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调查

“是吗……我倒是能够理解，远坂同学姑且不论，我好歹也是高中生，如果是和中川小姐同行的过程中遭遇什么意外的话，想必对于您来说也会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情。所以请不必在意我，不过我既然想要证明自己有能够独当一面的能力，接下来的调查也会尽我所能。”

“毕竟。”我不敢回头看远坂同学的表情，从嗓子里挤出几个词，“我和远坂同学是搭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险境。”

我现在的表情应该不至于太糟糕，但我怀疑自己已经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运用面部肌肉了。

“诶——”中川小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搭档喔，一般这种时候不都会说是朋友吗？”

“不过算了，总之我知道了。”她话题一转，没有就我的措辞问题深入追究，让我松了一口气，“我不会再用这么高高在上的态度来看待你们了。话说回来，如果你们跟着我这个正牌刑警在一起都不能保证人身安全的话，我这个警察也当的没意义了嘛。”

“遇到什么情况的话，我也会保护月弥的！”远坂同学看起来跃跃欲试。

“那么，接下来要去调查哪里呢。听说有关犯人的推理是川上你完成的，不过我一直不太相信就是了。好像你是凭借着某种直觉在进行推导的，这次你又有什么看法呢？”

“啊哈哈……”真不知道这是在夸还是在损，我突然觉得和这样不明了态度的成年人打交道是一种有点累的事情了，毕竟无法从话语中推测出真心。

“上次的案件说是运气也不为过吧，不过我是实地调查派，只是一点点的收集案件相关的情况再逐一做排除法而已。看过录像之后其实我已经有了一点想法，现在还需要验证，不如我们就从报案人入手如何？从目前的状况看，他应该是第一发现人。”

“是吗，那就这么做吧！”中川小姐眯着眼笑了笑，脚踩油门迅速的扭转了方向盘。

她没有目的地就这样一直开了十分钟啊……我感觉有些流汗了。

我们驾车前往松本大吉弟弟的家，这附近似乎是老街区的样子，周遭的建筑物透露的风雨的痕迹，又老又旧，路也窄的不成样子，开到最后车已经无法驶入民宅深处了，我们只好下车步行过去。住房与住房之间的距离极近，显得有些逼仄，周围静悄悄的，仿佛是什么太阳光照不到的阴暗面。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谷歌地图，“话说这附近离松本先生的家也很近啊。弟弟是什么职业呢？”

“似乎是无业游民。”中川小姐回答。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换做从前的话，大概从来都不会涉足吧，不过在经历了那些奇怪又诡异的事情之后，很难说我现在的状态还像个正常人一样了。

“感觉还好吗？”中川小姐回头挤了下眼睛。

远坂同学看起来还是往常的表情，四处张望着周围的环境，所以我想这大概是在问我。

“当然。”我回答。

“那就好。”中川小姐说完，上前敲了敲门。

“您好，我是上次和您联系过的中川，有关于您哥哥松本大吉的案件，还有一些情况想向您确认一下。”

门后没有任何反应，就当我觉得里面没有人的时候，房间里面响起了很大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摔落在了地上，随后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

“有什么事？”

即使没有进门，我也感觉到门后的灰尘在光线下跳着舞，随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很久没见过光的霉味与沉闷的烟酒味。

这些气味几乎要化成有形的实体攻击我了。

门后的男人的眼睛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我们。这是一个极度憔悴的面孔，眼周泛红、黑眼圈牢牢的焊在脸上、头发看起来油腻又杂乱、身上的衬衣领口泛着黄。盯着我们的眼神警惕又阴暗，像是老鼠一样。

“有关于您哥哥的案件有了新的进展。”中川小姐亮出了警官证。

“什么？你们找到他了？他人现在在哪里？”男人的眼睛里闪出了一道光，嘴角也不禁咧开了笑。

“这个嘛……还没有。”

“哈……”男人刚咧开的嘴角立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阴恻恻的眼神。“所以我就说警察都是没有用的废物。”

“不过如果您愿意提供更加细节的描述的话，我想应该会对我们的调查有帮助。”

“切……”男人甩了甩手，“进来吧。”

我们跟着中川小姐来到了屋内，里面到处的都是酒瓶子，烟灰散的满地都是，我挑着能落脚的地方艰难行走。这间房子并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茶几，旁边的隔间充当厨房，一眼能够望到头，沉闷的空气包裹着我的大脑，门旁边是散落的酒瓶，刚刚听到的声音似乎就是这个。

不光是外表和看着开朗，颇有些谐星感觉的哥哥完全不同，似乎家庭条件也是天壤之别，明明两个人住的这么近，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你们想问什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松本坐在我们对面旁若无人的吸起了烟，瞬间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

“川上小姐。”中川小姐点了点头示意我开始。

我有点庆幸今天没有穿校服，在这里可以装一装刑警。不过我的年龄一看就很小，谁来都能看穿我就是个仍然在读书的学生吧？

不过面前的松本仍然是一幅麻木的表情，似乎来的是谁都无所谓。

他这样放弃思考真是太好了。

“听说您一周没有联系到松本大吉先生，所以报的警，之前失去联系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松本不耐烦的甩了甩烟灰，“不知道。”

这感觉也并不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了。

我继续问道，“松本大吉先生最后一次和您联系是在什么时候呢？”

等待了一分钟，松本深深地吸了口烟才开始回答，“上个月。”

“当时具体是在做什么呢？”

我话还没有说完，刚刚还萎缩在地上仿佛灵魂已经去到另一个世界的松本忽然暴跳如雷，“到底有完没完，你们这些废柴警察除了会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还会干嘛？”

“我们只是想详细的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话还没有说完，松本突然趴倒在地上开始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情绪变化之大，跟刚才暴起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着，“大吉”、“不想活了”之类的话。

这实在不是能够继续问话的情况了。远坂同学悄悄地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意识到她和我在想一样的事情，中川小姐也摇了摇头，于是我们三个就这样离开了这间房子，走的时候似乎还能听到哭喊的越来越撕心裂肺的松本，随着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他的声音也被隔绝在门后，像是隔开了另一个世界。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远坂同学耸了耸肩，“正好我也不想在里面呆了。”

“怎么样，川上同学，有什么新发现吗？”中川小姐笑眯眯的问我，“上次来调查的时候就是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除了他的最后一个联系松本大吉的人之外什么都问不出来。”

“确实是很奇怪的态度呢，总觉得两人的关系不像是着急寻找的亲人，更像是只想通过警察找到人而已……”

我们正在讨论着，旁边的房间悄悄的开了一道门缝，里面的妇人压低了声音，“请问……几位是警察吗？”

“我是。”中川小姐连忙点头回答。

妇人立马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如果是要把隔壁的松本抓走那就真是太好了。”

松本虽然看起来不太正常，但是顶多也就是个家里蹲的程度，但是这位邻居的话似乎实在说松本有着什么罪行的样子……？

紧接着妇人左右看了看周围，悄悄说道，“那家伙天天和黑道鬼混在一起，每晚都吵得这附近不得安宁，听说还偷偷的放贷，这样的人怎么能住在我们旁边？我真是每天都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