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黑白貞/雙貞】Le Voeu 
第15章 15
在巨狼群進入人類肉眼可視範圍後，隱隱約約還能看見被狼群護在中央前行的人影。貞德停下腳步，持旗的手背向身後，降低自身給人的攻擊性，清了清嗓子。
「來犯者何人？」聲音鏗鏘有力，鐵甲閃耀光芒，聖旗往前倏地插入土中，她嚴厲看著暫且安分的狼群，與隱身其後的人。「所求為何？」
不一會兒，狼群起了騷動，低鳴著讓出空間讓魔術師能夠前進，隔著幾隻狼與貞德面對面。
來者是一名纖瘦蒼白的男性，西裝革履如名流紳士，笑容亦是謙恭，最不協調處是他手上捧著的一顆水晶球，球內白霧打轉，匯聚魔力。
貞德蹙緊眉，那顆水晶球所匯聚的魔力正是來自她們此刻正踏著的土地。若達文西小姐說得沒錯，這個世界是魔力構成的結界，那麼那顆水晶球就是正在侵蝕這個結界，最終可能導致結界崩壞。
Lily所謂的討厭，恐怕就是指這顆水晶球。
「妳又是誰？」入侵這個世界的男子歪頭打量貞德。「來搶奪聖杯的魔術師？不，穿中世紀鎧甲的魔術師從來沒聽過，是魔術師的手下嗎？和先前兩個來攻擊我的傢伙同一夥的嗎？哪個傢伙派妳來的？史柏克還是諾安？」
對方連珠炮的提問在第二句時令貞德心神一凜，全然不在意後來對方又說了什麼。
聖杯。協助御主守護人理的這段時間中，聖杯可說是最關鍵的部分，若如對方所說，這個地方藏有聖杯，那她們這趟就不是探查結界了，而是在未知的情況下闖入特異點。
可是最初Alter消失時，達文西小姐說過，迦勒底沒有觀測到特異點產生，這裡更不像是發生了聖杯戰爭的樣子。
太奇怪了，但不管聖杯的存在是真是假，唯有眼前的人應是敵方這點沒有改變。
貞德思忖著該如何應對，既然對方的目的是爭奪聖杯，那能和平解決的可能性就小了不少。
假如不能達成和解的話，也就只能打了呢。
「這裡沒有聖杯。」雖不確定，但也只能暫且先用否定句，儘管這可能被視為拙劣謊言而更進一步激起敵意。「這裡對我的朋友來說是個重要的地方，還請您收回您的狼群，別多做無謂的破壞。」
「沒有聖杯？」魔術師嗤笑。「我的探查不會出錯的，努力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找著的啊，這股龐大的魔力反應，怎麼可能不是聖杯？」
「這裡當然是個重要的地方，畢竟可是藏著聖杯啊！假如不是聖杯，如何能構築出這樣連空氣都富含魔力的世界？」他揚起手，水晶球加速運轉，吸收的魔力量陡然加倍，周遭原本一片金黃麥田，卻以水晶球為中心一片一片向外枯萎。「妳可還沒說妳是誰呢？妳的朋友又是誰？到底是哪家的魔術師？」
看樣子是無法順利溝通了。貞德抿唇，握緊旗桿。
「若您不同意收回狼群，那就請原諒我動手清理您的狼群。」
聞言，魔術師抬眸，同一時間狼群像是解除桎梏一般衝向貞德。
聖旗從土中拔起，橫掃向衝來的狼群，即使無法對狼群造成巨大傷害，也保得貞德在第一波突擊中毫髮無傷。
在狼群再次衝過來前，貞德持旗企圖往男子的方向突破，可惜狼群護主，咧開了嘴朝她撕咬，後頭的狼群也緊追而來，形成包夾之勢，害得貞德不得已收回攻勢回防，舞著旗桿保護自己。
「那我也只能麻煩妳去死了。」魔術師咯咯笑著，揮了揮手，餘下狼群便護著他，繞開貞德，踩入麥田之中繼續前行，一片一片麥田在他經過時萎縮如塵土，其中蘊含的魔力被掠奪殆盡。
貞德以裁決者職階現世，以守護為本，在這種情況下儘管能保得自身無虞，卻也無力突破重圍阻止對方前進。
看似再無阻礙的魔術師卻在離貞德不遠處猛然停步，守在前方的巨狼前爪焦躁地拍擊地面，魔術師不悅地揮開巨狼，伸手向前探，像是碰觸到障礙物似地停住。
那是前往棟雷米村莊的方向，貞德來去無阻的地方，卻擋下了侵略者。
「嘖，到底是誰設下的防衛機制……」魔術師喃喃自語，拿著水晶球向空中如一道牆卻未可視的屏障碰去，水晶球內的白霧瘋狂打轉，表層浮現一連串紅色術式。
魔術師突破屏障的努力終就白費，即使魔力仍向水晶球湧去，屏障卻不曾動搖，反而引出下一層的守衛。
咻——銳利物品自屏障內射出，守衛巨狼猛然躍起，揮爪拍開來自結界的反擊，襲來物品鏗鏘落地，竟只是鐵鍬。
此時屏障裡頭湧現人影，手中所持武器也都不過農事工具，隔著一層屏障，他們將手中農事工具作為投擲武器拋擲，這些工具向是無窮無盡的似地，不停出現在他們手上。
貞德藉著眼角餘光的觀察，辨識出這些所謂的農事工具，全是一團團高密度的攻擊，與其說是以銳器攻擊，倒不如說是大量發射魔力彈。
被攻擊卻不能還手，惹得狼群憤怒異常，往前撲上去以壯碩身軀撞擊屏障，護著魔術師的陣型後方出現漏洞。
「吾主——」儘管搞不清楚為何魔術師會被擋下、自己會不會也被視為敵人，貞德仍抓緊時機，揮開旗幟，展開寶具。「——在此！」
寶具所賦予的短暫無敵效果助她無視群攻狼擊，迅速來到魔術師後方，聖旗為她擊退急忙護主的兩頭巨狼，貞德的手揪住魔術師後背衣料，猛地把人抓起然後向下砸去，狠狠摜到地上，水晶球滾到一旁，術式停止白霧消散。
魔術師被這突然的一下給砸得頭暈眼花，在掙扎著想指揮狼群報復前，意識到聖旗粗糙旗面垂落身上，旗尖向下直逼頸處動脈。戰局在那瞬間翻盤，他的性命被人握在手中。
「我再重複一次。」夜裡看不清貞德的表情，只聽見帶著沉重威壓的聲音。「收回狼群，退出這個領域。」
被壓制於地的魔術師擠出扭曲笑容。「我努力了好久，妳以為我會就這樣放棄嗎？」
語畢，他一聲尖嘯，全部狼群像瘋了一樣撲向貞德，全然不顧主人安危。
貞德咬牙，再次匯聚自身魔力，展開寶具應對這次猛攻，連同魔術師一同納入庇護——這倒不是因為悲憫或什麼聖人情懷，她早已習慣戰場上生死無常，但她不能任由人類死去，萬一事件結束後被追查到與迦勒底有關，會帶給達文西小姐和御主麻煩。
藉著這一次的寶具效果，貞德再次拉開與狼群距離，可惜魔術師同時脫困，慢條斯理清理身上髒污。
貞德退到屏障那頭，站在村民前方，警戒地看著魔術師。
「那一下可真痛，那個力道……妳不是普通人吧？」巨狼為魔術師叼來水晶球，他喃喃唸咒，水晶球再度浮現術式，蠶食這個世界的魔力。「那妳是什麼呢？我想想、最近最大的新聞是那個天文台吧，妳就是所謂的英靈？」
「妳是被聖杯召喚而來的英靈？」魔術師臉上浮現興奮神色。「妳和之前的女人和孩子都是英靈？」
貞德將聖旗舉在身前，思考該如何回話，如何才能將迦勒底置於事外，但一道火焰猛衝而來，滔天火勢燒得狼群陣腳大亂，也將貞德與魔術師隔離開來。
「幹什麼跟這傢伙囉嗦一堆有的沒的啊！」
Alter沒有乘勝追擊再多放幾把火把敵方通通燒成灰燼，反而劈頭就找貞德算起帳來。
「不是才叫我不要老是一個人打嗎？然後妳就把我們丟著一個人跑來這裡？」她氣得想把龍旗直接往眼前的女人頭上敲。「妳以為妳是聖女就可以說話不算話嗎？」
「沒打算一個人啊。」貞德安撫似地伸手搭上Alter的肩膀，看Alter還是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Alter比我想像得還晚追上來。」
一開始特意把人支開只是為了製造出時間差，得到與對方談判的機會，避免直接爆發衝突。但就算把人支開，Alter也一定很快就會追上來的，貞德對此充滿信心，畢竟即使Alter總是嘴上任性，在尤其是戰鬥相關的正事上還是非常可靠。
「對了，Lily和另一位貞德小姐呢？」
「叫她們先躲起來了，小鬼會負責保護人。」回想先前和Lily的對話，Alter本來還想讓叫貞德一起躲回去的，她邊想邊不太自然地撇開視線。「總不能讓不會打的過來。」
刻意避開稱呼，在自己認識的貞德面前提起另一個明明是假的、卻沒辦法不管的貞德，Alter還是覺得彆扭。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可能是Alter在相處上能更坦率接受少女貞德的好意，可能是少女貞德對Alter向來熱情，總之同時遇上迦勒底的貞德時她就是覺得彆扭。
反而是貞德很平靜地接受了另一位的存在，也沒對Alter和少女貞德究竟是如何相處多做探問，表現得與平常無異。
不過她更搞不懂少女貞德是如何看待這一切的，重回這個世界後，少女貞德不像她當初遇到的那個活潑愛笑又愛老是Alter、Alter喊著的女孩，變得沉默又眉頭深鎖，她搞不清楚是因為貞德的關係還是這一次的危機。
等到解決這邊的問題，想辦法拐小鬼去找貞德玩，就私底下問問看好了，包括聖杯什麼的也都要問清楚，不可以再故意不管了。
「嗯，這樣很好。」貞德對Alter的判斷點頭，再次面對在漸消火勢另一端的魔術師及狼群。「那就要靠我們兩個加油了呢。」
Alter握緊她的龍旗，皺著眉打量正緩步接近、由兩隻巨狼護衛著的魔術師。
「新來的這一位是早先粗魯拜訪我的小姐吧？」魔術師張開手臂，好似歡迎的模樣。「兩位長得可真像，原來同一位英靈可以同時召喚出不同面相嗎？聖杯果然是了不起的東西。」
Alter原本想大聲否認自己和那個聖女才不是同一個英靈，卻在下一句聽到聖杯時愣住，下意識轉過頭看向貞德，卻未能看到相同的震驚。
「妳知道嗎？」她對著貞德咬牙切齒，握著龍旗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Alter，那只是他的推測。」貞德的聲音仍舊沉穩。「等打倒他就能讓他解釋了。」
「兩位小姐不必敵意這麼重，既然是被聖杯召喚出來的英靈，那想必是沒有御主的吧？」為了展示誠意，魔術師甚至示意讓兩頭巨狼稍稍後退。「還請考慮我作為妳們的御主人選，讓我們一起取得聖杯，如何？」
「誰理你這個白癡。」Alter舉起龍旗，火焰自她腳下升起，一路往魔術師方向凶狠燒去。
「果然你還是去死吧！」她往前蹬步，長劍揮出。
「交易破裂了啊，真可惜。」魔術師遺憾地搖頭嘆氣，同時他兩頭巨狼衝出來忠實執行任務，一頭阻止Alter前行，一頭對上洶湧火焰，慘嚎著充當盾牌。「那就得麻煩兩位小姐不要擋路了。」
魔術師低聲誦唸術式，原本只是在吸收魔力的水晶球忽然大放紅光，儲存的魔力向外爆發，變換成一頭又一頭的巨狼大聲咆哮，遍野的巨狼爪子拍擊地面，麥田在枯萎之前就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
新生的狼群朝著Alter呲牙裂嘴，短暫示威後就朝她衝去，面對原本的護衛狼以及來支援的原本狼群就已經左支右絀的Alter咬牙，準備先硬生生承受這一波攻擊。
然而預料之中的劇痛沒有襲來，Alter愕然回頭，看見的是閃耀光輝的聖旗。
「Alter，麻煩妳全力攻擊了。」貞德揮舞旗桿，擊退欲撲上來的狼。「我是守護的英靈，不會讓妳受傷的。」
Alter沒有回話，手上揮砍的動作越發迅猛，劍上夾帶的火焰更是熾熱，與其說是安心而戰力百倍，不如說是復仇的魔女怒氣更甚。
Alter討厭被保護，討厭被聖女保護，討厭聖女在戰後帶著一身傷問她有沒有受傷。
非常、非常討厭。
可是為了燒光這群狼後還有充分餘力燒爛魔術師，她必須讓貞德擋在她前面。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