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黑白貞/雙貞】Le Voeu 
第12章 12
跟著少女貞德，來自迦勒底的三個擁有貞德之名的從者正式踏入結界內部的、虛假的棟雷米。Lily好奇地左顧右盼，貞德微垂著眼，以餘光打量周遭，而早就來過一次的Alter默不吭聲。
村民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到外來者身上，拿著鋤頭的、拿著柴刀的，無一不小心翼翼地緊盯著她們三人，卻無一上前攀談，任由少女貞德帶著她們走過眼前，Lily與幾個躲在大人身後的孩子對上視線，她興奮地揮了揮手，孩子卻一溜煙跑了，留她失望撇嘴，讓貞德拍拍她的肩。
但那不是唯一的孩子，初來時Alter曾經見過的、刻意撞上她的那個男孩——是叫阿德嗎？——不知何時從路旁冒出，扯住少女貞德的衣角，瞪著來自迦勒底的三個人。
「安德，沒關係的。」Alter依稀看見低頭與男孩說話的少女貞德露出微笑，卻連聲音一起模糊不清，只能勉強分辨。「……她們是來幫助我們的。」
想到那時候被針對，Alter嘖了聲，凶狠問了這傢伙又想幹嘛，少女貞德止住腳步，對著Alter露出淺淺笑容，垂在身側的手輕輕顫動，好像想要抬起，撫上賭氣的蒼白面龐，之後卻是把手背到身後。
「他只是擔心我而已，Alter別老是對安德那麼凶。」
Alter哼了聲，用更差的口氣要人快點繼續走。她沒有轉頭，所以沒能看到落後一步的貞德蹙得更緊的眉，以及手邊蓄勢待發的、讓聖旗在空氣中若隱若現的洶湧魔力。
不過不同於貞德的戒慎，往少女貞德所住的簡單小屋子時一路無事，不像在特異點時隨時要注意有沒有人跳出來阻止她們前進，在推開木屋的門時也沒有怪物群湧而出，就這樣毫無波折地圍坐在少女貞德家裡的餐桌旁。
「請看。」少女貞德找出一張泛黃地圖攤在桌上，上頭略為畫了村子疆界和少許建築，輔以少少的文字說明。
「這裡是……」她猶疑片刻，挑定較為中央的小小房子。「這裡應該是我家，在……」她苦惱地盯著地圖上標記方位的圖示好一會兒。「在北、對是北邊，那個人和怪物都是從北邊出現的。」
她的手指順著標記方位往上移，指著疆界之外的一塊地方，說最近沒有人敢靠近，只在附近築起脆弱防禦，遇襲時帶著火把和武器奮力一搏，能撐多久是多久。
「位置確定嗎？」銳利的金色眼瞳幾乎在那塊地方燒出個洞，Alter的手在桌子底下握成拳。「我很快就能全部燒掉。」
「Alter，別太衝動。」貞德輕輕拍了下Alter的手臂，好似安撫。「先知道更詳細的情況比較好。」
她轉向少女貞德，如同以往勾出淺淺微笑，藏起來到這個領域後始終困擾著她的違和感。「能夠知道對方大概的兵力分布嗎？」
「抱歉……」少女貞德苦著一張臉。「因為以前都沒打過仗，所以大家都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清楚這些。」
「沒關係，我們會先去偵查，確認作戰方案後就能將對方除去。」貞德的嘴角弧度不變。「先來決定偵查人選吧……」
貞德還沒說完，Alter就直接開口打斷她能直接殲滅敵方，Lily興致高昂地舉高手連聲說著想去，作為最為熟悉戰爭的一人她為難地看著另外兩個根本沒在顧大局的人。
「那、就請兩位一起過去吧？」以這兩位的實力，應該不至於遭遇太大的打擊，即使對方的戰力超出預期，有Lily在也能稍稍療傷，貞德在心裡評估後，抑制住一聲嘆息轉為沉聲說道：「若兩位不同意的話，就我一個人單獨前往。」
相比高聲應好，迫不及待想出外探險的Lily——
「我為什麼要聽妳的啊！」
坐在另一邊、從決定要來這個結界後意見就不停被無視的Alter怒氣已達臨界點，再加上她在這個地方必須面對少女貞德也就罷了，還有個她怎麼看都刺眼的聖女以及煩人小鬼，不適感也轉為憤怒。只
是因為還在少女貞德家中、記得己方面臨戰事，尚不至於拍桌或抽出武器，卻也相去不遠。
這下貞德真的沒辦法維持溫和表情，面容上是屬於戰場的嚴肅，處理從她生前到成為英靈之後，最為熟悉的事物。
「同為從者，我確實沒有資格命令Alter，但我希望Alter能夠多考慮一些。假如能一舉擊破敵方戰力那當然很好，這情況下Alter想直接開戰我也不反對，但我們不清楚敵方所謂的像狼的怪物究竟有多少數量，妳和Lily一起行動比較保險，能確保兩個人都在不受太大損傷的情況下回來。」
「我知道Alter很強，純論攻擊力肯定是我們三個人之中最強的。」溫柔藍眸此刻如刀，削去Alter的氣勢。「可是就算Alter再強，不能戰鬥的話也沒有意義了，所以請帶上Lily吧，能夠緊急處理一些輕微傷勢，Lily的寶具攻擊範圍也更廣，能彌補Alter的不足。」
Alter倔強地緊抿著唇，無聲與貞德對峙，以往總會向Alter讓步的聖女這回沒有半分妥協跡象。Alter的堅持在對方的合理要求下支撐不了太久，很快用著含混不清的聲音說著那就只聽這一次啊混帳聖女，讓貞德鬆一口氣，能用上平時的溫和開口提醒：
「那請兩位偵查時小心一些，這個地方魔力幾乎沒辦法恢復——」
好像找到能扳回一城的地方，Alter立刻蹙眉打斷。「魔力不用擔心才對，不管用了多少都會很快補足。」
她說著，指尖燃起火焰，燃燒的時間長到足夠貞德在愕然後問了Lily的情況，Lily有樣學樣地攤開手掌，清藍色的火焰匯聚成球。
Lily盯著小火球半晌，收起手掌滅了火球，說：「感覺起來和在迦勒底的時候差不多，魔力耗損後會慢慢補回來……原本的我不是這樣嗎？」
貞德輕輕搖頭，卻說別在意她的魔力問題。
「能夠恢復是再好不過了，既然兩位不用擔心魔力問題的話，那偵查方面也會方便很多，但還是要注意危險，若不能確定兩人即可將敵方殲滅的話請盡早回來，制定計畫解決這個地方的問題。同時，我會在這裡留守，以防情況有變，這樣的安排可以嗎？」
Lily應好，Alter沒有表示什麼，只是困惑地望著自己在火焰熄滅後留有餘溫的手指。
「那就這樣決定了，若……」貞德看向窗外，藉由天色判斷時間。「若兩位在三小時內、也就是入夜前沒有回來，那我會過去找妳們。」
「要早點回來喔。」在戰略安排上無法插話的只能保持沉默的少女貞德終於找到縫隙開口，她小小聲地說，絞著手指，目光落在Alter身上。「也不要受傷了。」
Lily露出燦爛笑容，拍著胸脯說沒有問題夢想的我不用擔心，作為被擔憂會不會回來的對象的Alter只是僵硬地點點頭。即使剛回到這個世界時在預料不及的情況下能坦率擁抱，但真的要她在貞德的面前與擁有相同面容的人有溫和甚至溫馨的相處，她絕對、百分之百做不來。
「兩位該出發了。」
貞德從桌邊站起身，打斷兩個出戰人員和第四個擁有自己面容與名字的人道別，臉上保留淺淺笑容，身上鎧甲的清脆撞擊聲卻叫人心中一凜。
「祝、武運昌隆。」
藉著從者優異的身體能力，Alter和Lily飛快穿越麥田，直直往正北方前進。
Lily側頭打量共同執行任務的另一個人，脾氣火爆的魔女臉上沒有想盡快把敵方燒成灰的迫切怒意，卻時不時在周身點燃小小火苗，又讓它們熄滅，像是在實驗什麼東西。
「就算會恢復，也不可以隨便浪費魔力喔。」Lily出聲糾正素行不良的年長者，卻出乎意料地沒有被罵，被糾正的人居然乖乖收了火焰，讓Lily疑惑地睜大眼。
「長大後的我……」她稍稍停頓，認真感知了一下周遭的魔力濃度。「是不是被這個結界喜歡著啊？」
「喜、喜……？喂妳在說什麼啦？」
被句尾選用的詞嚇到，Alter腳步一個踉蹌，落後Lily好些距離，年幼的另一個自己的聲音從前頭傳來，帶著滿滿的理所當然。
「長大後的我自己想想看嘛，我在這個結界裡使用魔力沒有困難，而長大後的我自己說了魔力補充很快，但是原本的我卻沒辦法恢復魔力。」Lily稍稍停頓，等著Alter追到她身邊。「我就是妳，可是也不完全是妳，所以我們在魔力吸收上會有差距，而和我們不一樣的原本的我就沒辦法在這個結界吸收魔力。」
「觀察一下魔力分布的話，會發現魔力在長大後的我附近都特別濃厚，所以這個結界肯定很喜歡很喜歡長大後的我吧。」
所以才會想要竭盡所能讓Alter做到所有想做的事，完成Alter的夢想。
「什麼鬼啊……」Alter咕噥，腳下又加快速度，越過Lily。
不對，Alter想，才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達文西說過的話她可還記得清楚，這個地方的魔力與她的靈基極度相似，這應該才是她魔力無虞的解答。
該問的是為何會像她，結界本身沒有感情，感情源頭是人，而人的感情不會超出自身認知，但她廣為世人所知的該是聖女貞德，而非人類歷史停滯之時由吉爾塑造出的復仇魔女，就算是與吉爾抱持同樣感情的人建立結界，也不太可能創造出相似到讓迦勒底混淆的靈基。
貞德[Alter]甚至是不該被知曉的存在，遑論Lily所說的喜歡的謬論。
她常常呼出一口氣。這些都可以之後再思考，現在要先專注在眼前的任務上。
這時麥田也將到盡頭，不同於Alter第一次想尋找疆界的情況，單調的景色出現變化，多了乾枯土地和稀疏樹林，突兀地圈在麥田外側。
Alter朝後方舉起手掌，示意Lily停下。
她們謹慎地蹲下，藉著麥稈遮掩身形，盡可能減少魔力的外放，防止被先一步發現。
毫無隱藏自身打算的敵方，魔力猖狂外溢，都還沒看到敵方蹤影，躲在麥田之中的Alter和Lily就能輕易感知到那股濃濃的、與此地安詳氣氛截然不同的異質魔力。
「不舒服。」Lily在Alter身旁鼓起臉。「好像太接近就會被吞掉的感覺。」
「先燒了他們就不會被吞了。」Alter冷笑，看見在樹林邊上、隱約出現的身影。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