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温莎公爵 于 2016-12-11 13:18 编辑

“感觉你更滑了。”

“真失礼，我是泥鳅吗？”

“起码泥鳅比较黏。”

“什么时候西住队长控制欲这么强了？”

“恋爱中人拥有特权。”

“啊啦，你在指责我气量狭小？不知道哪一年谁帅气的摔门而去，嗯…几年了？”

“……”

大吉岭慢条斯理品尝完热气腾腾的红茶，招来侍者在账单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流畅雅致，如其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该走了。取下腕表戴在西住真穂手上——反正对于大吉岭来讲这块表只有装饰作用。以优雅著称于世，LONGINES腕表与刻板古朴的家伙出乎意料和谐。大吉岭点点她的手背，微笑说道，

“跟你的戒指交换，定情信物噢。”

“像饯别礼。”

“嗯哼，意外的黏人呢，威风凛凛的老虎不是独居动物吗？”

“猫科。”

“是是…”

面瘫恋人百年难得一遇的撒娇，口舌之争从未逢敌手的大吉岭罕见有些词穷，然而接下来的预定让她无法在此久留——似乎能看见店外等待，焦灼走来走去的阿萨姆冻的铁青的脸色。她拿起随身包包，走到西住真穂身旁捧住她的脸颊亲吻嘴角，声音甜腻犹如蜜糖，低声细语在她耳边说道，

“空闲的时候，你知道，我们都空闲的时候…来我房间。至于地址…”大吉岭的笑声依旧甜腻，“要看西住队长的本事。”

说罢，金发美人步履优雅走出店门，与伙伴并肩离去。走的是很潇洒，话中意味却透露出小小的报复——这几年你对我不闻不问，现在老老实实的来追我，这样的含义在里面。

一如既往的别扭与高傲。

目送到大吉岭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西住真穂揉捏着额角，闭上眼睛整理心情，心湖长期波澜不惊，被突然出现的恋人轻易搅和成一团浑水，为了应对接下来的训练，必须快速回复状态。

嗯…

很努力，将微微上扬的嘴角抑制了下去，在自家队员们再次一拥而进之前。

“队…”

“走吧。”

“队…”

“抓紧时间。”

“诶！队长！等等我啊！”

大雪掩盖崎岖蜿蜒的地形，放眼望去净是一片白茫，战车履带行进发出低沉的声音，掩埋在雪中的碎石烂泥给虎式坦克不光带来前进的艰难，它似乎也在重现当年二战东线德军面临的那场灾难——虎式重叠的车轮跟悬挂系统在冻土中体现出的重大缺陷，在清晨苏军发动攻击之时，动弹不得的虎一个一个被猎杀。

西住真穗拧起眉。

车厢内蔓延严峻气氛，最活泼的队员也被现实压的收敛起所有嬉皮笑脸。

五十辆战车按T形阵排列，以西住真穗为先头坦克，身后战车一字型排开，整齐的队形只维持了十几分钟，雪地行进严重的故障率导致大部分“虎”系列战车在这种情况下几乎随时能被逼入自毁的境地。

编号212，六号“虎”重型坦克的驾驶员小心翼翼挪动这尊原本机动性就偏低的钢铁猛兽，履带跟地面摩擦传出的金属声稍有异，这位驾驶员就会紧张的额头渗出汗水，西住真穗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按住喉麦下达指令，

“演习暂缓。所有车辆重新整备，尝试更换715毫米履带。”

“是！”

临时解散演习队伍，西住真穗冷硬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善，嘱咐过队友先驾车返回，拿起望远镜挂在脖子跳下坦克，独自踩着深度达小腿肚的雪勘探地形。虽然一早赛事负责人就将地形图分发给了每一位队长，但天公的不作美让可能拥有的变数大大增加。

西住真穗咬着笔杆攀上一株大树，树上积雪扑簌落下，靴底踩着树干一摇一晃，稳住身子使用原子笔重绘一部分标记，得益于经久磨炼，这种情况下划出的字迹沉稳地没有一丝紊乱，想起大吉岭签下名字时那副画面，伸手抚摸那块手表，贴在肌肤上的奇异感觉促使她去看表背——You will never age for me, nor fade, nor die.

定情信物噢。

大吉岭稍带调皮的声音在脑海浮现，促使她不得不去思考另外一个可能，今天的是偶遇，还是……

敌不过她啊。

西住真穗没来由的感叹。

既然如此，目标只能从想要赢变成必须赢，那么哪怕遭遇的是突尼斯战役也要打成诺曼底登陆。

抱着这样的觉悟，就没有任何退路。

期待反击吧，大吉岭。

等西住真穗返回指定住宿区时，天色已然全黑。即使已经目睹了恶劣天气造就的地形，队员们两三三三聚在一起谈笑，脸上也没惶惶不安的神色，满是对赛事的热枕，这是当然的，世锦赛不仅是每一位职业中人希翼已久的舞台，也代表着新征程的开始。一路上简单回应队友们的问好，一进入大庭，眼力良好的西住队长发现了新来客。

“美穗。”

从背后无声无息接近正在跟自家车组说些什么的妹妹，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西住美穗吓了一跳，宛如受惊小动物紧绷起来的美穗认出来人，松了一口气，笑吟吟道，

“姐姐，你回来了。”

“恩。怎么过来了，学校那边没问题吗？”脱下大衣跟帽子放在大堂衣架上，西住真穗将笔记本放在木质桌面，前厅侍者很快送来了啤酒，端起酒杯，热气瞬间让靠近的嘴唇起了一层水雾，顿一下问道，“煮啤酒？”

“连休开始了哦，不想错过姐姐的比赛就急忙赶来了。”美穗跟队员们围着坐下，急性子的装填手已经迫不及待翻看扔在桌面的笔记，西住美穗脸上带着惯常毫无防备的笑容，“这个据说是来自中国四川地方的特产，很暖和吧，姐姐。”

西住真穗凑在嘴边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奇特的口感让喝惯黑啤的德国人皱起眉头，不着痕迹放下酒杯，她轻咳一声，“恩，品味独特。”

“难度被提高了很多呢。”美穗取出加在笔记本内的场地拍摄照片，尚是预备役的西住美穗拥有的直觉才能甚至大于很多人积累的经验，“姐姐打算改变阵型吗?”

“锲型阵很危险。”

“恩……确实，尖端位置上的重坦出现状况很容易被逐个击破，交叉怎么样？”

“大吉岭会生气吧。”

“诶？大吉岭さん？她也来了吗？姐姐见到她了？”

“恩。”

“真是太好了，姐姐。”

西住美穗真心实意露出欣慰的微笑，随着她的话音，聚在一起研究笔记的队友们整齐划一抬头，默契的对视，装填手跟驾驶员一边一个抱住美穗的胳膊，架起她到房屋角落，通讯员咧开嘴，一排白牙泛着骇人的反光，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

“诶诶诶？大家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美穗。”炮手双手合十，“队长她太难攻克，只能从你这里下手。”

“什、什么？”

“请告诉我们关于队长夫人的事！！！”异口同声。

“姐姐，救我！”

美穗的悲鸣瞬间淹没在围在她身边的一群人叽叽喳喳不停的拷问中。西住真穗默默给自家妹妹道了无数个歉，妹控的素养跟自己加上大吉岭被拉入八卦旋涡的两种斗争在内心不断交战，在前者快要胜利的时候，因为要拜访当地友人而迟来的可靠后辈，逸见艾丽卡的怒吼终结了一切。

就像快要溺死在水中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小鸟，美穗虚弱躺在艾丽卡膝上，享受来之不易的膝枕，被后辈训斥过的车组成员们重新围着桌子乖乖坐好，继续研究刚刚搁置的话题。忽然，西住美穗想起了什么，利索坐起，担忧地问，

“姐姐，今天是在公共场所遇见大吉岭さん的吗？”

“恩。”

“那姐姐你有没有……”

风头正盛的优胜候补总会得到各种各样媒体的关注，然而娱记带动的谣言跟不堪的抨击可以轻易折损掉她在战车道中的寿命，毕竟人言可畏。

“恩。”

美穗担忧的事情也让一心八卦的队友们心神一凛，不由得都浮现出担心的神情。逸见艾丽卡拍拍短裙，端正的坐姿因为膝盖上血液重新畅通引起的酥麻有些别扭，她换了一个姿势重新坐在美穗身边，对西住真穗说道，实则是宽慰美穗，

“应该没事，我来的时候浏览网路，没有刊载任何有关新闻。”

“说起来队长在媒体上一向是绯闻绝缘体，巴塞罗那庆功宴闹得那么大，闻风而来的狗仔们大概有一二十人吧？就队长跟法国的那个谁一起被锁在电梯里那次，我跟观月刚在网页上看到一则，一刷新网页就不见了，当时还以为眼花了，问队长才知道她真的被锁进去过，很奇怪，这不符合那些媒体人的作风。”

“大概没有可写的价值。”

西住真穗向来对这些毫不在意，她关注花边新闻的次数无限接近零，“想那些没用的不如思考战术变动。”

没有可写的价值……在场所有人都擦了一把汗。无论出身还有才能甚至容貌都无可挑剔，即将成为下一任名门西住流当主的西住真穗如果没有可写的价值，那么战车道这项国际赛事估计已经退出媒体市场。

西住美穗若有所思望着姐姐。

即使是独自组建车队，西住真穗仍然采用了相当一部分西住流出身的成员，这不仅是来自母亲大人的要求，她本人也对西住流有了新的理解，并且尝试跟车队的成员们去实验。交流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当手与足因为脑的活跃联系到一起，就会生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现在西住真穗想要打造的车队，是一个整体的，每一处都焕发生机的西住流，也正因如此，空有气势的钢铁洪流，才能成为一支能够摧毁一切阻拦的钢铁猛兽。

电子版的笔记传送到每一位车长手中，美穗一张一张确认她们的回复，艾丽卡整理出有用的部分，其余成员将内容整合到一起，轮廓已经初步成型，世界上没有不变应万变的战法，但预测变数并提供有效的应对措施，往往能最大限度压低损失，然后由掌控战局的队长给出新的出路，这是西住真穗必须要经历一次一次历练，才能扛起的责任与任务。

幸好，姐姐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去面对王者的战斗。

美穗的表情一点一点松懈，跟艾丽卡相视一笑。

雪地里的演习比想象的艰难许多，西住美穗裹着军大衣站在看台上观望实况，纵使有所应对，突发状况仍是频发，不过，比上午那场已然好了不少，毕竟车队每一个人的练度都很高，大多都是来自车体的问题。呼出的热气喷在手心，天气越发寒冷，戴着手套的手依然冰凉。

“啊啦，美穗，好久不见。”

皮靴踩在地板的声音很是轻盈，美穗寻声望去，正是许久不见的前劲敌圣格罗莉安娜队长，大吉岭。她今天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红色坦克制服，乍一看跟姐姐所在队伍的服装样式很像，黑和红，本就是配极了的情侣色。

“大吉岭さん，好久不见。”

“美穗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跟某人比简直有云泥之别。”

“您这样说，姐姐她会伤心的。”

“人类被赋予了一种工作，那就是精神的成长。”大吉岭游刃有余的说道，随着她一起的还有阿萨姆跟橙黄白毫，两人的衣服跟大吉岭相比除了制服，其余都不相同。橙白毫叹了一口气说，“是列夫托尔斯泰呢。不过大吉岭大人，前后文似乎并不相称。”

“嘛嘛。”英国人一边悠闲的走过来，却又以膛目结舌的速度准备好了茶具茶桌甚至屏风，端坐在椅子上端起红茶，大吉岭微笑邀请美穗一同坐下，“想要见证她的成长，这确实是私心呢。”

“姐姐她成长了很多呢，我觉得大吉岭さん一定可以认可姐姐。”

“呼呼，值得期待呢，话说美穗，不必在意我跟那家伙的进度……你可以直接叫我义姐或者姐姐噢？”

“义、义姐？”

“嗯——真是可爱呐，美穗。”

大吉岭眯起眼睛，对这个称呼十二分的满意，她早就想听美穗这么叫了，嗯，也有一些原因来自于西住真穗就是。

“各个队伍的演习时间已经公示了吗？大吉……义姐。”

“没有呢。”

“诶？”

“美丽的女人总有一两个秘密。”

“不用担心。”比之于不靠谱的某人，阿萨姆向美穗解释道，“我们已经签下保密协议，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任何情报。”

“阿萨姆さん……难道说？”

“是，我们并不是这次比赛的参赛者，参赛名单再有一天就会公示。”

“诶？！”

“这是当然的吧，美穗さ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的姐姐那样拼命赚积分。”橙白毫歪歪头，诧异说道，“我记得美穗さん跟我同岁呢，还处于预备役不是吗？”

“啊……”忽略了最重要的事实，西住美穗露出微妙的笑容，“也是呢……”

目光投向场地内的姐姐，心中的明了伴随着对姐姐的同情一起增加。

“姐姐她一直以为对手中有您，不过义姐不是说姐姐她赢了您，您就考虑……”

“不必在意噢，美穗。”大吉岭气定神闲地微笑，“仅仅是诱导而已。”

“当然，接下来的不仅仅，也是我跟她之间的情趣呢。”

——————————————————————————

目标！P10完结！听从党组织！开发生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