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缚灵与宅家的我

第13章 不正常

“昨日夜间,警方于我市山间一栋房屋里找到了四具遗体,三具女性遗体经确认系先前失踪案的……”

我瞟了眼柜台内的电视机,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里侧摆着烟的玻璃桌上,结账后走了出去。

不知道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我也不关心,与我无关最好。

我右手轻轻捏着自己的耳垂,后脑处已结痂的伤口早已没有痛感,大概是没什么事。

还好没有因为这事导致我的行李不见,不然就真是麻烦了。

钥匙插入有些钝的锁孔,拧起来有些费力,生了铁锈的门开和关时都吱呀作响,地上有一道被门磨出来的明显痕迹。

放着杂物的桌面上散落着些许无法洗去的污渍,陈旧的沙发凹凸不平,里面的棉絮大概是已经碎了。

放下东西后我伸手拿过摇控,按钮莫名感觉有些粘手,电视传出的声音里夹着种“沙沙”的杂音。

靠在沙发上时碰到了后脑,伤囗又传来了一阵短暂的痛疼,这种真实而清晰的感觉令人舒心。

虽然出了些麻烦,但总之那天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我起身去拿来那天带回的不知名的人的脸,冰凉的皮已经开始散出股怪味,现在把这脸戴在自己脸上的话大概会很不舒服。

我的手指从空洞洞的眼睛处穿过挑起这张脸,皱在一起的皮囊看不出表情。

虽然很想留下,但是太难闻了,只能等下就找地方扔掉。

本来还能有辆电瓶车的,卖了也能卖些钱,但是那车骑到半路没电了,没办法弄回来,只能是扔在山间。

我也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虽然在这的时间还不长,但不知道会不会被牵扯进去,去别的地方更好一些。

杀人的人已经死了,被杀的人也都在那里,虽然少了张脸。

是我的话就不会自找麻烦去找是谁把杀人的人杀了,但是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无聊又烦人的人,所以还是走比较好。

我转动着手指,扭曲的人脸随我的手指转动,冰凉的皮摩擦着我的手掌和手背。

倒是也能遇上些有意思的人,可惜最近遇上的这个已经死了。

死了也不错,死了之后就不用再死了,人这种东西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每分每秒都在死去,死亡缓缓累积,慢慢离真正的死越来越近。

我继续转动着手里的人脸,回想着那天的那个人,不知从何取来的异常让他变成了个挺有意思的人……

睁眼感受到的便是黑暗和痛感,随后是苍蝇的嗡嗡声围绕在身边,仿佛无处不在,想活动手脚时才发觉手脚都被捆着。

眼睛适应后我得以稍稍看清屋内的情况,各种工具杂乱无章地摆放着,一股血腥味和臭味让我判断那边躺着的几个人应该是死了。

门缝处有透进来的光,我应该是被不知道什么人照着后脑来了一下,然后被带到这里来的。

虽然挺有意思的,但是我的行李还放在网吧里,要是不见了得重买衣服之类的很麻烦啊。

我蹭着墙坐了起来,手指向上探着,艰难摸索着衣服袖子里放的刀片。

稍微花了些时间和精力,手指有些发酸,绑在手腕处的东西脱落,我甩了甩隐隐作痛的手腕。

伸手摸向后脑,几缕头发被液体粘在了一起,还是有些痛的。

我小心翼翼地在屋里转着,找了把小刀拿在手里,周围还有斧头和锄头之类的,把人关这种地方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去查看躺着的人时莫名觉得手感有些不太对,但是看不清楚具体是有什么问题。

我握着刀来到门前,这门倒是可以用斧头砍开,问题是砍开之后。

徒手与持械之间隔着高墙,但对方难说是不是空着手。

有时拿着武器反而会束手束脚,因为怕造成无法承担的后果,但对方显然也不会有这种问题,毕竟这都有死掉的了,再多杀一个也只是多费点力气。

我索性在离门不远处盘腿坐了下来,他迟早会过来,但我就算先动手也不一定能占优。

真是麻烦。

我撑着下巴犹豫要不要躺回去再睡会儿,晃了晃头后我否定这个想法站了起来。

黑暗中身体碰到了某样东西,突兀响起的声音无比清晰,同一时刻外面也传来了声音,不知为何远去的脚步声催动着我拿起了斧头。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拖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走了进来。

如果他是先去剥这女人的脸的话我还是很有兴趣观摩下这道工序的,但可惜他径直往门锁被砍坏了的门那边走去了。

我扯了下手里的线,另一边一只碗落到了地上,他转头的空档我冲到他身边一刀插入他的侧腹,然后拔出刀跃起刺向了他的颈部。

真是麻烦,如果我能再长高些的话一刀就可以了事了,但按年纪来说我应该是还能长高的,真是那样就好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嘴巴一张一张的,像是在奋力呼吸,又像是想说些什么。

我随便找了件衣服挡着,然后拔出了刀,这刀我要带到别的地方去扔掉。

我隔着手袖将带血的衣服扔到一边,打量起倒在地上的女人。

大概比我大几岁的样子,后脑的液体濡湿了头发,这个人的手法还真是单调。

我蹲下去查看着她好像握着什么东西的手,一条挂着钥匙的绳子,我伸手将东西拿走放进了囗袋里。

又随便转了转,我最终停在了那三张面具前。

我拿起最外面的一张,冰凉的手感莫名让人觉得放松。

随后我转过身透过这张脸上原是眼睛的孔看向望着这边的男人,对望着的三双眼睛里有两双看不到东西,这种感觉挺有意思。

将东西收好后我去房子外围绕了一圈,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林子,但肯定不是我遇到他的地方,那么附近肯定也就有着什么交通工具。

很快我便找到了一辆电瓶车,钥匙都还插在上面。

幸好那个女人不算重,不然我真是只能把她扔这了。

虽然是无意的,但她也算帮了我的忙,把她放到更容易得救的地方就算是我帮她了。

行驶在没什么光的公路上,我思考着把她放在哪里更合适,就这么扔在路边感觉会被车压到,倒也不错,但我现在不想这么干。

路边,一个人影突然进入了视野,我拐过一个弯后把车上的女人搬到了刚才那个人前进方向的路边。

把那把钥匙塞回她手里后我把车骑到了稍远处,然后关掉了车灯。

焦急的女性声音中带着哭腔,看来这两个人是认识的,本来以为能有些有意思的东西看,我无趣地骑着车离开,离远后又重新打开了车灯。

先找地方吃饭吧,虽然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我带着这种想法又骑了一段路,不知具体在某处随手将带血的刀掷向了黑乎乎的远方。

吃了饭后,我揣着一张人脸和一张刚撕下来的寻人启事骑车回家。

如果不是这车半路没电的话一切都还挺不错的。

……

……

……

落下的瓷碗碎裂开来,与其同时响起的脚步声已来到了身边,还没来得及反应,腹部就传来一阵疼痛。

下意识低下了头,想去触碰腹部的手还停在半空,颈部传来了奇怪的感觉,整个世界转了个方向。

我倒地的声音似乎与她的双脚落地的声音重叠,突然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干脆利落。

她果然和那个男的是一类人,这样的想法浮现,我努力移动目光跟随着她。

她一脸平静,似乎是在找着些什么,很快她便拿着件衣服走了过来。

实在是过于自然和平常,就像是碰倒了水后拿着抹布来处理桌子上的水渍。

模糊的视野中有我自己的血,我抬眼望向挂着的三张人脸,突然想起自己用刀插进别人的喉咙,用刀一点一点沿着边缘割下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也是这样一脸平净地擦掉周边的血。

到最后,我终于还是弄清楚了,不仅是缺少了些什么,更是多了些东西。

我在赌桌上输掉了去经历平常的能力,轻飘飘的得与失让生活和灵魂腐烂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从那个男人身上学来的一种不正常的平常。

这个人也好,那个男的也好,我也好,已经不正常的人又怎么可能正常活下去。

但他没说错,人这种弱软的东西确实很容易死,确实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我终于可以不再想这些东西了……

作者留言

PS:嗯……感觉是莫名其妙的呢,该怎么说呢……
这一篇和我写了但还没发过的第一篇能称得上小说的故事是同一个世界观,这点是一早就想好了的。但是那一篇并不是百合向小说,所以我原本并不打算让那篇的男女主存在感过强。
这篇本来并不打算这么写的,按一开始的想法这篇的两小只都会死掉的,这种写法下的情节和书名也会更照应。
但是怎么说呢,写着写着我觉得这两小只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这样一来莫名就有点标题诈欺的意味了,如果带来了不好的观感的话真的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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