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镜子（三）

镜子（三）

饭合萤最近心情不咋地，虽然说作为地狱少女还是被允许上学，但是前段时间英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成绩非常糟糕。萤没有和柚姬接触过，但是多多少少也知道柚姬的英语水平很高，而更高的是满。这下满就有些辛苦了，要给萤补习英语，萤的学习能力似乎比柚姬差一些。

放学后，“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萤走上学校对面一栋楼的屋顶，看着满背着手在她前面等她，但是满并没有回答，而是拿着书，“先开始吧。”，满说。

等补完了英语后，满留了一句话，“不要太麻木了。”，然后就消失了，只是在后面，“这是什么意思啊。”，萤不明白。

晚上，房间里面，“真是的，最近满脾气怪怪的。”，吃饭的时候柚姬就觉得满实在是变了，脾气怪怪的，“连柴田老师都经常不搭理。”，柚姬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此时爱的心里面也很纠结，“满和我一样。”，爱心里感觉得到，“该你走了，小爱。”，这个时候思绪被拉了回来，柚姬指了指棋盘，刚刚柚姬把一粒黑子放在了棋盘上，那是无比美妙的一步棋，整块白棋被分割成两块而不能够两全。爱默默地盯着棋盘，然后选择了认输，因为白棋无法两全，黑棋只要攻击一块白棋并围中间的空，白棋将大败。

收拾完棋子，“爱今天你好像很不在状态啊。”，柚姬拿着杯子，“之前那一步那么简单的错误就犯了，那个断点我盯了很久了，你这样补根本没有补。”，“啊。”，但是只是得到了爱小声的回答。爱心里面一直在想着满，“满被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遮住了眼睛。”，当柚姬说，“今天状态不好就早点洗澡吧。”，然后拉着爱准备去浴室里面的时候，柚姬听到了爱小声的说，这个时候愣住了。

浴室里面，爱在给柚姬洗头发，爱用手温和的搓着柚姬的棕色短发，柚姬觉得很舒服，“很喜欢小爱的长发。”，柚姬也经常给爱洗头发，虽然爱说不太洗头发，“这么久了，头发也不长长？”，柚姬说。爱不置可否，而是对柚姬挥了挥手，然后柚姬就看到自己的头发变长了，看着浴缸里面的清水，柚姬看到了长头发的自己，笑容却没那么灿烂了，“妈妈。”，柚姬心里想，摇了摇头。

“还是短发好看。”，可能也看到了柚姬的表情，爱说，“那变回来吧。”

第二天早晨，在学校里面，“不要太麻木了，不要太麻木了。”，萤心里面重复着满的话，“嘿。”，“啊，啊。”，萤猛然抬起头，“怎么了？”，旁边一个同学在旁边问，“啊，没怎么。”，萤摇了摇头，“什么没什么，没什么那发什么呆啊。”，旁边有人问，“之前你都是在玩手机等上课，今天想什么啊。”。

“真的没有什么。”，萤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很多学校都是有游泳课的，萤在游泳池里面游得飞快，“这太快了。”，很多同学都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一个同学紧紧跟在萤的后面，萤到了终点后头探出水面，跟在后面的佳子也很快到了终点，喘着粗气。萤感觉的到佳子是拼尽全力游的，而萤自己并没有拼尽全力，很多同学都没有拼尽全力——因为等会还要上课呢。

上课的时候，所有人基本上都一样，全神贯注的听讲，但是一到下课，佳子就开始显得不太一样了，基本上除了去洗手间，都是在发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但是，“也许只是在想题目。”，因为下一节就是非常可怕的数学课，如果课上被抽到回答问题回答不出来的话，可以想象那个窘境。

这一天让萤很恼火的是满在玩失踪，根本找不到，但是萤不是柚姬或者秋惠，找不着满只能够干瞪眼。萤无可奈何放下了电话，“到底怎么了？”，有同学在旁边问，刚才萤的打电话的时候，“快点接啊。”，萤显得很焦急。“啊，没什么，只是找一下爸爸，他可能是最近工作比较忙，所以不接电话吧。”，萤连忙圆谎。

晚上的时候，佳子在房间里面，呆滞的目光盯着桌子上的资料，已经盯了许久，然后摸着头把笔狠狠地放在桌子上，“太困难了。”，不是题目难解，而是现在难以集中注意力。从下午上课的时候就开始，脑袋里面就一直在浮现某些过去的场面，稍微停顿下来后，看着作业，几乎没有动！这个时候佳子猛然觉得背部一阵湿冷，那是因为衣服都被汗湿，佳子捂着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先去洗澡吧。”。

半夜，佳子从梦里面醒过来，“不要啊……”，“不要啊……”，又是那个晚上的场面，“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那些小混混狞笑着……

第二天的时候，“上课了，上课了。”，数学老师拿着资料走进教室，“嗯，怎么还有人没来。”，看着空着的座位，数学老师很不满意。“算了，先开始上课，真是的。”，数学老师抱怨。

上课上了可能有半个小时了，佳子才到了教室门口，“怎么回事，这么晚。”，数学老师很生气，“我……我……”，佳子嗫嚅。“算了，先进来。”，数学老师想了想。而类似的情形出现了不少，以至于学校都准备找佳子谈话了。

相比柚姬，萤更加外向，萤现在还有Facebook和推特账号，萤很喜欢在自己的推特和Facebook上面发一些生活的照片，浏览他的推特，好像有一张照片上仔细看，可以看到佳子的背影，也是因为这张照片，惹来了麻烦。过了些天，那群小混混将当时施暴的时候的录像传到了网络上，同时，一些被抓的人的家里人也去学校闹事。“你害死了我的儿子……”这样的骂声不绝于耳，“不要碰我。”，面对这些人的闹事，佳子非常恐惧，“你先去办公室里面躲躲。”，老师也没有见识过如此情况，让佳子去办公室里面躲躲。但是，问题是，那些人之所以被抓进去，是因为他们施暴，然后当时是Steel拨打了报警电话。

之所以那些家长去闹事，归根结底也是几天前，一名施暴的小混混被保释出来后，走在小巷子里面，突然一脸痛苦，摔倒在地上。背后，满拿着一个长柄枪，那是Steel给她的，刚才满对着小混混打了两枪，“你，你干了什么。”，小混混勉强回过头，全身在发抖，那把枪打出的东西好像进入小混混身体后就开始腐蚀小混混的身体。”。然后，满又补了一枪，消失了，留下的是几乎被腐蚀干净的小混混，他的灵魂也被满带走。

没想到的是，佳子本来是受害者，问题是被当成了耻辱，原先和佳子关系很好的同学几乎都在一夜之间转变了立场，“杀人犯，杀人犯。”，因为那个几乎全身被腐蚀干净的小混混，，没想到的是大家都相信了是佳子杀得。而学校也不想留着佳子，“所以，你不管到底是谁的错误，你拒绝任何心理治疗，只是默默地想着复仇，对吧。”，校领导在办公室里面，充当着警察试图诱供。但是佳子一言不发，也是完全无法说话，此时看到她目光呆滞，“你不要以为不说就没事。”，一名校领导狠狠地拍了桌子，“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东西可以把人体腐蚀成那个样子，只剩下那么点残渣。”，旁边还有警察也在场，其实这种恐吓，诱供完全是违法的，但是这名警察也一言不发。

局面僵持了一会儿，警察试图凑近去，“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出来吧，说出来对大家都好。”，其实这也是诱供，而法律对于不能够强迫自证其罪这一点又清晰的规定。“不要碰我。”，看到警察凑近，佳子说。

“你领她回局里面吧，反正可以开了。”，几个校领导商量了一下，对警察说。

当时，萤可能也因为人群的效应受到了影响，一定程度上助纣为虐。当看到佳子哭着跑出去后，“拓真……”，和柚姬与过去比较充分的切割了不同，萤还记得为了保护拓真的经历，萤有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类似的惨剧的发生，原先在红林拓真遭难的时候，萤即使有搭上性命的危险，也毫不犹豫出手了，但是现在，萤在犹豫。“不要太麻木了，不要太麻木了。”，萤心里面重复着满的话。

“问题是，没有缔结契约，出手是违规的。”，萤太清楚，而且萤也听说过柚姬违规都被惩罚了，她更是会被处罚的。

“汉娜•阿伦特曾经讨论过恶的平庸性，认为……”，萤又想起前几天和满补习英语的时候满念的英文。

“但是，违规的下场可能是神形俱灭。”，萤想起，已经有地狱少女在她前面因为违规被打的神形俱灭了。

“Desperate time, desperate measure.”，萤又想起了《碟中谍》里面的台词，那是伊森•亨特在使出了劫持英国首相的非常手段的时候，面对CIA局长和IMF组长说的话，萤以前看过《碟中谍》，对这一段有一些印象。“而且，有一些事情总是要有人来做的。”于是，萤下了决心出手，将一名小混混打了一顿。

校领导们其实也是受到了某些势力的压力才如此荒唐，当然，也和他们冷漠不无相关，之后，其中一个校领导在办公室走动的时候，突然也一脸痛苦的摔倒在地上，勉强回过头，看到了拿着长柄枪的满。“你，你了什么？”，他一脸痛苦，说话也不利索，“I hereby discharge you from your duty.”，满冷冷的说，然后补了一枪。

另外一边，在警察局里面，“放人吧。”，警部想了想，确实没有证据，所以也只能够放人。“那我送你回家吧。”，一名警察眉头舒展开来，对佳子说。但是，回到了借宿的地方后，被粗暴的赶了出去，“你成了这个地方的耻辱，你赶紧离开……”，校长哥哥的咒骂还在耳边回荡着。

回到家里面的佳子，看到的是生了病的母亲，“爸爸呢？”，按理来说母亲生病了爸爸应该会来照顾人啊，佳子先给母亲倒了一杯水，母亲还是说出了实情，“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

其实在爸爸跑了以后，母亲的经济压力就非常大，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只不过一直强撑着，然后现在再也撑不住了……然后，法医部门的人只是冷漠的将尸体抬走，没有说一句话，也许反倒认为佳子是当地的耻辱。于是，夕阳西下……

“我累了。”，佳子叹了一口气，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