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EP10

“和你想的一样”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你…竟然！”真姬紫罗兰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语气中充满着惊讶，“为什么是我的模样！”“因为我就是你”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和真姬相貌一般无二，但是年纪至少大半轮的女性，赤红的短发，一样凌厉的紫罗兰双瞳，甚至是标志性的吊梢眼都一应俱全，“准确来说应该是未来的你”“未来的…我”真姬皱起秀眉，而未来的真姬却浑不在意，“那我说说你以前的糗事？比如在六岁的时候因为偷懒不认真学钢琴而被父亲责备，一气之下砸坏了钢琴的琴键，我记得是三个，音调分别是…”

“真的是我、未来的？”真姬听到细节如此齐全的往事，心中已经信了几分，“那么你出现的原因就是次神器的考验？”“当然”未来的真姬点头，“要击杀我才算通过哦？”“…那就开战吧”真姬强忍“我杀我自己”的错乱感，手中的铁钎一挑，迅速由守转攻，合身扑上就和未来真姬战作一团，“一言不合就开打啊，我还真是这样的人”未来真姬一边感慨一边握着手中长枪抵挡的真姬的攻击。

“叮、叮”金属相斫的声音此起彼伏，真姬侧身躲过枪尖，反手扫向未来真姬的小腿，被挡住之后反转枪身，回手把她的攻击挑开，双方你来我往试探了好一会，“…好”终于让真姬找到了一个破绽，龙化瞬间发动，用左手背的龙鳞硬抗下一次攻击之后，趁着对手来不及收枪，真姬手中的锈铁钎精准地洞穿了未来真姬的肩头，“呃、什么！”鲜血飚出却比真姬想象的还要多，“呃…”真姬捂着自己的左肩朝后退出一段距离。

“…伤害会共享？”真姬摊开右手，殷红的血迹尚且未干，“因为我就是你”未来真姬并不追击，站在原地说道，“…奇怪”不仅是因为在这个环境之下龙化之后的恢复力强化了许多，“为什么她没有龙化伤同样好得那么快，而且”真姬不由得抱怨，“哪有未来的伤害反馈到现在的，反过来还差不多”“就是这种设定，不过你可以放心，自残对你我都无效”“那还需要击杀，真是麻烦…”真姬几个呼吸间左肩的伤口已然愈合，她并没有再度抢攻，而是思考起破局的方法。

“虽然会同时受到致命伤，但我比她晚点失去反抗能力应该就可以通过，毕竟看上去还是我龙化之后生命力更强，但是真的有那么简单？”真姬思索着龙人的致命部位，头部和颈部这种速死的位置自然不行，胸部以下那些过激的死法同样排除，虽然有希在但真姬还是不想留下什么后遗症，“那样想来就是最经典的那个了…龙化之后的庞大血气足以支撑一会”“果然是心脏？”未来真姬问道，“大部分龙人都会选择这里”

“…”真姬十分别扭地看着对面的自己，实在不太想理会，“因为会有种精神分裂的感觉”她甩开这种不适，准备再次进攻，“砰！”又是一次对抗，真姬用龙化带来的力量力压未来真姬，强行从侧面切入，打破她的防守，直接在她的胸前划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可恶、还是好痛啊！”真姬强忍着心脏的剧痛，想跳开之后再全力聚集血气修补胸前的伤口，“只要让她失去战斗能力再补刀…怎么会！”一道黑影瞬间临近真姬的身前，结结实实地扫到真姬的腹部。

“哇——！”吐了一大口血，真姬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落地勉强站起来的她，看到了前方难以置信的一幕，“虽然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我可是未来的你…”未来真姬虽然气喘，但比起真姬却好上不少，她的嘴角同样因为刚才的一击溢出血液，心口的伤口血肉模糊，腹部和真姬一样有明显的伤口，但其它地方却和真姬相去甚远，她的额头上长出一双赤色的龙角，背后的龙翼变成一对，布满龙鳞的双手抓着倒刺遍布的长枪，尾椎处延伸出刚才袭击真姬的真凶——一条同样赤色的龙尾。

“为什么是这样的龙化姿态…”“因为这不是龙化，而是化龙”未来真姬居高临下，凌厉的紫罗兰竖瞳看着颇为狼狈的真姬，“我已不是一般的龙人，而是拥有龙族力量的龙人”“这…是哪门子的未来！”真姬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而且龙化似乎没有了时间限制，可以一直维持，“当然是龙人并入龙族的未来”未来真姬平静地说，“在那之后，所有龙人被准许进入龙族血池洗礼，虽然外表没变，但已经得到了非常强大的力量”

“这种事情，正是现在我们想要避免的…”真姬再度摆开进攻架势，“那我问你，代价又是什么！”“…”化龙真姬微微皱眉，“只要委身于龙族就好”“你！”如此卑微的遣词彻底激怒了真姬，“在那样不平等的生命位阶下，龙人一定会被龙族歧视，甚至是最基本的人权都——”“但却能够换来力量”“就非要把力量看得那么重要么…等等”真姬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毫不退缩地和化龙后的真姬对视并质问她，“我的朋友、我的伙伴、我的…妮可酱呢？她们在你的未来中可还有安置之处！”

“——”还没等化龙真姬开口，另一个方向又传来的十分耳熟的声音，“所以那样的未来我一定不会接受吧？”“…”真姬感到一阵头痛，“又是我的未来？”“是啊”这次出现的真姬和前一个不同，除了及腰的红色长发，衣着打扮也不再是龙人的风格，“…你是倒向帝国那边的我？”真姬问长发真姬，“嗯，安分下来真正融入帝国之后，无数问题都迎刃而解，不仅缓和了与各个王国的关系，经济得到了帝国的大力支持，大家都过上了比之前更好的生活，另外在帝国的庇护下还不用担心伪灵作乱”

“那我的朋友们呢？”“当然，联系一直没有断绝…”“说实话！特别是妮可酱！”因为都是自己，真姬当然可以看出长发真姬言不由衷，“为了种族的未来和族人们的幸福”“你选择了牺牲自己？”“这是大义所在，我同样十分痛苦…”“不对！”真姬死死盯着长发真姬的眼睛，“你根本没有把妮可酱放在心上、或者说，你早就忘记她了！”“！”长发真姬还想说话，就看到真姬已经笔直地朝她冲过来，在龙化加成下，眨眼之间铁钎的尖端已经到达她的身前。

“砰、砰——”硝烟弥漫，真姬的来势被硬生生遏止，“帝国的…武器！”“帝国的技术当然有可取之处”长发真姬收起武器，掏出一支针管扎在手臂上，伤口开始慢慢愈合，“还有那边那个我，并没有一同受到伤害，看来是分开判定的，真是对我的不利…”有龙化的加成，真姬的肌肉硬是把金属弹头挤了出来，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那岂不是要我死上两次？”“当然有别的办法”长发真姬上前一步说道。

“哈？”真姬明显对自己表达了不信任，“不过、如果那位前辈能通过的话…”这么想着的真姬开口试探，“难不成是要我接受你们中的一个，在得到次神器之后按照这个所谓的未来一路走下去？”“…”见到两个未来的自己都默然不语，真姬撇撇嘴，“把我的朋友伙伴还有爱人全部抛弃，这样的未来有什么意思？”化龙真姬答道，“那样可以让你获得全新的、更加强大的力量”长发的真姬也回答，“那样可以让族人们获得幸福的生活”

“呼——”真姬紧了紧手中的锈铁钎，却奇妙地觉得更加顺手了，“对我而言，那样的未来缺少了最重要的成员，而且，族人心中的幸福也不该由我一个人定义，顺便一提，你们其实根本没见过妮可酱吧，只要见过她一次，就不会忘记那个家伙——”“…”两个未来的真姬依旧沉默以对，看来对自己容易说漏嘴的特质同样心知肚明，“真是遗憾啊”真姬柔和了眉目，“你们的生活真是单调了很多”说罢她深呼吸一口，“就在刚才，我已经想到了，能够一次把你们两个都打倒的办法——”

“——”两个未来的真姬闻言脸色双双一沉，以她们对自己的了解，真姬不太可能是虚张声势，“你是要亲手抹杀你的未来？”“不对”真姬眼中的紫色仿佛要沸腾起来，“我的未来当然要我自己开拓！”片翼扇动，真姬同时朝着她们两个冲过来，“哼！”知道对话到此为止，化龙真姬振动双翼，手上的狰狞长枪带着凛冽的风声朝真姬横扫过去，而长发真姬则拉远距离，举起手中的帝国武器对准真姬。

“帝国的武器我可不陌生！”真姬直接贴近化龙真姬，两人缠斗到一起，并且通过不断改变位置来使长发真姬无法瞄准，“果然这两个我之间无法相互攻击，如果长发的我想要精准打击到我就必须…”正想着，真姬的背后风声大作，真姬左手握拳和化龙真姬的龙尾硬碰，同时右手的铁钎全力朝后抵挡，“锵——！”真姬借着背后的推力摆脱面前化龙真姬的追击，退开几步。

“如果不是要你死我活，这一身看上去挺帅的”长发真姬已然龙化，但她的片翼和手臂全都被银白色的机械结构包裹，比真姬自己的龙化少了几分威势但有一种奇妙的美感，“看样子力量和那边的我也不遑多让，不愧是帝国的技术”“咔”长发真姬甩动手中的短枪，首尾瞬间展开化作一支标准的长枪，“这是你的可能性，同样是龙人的可能性”“我坚信龙人不止这两种可能性，我也是——”真姬轻轻摇头，再度扑上去。

“砰、砰、砰——”三个真姬混战到一起，以一敌二的真姬上来就用尽全力，几乎都是不掺杂技巧的动作，大开大合地挥舞着手中的铁钎，“想靠蛮力来压倒我们是不可能的！”本来两个未来真姬的力量就不输给真姬，只是没想到真姬一反常态所以被抢占了先机，现在调整过来之后，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挤压着真姬的发挥空间，让她能够挥舞铁钎的范围越来越狭窄。

“你这样已经没有胜算了——”化龙真姬挥出一枪打得真姬后退一步，后方的长发真姬抓住机会，一枪就洞穿了真姬的片翼，好在真姬闪避及时只是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我有没有胜算只有我自己清楚！”真姬手腕收回，腾出一些转圜空间，然后突然合身扑向化龙真姬，同时背后的片翼不顾边缘已经撕裂展开到极限，像一块帷幕一样挡住后方长发真姬的视线。

“这没有用”根据片翼的形状和根部推算出真姬的姿势对长发真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面对后背空门大开的真姬她没有丝毫手软，手握着长枪上下两截反方向转动，长枪伸长一截，再度刺穿片翼，同时精准地刺中了真姬的身体，“成功了、这样她就失去战斗能力了”长发真姬的右边胸口扑哧一声裂开一个血洞，鲜血从铠甲的缝隙涌出来，“…等等，为什么是正面的伤！”这个问题刚刚浮现在长发真姬的脑海中，她的表情却在瞬间凝固，半截锈迹斑斑的铁钎穿过片翼，生生钉在她心口，从背后透了出来。

“呃啊！”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长发真姬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撕扯开胸前的片翼朝前看，看到了令她都震惊的一幕，真姬的前胸和后背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我居然…把背后的片翼撕下来作掩护，从而正面攻击我！”她踉跄两步半跪在地，“那边的我…看来也”她想的不错，真姬是用左手把半截铁钎捅进她的心口，化龙真姬那边自然就是用的右手，而且位置都分毫不差，正好能够破坏掉心脏。

“咳…真是的，我不应该在杀自己这件事上那么拼命才对”真姬此刻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双手诡异地伸长了一截，是刚才她为了同时攻击两个未来真姬而强行脱臼开来，“但是，就算这样我们两个都被杀死了，受到两倍致命伤的你也决不能活着离开”“切”面对化龙真姬，真姬咬紧牙关，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我和你们可不一样，只不过是心脏开了两个洞而已，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就不会被判定死亡！”

“我不应该有那种能力”“我当然是没有…不过”真姬还在死命坚持，但眼前的天空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全身的力气在一点一滴地消逝，“我有一个、你们全都没有的家伙——”“咚、咚”“…怎么可能”真姬的意识都要失去了，但她的胸口却依旧在轻微地起伏，心跳虽然微弱但是稳定，此时，整个场景开始化作光点崩溃，两个未来真姬的身体也开始消散。

“竟然真的通过了挑战，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长发真姬轻描淡写地把胸口的半截铁钎拔了出来，问对面的化龙真姬，“你知道么，是怎样的力量在支撑她”化龙真姬闻言只是点点头，丝毫没把胸口的铁钎当回事，转头看向天空中的某片云彩，“果然，那里有，真正的龙族力量”天空的云朵随着环境的震动撕裂消失，以此为掩护的某人现出了真身，黑铁一般的巨大虚影一闪而逝，留下一个黑发绯瞳的少女在空中一跃而下，她的心口有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一直连到真姬的胸前。

“你这家伙…要是我不在这里怎么办！”落地之后妮可立马把真姬抱在怀里，噙着泪水责备她，“我想、你一定会来的，就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还有，妮可酱的战术虽然有些无赖，不过对付我这样的人还是挺管用的…”妮可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那一片被真姬自行撕裂的片翼，“入学时候的事情你还能记那么久…”妮可不顾真姬满身血迹，紧紧地抱着她，两颗心贴在一起，共同分享同一种心跳，仿佛连生命都彼此共享了一般。

“…你就是，妮可？”妮可抬头，看到两个即将消失的未来真姬，反倒先声夺人地说，“看上去还行，至少没有长残”“切”两个真姬异口同声地嗤笑一声，然后摇摇头，“原来我好这一口，我怎么不知道”长发真姬说完之后，化龙真姬则上下打量了妮可一阵，“还有不错的实力，我的眼光倒也不差”还没等妮可还嘴，怀中的真姬突然一边哀嚎一边抽搐起来，“真姬酱、怎么了！”妮可正要低头察看，撕拉一声真姬背后的衣服像是被刀锋划开一样四分五裂。

“那是…”在真姬光洁的背部，浮现出一道又一道工整的纹理，就像是把脊椎拓印在皮肤上一般从后颈一直朝下到尾椎部位停止，随后一阵黄色的光芒爆发出来，让妮可不由得闭上眼睛，而等到她再度睁开双眼时，她们已经回到了那座狭窄破败的神庙中，之前的一切似乎从未发生，“真姬酱、我们好像回来了…”妮可轻轻摇晃怀里的真姬，“唔…”真姬缓缓睁开眼睛，突然捂住自己心口，“好、好痛啊啊啊——”

“喂喂，刚才在里面你怎么不喊，现在没事了反倒嚷嚷起来了”妮可虽然嘴上嫌弃，不过抱着真姬的双手又紧了几分，“那可是锥心之痛啊…看来要找小鸟心理辅导一下才行…话说我的背后怎么凉飕飕的…哇！”啪地一声妮可用手拍了一下真姬的背部，“怎么后面的衣服全都没了…这是”既像脊椎又像长枪的纹路自她的后背浮现，一片金属翅膀凭空生长了出来，既有龙族血肉的狂野和张扬，又有人族机械的精密和严谨，“这就是我龙人的、次神器”

翼随心动，翅膀上面一根金属羽毛脱落下来，在空中迎风伸展变成一根长枪，“而且并不像一般金属那般冰冷”妮可伸手轻抚，锋利的枪羽像是认得妮可一样，收敛起所有锋芒任由妮可抚摸，“妮可酱…谢谢你”“我只不过是怕你挂在里面让我跟着遭殃而已…唔”单翼代替了真姬的手臂，绕到妮可背后把她搂到真姬的怀中，“是啊、所以我才最喜欢你”真姬不等妮可回话便吻了上去，片翼上的枪羽如同孔雀开屏一样展开，把她们两人都包裹进去。

“真姬酱…大家都在等你、而且…我又不会跑掉”良久，从枪羽的缝隙间传出了妮可的只言片语，“来到龙人的这些天委屈你了，再稍微等我一会”枪羽终于恋恋不舍地收起，重新化作真姬背上的刻纹，“另外借我一件衣服？”“…都让你脱下来了还问！”妮可红着脸轻哼一声，不过真姬只是脱了妮可一件外衣，毕竟她知道她们的旅程可不只到获得次神器承认而已，两人手牵手走出神庙，真姬回头再看了一眼，“不管你们是不是真正的我，我的未来，可不会像你们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