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标题
EX5——初始
平行世界
架空设定
伪二战梗
脑补人设可能会导致OOC
半夜睡不着真是太可怕了!{:4_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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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硝烟渐渐堙没在不断向前推动浪花的历史长河,曾经英国主宰的“不列颠治下的和平”,日不落帝国终于落幕,英联邦取代了大英帝国,这个国家整整一代人近乎都葬送在异国他乡的战壕中,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国王最终为了追求自己的婚姻退位,日益高筑的国际债务、政治上的动荡不安,正渐渐蚕食着国家的根基与核心,如今——乘坐黄金马车缓缓向威斯敏斯特教堂进发,新任国王的加冕仪式正按部就班的进行,王冠上璀璨的宝石,上百片金箔打造的马车,以及富丽堂皇、肃穆豪华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也许是阴云密布天气中唯一的亮色。
手持镶嵌宝珠的权杖,站在最尊贵观礼席,刻有金色雄鹰图腾家徽上的金环显示拥有者家世的是多么显赫,提到威灵顿,不可避免让人联想到十九世纪上半页那位赫赫有名的滑铁卢王子,他的后继者,现任威灵顿公爵察觉到他心爱女儿脸上隐藏极为隐秘的不耐,轻咳一声,
“马上就要结束了。”
父亲的嗓音唤回大吉岭的意识,她回之歉意一笑。
公爵的长女出现在饱含大贵族色彩席位而非上流名媛当中是罕见的,大吉岭拥有的政治嗅觉以及旁人无可匹敌的才能让她得以在这里拥有属于自己的席位,当然不乏来自父亲的偏爱因素在里面。
大吉岭只有十五岁。鲜艳贵族礼服穿在她身上不显繁琐俗套,反而别有一股特属于她的韵味华美,泛着纯粹质感的金色发丝,天生贵族血统造就的沉静优雅,那份美貌甚至连温莎宫王室侍从厅珍藏的最美丽文物都无法比拟。
“父亲。”
目光中大主教正举起那顶象征国王权利的王冠,即将成为英国象征的国王恭敬地低下头。大吉岭轻声开口,嗓音清脆又柔和,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前几日,德国兴登堡号在新泽西州焚毁,赫尔曼·戈林阁下的态度让人玩味呢。”
“我相信他无意追究,毕竟造成德美关系紧张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跟进军莱茵河之后那位最高元首的行动如出一辙。”大吉岭缓缓握紧了衣袖,精致丝绸在外力压迫下折出褶皱,“那个国家,在战争后承担的严苛压力所衍生仇外情绪,才是真正破坏凡尔赛合约的力量,他们并不是走进了自己的后花园,那条齐格菲防线……”
“大吉岭。”公爵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哪个父亲希望看到染上忧愁神色的女儿,他温和说道,“属于我们的和平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时代。然而,更重要的事情就在眼前。”
王室的声望跌落谷底,身为大贵族之一,不可避免受到牵连,如何拯救家族的声望,如何在即将笼罩世界的黑暗中保全家人,如何履行贵族的义务,威灵顿公爵并未把这些加在珍爱的女儿身上,大吉岭异常的聪慧反而让他苦恼,
“你的哥哥已经投身军旅,我希望你留在身边。”
正是属于我们时代的和平根本就不存在,谁也无法逃脱被战争淹没的命运。大吉岭露出泛有不明情绪的苦涩笑容,湛蓝宛如雨后天空的眼眸在阴霾涌上前轻轻闭合,那只被她弄皱的袖口,淡淡散发着类似柠檬的气息,那是来自莱茵河畔德国一款科隆之水的味道,传说中驻扎外地士兵送给妻子或恋人的礼物。
三年前,十二岁的大吉岭随着父亲访问当年莱茵河西岸还在被协约国军队占领,东岸还是军事真空区的德国,大概年少时都住着一颗有探险精神的心,厌烦每日跟在父亲身后听那些官方却又枯燥的话题,大吉岭趁着随从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跟时代剧那些生活在温室的公主那样,大吉岭很快陷入了困境,与剧情不同,没有童话爱情的邂逅,没有调皮诙谐的经历,当迷失方向的她用一口流利纯正英语向当地人询问政府驻地方向时,每个人眼里都有不同的情绪,大吉岭虽然心思敏锐,但毕竟年幼,她不能很好的形容这些情绪,总结起来归为一种,是敌意。
为什么?
我难道做错什么了吗?
寻人问路,处处碰壁,精疲力尽的大吉岭抱着双膝坐在一所大教堂石阶前沿上,头埋在膝间,长而微卷金发披落在肩膀,质地精美的衣物沾了些污泥,那是刚刚街道几个五六七岁的儿童故意丢过来的,虽然他们的父母及时制止了这一举动,但他们明显流露的鄙夷却更让大吉岭感到迷茫。
“你是威灵顿公爵的女儿吗。”
厚实军靴踩在石板上的声音沉闷稳健,由远及近,直到上方传来略低的女音。疑问句后面是肯定语气,用的是英语,父亲派来找自己的?大吉岭用力把眼角的温热抹在衣服上,作为公爵的长女,无论何时都不能让人看到自己不妥当的一面,面前的人似乎也没有急于确认的举动,只是安静等待回复,待大吉岭确认自己的脸上不会显露任何痕迹之后,她抬起头,露出贵族式优雅至极的微笑,
“是,为您添麻烦了。”
那是一位很年轻的军官,她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上两三岁,或许是读懂了大吉岭的眼神,身穿浅灰色军装的棕发少女口吻沉静地说明,“我并不是正式军人,我的家族拥有长达百年的从军传统,仅此而已。”
“你是日裔?”
她拥有明显的亚洲特征又含有日耳曼民族褪不掉的严谨气质,长得端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丽女性,类似英气勃勃类型的俊美,匀称挺拔的纤细身材却不瘦弱,饱含力量与健美。额前棕色碎发随意散落,紧绷的嘴角,冷峻的面庞,无可挑剔的轮廓,简直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像。
她颔首回答道,
“母亲是。”
“我还没见过纯粹的日本人呢。”
“很遗憾,我也不够纯粹,血统意味。”棕发少女伸出手,五指修长而骨节分明,微微示意,“失礼了。”
大吉岭握住那双手站了起来,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漂亮,她手中布满的老茧纹理粗糙,是一双常握枪的手,不同于自己的手常年冰凉,棕发少女的手心炽热温暖。虽然她很不喜欢,但是自从大吉岭有意识起,就有能看进别人眼底的能力,本能的,对面前的人产生了信赖。
“你叫什么名字?”
“真穗。”棕发少女简洁回答,拉起威灵顿公爵的女儿,她就松开了手,转身走下石阶,她的步子比大吉岭要快很多,大吉岭要很努力才能追的上,走了几十步,她又补充道,“西住。”
“呼、呼,我、我记得哟,那个很有名的家族,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
稍微有些狼狈的追赶前面的人,不常锻炼的身体体力很容易消耗殆尽,脚下一崴,大吉岭差点摔倒,她急忙拖住前面人的衣摆避免摔下去的命运,体型尚未发育完善的大吉岭只到西住真穗胸口,体重也很轻,西住真穗毫不费力撑住了她。不喜欢跟外人接触的年轻军官微微皱起眉头,将她扶正后分开距离,
“我会走慢些。”
你不用追的那么急。
“啊、嗯,谢谢。”
很擅长理解言下之意的大吉岭下意识道了谢,她很快又觉得不对,明明刚刚的状况是她引起的,受害人为什么要道谢?源自家训,大吉岭有比常人要强很多的自尊心,她懊恼地咬咬嘴唇。
西住真穗的步速减慢到大吉岭能跟紧的程度,她向来少言寡语,面对好奇心爆棚的公爵家女儿各式提问一律简明扼要,更加深入的话题全以沉默应对,通常熟悉她作风的人都会闭嘴不言,可显然这位大小姐丝毫看不懂气氛。
“呐还没问你的年龄呢,你说你不是正式的军人,意思是年龄未到不能正式入伍吧?你也许跟我差不多大?”
“16。”
“年龄不足以来判断一个人的智慧。”
“嗯。”
真无趣,她的防线滴水不漏,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趣古板的人。大吉岭停止了不断找话题企图想要看看西住真穗板着脸之外的表情,哪怕是不耐烦或者愤怒都好,可惜不管大吉岭怎么撩拨,那双眼眸深处都古朴无波。
这家伙,该不会缺少情绪吧?
一路无话。
西住真穗走的方向越来越接近刚刚大吉岭仓皇逃离的街道,各种各样敌视的视线再次重放,大吉岭蓦然停住脚步,脸色有些发白,她还不能很好处理别人的恶意,那令人作呕的鄙夷犹如利剑,心脏还未长出坚硬装甲现在的大吉岭,只会一个劲的鲜血淋漓。
身后人停下脚步的一瞬间,西住真穗就有所察觉,她也不开口,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她,比琥珀色略深的眼眸平静如水,大吉岭努力在西住真穗眼中寻找跟她的国人相似的,那种令人作呕的情绪,但是一无所获。
“你们讨厌我们吗?”
十二岁的英国少女询问着十六岁的德国少女,湛蓝眼眸隐藏着一点点希翼,有人会喜欢被许多许多人讨厌吗?绝大多数不会。大吉岭没有接触过政治,她一出生就过着衣食无忧,锦衣华服的生活。她隐隐约约知道为什么,父亲的办公桌向来不对她隐藏,胜利者总是要享受余韵,何况胜利者付出的代价前所未有的巨大。
“认可失败亦是失败者的态度。”
西住真穗依然毫无情绪流露,似乎只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
大吉岭望着比她高很多的西住真穗,秀美的脸庞在夕阳余晖中愈发楚楚动人,她眼中带着年龄段特有的稚嫩跟单纯,用肯定的语气说,
“你讨厌我,并且,非常。”
哪怕面前人再沉静冷漠,哪怕她的回答都是彬彬有礼,进退自如,也无法改变,宛如看着猎物的目光。大吉岭并不害怕,即使她知道面前的是猎人,也是值得信赖的猎人。
“威灵顿公爵的女儿在莱茵河畔消失,我国被分割的土地或许就不是八分之一了。”
薄薄嘴唇挑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请无需担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吉岭的语气有些急切,“为什么你……”
西住真穗向比她身高要低一头的大吉岭俯了近些,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道,
“如果你的庄园被人划分的四分五裂,收成被拿去供养那些所谓的胜利者,每天仅有一个面包却要成百上千的人平分——你难道不会想,如果我是胜利者就好了吗?”
“怎么会……”
“贵族的小姐当然不会明白。”
西住真穗接着向前走,大吉岭呆呆地跟在后面,得不到答案的她没有逃跑意识,或许是她这副模样像极了西住真穗印象中妹妹小时候的样子,她终究叹了口气,
“小时候,我的妹妹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抹上果酱的面包。”
“啊,我知道,很好吃。”
“一千亿马克一块面包,果酱买也买不到,只能用盐跟土豆搅拌充当调味料。”
“……”
“不过。”想到妹妹,西住真穗嘴边难得露出几份柔和,“她很喜欢吃。”
因为除了这个再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军人的家庭总是清廉,在凡尔赛合约压力下大规模压缩德国军队,她的母亲,家族的实际掌权者,又以骁勇善战而被各国重点打压,西住真穗自小就被灌输家族的期望,不过,她天生冷然自制,很难像母亲那般狂热。
“抱歉。”
仅仅是只言片语,大吉岭就理解了她的意思,身为名门的西住家族尚且如此,平常人的日子又岂能用窘迫形容。
“不管你的事。”
西住真穗一向不喜欢迁怒于人,何况威灵顿公爵十二岁的女儿更像一张纯洁的白纸,比如适才在大教堂石阶上,观察力比一般人强很多的真穗怎么会看不出那张稚嫩秀美的脸上有刚刚哭过的痕迹。
不管怎么样,这个女孩是无辜的。
“……唔。”大吉岭脑筋动的很快,她稍显调皮的微笑,情绪转变的令人讶异,“我能为你换来什么好处?西住长官?”
“?”
“你想,不管是何人派你来接应我,总要有一个目的吧?”
“我想只是为了试探令父。”
“父亲不喜欢多生事端,这点我可以保证,他一向爱好将事情压缩在最小范围。”
大吉岭咯咯的笑起来,那笑声悦耳动听,西住真穗却觉得有些棘手并且麻烦,她接着说道,
“我可以配合长官的工作……不过……”
“……?”
“我要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