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因你而盛開 
第17章 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我被告白了。
被男生。
其實不太意外。
唔...會出現這樣的事，自己也算有份促成吧。
老實說，很討厭。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並不喜歡他，因為自己根本不喜歡男生。
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
我...喜歡神山。
老師又給我安排了一個新鄰座。
老師總是把成績不好的學生都塞給我處理，雖然他們都沒有很明確地說出來。
每次都是成績不好的人，以為我會注意不到嗎﹖不過也有可能是知道也故意不理罷了。
...事實上我也是沒什麼所謂就是了。
老師把讀書不好的學生安排跟讀書好的人一起坐，讓自己感覺上並沒有放棄那個學生。
就算我知道老師的意思，我並不打算主動去幫忙自己的鄰座，不過如果對方會主動向自己請教，我不會拒絕回答。
我就是個被動的人。
而且又不是我要求要去幫忙的事，我不會那麼積極。
然而也沒幾個人會主動跟我開口說話，因為自己太冷淡。
......
"剛才說的功課是什麼﹖"
嗯﹖
她跟我說話了。
跟平常一樣的，回答她吧。
她的反應是怎樣﹖有點驚訝的樣子。
算了。
面對她的道謝，我點點頭，我以為這樣她應該不會再問我功課了。
下課時她再次叫住我教她了。
挺意外的，對於她能夠無視自己的冷漠，繼續接觸自己。
既然問了，我不會拒絕回答。
一邊解釋一邊感覺到她的心思好像有點飄開了，是因為聽不懂嗎﹖還是在想其他事情﹖
算了，完成了我要做的事，不管了。
"你叫什麼名字﹖"
...難道這是她分心的原因嗎﹖
她看起來有點尷尬，問我的名字是這麼難為情嗎﹖
不會吧﹖
...因為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跟平常一樣回答了。
嗯，這樣就好了。
"我會好好記住了。"
不用記住我也沒關係，不重要。
名字也好，我也好，沒所謂吧。
也不需要。
......
......
原來會有人如此認真地對待我啊。
"神山亞里。"
不自覺地，我也問了她的名字，她也回答了我。
嗯...
對話可以完結了吧。
雖然自己主動說話了，但我並沒有想要繼續交流的意思。
只是因為基本禮貌。
第二天神山繼續找我說話。
為什麼呢﹖我看上去很好聊嗎﹖並沒有吧﹖
......
很少跟人交流，她這樣熱情地對我說個不停，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對應。
可能我實在太冷淡了吧，她終於也停下來。
為什麼要對我那麼熱情呢﹖
我想...還是為了方便之後向我請教功課吧。
大家都是這樣的，為了好處才接近我。
放學時又被神山叫住，果然是因為功課的關係吧。
跟平常一樣幫完她就好了。
......
結束被神山邀請一起走了，想要我陪她去一個地方，說是要為了跟我道謝。
我沒所謂，也沒事做。
不過為什麼要道謝呢﹖用得著那麼努力去跟我維繫關係嗎﹖
即使不必這樣做，有求於我時我也不會拒絕的。
算了，反正怎樣我都沒所謂。
很久沒有跟別人出去，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聊天。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神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看了她一眼，唔...她竟然能在短時間內出現幾個表情變化，很厲害。
不經不覺到了要去的地方，是甜品店啊。
挺多人排隊，是很有名的店吧。
怎麼了﹖神山又在那邊扭什麼﹖
她好像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不好好說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啊。
都說了我不介意排隊，她的樣子還是很扭曲，怎麼了﹖
算了，我不知道，她怎樣也沒所謂吧。
說起來，大概是第一次來這種甜品店吧。
不，嚴格來說不算。
以前也曾經跟其他人來過，但是自己沒有吃到...嘛，也有試到一點點。
從小在飲食上都被很嚴格地控制，後來就算沒有限制了，都已經因為習慣而沒有改變自己的飲食。
看著餐牌，還是沒有概念要怎樣選。
神山給我選了個巧克力口味的。
想起了，是那時候曾經吃過的味道。
...是我喜歡的味道。
吧﹖
感覺以前吃的時候沒有現在那麼好吃，因為那時候只吃了一點點嗎﹖又可能是因為那時候壓抑著自己的喜好﹖
嘛，可能是單純的這間店做得好吃吧。
很好吃。
嗯﹖神山又開始扭動了。
......
......
我不愛說話嗎﹖算是吧。
不，說是"習慣了沉默"會比較適合嗎﹖
說話是為了與人交往才會有的行為吧，獨來獨往的我不需要這樣做，也不想這樣做。
讓我一直一個人就好。
......
跟我說話有那麼高興嗎﹖神山的情緒變化都寫在臉上了。
我只是面對如此努力地說話的她，稍微回應了她的期待。
像以前一樣。
回到家後，我回憶著今天的事，回憶著剛才的味道。
甜食好像比想像中上癮啊，為什麼呢﹖之前都沒試過這樣的感覺。
不過現在不用壓抑著，就難得地滿足一下自己吧。
然後，我再次出門，第一次給自己買零食。
我把漫畫從書櫃上拿出來，放到書包裡。
是跟神山在漫畫咖啡店時，她看到一半的，因為之後她跑來跟我一起看"世界歷史"的漫畫。
最新的一本咖啡店裡沒有，但我已經買了，打算明天跟神山出去時順便借給她。
那本是異世界主題的漫畫。
我很喜歡看轉生、異世界或者穿越等等的題材，一開始接觸的時候是因為想透過這些來逃離自己現在的生活，每次看都會很投入到故事中的世界去。
雖然每次要回到現實時的落差感讓自己有點難受就是了。
在咖啡店裡其實也有其他想看的漫畫，但是在神山面前，暫時還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興趣或者愛好，所以最後還是拿了歷史類的漫畫來看。
......
......
怎麼我會想到要把漫畫借給她的想法啊﹖
我把漫畫又放回書架上。
想起了明天要跟神山出去，很久沒有跟同學去玩了，不知道該怎樣打扮。
拿出了幾套衣服襯了一下。
搞了好一陣子，明明自己的衣服都差不多樣子，為什麼自己要這樣花時間去襯呢﹖
總感覺有點緊張，我是怎麼了嗎﹖可能一個人太久了吧，不習慣跟別人在一起。
算了，來看小說吧。
我拿著神山給我的老虎公仔呆住了。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送我禮物，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
我都沒有做到啊，我沒有回應到神山。
答應跟她出來玩，是回應了她嗎﹖因此她也必須要回應我嗎﹖如果不回應我是怕我會對她失望嗎﹖
為什麼要做些什麼讓我開心﹖果然還是為了之後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嗎﹖
因為大家都是這樣的，不可能沒理由地滿足我，都是為了有什麼好處吧。
只是單純地想要我開心，沒有其他目的。
這樣可以嗎﹖
我不用做什麼也可以得到別人對我好嗎﹖
不可以吧。
晚餐我堅持要請客，怎樣都必須要回應神山吧。
沒有人會沒好處地對我好的。
......
......
神山，這樣單純地對我好，可以嗎﹖
謝謝你。
神山來到了我家一起溫書。
其實我很意外，她竟然會提出這要求，不過也沒有什麼要拒絕的理由，反正我沒所謂。
第一次讓別人到我的家，自從搬了家後。
別人來作客我應該要做些什麼吧﹖唔...不太清楚。
神山會想要我做些什麼嗎﹖
好像有點緊張，先換好衣服冷靜一下吧。
總感覺最近的情緒波動多了起來。
換好衣服後，我脫下眼鏡，走出房間。
看到神山的反應，才發現自己下意識回到家就脫下了眼鏡。
又不小心讓神山看到自己別的樣子，就像那天被神山發現了我喜歡看小說一樣。
為什麼在神山面前自己的防備感就變差了﹖
......
不過是神山的話，沒問題吧﹖
在神山眼中的我是怎樣呢﹖
如果我不是神山所想的樣子，她還會接受我嗎﹖
如果我無法再回應神山的話，她還能夠這樣對我嗎﹖
她還願意跟我一起嗎﹖
被神山撫摸過的地方似乎仍有餘溫似的。
為什麼你能夠如此溫柔呢﹖
只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嗎﹖
今天的體育課，算是因為神山的關係，所以我沒有翹掉。
並不是體育不好的原因，之前家裡要求很高，除了讀書，運動也不能夠太差。
只是以前的體育課讓我有不好的回憶，所以總是翹課了。
這點算是我唯一一點點的任性吧。
大概是因為我讀書成績很好的關係，老師對於我翹課是接受的。
神山被叫去打籃球了。
這陣子一直跟神山在一起，今天難得見到她跟其他人相處的樣子。
有點不習慣這樣在遠處看著她。
......
她打球的姿態很帥，不知不覺我就看得出神了，直到她打完球回來，才意識到自己看得那麼著迷。
...而且看見她跑回自己身邊的時候，竟然會有一絲絲雀躍。
本來想說她幫忙參加比賽的話，就能夠看到她在球場上發光發亮的身影，但是她要花很多時間去練習。
不能在一起，總覺得有點寂寞。
我為什麼會這樣想呢﹖明明一直以來我都是獨自一人。
這也是我所想的，不是嗎﹖
算了，也只是一兩個星期的事情不是嗎﹖
從今天放學就要開始練習什麼的，我看著神山，期望她會拒絕掉，然後跟我一起走。
她沒有。
沒關係，我沒所謂的。
我跟自己說。
偶遇到神山了，她見到我很高興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這樣子，我也忍不住覺得很開心。
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心情。
自從我斷捨離了一切之後，自從放下了我的情感開始。
原來...這感覺挺好的。
本身想這樣說。
伊藤愛奈，她勾著神山的手，怎樣了﹖她們認識很久了嗎﹖她們感情很好嗎﹖
一直以來都沒有見過神山跟她有什麼交集，為什麼這一星期沒見她們兩個就突然變得那麼熟﹖
她們兩個互相直呼對方的名字，為什麼﹖為什麼能夠那麼自然地叫出對方的名字﹖
神山...也沒有叫過我的名字。
亞...算了，我叫不出口。
明明因為練習而無法跟我見面，卻能夠跟伊藤在一起。
果然大家還是喜歡跟像伊藤那樣的人在一起吧。
長得很可愛，也很開朗。
我不愛說話，也不像一般女生會跟上潮流去打扮。
但這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嗎﹖正正是為了讓別人不敢接近我。
只是...看著神山身邊的人不是我。
很討厭。
很討厭自己有多餘的感情。
很討厭神山受其他人注目。
很想獨佔神山，但是腦袋裡總是出現神山被大家圍繞著的畫面。
真的...很討厭。
心中的鼓譟無法停止，越想壓抑，越想控制自己的思緒，它反而越發越大，讓我整個人都不對勁了，連自己的步伐也失去控制。
好想從這難受的感覺逃離。
......
腦袋終於能夠冷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身體上的痛楚。
我從以前就會這樣，只有生理上的痛苦才能夠讓自己得以清醒。
食量少這一點也算是跟這有關係吧，曾經有一段時間不吃飯，以飢餓感來鎮壓自己混亂的情緒。
不是我故意絕食，而是不自覺就這樣了。
我被撞傷後行動不便，因此請了假在家中休息。
這樣也好，讓我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也可以逃避神山。
我把手機也關掉了，不想有任何外來的訊息打擾自己。
就算如此，我還是控制不了自己一直想念著神山，連睡覺時一直會夢見她。
我很清楚知道，我喜歡上神山。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心中的思念讓我無法否定自己的感情。
其實我應該一早就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所以才會因她而引起那麼多的情緒。
如果自己確實地承認了的話，那愛意似乎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被我斷捨離的情緒也會回到我身上。
似乎想起了以前那段痛苦的時光了，正是讓我決定封閉的自己的原因，好討厭...
還以為自己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了。
趁著這時間，快點斷掉對神山的感情吧。
趁我...還未完全陷進去...
......
結果在家的這段時間還是沒怎麼休息到，睡得不好，腦袋一直在轉動轉得頭也痛起來，也沒什麼食慾，一直處於渾身無力，很累的狀態。
看書也好，玩遊戲也好都集中不了，什麼事都不想做，時間變得很漫長很難過。
「唉。」
晚上躺在床上，又是無法入睡的一晚，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咦﹖有人按門鈴了﹖不是吧，這種時間，是什麼怪人嗎﹖算了，不管了。
......
還敲門了﹖到底會是誰啊﹖
我還是下床去看看，但是因為傷口的關係只能夠慢慢走。
沒人啊，果然是什麼怪人吧，好像有點點不安起來了。
第二天又有人來敲門了。
到底是什麼人呢﹖門鈴好好的不按，而且有誰會找我啊﹖老師嗎﹖還是昨晚那個人﹖
那一定是個有問題的人吧﹖要報警嗎﹖報警了要說什麼﹖警察來到後可能他都已經走了吧﹖
我該開門看嗎﹖但是很危險吧﹖
......
算了，怎樣也沒所謂吧﹖
打開門後，好像有撞到什麼。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神山。
......
......
......
很多不同的情緒一下子衝上腦袋。
為什麼﹖為什麼是她﹖為什麼要來﹖她有什麼事要找我﹖我沒有心理準備要見她，她還來找我幹什麼﹖
關門。
混亂之間，我唯一想到應該要做的事。
可是她給我撞開門害我跌倒。
給我走...別碰我...
別...別這樣抱起我...
為什麼要來找我﹖有什麼事值得你特意來我定嗎﹖有空不跟伊藤一起嗎﹖
明明我決定了要放下了，為什麼還要來打擾我﹖
...為什麼要追趕著努力地逃避你的我﹖
我盡力地板起臉，好讓她知難而退，可惜我低估了她臉皮厚的程度。
賴著不走之餘又強行餵食。
擔心我嗎﹖為什麼﹖受傷了也跟你無關吧﹖跟你說完了又怎樣﹖這點小事沒有必要跟你說吧﹖我的事你也沒空管吧﹖
神山一直在碎碎唸，語氣中帶有一絲絲哽咽，我看了她一眼。
眼角也濕了。
神山是因為擔心我而哭了嗎﹖
她扶起我的手，看著我受傷的位置，一臉心痛的樣子。
到底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到底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我真的搞不懂。
有什麼東西值得你如此著緊我﹖
......
明明都決定了，為什麼硬是要強行走進我的心裡﹖
你這樣的話...
我真的...回不去了。
我能夠在你面前稍微任性一點嗎﹖
在你的身邊，很安心，很溫暖。
我真的好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