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面冷心善师父×你
你很小的时候被丢到了山里,是一个猎人把你养大的。后来你想,可能是你的家人在生下你后就发现你活不长才丢了你。
你从小与山中的生物为伴,很小开始猎人就教你打猎。到你十五岁那年,你毫无征兆的突然被死亡带走。
尽管如此,你并不意外,也不感到遗憾。就像你捕捉到的无数猎物一样,死亡永远跟随在你的身后,你远不知哪一刻它就会突然袭击你。
然而你死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清醒过后,你大概弄明白自己是借尸还魂。你的新身体瘦弱不堪,身上还有不少伤痕。你勉强爬起来,找了些能吃的草果腹,然后顺着一条山路走着,希望能遇到一些人。
你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走了两个钟头,最终体力不支,晕倒在一处小路上。
有人救了你,女人给你的感觉就像是山间早晚的温度一样无情而又冰冷,如花似玉的面容始终看不出什么表情。你喜欢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感觉,神秘莫测、充满未知。
女人有两个徒弟,一女一男,你未听她说要收你,但两人已经开始叫你小师妹了。你知晓,从今以后你的生活有了新的开始,师父、大师姐、二师兄将是你新的亲人。
因你身体不好,女人为了给你调理身体,没少往你这跑,因为如此,一开始对你还不错的大师姐突然开始针对你。
理由,还是你后来才听你大师姐亲口说的,她喜欢你师父,恋人的那种喜欢。她警告你离师父远点,她说你师父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你,她救你只是因为她的善心。就算换做别人,师父还会做同样的事。
你目送大师姐离开,心中不解什么是恋人的那种喜欢,亦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恋人。你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你师父喜不喜欢你对你来说无所谓,重要的是她救过你的命,现在还是你的师父。无论她喜欢你还是厌恶你,你都会尊敬她、保护她,甚至将一切奉献给她报答她的恩情。
你的二师兄喜欢你大师姐让你有点意外。他向你展现了他的深情。他告诉你什么是恋人,什么是爱情。
看着你迷惑的眼神,你师兄问你:“你有过什么很喜欢的东西吗?”
你想了想,答道:“好像没什么。”
“你大师姐说你很喜欢吃树莓。”
你挑眉不语,你不想解释,也理解不了师兄所要表达的喜欢。你吃树莓,是因为你大师姐几次给你送过来的食物都是树莓。你吃东西向来没有偏好,只要不会危害身体,你什么都能吃得下去。你不想再同你师兄谈话,于是你道:“师兄该走了,师姐一会儿可能过来,若是师姐看到你在我这待这么久,怕是要误会。”
你的话很管用,你师兄将准备好的一堆话咽回肚子,和你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
因为你的“不识好歹”,你的师姐展开了行动。你的话并非是诓骗你师兄,你师姐确实说好了今日会来找你,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过来后将你引到了一处偏僻的悬崖边。
“师姐找我什么事?”
“说说你早该消失在这世间的事。”
“那师姐请说吧。”
你的从容淡定让你师姐有一瞬的慌乱,不过她还是把你如何挡了她的路、抢了她的东西说了一遍。
等她说完后,你看着她道:“正好我把师父也叫来了,或许你想听听她的想法。”
你师姐闻言,慌乱的四处张望,而你趁这个时候顺利溜走了。
也因此,你没看到,你的师父真的出现在不远处,看着你们。
你的师兄师姐突然被师父派出去执行一个任务,你师姐走时眼中满是悲伤与不甘。不过,那都与你无关。
在你师父的调养下,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不再像之前的骨瘦如柴,虽然还不够丰满,但也算是达到了正常人的水平。而你的师父也渐渐减少了去你那里的次数,反倒是你去她那更多了。毕竟师兄师姐不在家,你要随时随地侍奉好你的师父。
好巧不巧,这天你去给你师父送吃的时候,你敲门她没听见,出于担心你直接推门进入,然后撞见你师父刚洗完澡在换衣服。
你第一次见女人脸上泛红、露出害羞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见她的身体。
食物在你手中稳稳端着,你笔直的立在原地,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人肤如凝脂肌如雪。
那是神秘、惊人、不可思议的美好景色,你看着她如何也移不开眼睛。
此时此刻,你没有你师兄所说的心跳加速的感觉,而是一种忘记心跳,沉浸其中的感觉。
连她匆忙穿上衣服,愤怒的瞪着你的样子都很美丽。
有了你大师姐对她的纠缠,你师父对女人之间的相处格外顾忌。可你虽然如此失礼,你和你师姐看她的眼神却不一样。
你的眼中没有占有,没有欲望,很清澈。她在你眼中看到了窘迫的自己,一下子又生不起气来。
“师父,该吃饭了。”你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毕恭毕敬道。她的三个徒弟中,只有你始终非常的客套,你的尊师重道在别人看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师父也多次和你说过让你不必这么多礼,但你的心指使你必须那么去做,你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
将食物放下,你没有多余的话,弯着腰低着头退出了你师父的房间。
她凝视着你的离去,甚至想通过紧闭的门看清你的背影。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想要接近你,想要让你放下所有繁琐的礼节和她相处,就像是朋友一样,或是什么别的。如果你向她扑过去,她会稳稳的接住你,然后将你抱在怀里。可一想到扑过去的是你师姐的话,她一定会转身躲开。
你的师父恢复了去你那的频率,甚至更高。她总是会在你那停留很久,哪怕你们之间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会待在你那。她还会给你下严厉的命令让你不要那么客气,你不听她便用她的方法逼你就范。
你站着,她就和你面对着站着;你跪下,她也和你对着跪下。
早晚她会叫你去她的房间帮她更衣,她本想看你露出害羞的表情,可害羞的人总是她。这让她十分懊恼。
“过来。”
你听话的走过去。
纤纤玉指拆解着你的腰带,将你的衣服扒了个干净。你不解的看着女人,只见她慌乱的拿衣服将你裹上,然后厉声叫你出去。
心动了,女人很清楚自己对你心动了,在看到你身体的那一刻,或许更早。只是在那一刻她的心跳的厉害,几乎要跳出胸口。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并未再折腾什么,只是时常看着你发呆。
你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总会给她一种你很喜欢她的错觉,但是每次一看到你清澈的眼睛她就会怀疑这一点。
“如果那天救你的是别人,你也会对她如此吗?”患得患失的她还是向你问出了这句话。
你想了想,点头说是。
女人瞬间被悲伤笼罩。从那起,她就不怎么再见你,即便是你的师兄师姐回来后。
你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带回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他们回来没多久你的师父就病了。你想去照顾她,但是她不想见你,你的师姐也拦着你不让你进。
对付你师姐,你有的是办法。你是一个猎人,你对她的习性和喜好了如指掌。诱骗或是抓捕对你来说都不是难事。你利用她喜欢你师父这一点将她骗离,然后趁着她在夜间熟睡进入了她的住处,帮她诊断了一番。
临走前,你将脖子上带的自己做的哨子压在了你写的一张药方上,然后你同你师兄说你去为师父寻药了,便动身离开。
药,能找,却不怎么好找。你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把药送回去,因此你特地留了张药方。
你跋山涉水,历尽万险只找到了一部分药,不过你还碰到了一个隐居的很厉害的老婆婆。她说她可以帮你去救人,但是你必须在那陪她到她死,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是你喜欢的人吧。像你答应这么干脆的人我也不是没遇到过,可到了后来一个个都耐不住寂寞,不是偷偷想跑就是想杀了我。”
“不,我没有喜欢的人。”你说,“我只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在哪里生活对我来说都一样。”
“是吗?希望你几年之后还能如此有趣。”
你是一个猎人,你所拥有的知识是一个人必须没有固定的习性和喜好才能不成为猎物。变化、不可捉摸,这是你生活的原则。你一向如此生活,除了……
除了你按部就班的照顾你师父那段时间外。
你止住自己的思想,强制自己不要滑向危险领域。
老婆婆治好你的师父,你也随婆婆一起在山中生活。
时光荏苒一晃三年,是老婆婆自己提出放你走的,她说你是她见过的最无趣的人。三年,她看不到你的任何真实的情绪,也摸不清你到底有什么生活习惯。
你会笑,但她感觉得到你不是真的开心;你也可以哭,但是她不觉得你是在悲伤。
像个疯子。
你会在半夜突然起来爬到树上唱歌,也会在白天躺在浅溪中睡觉。
她永远猜不到你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她折腾不过你了,所以她放你走。
你下了山。在山脚处摘了一片叶子,闭上眼睛轻轻抛出。你想让它帮你决定你未来的方向。
当叶子落地在西北处时,你看着它犹豫了。
你转头,看向一个印象中的方向。
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
猎人不该有喜好,猎人应该永远是变化着的,那猎人突然有了一次喜好算不算在变化中呢?
你将那片叶子埋了起来,然后转身去了你来时的那个地方。
行至半路,你猛然停下脚步。
你想起来,你师父是不愿意见你的,所以在三年前你也是易了容和那个老婆婆去给你的师父治病。
或许你该随便找一座山,然后进山里生活。
你确实这样做了。
山中的生活除了打猎,你每天就是发呆与回顾往事。
和她的往事。
你想了想,似乎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你们的过去。你不喜欢她,她却以为你喜欢她。
你只是会为她做饭、洗衣,暖床、守夜……,对她言听计从,还有,还有就是你偶尔会盯着她看。
仅此而已,她为什么会误会你喜欢她?
也许是因为你大师姐可能做过类似的事所以才会惹她误会吧。
不过她现在应该已经不会认为你喜欢她了,因为你说了换一个人救你你也会做同样的事。
不仅如此,她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甚至不想见你。
无所谓,你想。猎人不该被别人的喜欢牵绊。
你翻个身,闭眼入睡。方才你手在的地方光秃一片,被拔断的青草散落四周,而你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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