他家人,而她是我心中唯一的掛念」

「既然如此……便這樣吧」黑子有些無奈的吐出一口氣,「妳們就自己決定要做的事情吧！」

「那麼現在請交出所以妳知道的一切情報」

黑子冷沉下好看的臉蛋,因為姬口中說出來的情報,和原先自己的猜想不謀而合,或許是黑子對著這個學園都市保持著太過天真的想法,也希望著人並不是這般的瘋狂,但是黑子確實是失望了,只為了得到更精確的數據,卻讓人成為了實驗品……

捏緊皺的發疼的眉頭,黑子對於現下自己的處境感覺到心驚,難怪當初姊姊大人看見姬的表情這般的厭惡,「那麼妳知道姊姊大人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

雖然黑子的話有些沒頭沒尾,但是姬就是明白她在問什麼,姬只是掀掀唇,隨後便閉起了,「這個我不能說、但是」

姬在但是的字句上加了重音,碧空的眼眸鼓勵似的看著黑子,但是黑子卻是搖搖頭,雖然有些難過,卻強硬的拒絕了姬提出的意見,「既然姊姊大人不想說,必定是有她的理由,我會等到她想要說的時候,即使那會是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只有我,不能逼迫對方」

雖然擔憂、雖然想對著總是獨自一人的姊姊大人伸出手、許多的雖然,黑子還是不能踏出可能讓兩人關係改變的那一步,正因為她是白井黑子、正因為她所在意的那個人是她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喜歡上他人可能性的學姐兼最愛的人,黑子只想寵溺著對方、只想讓對方感覺到輕鬆。

「或許妳和螢給予了她“可能”可以和“我”在一起的“可能性”,事實上,這種可能性在那位先生面前早就被否決掉了,正因為“性別”的不同」黑子唇角牽開一抹苦笑,低頭看著張開的手掌,纖細的柔軟手指帶著薄繭,那是為了抓住罪犯使用鐵矢而形成的黑子極為溫柔的證據,那雙手或許打敗了許多的敵人,卻無法擺脫“同性相愛”的窠臼。

即使開放了許多,但是“同性相愛”還是一種禁忌,與其讓對方受到社會上的輿論,當所喜愛的人是位名人,所以黑子考慮的更多,同時也舉足不前,她怕讓她受到傷害、那不如趁對方還沒有察覺之前,將一切全都壓下。

只是希望她可以幸福。

姬瞬間明白對方不斷掙扎的想法,隨後嘆了一口氣,再加上了那個電磁砲老是逃避現實的態度。

「那傢伙怎麼都不好好的珍惜？」

「姬、感情的付出並不是一定要要求回報,默默的觀望,也是一種會讓人心暖的選擇」

充其量也是不敢去奢求的夢想。

黑子轉身走出了病房，而看著黑子背影的姬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這樣對於那名電擊使大人可不公平啊」

黑子轉了轉手腕，對於自己將踏入的地方資訊，對於黑子來說已經準備充分，但是，那只是“外在”的資訊，沒有任何的價值，最重要的是由姬口頭轉述的資料。

武裝和軍備不少啊……

黑子從計算出的資料，得出最少也有數千人的武力水準，雖然不想動用武力，但是對手自然不會安然的放下武裝，然後這個事件結束後，也應該向姊姊大人說明自己之後的去處，即將轉學至結標淡希所在的學校。

和姬交談過後，黑子只能做出這個決定。

「黑子，妳要出去？」美琴擦著自己的濕髮，一臉微笑地看著黑子不自覺凝重的可愛臉龐，「稍微有些私事呢！姊姊大人今晚還會出門嗎？」

「應該不會吧？黑子在門禁前會回來嗎？」

「一定會的，姊姊大人，晚歸可不是一個淑女該做的事」黑子微笑的看著美琴。

即使那雙眼眸中、醞釀了黑子要去做什麼事的決心，美琴還是無法開口阻止。

「……然後、姊姊大人，回來後，我會告訴您我的煩惱，或許之後我會逃避、但是希望您可以抓住我的手」

說出這種話的黑子露出了一個“之後一定會被教訓”的煩惱表情，但是讓美琴啞口無言的是，黑子主動地跨出了自己所劃定的界線。

帶著自己快要滿溢出來的情感抱住了美琴，「晚安，姊姊大人」

「嗯，路上小心，黑子」

美琴垂下了耀眼溫暖的棕色瞳孔，在黑子的耳邊輕喃。

黑子踏在某座廢棄工廠的骯髒的地面，手提著一個巨大的手提袋，動作優雅的拉開拉鍊，取出了幾乎和自己一樣高的白色鐵矢，是先拿出工具，是因為已經很敏銳的感知到──這間工廠有人。

雖然黑子的個性靈巧聰慧沉穩、但是被初春指責過的衝動卻也是不爭的事實，暗暗的沉下一口氣。

抬手便把鐵矢移動至那個人的身旁，僅是作為警告意味的提醒，「那位LEVEL.5的電擊使，竟會讓自己最疼愛的小學妹踏入這個地方，被作為棋子丟棄了吧？空間移動的白井黑子」

「或許讓妳失望了，以為黑直髮加女僕裝就可以成為真正的女僕了嗎？不入流的傢伙」黑子不論面對誰都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只有真正可以讓黑子心折的人只有那一位了。

「今天我要讓那兩個人的噩夢結束」黑子再次舉起了鐵矢，採取了攻擊狀態。

對方也只是冷嗤一聲，便對著黑子衝了上去。

「只讓白井一個人去了？」螢吃驚的在電話那頭喊著、然後便被姬武力鎮壓了，換上了姬一碧如洗的晴空嗓音，「她要求的？」

「……沒有，但是我知道她是這樣要求、還有拜託我」美琴對著電話那頭溫柔說道，仰看著落下的夕陽，不願去想黑子與對方的戰鬥是多麼的慘烈、因為黑子當初也是這麼等待著自己，即便現下黑子並不是抱持著自己為了妹妹們的想法。

僅憑著一股正義感是做不到任何事，這點美琴試圖保護妹妹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

──但是美琴還是想要認可黑子的作為，即便結果會是血淋淋的痛。

這次，黑子會贏，即便負傷，美琴會為黑子包紮傷口，在旁微笑地看著黑子有神的紫晶眸。

「我也認為，她會贏，妳有白井這個傢伙、是妳的福氣」

「……我都知道」美琴用指尖撥弄著手機上的呱太吊飾，眼神柔和，就連談及那名少年也沒有露出的溫柔神色、因為那位小小的、總是對自己變態的學妹，在黑子不在身邊的夜晚特別的，坦率。

因為，她會贏。

即便等待讓人煩躁。

「呼」黑子抓住因為對方攻擊而扣子掉落數顆的襯衫衣領，並沒有去看被自己擊倒的對手，反倒是向前繼續走去，因為今日的目的是將工廠的實驗室完全剔除，今日的據點，是唯一可以讓螢調整並做出實驗的最佳地點，如果成功，便可以讓螢和姬藉由那個醫生手上的資源而離開學園都市。

黑子面色冷淡地將眼前的儀器進行摧毀，在進行搜尋的時候、發現了某項計畫。

──“克隆體”嗎？

黑子無奈的彎彎唇角，並沒有在上頭多留下一絲絲的注意，便刪除了應該是某個人準備許久的計畫。

整理完畢的黑子再次走出已經被摧毀的看不出是實驗室的廢墟，走到了那名被自己擊敗後便消除了戰意的對手旁，「我不知道妳叫什麼，但是我知道螢和姬只是妳們玩弄人之後，不具有任何價值的“道具”」

黑子彎下腰，伸手緊緊扯住對手的衣領、但是秀麗的白皙臉龐滿是對著實驗的憤怒，「告訴妳的主人，我白井黑子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即使窮盡一生！」

「既然姬和螢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就由我來接收」嘲諷的櫻紫色瞳眸流轉著某種憎恨，隨後便棄下那名少女，消失在原地。

足尖踏上地面的瞬間，黑子的身體不自覺的搖晃，被對手拉扯成大口的襯衫擋不住冬日裡的寒風吹來，純白的襯衫若隱若現的黑子細膩的身形，同時垂在肩上的櫻紅色髮絲、讓路上的行人對著這名少女不禁多加了關注，因為對方是如此的耀眼美麗。

黑子緩步走到門口，輕輕地開啟房間門。

「歡迎回來，黑子」美琴對著黑子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靨、宛如晴空。

「……我回來了，姊姊大人」黑子對著美琴伸手，宛如凱旋而歸並將榮耀獻予最愛之人的騎士，彎下了自己的剛直背脊。

如果在滿身疲憊的時候、還有一個回來的家在等妳，那是比什麼都還要珍貴的事。

或許那便是現在黑子不想破壞的虛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