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雨欣， 你站起来。 ”我穿着刚换好的淡粉色休闲短袖衫与浅粉色的千层纱裙， 走进餐厅 ，才刚坐下 ，妈妈恶魔般的低语便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缓缓地站起身， 轻咬着下唇， 有些胆怯的看向了妈妈审视的目光 ，现在的我一定像极了，准备挨批评的学生。

“昨天你为什么那么晚才从学校出来？ 你知道你让小许多担心吗？ 她等你等了半个多小时， 差点把接我和雪薇下班的工作都耽误了。 你到底要干嘛？”妈妈面带怒意的看向了我，用阴沉的语气责问道。 面对着劈头盖脸的责问， 我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责问了， 也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心里还是会难受。

因为我知道今天一定会被问这件事情 ，所以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进过写进写字板存起来了。 我将存稿调出来， 用颤抖的手把写字板递给了妈妈。

我不安地站在原地， 看着妈妈那本就阴沉的脸色因写字板上的内容而变得更加的不悦， 眉头也因为怒意而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我在心中暗道不好。 （完蛋了， 又惹妈妈生气了。 ）

“刘雨欣， 你怎么又去打架了， 你难道除了打架就不会别的了吗？ 这才刚消停几天啊， 你就又开始了， 你就不能给我长点脸吗？”妈妈把写字板往餐桌上一推后， 发很的看着我， 眼中的怒意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她愤愤的指着我， 怒不可遏地训斥道。 妈妈好像真的很生气， 连手指都气的有些微微地发抖了。

我默默地听着妈妈的训斥， 静静地看着妈妈怒火中烧的眼睛， 心脏一抽一抽的发疼， 眼睛也有些酸酸的。 而姐姐则拿起桌上的写字板， 认真的看了起来。

“你是不是猪脑子啊？ 明明前两天才因为打架而膝盖受伤， 这伤都还没好利索呢， 你这就又主动打起架了， 难道打架就这么上瘾吗？ ” 妈妈狠狠地用手指指着我 ，怒声训斥着我，愤怒的眼神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呜呜呜 ... 不是这样的， 雨欣不是因为喜欢打架才去和他们动起手来的， 是因为不想让他们欺负我的同学。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同学被欺负还置之不理， 那样同学会受伤的。 ） 我看着妈妈失望的眼神， 在心里默默地解释着。 心脏如同被人狠狠地拧了一下一般， 剧烈的抽痛着。彻骨的寒意自心底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冷得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我听着妈妈的训斥， 用贝齿紧咬着下唇， 不让自己发出委屈的声音。

“刘雨欣， 你别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难道我错怪你了不成？ 我收养你是为了让你拥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是为了让你能体会到家庭的温暖， 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 将来成为对社会有价值的人， 而不是养你去打架斗殴当地痞流氓的。 为了让你长点记性， 以后你每打一次架， 我就扣你一个月零花钱， 就从这两次开始算起， 你八月之前一分零花钱都别想了， 我可没有闲钱去养一个社会的渣滓。 ”像是对我委屈的样子感到不满一样， 妈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 用冷嘲热讽的语气刻薄的训斥道。

那些冰冷的话语宛如一根根尖锐的钢针， 一下又一下地刺入了我的心脏，带来尖锐的痛， 让我疼的不能自已。 心中无尽的委屈像是一座压在胸口的大山， 压抑得我无法呼吸， 又好似湍急汹涌的洪水席卷着四肢百骸，让我如置寒冬。 我的视线已经在委屈的洪流的冲击下变得模糊不清， 即使死死地咬住下唇， 细碎的抽泣声仍然会不停地从缝隙中溢出。 在眼泪将要夺眶而出的瞬间， 我深深的低下头， 不让妈妈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就在我被无尽的委屈和彻骨的寒意折磨的体无完肤， 将要情绪失控而不争气地失声痛哭之时， 耳边传来了姐姐细腻而温柔的声音。 那声音宛如春天的暖阳， 驱散了我心中的无尽的阴霾， 那彻骨的寒意也随之消散。 我就像溺水者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 本能的抬起头循声望去， 全然不顾此刻自己满脸泪痕的狼狈模样会被妈妈看到。

“妈妈， 你为什么要这样责怪雨欣？ 你是不是没看完雨欣写的内容啊。 雨欣昨天是因为看到同班同学被小混混围殴， 不想让同学的安全受到伤害才迫不得已的出手制止的。 这种连校长都说是见义勇为的行为难道不应该被表扬吗？ ”姐姐指着我的写字板， 向妈妈问道。 她仿佛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一样， 她回过头， 对我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无声地安慰着我。

“至于前几天的那件事 ，雨欣不是已经解释的很明白了吗？ 雨欣当时可是被三个混混打劫了哎！ 如果当时雨欣不动手反击， 难道要乖乖的破财免灾吗？ 那样恐怕只会被混混当做钱包给缠上了吧。 真要发展成那样的结局估计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不是吗？妈妈。”姐姐看向妈妈， 继续说道。

“难道这就是她动手打人的理由吗？先不论她这个理由是否合理 ，我就想问你，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她写的话都是真的， 万一她说谎了呢？ 而你却因为她的一面之词就这么认真地为她辩护。 雪薇 ，你就这么相信她吗 ？ ”听完姐姐的话， 妈妈恼怒的看了我一眼， 反问道。

“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或朋友的生命安全的话， 我觉得对威胁者采取武力抵抗是很有必要的 ，这并不是打架斗殴， 而是必要的正当防卫。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相信雨欣， 这当然是因为我了解我的妹妹， 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假话。 你如果怀疑她说谎的话， 喏 ，我这有她学校校长的手机号码， 你和他确认一下不就好了吗？ ”面对妈妈的疑问， 姐姐从容不迫地答道。 说完将手机递给了妈妈。

姐姐的话让我的的心里暖暖的， 不安的心情也变得平静了下来。 （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姐姐 ，你最好了。）我擦掉脸上的泪痕， 面带微笑地看着姐姐， 在心中默默地感激着她。

“雪薇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处处都在替这个外来人辩护？ 就算她说的都是实话那又怎么样， 难道被小混混抢劫就不能逃跑吗， 哪怕看到同学被欺负了直接找老师处理不就好了， 为什么一定要动手打人？ 万一她一个失手把对方打出个三长两短出来 ，咱们家可是要摊上官司的。 咱们家已经为她的衣食住行付出了很多钱了， 我可不想她将来闯出什么大祸而为她擦屁股。 ”听完姐姐的话， 妈妈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她一把推开姐姐递来的手机后，用近乎是怒吼的语气和姐姐说道。 说完 她看向我好似撒气一般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妈妈,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这只是在就事论事。 雨欣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而你却把她和社会上的渣滓相提并论， 我怎么能忍心看她受这么大的委屈呢？ 而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 雨欣是那种会主动惹是生非的人吗？ 如果不是因为迫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我觉得为了正当防卫而使用武力是理所应当的，并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 逃避如果有用的话，我也不会在初中被全班的同学霸凌了整整三年， 我绝不能让雨欣也遭遇那样痛苦的事情。 再说了，雨欣自从来到咱们家之后， 她有因打架而让你赔过一分钱吗？ 没有吧。 她从来没有主动地去惹是生非过好不好， 每次都是因为对方寻衅滋事， 她被逼到忍无可忍才反击的。 当然， 如果妈妈是担心雨欣以后会因打架而连累咱家的话， 我这里有个解决方法， 以后雨欣的一切费用由我来承担就好了。 这样既可以打消你的顾虑， 也能减轻你的负担 。至于钱的问题你就不必担心了， 我现在的工资抚养雨欣还是绰绰有余的。 正好过几天雨欣的监护权移交手续也要办好了， 妈妈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我这只是在尽自己应尽的义务而已。 不过 ，妈妈你以后能不能别再一口一个外来人的叫雨欣了， 她现在可是我的妹妹， 是咱们的家人啊。 ”听完妈妈的话， 姐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 她眼神锐利的看着妈妈， 一边收起手机， 一边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对妈妈说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刘雪薇 。 我可是你的妈妈， 你竟然为了一个外来人如此失礼的顶撞我。 当初如果不是我好心的收养了她， 她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孤儿院卖到哪里去了， 哪还会成为你的妹妹？ 你怎么可以为了她这么没有教养的和我说话 ，你这么多年的书是都白念了是吧。 ”像是被姐姐的话刺激了一样， 妈妈恼羞成怒的指着我 ，匪夷所思的看着姐姐， 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再说一遍， 雨欣她不是是外来人， 她是我的妹妹。 ”姐姐没有回应妈妈的质问， 只是用近乎警告的语气严肃地对妈妈说道。 姐姐的声音冰冷得有些骇人，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语气。 面对着妈妈怒火中烧的眼神， 姐姐针锋相对的怒视着 。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的对峙着， 餐厅的温度瞬间降至了冰点， 压抑的气氛让我有些惶恐不安， 双手不由得紧紧地抓住了衣角 。

（姐姐真的好疼我啊， 居然不惜和妈妈吵架， 也要保护我。 姐姐真是太温柔了， 雨欣好喜欢啊。 ）我看着对峙中的姐姐， 在心中叹道。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妈妈怒不可遏的抬手要打姐姐时， 爸爸及时的制止了她。

“行了， 都少说两句吧， 大清早的吵吵什么呀。 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不好吗？ 你俩都消消气， 都是一家人，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雨欣你也坐下吧，一直这么站着， 都站累了吧。 好了， 快吃饭吧， 再不吃的话菜就要冷掉了。”爸爸放开妈妈的手， 语重心长的劝解道。 说完用心疼的眼神安慰地看着妈妈 ，妈妈看了一眼爸爸后 无奈地摇了摇头， 疲惫地坐了下来 。她自顾自地拿起来筷子夹起秀色可餐的干煸豆角， 放入了嘴中。

姐姐见妈妈已经放弃了对峙，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坐回了椅子。 见姐姐已经坐下来之后，我也听话的坐了下去， 准备品尝美味的早餐。

“让你受委屈了， 雨欣 。 已经没事了， 吃饭吧， 乖。”姐姐将刚刚被妈妈拿走的写字板递给我后， 心疼的看着我， 用温柔的语气轻声的安慰着我。

我感激地看向姐姐， 轻轻地点了点头， 冲姐姐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谢谢你 ，姐姐。 能成为你的妹妹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