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前奏
随着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的比赛结束,华恋把刚抓到的金色飞贼交给霍琦夫人后却并没有返回她的队友们身边进行庆祝,而是骑着扫帚飞向了那片银绿色的看台,经过赫奇帕奇队员们身边时快速和泰迪说了几句话。
“这从一开始就是个不公平的交易,”泰迪看着她飞远的背影在扫帚上抱怨道,“有华恋上场的时候我们赢不了!”
“难道维克托娃上场你就能赢了?”奈奈毫不客气地说,“上次是谁光顾着欣赏他小女朋友优美的身姿而忘记去找飞贼,结果开场十五分钟就被格兰芬多取胜的?”
“噢——”泰迪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行了,愿赌服输,泰迪,”双叶也凑了过来,“而且,你不是挺乐在其中的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好吧,让我们忘掉刚才的失利,现在需要履行的是作为朋友的职责。”泰迪又恢复了精神,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龙皮口袋,示意他的队员们朝他靠过去,“向需要帮助的朋友伸出援手——这是一个合格的赫奇帕奇应该做的!”
不远处的克洛迪娜把扫帚停在在球场上空疑惑地看了眼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赫奇帕奇们,紧接着又对自家找球手那个显眼的红色背影投去复杂的目光,说道:“告诉我,我们的找球手其实姓斯莱特林对吗?”
“她不是姓神乐吗?”罗莎琳德无奈地开了个玩笑,“我以为你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
“如果哪一天有人专门写一本书叫《爱城华恋的荒唐与疯狂》,我也丝毫不觉得稀奇。”内维尔飞到她们俩身边调侃道,“来猜猜看她又要做什么?上次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连续给神乐送了一星期情书,这次我觉得可能是直接求婚。”
“在魁地奇球场上求婚?那太夸张了吧?”罗莎琳德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而且还太早了,她才十五岁。”
“但我觉得华恋干得出来,”扎克加入了讨论,“我听人说,她之前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给神乐唱了一个多小时的情歌——然后被级长扣分了。”
“这还不算什么,最夸张的是无论神乐在哪儿,只要她一喊华恋的名字,那家伙就会像个家养小精灵一样立刻出现!”杰弗里用一种惊叹的语气说,“而且最令人不解的是,神乐居然至今都还没答应她!我还以为她们俩从一年级开始就是一对儿了!”
“趁早让这一切结束吧,”克洛迪娜虚弱地哀叹起来,“我已经不想再看见格兰芬多沙漏里的宝石再因为那个蠢货而减少了!”
华恋在他们说话期间已经来到了看台边上,还没散去的斯莱特林们毫不客气地对他们球队的死对头发出嘘声,但格兰芬多找球手一点也不在意,她笑盈盈地朝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光伸出手,不过被邀请的人并不领情,只是抱着双臂挑眉看着她。
于是华恋干脆撑着看台栏杆从扫帚上跳下来翻了进去,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光从座位上拉起来:“小光,我要送你个礼物。”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在球场上商量着什么的赫奇帕奇们忽然按照某种队形散开了——泰迪和三个追球手在自己的扫帚尾巴上洒了某种亮晶晶的粉末,他们并排飞过每个学院以及教授们的看台,颜色各异的雪花和星星沿着他们的飞行轨迹开始飘落下来;赫奇帕奇的另一个击球手把一个看起来像是彩色游走球的东西朝双叶丢过去,双叶拿起球棒精准地将它打向高空;与此同时,奈奈挥舞魔杖念了一句咒语,整座球场的四周忽然窜出许多往人群撒糖果的康沃尔郡小精灵。这些蓝色皮肤、没有翅膀却能够飞行、喜欢恶作剧和捉弄人的小家伙们竟然意外地没有制造麻烦,只不过在一些好奇的学生伸手想要摸它们时发出了威胁性的呼哧声。
最后,那颗彩色的游走球在魁地奇球场上空炸开,烟花在空中拼出一句话,那不是用英语而是日语写的,大多数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光当然看懂了,她嘴角的笑意越发抑制不住,但看起来仍然还想刁难一下折腾出这种大动静的家伙:“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样,华恋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她把手伸到光的面前摊开,掌心上躺着个连翅膀都懒得扇一下的金色飞贼。
光对此有些意外:“这可不是你能够随便送我的东西吧?它的所有权属于霍格沃兹。”
“你拿着就知道了。”华恋冲她神秘地笑了笑,“它当然不是我刚刚抓住的那个,而且,我要送你的也不是它。”
光看了她一眼后伸手拿过金色飞贼,飞贼在落到她手里的瞬间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金色的小球体像盒子一样被打开,而里面躺着的是——一枚戒指。
“这是二年级的时候你第一次抓住的那个金色飞贼,我找霍琦夫人暂借了一下。”华恋看着光惊讶的表情神采奕奕地说道,“飞贼能够记住第一个直接用皮肤触碰到它的人,当再次接触时就会打开。怎么样,喜不喜欢?”
光没有立刻回答她,她把那枚戒指从金色飞贼里取出来——那是一枚做工并不算太复杂的嵌着一颗绿宝石的银戒指,她摸了摸戒指的内壁,发现上面刻着华恋和她自己的名字。
“你这是在求婚吗?”光忽然笑了起来。
华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问:“那你答应吗?”
“当然——不答应。”光毫不犹豫地说道,四周一些密切关注她俩对话的八卦爱好者忍不住发出了小声惊叹,而华恋也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明显愣住了。光十分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青梅竹马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委屈起来的表情,随后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求婚当然不答应,不过,如果只是做你女朋友的话,我觉得没什么理由拒绝。”
委屈的小狗立刻因为重新找到主人而高兴,华恋的眼睛变得闪闪发光,她把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全都付诸了行动——格兰芬多找球手一把搂过她新鲜出炉的女朋友,朝那张捉弄她的嘴吻了上去。
“哇哦——”
斯莱特林们发出了混杂着惊讶、气愤、羡慕、不甘和各种各样复杂情绪的声音,而华恋完全没有身在蛇窝的自觉,甚至旁若无人地加深了这个吻。
香子揶揄地吹了一声口哨,坐在后排的斯莱特林六年级级长欧文·弗林特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将她们赶走了。
泰迪飞回来和他的队员们相聚的时候大笑着说:“你们猜弗林特那个蠢货说了什么?他说:‘禁止在看台上接吻,格兰芬多扣十分!’哈!根本就没有这条规矩,他为了给格兰芬多找麻烦已经开始篡改校规了——而且,接吻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奈奈心情愉快地落到了拉文克劳看台上,康沃尔郡小精灵们撒完糖果都纷纷往禁林的方向离开,但有一只飞到她身边钻进了她的袖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纯那好奇地盯着她的袖子问道,“书上说小精灵都非常顽皮,而且根本不受控制,喜欢揪住毫无防备的人的耳朵把他们提起来扔到树梢或者屋顶上——难道有什么咒语可以让它们听话吗?是你刚才念的那句?”
“不,那只是一句类似信号一样的咒语而已。”奈奈得意地说,“我可没法控制那么多小精灵,指挥它们的是奥斯卡——也就是这家伙。”她抖了抖袖子,名叫“奥斯卡”的小精灵立刻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没有什么神奇生物是百分百危险和不受控的,只是人们不愿意去认真了解它们——这是斯卡曼德先生告诉我的。”
“你还真是受欢迎。”纯那看着她的笑脸感慨道,“明明今天赫奇帕奇输了,结果你们好像还玩得挺开心——华恋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你们商量这一出的?”
“大概是一周前吧,她开始给小光写情书的时候就来找过泰迪一次了,”奈奈仰头看着天空中还没有散去的烟花说,“泰迪贡献了好多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最新推出的产品,那个烟花叫做‘惊喜游走球’,刚开始看见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是这种效果——对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我爱你(愛してる)’吗……”纯那不假思索地念出那句日语,然后又立刻意识到什么一样闭上了嘴,“奈奈!”
“嗯?怎么了?”奈奈茫然地看着她,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被忽然叫到名字,“纯那,你刚刚说了句什么?”
纯那沉默地盯着她,仔细想要从那双看起来单纯无害的眼睛里找出一点恶作剧的情绪,但是奈奈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哎捉弄人,随后,一个以前从未考虑过的猜想忽然跳进了纯那的脑海里。
不会吧——
纯那最终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奈奈,那句话……你看不懂吗?”
“当然看不懂啊!它又不是用英语写的。”奈奈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怎么了?难道我应该看得懂吗?”
“那是日语,”纯那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件似乎很离谱但其实又很合理的事实,“明明你的名字很明显就是日裔才对……”
“但是,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呀。”奈奈这下才总算明白纯那的意思了,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我父母可能的确是日本人,但我也没见过他们。斯第奇夫人说,她当年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除了写着名字的字条以外什么表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我从小就生活在英国,也没人教过我日语。”
“……抱歉。”纯那这才慢慢想起来她们之间真的从未用第二种语言交流过。
奈奈摇摇头,并没有在这个上面太过在意,不过她仍旧想知道那句她看不懂的日语的含义:“所以——纯那,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不知道。”
“啊?”
万圣节前的最后一个霍格莫德周末,真矢和克洛迪娜刚从文人居羽毛笔店出来就看见了鬼鬼祟祟从她们对面贴着墙经过的泰迪。
“那不是卢平吗?他在干嘛?”真矢疑惑地问道。
“谁知道呢?”克洛迪娜耸了耸肩,“说不定又在策划什么恶作剧——等等,他前面那个人是弗林特?”
斯莱特林级长欧文·弗林特匆匆朝四周瞥了一眼后消失在一处拐角,而泰迪从阴影里探出头来看了看,立刻跟了过去。
“不好了,真矢,我们得跟上去。”克洛迪娜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能让弗林特和泰迪单独在校外对上——那两个家伙从入学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上次他们在级长会议的时候都还差点拔出魔杖给对方丢恶咒!谁知道要是没人看着他们又能折腾出什么鬼东西来?”
“我同意你的看法,克洛迪娜。”真矢表示赞同。斯莱特林的欧文·弗林特和赫奇帕奇的泰迪·卢平之间处处不对盘的势头从一年级持续到六年级都根本不见消停,反而还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她毫不怀疑他们俩逮住机会就会找对方来一场决斗。
她们跟在泰迪后面拐进了帕笛芙夫人茶馆旁边的小巷子,弗林特在巷子外面不远处的空旷地带停了下来,他朝左右看了看仿佛在找什么东西,而泰迪则一个不留神踢到了一块石头。
“谁在那儿?”弗林特立刻回过头来,真矢和克洛迪娜默契地藏进阴影里,他的视线只捕捉到了最前面露头的泰迪,“哦——卢平,你在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我对你那个毫无亮点可言的屁股可没兴趣,弗林特。”泰迪立刻尖锐地嘲讽道,“只不过我闻到了点做坏事的味道——跟踪人的是你吧?你从三把扫帚一路尾随一个赫奇帕奇学生到这里,难道是终于忍不住要暴露你那张吸血鬼面孔了吗?”
弗林特危险地眯起眼睛,半长的黑发和苍白的面容让他看起来有那么点阴森可怕,他的目光和泰迪在空中交汇对峙,随后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没人教过你不要把鼻子伸到别人那里乱闻吗?哦,抱歉,我忘记你的确是个没有父母的小可怜——你那位亲爱的教父波特先生大概是孩子太多忙不过来管你——说实话,我可不信你爸爸那肮脏的狼人血脉一丁点儿都没有遗传给你。承认吧,卢平,之前那幅画像就是你半夜出来溜达给挠坏的对吗?”
“看来你倒是把你爸爸那个愚蠢得差点留级的脑子遗传了个彻底,弗林特。”泰迪的头发变成了愤怒的深红色,他一边朝弗林特靠近一边恶狠狠地说,“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蒙蔽你们院长和校长的眼睛,让他们误以为你是个配得上级长徽章的家伙的?我敢说你一定成天都在盘算着怎么给你看不惯的人下恶咒——”
“我倒是的确想给你下恶咒,卢平。”弗林特拔出了他的魔杖,“你如果想试试看的话,我当然非常乐意。”
泰迪听到他这句话也拔出了他的魔杖。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克洛迪娜赶紧冲出巷子出声制止。
两个男生同时转过头来看她,真矢紧随其后也从巷子里走了出来,而弗林特为此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还带着帮手?卢平,赫奇帕奇这么喜欢‘团结’吗?”
“我们可不是哪边的帮手,”真矢冷静地看着他们说,“未成年巫师禁止在校外使用魔法,这里是霍格莫德。而且,私下斗殴也是违反校规的,如果你们两个还有那么点作为级长的自觉就把魔杖放下。”
但是显然两个巴不得立刻和对方打起来的男生没有谁想乖乖守规矩,尤其是弗林特,他不仅没有放下魔杖反而还直接朝泰迪的方向丢了个咒语,泰迪利落地朝旁边一闪躲开了,而弗林特在这时候用一种欠揍的语气说:“在多管闲事之前,我奉劝你先去做好足够的了解,天堂。很遗憾前几天我刚过了十七岁生日,晚入学一年的好处就是当你们还在担心能不能发挥一个巫师本能的时候我就可以毫无顾忌——”
就在弗林特得意洋洋的时候,泰迪迅速接近了他。赫奇帕奇找球手的灵活身姿让斯莱特林级长没来得及反应,他的下一句无声咒刚刚在杖尖点亮一点光芒就被泰迪一个拳头给揍歪了。魔杖脱手而出,但是那道咒语仍旧发射了出去,它越过泰迪飞向他身后更远的某个地方,然后——
“小心,真昼!”凉的声音在那道魔咒攻击的方向响起来,她眼疾手快地一把将真昼拉到怀里,但是魔咒也因此击中了往前面探头探脑的拉斐尔。
小狐狸跌落到地上滚了两圈后才爬起来,它茫然地四下看了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咒语没有任何效果的时候又忽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拉斐尔响亮地嚎叫了一声后撒腿就跑,很快就一溜烟没影了。
“拉斐尔!你要去哪儿?”真昼连忙追了上去。
凉也想跟上,但克洛迪娜高声叫住了她:“凉!快过来帮个忙!”
泰迪和弗林特难舍难分地扭打在了一起,凉匆匆赶过去帮忙把他们俩拉开。她的身高起到了那么点优势,泰迪被她从后面架着胳膊拽走,而弗林特从地上爬起来不顾真矢的阻拦还想扑过来给泰迪来点教训的时候,克洛迪娜抡起胳膊照着他那个高鼻梁揍了过去。
“嗷!”
弗林特往后踉跄了两步又重新摔了回去,克洛迪娜在一片静默的空气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恼羞成怒地说道:“你要是还想要试试格兰芬多击球手的臂力,我乐意奉陪。”
弗林特痛苦地捂着鼻子在地上哀嚎起来,真矢胆战心惊地看着血从他鼻孔里渗出来,觉得刚刚那一下绝对听见了鼻梁骨断掉的声音。
真昼追了好几条街后还是失去了拉斐尔的行踪,她在德维斯和班斯商店门口和一个看起来有些精神恍惚的赫奇帕奇五年级男生撞了个正着,匆忙道歉过后又在猪头酒吧旁边的巷子里遇到了莫里斯教授。
莫里斯看上去像是宿醉一样状态非常糟糕,他在阴影里靠着墙大口喘息着,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恍惚,在看见真昼时他愣了愣,随后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露崎小姐……有什么、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而且说话有些磕磕绊绊,就好像追着什么东西跑了几公里都没来得及喝口水一样。
“教授,你还好吗?”真昼担忧地问道。
“哦,很好、我很好……从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了……”莫里斯说着一些像是还没完全从醉酒状态清醒过来的话,他揉着眉心似乎在拼命整理思绪,但出口的句子仍旧有些逻辑混乱和意义不明,“如果一个、一个被认为不可能再见到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那么到底有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呢……啊……露崎小姐,可以的话最好别在这附近逗留太久……我认为、我认为危险正在、正在接近……不……还有太多事是我不知道的……我得去查一查……咳咳……但是首先……”
他的话到了后面变得更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也渐渐低下去让人听不清,真昼不太确定是否该就这么把教授扔在这儿不管,而且她总觉得这样的教授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
“那个、教授,如果你没事的话……”真昼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有看见过一只狐狸吗?它是金色的,大概有……这么大?”
“狐狸?哦、没错,狐狸。”莫里斯发了会儿呆后才说,他抬起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刚才我看见它往那边跑了,不过……咳,露崎小姐,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通常来说,宠物不会、不会离开它的主人太久的,或许它只是忽然想要出去玩,说不定、说不定过两天就会自己回来了。”
真昼还想要问什么,但莫里斯教授朝她挥手表示告别之后急匆匆地幻影移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