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山很尷尬

一想到要被留堂一星期，神山就覺得很煩燥。

「啊——浪費我的大好青春﹗」

唉，不然要再叫雨宮教我嗎﹖但她已經不理我了呢。

不，只是問功課的話應該可以吧﹖反正她就只對學習有興趣不是嗎﹖

但是對學習有興趣跟教別人是兩回事吧﹖

不然還是乖乖地留堂算了﹖

又到了放學的時間，神山看著雨宮準備離去的身影，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雨宮，抱歉又打擾你，但是...可以再教我功課嗎﹖」

雨宮沒作聲，只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並拿出課本。

神山呆住看著她。

「功課呢﹖」

「啊﹗是...」神山慌忙地拿出要重做的功課，果然關於學習的事就可以了。

「終於完成了﹗啊——好累﹗」

在雨宮的指導下，神山順利地完成了功課。

「雨宮你真的很厲害呢﹗解釋得很易理解﹗」神山給雨宮比了大拇指。

雨宮點點頭，然後就收起東西要走了。

喂喂...真的完成任務就走了嗎﹖

「等、等一下﹗」

雨宮停下來看著神山。

神山下意識不小心就叫住了雨宮，也不有什麼特別要說的事情，只是對住雨宮如此機械式的行為有點不理解。

「那個...謝謝你又幫了我...」

雨宮點點頭，再次轉身離去。

「雨宮﹗」

神山也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直叫住她。

「呃...唔...你現在有空嗎﹖」

兩人並肩地走在路上，但是大家都默不作聲。

啊...尷尬死了...

神山好像有點後悔叫住雨宮了。

雨宮還是那張撲克臉，她真的沒有覺得很煩嗎﹖我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剛才真的很煩。

神山回想剛才一直叫住雨宮不讓她回家那一幕，她真的很想巴掌自己。

「真的不要緊嗎﹖你沒有在趕時間吧﹖」

雨宮搖搖頭。

給我說話啊﹗你是啞巴嗎﹖

神山在內心吶喊道。

「到了。」

她們來到了一間有名的甜品店。

「這裡的梳乎厘班戟十分有名...」

神山邊說道，然後看著店外那條長長的人龍。

今日因為放學後留在學校做功課的關係，不小心就待到下班時間，現在店外有不少剛下班的人來朝聖。

所以要繼續等嗎﹖雨宮會覺得不耐煩嗎﹖特地來到了這邊欸﹖要去其他店嗎﹖還是留到下次再請客﹖不，她會覺得我在耍她吧﹖

現在神山實在尷尬得要死，雨宮則默默地站在神山旁邊看著她尷尬得扭動的樣子。

「啊哈哈...有點多人呢...你還可以嗎﹖還是...」

雨宮搖搖頭。

你給我說話啊﹗

神山再度崩潰了。

明明只是想請客吃甜品作道謝雨宮花那麼多時間教自己做功課，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折騰自己呢﹖

「我沒所謂，都可以。」

「啊...好...」雨宮難得說話讓神山內心得到一點點的救贖。

嗯，就一點而已。

最後排隊的時間比想像中短，但是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神山覺得這段時間大概是人生最難捱的時間了。

「我決定好了。」終於到店裡坐下了，神山看了看餐牌很快就決定好了餐點。

雨宮盯著餐牌好一陣子都沒有動靜。

這是怎樣﹖她在用心鑽研餐牌嗎﹖媽啊她不要給我搞這些吧﹖

還是完全沒有她想吃的東西嗎﹖怎麼辦﹖又要換別家嗎﹖

「那個...如何﹖」神山忍不住問道。

「哪個好﹖」

啊...原來是決定不了啊...嚇死我了...

「你有喜歡吃的口味﹖」

雨宮搖搖頭。

「唔...你選不了還是...選不了﹖」天啊我是在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沒有喜歡吃的話﹖還是都喜歡﹖」

「沒吃過甜品，選不了。」

「欸﹖」女高中生竟然沒有吃過甜品，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不然...選個巧克力口味的﹖應該女生都喜歡吧﹖」

雨宮點點頭。

好了，就這樣決定吧。

「你這麼晚回家，沒問題嗎﹖」

雨宮沒有反應。

「就是...你家人不會有門禁什麼的話﹖」

雨宮搖搖頭。

「啊哈哈...也是喇...其實我也沒有。」

「嗯。」

此刻神山的腦袋就是想，到底要一拳打爆雨宮的頭，還是自己去撞牆。

在尷尬的時間，甜品上桌了。

「怎麼樣﹖很不錯吧﹖」

雨宮點點頭。

神山差點就要拿刀子插自己的腦袋了。

「好吃。」

嗯，謝謝你的施捨。

雨宮看了神山一眼。

「很好吃。」

真的嗎﹖為什麼雨宮臉上一點好吃的表情都沒有﹖

「嗯...那就好...」

不然還是趕緊吃完就走了吧。

神山心裡這樣想著，但她還是受不了尷尬的沉默。

「那個...你真的...沒所謂嗎﹖不會覺得我煩嗎﹖感覺...你很不愛說話。」

雨宮搖搖頭，然後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過了一陣子她開口說道。

「不會討厭，都沒所謂。」

教功課的時間不算的話，這大概是雨宮說最長的一句話了吧。

「總感覺你很不喜歡說話，還以為你覺得很煩...不然你有什麼有興趣的話題嗎﹖」

「沒特別。」

「那...讀書﹖你很喜歡讀書對吧﹖我見你天天都在讀課本。」

「還好。」

「那...你平常都做什麼呢﹖」

「看書。」

「那不就是讀書嗎﹖」

「不一樣。」

神山投降了，她自暴自棄地鯨吞自己那份班戟。

「......」

「神山呢﹖都做什麼﹖」

天啊﹗雨宮主動說話了。

神山的心情像是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往返。

「啊哈哈，其實都是很無聊的事情，就看看漫畫，間中會做運動喇，對了我有個姊姊，有時候會大家一起追電視劇，還有，我有一款很喜歡的遊戲...」

神山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堆，然後她發現雨宮專心地看著自己。

「呃...抱歉...都我在講...」

「沒關係。」

雨宮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表情變化，唉...這個人真的很難懂...

「很好吃。」

好了我知道了，你有其他要說的嗎﹖

「你喜歡的話下次要再來嗎﹖早一點的話應該沒有那麼多人排隊的，或者去其他店也可以。」

「都可以。」

「那約好囉﹖不要只是讀書嘛，那麼悶，不是嗎﹖」

「嗯。」

神山覺得這樣的回答已經很大進步了。

嗯...下次跟雨宮去哪裡好呢﹖

她喜歡看書的話...漫畫呢﹖漫畫也是書吧，漫畫那麼有趣的東西她應該也會喜歡﹖

還是去電子遊樂場﹖她已經一直在看書了，這樣看下去她眼鏡會越來越厚吧﹖總要去放鬆一下吧﹖

話說回來...我們算是朋友吧﹖今日放學都一起走了。

她算是我學校裡第一個朋友吧，我也是她第一個朋友嗎﹖應該也是吧，從來沒見過她跟其他人講話。

等等，會不會她只是接受我請客，沒有當我是朋友呢﹖但她都答應了會再跟我出去了...

神山一邊走回家一邊想著。

「嗯，姊還未回來嗎﹖」

回到家一片漆黑，今天神山做功課跟吃甜品已經搞得很晚了。

「嘛，應該今日又加班了吧。」

神山洗完澡後，姊姊剛好回來了。

「唷—亞里—」

家門被重重地打開了。

「吵死了﹗」

「別那麼兇嘛~」姊姊滿身酒氣地撲到神山身上。

「滾開﹗臭死了﹗」神山毫不留情地推開姊姊。

「別推我，我快吐了...噁...」

「媽啊﹗我剛洗完澡你給我滾到一邊去吐﹗」

真是的﹗每次喝醉了都這樣麻煩我。

最後姊姊在廁所裡吐完了，神山扶她在沙發上休息。

「我的好妹妹啊...為什麼你大姊我還是單身...」

「你這個爛樣子誰要你啊。」

「嗚哇﹗我要孤獨終老了嗎﹗」姊姊摟著神山大哭大鬧。

「別鬧﹗你給我放手﹗」

神山好不容易擺脫了。

「唉，我給你去買點解酒的。」

「這個姊姊真是的，總是給我添麻煩﹗」

神山自言自語道。

雖然嘴裡這樣說，但神山並沒有真的這樣想。

她跟姊姊兩人一起住，家裡的開支都是姊姊一人負責，即使沒有父母神山也沒有金錢煩惱。

神山在便利店找解酒藥。

「嗯，那人...是雨宮嗎﹖」

有個女生手裡正拿著幾包巧克力結賬中。

從背後看那身高和黑長直髮都跟雨宮有幾分相似，但是她離開時看那側面...嗯，沒有戴眼鏡，大概是認錯了。

而且雨宮沒有吃甜食的習慣吧。

神山沒多想，趕緊結賬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