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黑白貞/雙貞】Le Voeu 
第11章 11
她們落到麥田小道上，靈子轉移帶來的不適害得她們踉踉蹌蹌，Lily更是重心不穩，摔進貞德懷裡。
Alter站穩腳步，一把拎過孩子後領，把人從聖女帶有淡淡馨香的懷抱中拖出來。
「長大後的我好粗魯。」Lily開口埋怨，整理衣服。「以後我絕對不要變成這種大人。」
「囉嗦。」Alter厭惡蹙眉。「快點把這邊的事情解決掉，少拖拖拉拉的。」
「情況不太對。」貞德制止即將爆發的衝突，憂心忡忡。「我聯絡不上迦勒底。」
「可能是又被這裡的結界擋住了，我之前也完全沒辦法和妳們聯繫。」Alter煩躁地揉亂自己的髮。「總之先把這裡的事情解決掉，就算找不到方法也還有令咒可以用。」
只希望不會淪落到用令咒，三天才回去一個也太麻煩。
又嘗試幾次聯絡失敗，姑且又試了幾次單向的傳送訊息，告知迦勒底她們應該順利抵達目的地後，貞德才同意先暫時放下聯絡問題，她們三人也算是迦勒底的頂級戰力，照理說不會太容易就被敵方打倒。
她的視線警戒地掃過周遭麥田，最後與慣常揚著的淺淺微笑回到Alter身上。「那就請Alter帶路吧，畢竟我和Lily都不熟這個地方。」
Alter眉頭皺得更深，看著貞德的目光複雜，不明白為什麼貞德沒有認出棟雷米的麥田，難道是當從者當了太久，連家鄉是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走吧。」她簡短說，把疑問留在腦海，回到小村莊後或許貞德就會想起來。
Alter順著記憶裡回到村莊的方向，在麥田間的小路往前走，時不時對後頭對各種事物比如飛過天空的鳥、麥梗間探出頭的兔子感到驚奇的Lily發出不耐煩的嘖聲。
直到她們看見炊煙，就像Alter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看見慢悠悠飄向天空的一縷輕煙，耳邊傳來吵雜人聲。
不一樣的是，人聲不再是小販歡快的叫賣與孩子的打鬧，帶著難以忽視的緊繃與壓抑。而且在麥田小路的盡頭，像是察覺到了異地人的來訪，有人等著她們。
看著路的盡頭，Alter僵硬地停下腳步，沒和猝不及防撞上她的背的Lily計較，好像根本沒發現自己被狠狠撞了一下，而身後的Lily揉著撞得發疼的地方，連聲問怎麼回事，很快就在貞德伸手搭上小小肩膀、往前看的時候同樣訝異地說不出話。
少女就在那裡，自稱是貞德、也與貞德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女就在那裡。
Lily扯了扯Alter的衣服，小聲問著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會和原本的我長得一樣，Alter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僵在那裡，沒有往前走也不敢偷偷回頭瞄一眼，不敢去看隨她來這裡的貞德會是什麼表情。
她不敢動，不敢去想在許下願望的隔天就發現身邊的溫度消失，找遍全村莊也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只剩下失望的少女再看到她會是什麼想法。
剛回到迦勒底的時候總想要回來再說一聲再見，在迦勒底待得越久卻越來越把這件事拋諸腦後，說服自己相信一切是假的所以無所謂，回不來也無所謂，不該為了虛假的人——還是與那個聖女擁有一樣面孔的假的人——擔心太多、想得太多，投入太多感情害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像原本的自己、原本恣意張狂不爽就燒的自己。
但是那個少女就在眼前，湛藍眼睛直直看著她。
這要Alter還怎麼相信這是假的？
少女——還是說該稱呼為貞德？Alter搞不清楚——率先踏出步伐，一步一步走向Alter。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只要Alter願意同樣向前，就能碰觸到對方。
Alter還是沒有動，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少女貞德維持距離，背著雙手，努力向她微笑。
「真的是Alter呢。」少女貞德甜美的聲音有些發顫。「我還以為Alter不會回來了。」
「有點事情……」Alter試著開口，喉嚨卻乾澀得教她難以繼續。
所幸也不用繼續，少女貞德不等Alter找到能大致囊括心情的話語，就往前伸手環住Alter的脖子，緊緊抱住與她身型相仿、卻一身戎甲的Alter。
Alter慢慢舉起手的動作滿是遲疑，好一會兒才給予笨拙的回抱，她一邊感受著那種彷彿找回浮木的依賴感，猶豫自己到底該用多少力道回擁，一邊想著在自己離開之後，這傢伙大概真的哭過吧，說不定還哭得很慘很慘。
「不好意思，請讓我打擾一下。」貞德禮貌輕咳兩聲，對目前的情況微微皺眉，兩個擁有自己的臉的人突然緊緊相擁——尤其是在她知道其中一個萬分痛恨肢體接觸的情況下——就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聖女還是難免感到衝擊。
Alter猛地放開少女貞德，脹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視線在兩個貞德之間慌亂來回，在Lily開心地說果然長大後的我果然很喜歡原本的我嘛時總算找到轉移注意力的目標，大聲喊臭小鬼快點閉嘴不要亂講話。
少女貞德委屈問Alter是不是不喜歡自己，害得Alter又一次面紅耳赤，而來自迦勒底的貞德最快從一堆自己上演的詭異劇場抽離出來，用連自己都佩服的冷靜嘗試整理事態。
「既然是Alter認識的人，能麻煩Alter介紹一下嗎？」貞德輕輕嘆氣，大半理解了Alter排斥他們跟過來的原因，但還是必須確認眼前情況，首先要釐清身分，儘管在詢問之前心底已經有了底，在迦勒底中從者們會以不同的時期的模樣和狀態同時現世，像是阿爾托莉亞就有好幾個版本，所以這次應該是遇上了不同型態的自己。
聞言，少女看了看緊閉著嘴完全不想說話的樣子的Alter，大方朝陌生人們露出笑容。
「妳們好，我是貞德，歡迎來到棟雷米。」
不出所料的回答，這並非問題所在。問題在對遇上好幾個極度相似的人卻不提出半點疑問，臉上也毫無驚奇之意，這是除了與Alter的親密舉止外，又一個令貞德訝異的地方，或許是因為一次Alter過來的時候有解釋過？但是棟雷米……？
「妳好，我也叫貞德呢。」她不動聲色微笑。「能擁有相同的名字，這一定是主賜下的緣分吧。」
「妳和原本的我好像喔，難怪長大後的我不肯先告訴我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對著Alter吐了吐舌頭，Lily歡快跑到正打完招呼彼此打量的、簡直是同一個模板出來的兩個人之間，朝少女貞德用力揮手。「還有，我也是貞德喔！我是貞德・Alter・聖誕・Lily，為了聖誕節而誕生的貞德喔！可以叫我Lliy就好。」
「為聖誕節而誕生嗎？Lily的存在充滿意義又美好呢。」少女貞德稱讚。彎下腰與Lily對話，看著孩子驕傲地說自己比長大後的我還優秀，在困惑目光中指了指Alter說那就長大後的我，再指指貞德說那是原本的我。
「這樣啊……」少女貞德微微皺了眉，比起思考幾個人之間的複雜關係，更像是難以理解小孩子腦中構築出的世界的模樣。「那麼我呢？」
「唔……」Lily絞盡腦汁思考，好半晌才興奮拍手，決定好這一個人的定位。「那就是夢想的我吧！」
「小鬼妳在說什麼啊？」Alter蹙眉。「什麼夢想啊？小鬼妳想不到就亂取？」
「才沒有亂取呢！」Lily嘟起嘴，罵長大後的自己是笨蛋。「雖然我很喜歡，但是長大後的我不是老是在說最討厭聖女了嗎，夢想的我和原本的我感覺起來好像，只是夢想的我沒有穿著盔甲，不用打仗的樣子，不用打仗的話就不是聖女了，長大後的我也不用討厭了嘛。」
所以說是夢想中的，Lily得意地對自己的取名點點頭，非常滿意。
「快閉嘴啦不要亂說！」在迦勒底的貞德欲言又止的目光下，Alter伸手摀住Lily的嘴，禁止對方如同以往大喊著是同一個人所以絕對沒有說錯的抗議，搶在少女貞德開口講些會害她更想放火自焚的話前，氣急敗壞地強行終止話題：「愛怎麼叫就怎麼叫總之通通閉嘴啦！」
「先去妳家，我們有事情要問妳。」Alter硬生生扭轉話題，企圖把全場注意力帶往這次靈子轉移的目的之一，同時繼續摀著Lily的嘴，即使孩子在聽見正事後就安分下來。「棟雷米應該出事了對吧？」
沒有立即回答，少女貞德定定瞧著Alter，好像想瞧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像是關心或擔憂，金色的眼瞳卻在對上視線時心虛飄開，手下不自覺鬆了力道，被桎梏的Lily總算得到喘息。
Alter微微縮著頭的樣子絲毫不像叱吒驕傲的復仇魔女，也沒有半點遠道而來的援軍的模樣，反倒更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等著該有的責怪。
「有人來了，帶著比過去看過的狼體型更加龐大的野獸，驅使牠們攻擊，說要得到一個東西……」看著Alter越低的頭，少女貞德握住她的手，等著Alter抬頭與她對視。「我們好好地守下來了喔，好好地撐到Alter回來了喔。」
所以不要再低著頭了，強悍的Alter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趕走討厭的入侵者，但是沒有關係的，已經平安無事地等到Alter回來了。
Alter沒有背叛誰的信任、沒有眼睜睜看著誰因為沒有得到救援而死去，所以沒事的，不要再低著頭了。
Alter短短地嗯了一聲當作回覆，站在一邊的迦勒底的貞德卻是蹙起眉頭。「妳說，對方想要得到一個東西，請問能告訴我們那是什麼嗎？或許有助於推論對方的目的。」
歉意浮上少女貞德的臉。「對不起，我不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這裡只是普通的小村莊，沒有任何特別的物品。」
「那就只能透過直接打倒對方來確認了，希望不要是什麼大惡之事才好。」迦勒底的貞德輕輕咬唇。「能請妳再提供更詳細的情報嗎？像是敵方人數、主要在哪裡活動之類的？」
「好的。」少女貞德點頭。「那請各位先到我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