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很对劲

不对……哪来的四个人。我环视了一圈，又仔细的数了一遍。

一、二……

“话说回来，由良小姐是如何和现在的男朋友认识的呢。”

“打工的前辈介绍的，说是一个大帅哥。”

“好幸福啊，真羡慕你呢。这里的甜点好好吃。”

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两个物体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高大的躯体形成的阴影笼罩着我，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一样。拥有着人的轮廓，却完全没有五官，像是精致的锡兵玩偶，身上的衣服、发型等和身体是一体的，似乎在这里只是作为一个意象，但是我却能分辨出这衣服就是熟悉的连衣裙和白衬衫。就像是简笔画的苹果一样，只需要一个圆和一个弧形就能知道这是苹果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甚至能大致的分辨出这是一男一女。

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几乎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勉强没有跌坐在地上，只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远坂光。

她在我往后跌的时候从后方环抱住了我，感受到了活人的体温，我稍微感觉到冷静了一些，但是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很多恐怖的画面，像是回头就会被吃掉、回头发现是一张鬼脸之类的……让我一下子有些恐惧看到她的脸。

“喂，你是……远坂同学，对吧？”

“说什么呢。”远坂光用力的抱住了我。“要跑了哦！”

我们在转身逃跑的过程中拉住了彼此的手，后又觉得这样不方便行动于是分开了。一切的行动都是这么自然，或许是上次从学校里面逃跑练出来的吧……这种无言的默契让我在这种恐怖的环境感受到了些许的慰藉。

我们就这这样在地下铁通道奔跑了将近五分钟，几乎是见到弯道就拐进去，如果上一次是左转的话那么这次就是右转，这样跑了一阵之后我终于开始感受到一点不对劲，拉住了远坂示意她停下来。

熟悉的海报、前方隐隐约约出现的人形的影子、头顶坏了一盏的白炽灯，无论怎么看这都跟我们刚离开的地方一摸一样。

“等等……”我不是擅长运动，此刻跑的有些气喘吁吁。“你不觉得我们一直在原地兜圈子吗？”

“呃~好像是这样的！”

“喂喂，我这么信任你才跟着你走的，你在卖什么萌啊！”

“啊哈哈……月弥好凶啊，人家也是很怕的呢。再说了，刚刚明明都抖成那样了，怎么凶起我来就这么有气势啊。”

我有点不可置信，“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呜呜……”远坂光对着手指，“谁知道又突然遭遇灵异了嘛，我也是很怕的。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毕竟月弥你看来那么紧绷。”

感受到远坂光抬眼偷偷瞄我的视线，我突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有点太过严苛了，毕竟这一点都不像我。但是随后我意识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无辜的少女之后，我又感觉到那种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的情绪。

“我没有紧绷着……但是我也不想遭遇这样的事情。”喉咙有些干涩，似乎有一些不是我想说的话、非我本意的话语从嘴里不断地蹦了出来。“说到底，你们这些非人类做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多考虑一下我们这种普通人的感受呢？”

“非、非人类？”远坂光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了，嘴角一直挂着的微笑显而易见的消失，“是说我吗……”

“白头发、白眉毛，眼睛却是红色的，说话的腔调还那么奇怪，怎么看都很不正常吧！我不知道你们是招惹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是在调查什么，但是为什么每次把我拉下水的时候都这么心安理得啊！”我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一连串近乎于质问的话语。

远坂光似乎被吓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能说出一句话，只是脸色苍白的不像平时的她。我们之间突然沉默了很久，我在说完之后就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奇怪，这几乎是单发当面的指责与情绪发泄，这似乎也并不应该都宣泄在她身上。但是却意外的无法开口道歉，因为无论怎么想，招致这一切的祸端都是她们两个人无疑，在遇到她们之后，我碰到这些奇怪事情的几率也直线上升……

沉默是在我们中间的石头，或许也是在我们心里的石头，不管是物理上的距离还是心灵上的距离此刻都离得很远很远了。最终远坂光说，“或许这一切的结果都是因为我的错，凛的事情也好，变成那样全部都是我的问题。但是凛是我重要的家人，不是什么非人类。

“对不起。”我小声的接了一句。

当问题爆发的时候，对不起是最没用的话语，这我是知道的。

“但是月弥你似乎忘记了，灵异并不是什么可以人为操纵的东西，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因为跟我一起行动的缘故。”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也在努力的说服自己，因为她看起来格外的艰难，好像不这么说出来就要马上崩溃了，“我们两个都跟事件接触的太深了，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在眼里的景象大概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我们可以看到的这些，黑泽哥和宫城同学是看不到的，在他们的认知里我们在地铁站的时候就分别了。这一切扭曲的起点，是和那对情侣相遇开始的。”

其实我心里都清楚。

决定不做大家眼里的小团体阳角、不做母亲眼里在家听话的乖小孩、不做纪伊的能够融入集体的青梅竹马开始，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主动选择接触的。是我的内心在渴望这样的疯狂，和日常完全相反的、只属于我自己的狂乱，其实我的内心在享受。

其实我很享受这一切，不管是遭遇反常的灵异也好，还是和异于常人的远坂光一起行动也好。这都让我感受到一种离经叛道的快感。

“那么，既然月弥你已经认为我相当深入事件并且拥有某种能力。我应该可以找到办法带我们出去了。”

她掏出不知道此前一直藏在哪里的小刀，用双手紧握冲向了那两个锡兵玩偶，最后轻松的划开了它们的表面。就好像那把刀拥有可以切开一切物质的力量一样，眼前的场景也随着刀的划痕荡开了涟漪。

熟悉的嘈杂声包围了我的感官，身边的消失的路人不知何时又出现了。

我们回到了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