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P2

“哈哈…”虚空之中仿佛有笑声传来，“哈哈哈哈！”随即众人意识里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大笑声，“呜…”众人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种来着意识深处的笑声，纷纷露出痛苦的神色，不过当大家快支撑不住时，笑声又戛然而止，“不错不错，真是不错！”瞬间，众人身上的压力全部一扫而光，大家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懂情况了。

良久，蕙上前试探着问，“您…没有生气？”“不错不错，你们让我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呢，这样吧，灵剑你就不用回归了，不过作为代价——”“这样的话！”大喜过望的蕙不等说完，马上接道，“这样的话就请再高抬贵手…”“蕙！”这次婈和娅同时出声打断她，“哦？你确定？”虚空中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蕙你冷静一点——”“对，不管怎样，我们都要给战胜者一个交代，你也是一个种族的领袖，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蕙慢慢从大喜之中冷静下来，在仔细思考过后，仿佛下了什么决断，“那么，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你们还有半天时间”虚空渐渐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周围一片寂静，后来还是蕙最先反应过来，“走吧，这半天的时间可是十分宝贵的——”双手各自牵起婈和娅，身影闪烁间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台下三族的族人们相互对视，发现大家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即将分别的无奈。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既然不会被抹杀，又不能被饶恕，那么结果的话要么就是像龙族一样，要么就是更惨一些被彻底镇压了。

总之在剩下的生命中，大家应该也是无法再次相见了，这样的话，抓紧现在的时间，好好地和自己重要的人道个别吧。人群慢慢热闹起来，大家纷纷呼朋唤友，拿出自己最好的食物和美酒，大家齐聚一堂，一如战争开始之前的四族大庆典一般，人们各自找到了自己的战友，伙伴吗，兄弟姐妹，夫妻恋人，父母子女，诉说着内心对过去美好时光的不舍，以及即将离别无法再见的哀愁。

“呼——”人群中的某个角落，之前拔剑高呼的魔族——园田放下手中的酒杯长出了一口气，“南啊，你的酒还是像从前一样，不是，是比以前更好喝了啊——”“哪有，高坂的点心也很不错啊，话说一个圣族居然也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真是没想到”一旁的高坂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三人相互干杯，然后一饮而尽，“的确不错…”“啊哈，居然能让高坂作出这种评价，南你可以嘛——”

三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时不时望向不远处，三人的妻子也聚在一起，不过场面明显没有那么活跃，偶尔还会有哭声传来，“唉，毕竟以前一直是一个小队里的，跟咱们一样啊”园田再饮一杯，“话说回来啊，当时是谁先追求来着？”南嘴角一笑，向一旁的高坂问道，“咳…”高坂轻轻一咳，一个酒壶直接就递到了南的眼前，“喝你的吧——”

半天时间悄然而逝，三人坐着的地面上也已经堆满了酒壶，“我说啊”园田开口，“我们要不要赌一下，看咱们还能不能再见面？”南轻轻摇了摇头，“恐怕是没有可能了”“不要那么悲观嘛，咱们不行就咱们的孩子，实在不行就赌我们孙子嘛——高坂，南，只要你们同意，咱们就定个儿女亲家，以后要是咱们三家的后代同时出现在外界，就让他们在一起得了”“哦？”南在一旁问，“如果是同性呢？”“那也随他们好了，结义或者结亲都行——”高坂放下酒杯插话，本来有些沉默的他在酒喝多了之后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对嘛，反正咱们也不靠人族那一套繁衍后代，看对眼了在一起也无妨嘛——”“不过有一点”高坂补充，“要是结义，我家的孩子是兄长或者长姐，要是在一起，我家的孩子要当攻”“哎，凭什么啊——”园田第一个跳起来说，“就凭我是圣族”“你妹，看来还是酒喝得太少了，南上，今天非放倒这个闷葫芦不可”“嘛，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就来”三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胡吃海塞，连他们的妻子都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几人的脸上都已经有些微红，显然刚才的话也都是酒后戏言罢了，谁也没有当真，因为他们确实对再见不抱有任何信心——

半天前，三剑消失之后，她们来到了一处高坡之上，娅站在坡上放眼望去，就能看到下方那个临时开辟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三族人民。“看什么呢？”背后温柔的话语传来，蕙从背后环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轻语，娅抿嘴一笑，“我在看，这个我深爱着的世界，以及…”她转过头来，看着蕙金色的眼瞳，“以及我深爱着的你”“那可真是我的荣幸”蕙轻轻应答，深深吻上娅的双唇，唇齿交错间交换着两人的气息，而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盯——”两人感觉身后有灼灼的视线盯着她们，回头看时，婈已经用魔剑清理出一片空地，顺便连简易的杯碟碗筷都已经准备好，不过她的脸上，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的奇怪表情，“啊啦，阿婈吃醋啦~？”娅的调笑传来，婈的表情一变，不过还是在死撑，“哪、哪有…”却被蕙伸出另一只手搂到怀里，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呜…”婈脸色通红，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安分了下来，三人靠在一起，静静享受着剩下不多的时光。

良久蕙怀中的婈轻轻动了一下“…吃点东西吧，都快凉了”“…嗯”蕙闻言牵着两人的手起身，来到临时的餐桌前，“呜哇——好厉害，好丰盛啊——”面对蕙的赞叹，婈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一不小心就做多了…”一旁的娅打趣她，“应该是在蕙的怀中做的吧？”婈的表情一阵变换，最终定格在了苦笑，“…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擅长应付你呢”“是啊…不过情况马上就会变好不是么？”“啊啊，也许吧——”

三人落座之后，娅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酒壶，她为她们三人每人都倒了一滴酒，酒滴在落入杯中的瞬间就充满了整个酒杯，浓厚的酒香也弥漫在三人的周围，娅把酒壶递给蕙，“要喝的时候滴一滴就行了，这个特制的酒杯就会被它充满，足够你们喝很久了”蕙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便恢复正常，笑容满面地接过了酒壶，“好的呀——那阿娅你这酒有名字么？”娅的目光轻轻在两人之间流转，“叫…‘圣魔伤’吧，酒如其名，蕙你可不要随便分给你的族人们啊，这个层次的酒会对他们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的”

“很霸道的名字啊…”婈举杯轻轻抿了一口，“果真如此”酒力瞬间涌上，她的脸上也不由得出现一股红晕，不过当她看到蕙和娅两人直接一口就闷掉一杯而且还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婈也是暗暗咋舌，“为什么你们就都这么能喝呢？”“大概是因为‘擅酿者善饮’吧”娅轻轻一笑，给蕙又倒上一滴，“我的话嘛，嘿嘿”蕙挠了挠头，“只是单纯喜欢喝酒罢了”三人边聊边吃，气氛虽然不算热烈，但也不沉闷，三人都在珍惜着这最后的时光。

是夜，天空的血气被之前蕙的圣剑气息冲破，罕见的皎洁月光静静地洒满大地，众人收拾完毕，回到了广场的中央，虽然有人眼角依稀挂着泪痕，有人心中仍旧有着万般不舍，但是大家都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他们要做的，就只是勇敢地去面对，“是时候了”虚空中再次传来声响，“那么，你们没有异议了吧——”

“…这就是当年发生的事情了”圣域当中最高山峰的一处高坡上，蕙躺在一处草地上嚼着微苦的草根，手旁放着一个陈旧不已酒杯和一个同样陈旧不已的酒壶，这两件物事被金色的能量固定在空中，“又是一个满月啊…晴朗无风的夜，总是让人想起你们啊…阿婈，阿娅”蕙侧过头，问一旁盘膝坐在地上的少女，“怎么样？这下应该清楚了吧，穗乃果？”穗乃果晃晃脑袋，橙色的半长发在银白的月光下闪耀着微光，“那…灵剑前辈被封印了之后呢？”

“撒，谁知道呢？”蕙摸摸穗乃果的头发，“算算时间，也有快两劫多的时光了啊…”蕙转头看向无垠的星空，目光中充满了怀恋，“怪不得圣剑大人您每次到月圆之夜都要消失一个晚上呢…”圣域内部空间资源一样不缺，环境更是除了有些单调之外与外界无二，因此圣族之内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蕙操劳，但是所有的圣族族人都知道，每个月圆之夜，蕙会从自己的居所中消失，第二天才会再次出现，而至于去了哪里就不是圣族族人所知道的了。

直到今天，出来玩耍却迷路至此的穗乃果才揭开这个谜题的答案，不过当穗乃果刚刚钻出草丛看到蕙的时候，她还是呆住了——因为在蕙的眼中，充满着年轻的她完全难以理解的情绪，纵然在自己父母眼中看到过类似的，但蕙眼中透出的哀伤，思念，怀恋，惆怅等各种各样的感情还是让穗乃果有些无所适从。眨眨眼，穗乃果决定还是不去考虑这些复杂的事情了，她把注意力放在了蕙身旁的酒壶上，“圣剑大人，这就是？”“嗯…”蕙拿起酒壶倒了一滴酒，从酒壶的倾斜角度来看，里面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然后又好像是顾及到穗乃果在场，蕙手微微一抖，一层金色的光幕覆盖在酒杯的酒液上，防止酒气的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