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晨/张含韵]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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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在山林里寻找落单的魔女。一旦找到，就要把她们投入火中净化。

越过重重的枝叶，她见到一个花匠模样的鬈发少女，正用蔷薇盛开的藤蔓，装饰枯骨一般灰白的荆棘。荆棘染上鲜花的色彩，像一副骨架有了充实的血肉。少女口中发出召唤鸽群的咕咕声，面前的那具荆棘忽然活了过来，幻化成人身，是高挑爽利的女子形貌。少女亲昵地挽起对方的手：“叫我佳鸽。你就叫大喜吧。”

“大喜，佳鸽。”大喜重复着，乖乖跟随佳鸽回家。

小花决定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如有必要，她要以一敌二，一口气烧光这两头魔女和妖女。烧东西蛮耗力气的，她要多吃一点才行。

就在小花寻觅水果、吃饱小憩的当口，大喜把好几个过路的旅人接连骗进了佳鸽的花房。在那里，人类的精魂被大喜吸走，炼成晶石，闪灼光亮；人类的肉身让佳鸽做成肥料，沤在蔷薇花树的根部，滋养万物。空气里犹有淡淡的血气，小花远远闻到，打了个寒战，她抄起弓箭，“蹬蹬”几步飞奔向魔女的花园。大喜正匍匐在树下，用闪亮的魂石当弹珠，玩得投入。小花二话不说抬手射了个对穿，将大喜钉在地上。佳鸽见势不妙，迅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小花扭头看大喜：漆黑的头发迤逦在地，漂亮的指甲隐约变回了荆棘尖锐的硬刺。

几刀砍下佳鸽辛苦栽培的花木，小花就地生火，熏烤大喜。组成大喜身体的蔷薇花瓣在临时拼凑的火宅当中枯萎焦脆。小花拨开一地余烬，发现大喜的荆棘骨殖并没有焚毁。它烧成了火的结晶，黄澄澄的，类似琥珀和玉髓的质地。它恣意舒展着，伸展向小花，像在索求一个拥抱。小花沉默着与它对峙。紧接着，它迎面猛扑而来。小花单手横起大弓，堪堪拦下了它的冲劲，不料却让旁侧探出的金黄色荆棘小杈刺进了心脉。血从伤口不绝而出。

大喜的骨架染透小花的血色，重新化为人身。她的指尖深陷在小花的胸膛，她的笑容绚烂热烈。小花胸口阵痛，蓦然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心头沉重。她庆幸自己没有被佳鸽埋在花圃底下喂蚂蚁，又疑惑为何大喜没有致她于死地。

她低头见到大喜正在亲吻她的心伤。细软的黑发披在小花肋下，丝丝的痒。大喜的手指浸入小花，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大喜的气色又红润了几分。佳鸽抱着鸽子汤来找她们的时候，大喜正用之前收集到的魂石填满小花，小花猫儿似的虚叫，魂石饱满地嵌在中央，流晶闪亮。佳鸽拍拍手：“乖乖，吃饭啦。”

孩子们总是这样，废寝忘食地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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