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除了把这个孩子治好……赫默你还有其他想做的事吗？”亚当斯道。

“暂时想不到有什么需要完成的事。”

“你们……钱还够用吗？”

“嗯……”赫默向塞雷娅投去询问的眼神。

“不用看塞雷娅了，在占星塔里面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亚当斯悠闲地喝了口茶。

“所以……来做老师吧赫默。”他笑着说。

“这？不需要考核直接上岗担任吗？”

“当然需要，所以从助教开始做吧。以你的学识我想不需要多久你就会转成正式教师的。”

“校长……你这又是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只是觉得你适合做老师罢了。哼哼哼～”亚当斯似乎心情很好，轻轻的哼着调子。

一整个白天都无事，伊芙利特当然不可能因为几次送餐就放下戒心，两个人也不急于一时，打算慢慢的让她适应。

塞雷娅照旧在天花板放出一个照明术，昏暗的房间又恢复了白天时的光亮。不知道是否是龙的第六感作祟，她总感觉赫默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塞雷娅？”有时塞雷娅不是很喜欢血契心意相通的效果。

“没什么……没由来的担心你做的噩梦。以防万一等会入睡前用灵魂链接类法术链接我们双方的灵魂怎么样？”

“可万一又做了噩梦，你用这个法术会很危险，灵魂类法术的反噬就没有轻的。”

“不用担心，如果实在严重我也会快速陷入沉睡来修复自己的灵魂。”

“好。”话里坚决的意味让赫默没有再拒绝。

额头抵额头，二人进入冥想状态感受两者灵魂之间架起有些日子名为血契的桥梁，塞雷娅的灵魂又延伸出一道光链，顺着血契缠绕到赫默灵魂的腰间。

“这样就好了？”

“看着简单，但是没有施法者强大的灵魂做为支持就无法施法成功。”巨龙有些疲惫，把头垂下磨蹭着赫默的脸。

“辛苦了，等会入睡就会见分晓了。”她抬手逆着柔顺的银发按摩长着龙角的那块发顶。

赫默睁开眼，依旧是那个昏暗的不知名空间，身后一片漆黑中传出来类似玻璃互相摩擦的刺耳声，还有重物落下的声音。霎时间赫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些和阿莱克斯变成怪物后发出的动静何其相似，而且只有赫默一个人在那两次死亡中看见过他变成那个样子。

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在噩梦中了，但是她不能下定决心是远离那些动静还是前去查看，虽然腰间并没有塞雷娅灵魂的光链，但她不敢赌会不会影响到她。

一边听着那刺耳的动静一边往它相反的方向奔跑，声音没有停止，脚步也就没有慢下来。跑动中赫默也没有闲着，趁着意识清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荒芜、寂静、昏暗，完全不像一个人类的梦境空间，更不可能是自己的。不久后，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好像蒙了一层薄纱，在赫默一次眨眼后，慢慢崩塌瓦解现实中的场景开始替代梦境。

这次赫默醒过来的精神波动很小，身旁的伴侣也没有察觉，她翻身面向塞雷娅，即使天气有些热也忍不住贴近她。

“昨晚还是做噩梦了？”黎博利纤细的手臂搂的很用力，塞雷娅略微一想就猜到可能是做噩梦了。

“嗯……而且这次我的意识更加清晰。”赫默松开被自己抓出红印的胳膊，细细描述梦境中的一切。

“走，去找亚当斯看看。”

才走到半路上，占星塔第四层就冒出来了明亮的火光，把整个学校的学生教师都惊动了。两个人跑到四层的时候校长已经压制住伊芙利特的火焰，之后艾雅法拉也跑了过来。

“他，他还没有死！你们骗我！他果然还没有死！”伊芙利特蜷缩在灰烬中不停的颤抖，身上的伤口破开血液混合着灰烬形成一滩黑红色的液体，发出烧焦的味道。

赫默上前想要用魔法清洁她的伤口，却被她身上冒出来的火苗灼伤，少女脸上带着恐惧往墙角后退，干瘦的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现实。

“让我一个人和她聊聊吧。”

“好，有问题叫我！”塞雷娅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众人等在外面，赫默在里面慢慢靠近伊芙利特，少女低声抽泣着，皮肤上时不时划过一缕明亮的火焰。赫默怕魔法波动再吓到她，空着手走过去，抬手把伊芙利特头上的灰抚下来，在就地坐下贴近她。

“伊芙利特，你是不是做了这样一个梦……”赫默叙述着自己梦境中发生的一切，中途因为贴近而被火焰灼伤，也顷刻间被血契传来的力量治愈了。

“对……就是那样的场景，那样的声音，你知道他还活着对吧！”少女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紧了她的手，激动之下又燃起了火焰同时把自己和赫默的手灼起一个个水泡。

“冷静点伊芙利特。他，确确实实已经死了，在我面前，我亲眼看着他死去。”赫默手中亮起灵光，柔和的治愈魔法慢慢把四只手上的水泡抚平。

“带我去看看，我不亲眼看见他的尸体我不信他死了。”

“等你养好伤。本来这伤大概一两周就可以正常活动了，现在又需要再次愈合。”少女想要扶着墙壁站起来证明自己可以正常活动，可是一撑上去手臂的伤口就破开流出了血液。

“别试了。我给你用魔法治疗。”少女充耳不闻，忍着剧痛靠着墙壁站立起来，摇摇欲坠走了两步就要倒下然后被赫默接住。她知道今天不带她去看，她就会一直这样。

“好吧。等会就带你去看，现在先让我给你止血好吗？”伊芙利特点了点头，靠着赫默接受治疗。

“塞雷娅，这孩子一定要看见阿莱克斯的尸体才能安心，你愿意背她去一趟吗？”

“没问题，一起去看吧，我也想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塞雷娅也觉得这噩梦或许是阿莱克斯的后手，没有多耽搁就变回龙型带着赫默和伊芙利特去往几天前的战场。

战场上的痕迹还没有被自然掩盖很好辨认位置，在灰色大树前降落。赫默挥手，树根翻涌裹着那块勉强还有人形的源石出现。

“他这样……真的是死了吗？”伊芙利特上前打量，确认是阿莱克斯后又害怕的往后退。

“死了，现在就和那些因为矿石病而死的病人一样，不过是一块有着他面容的石头罢了。”塞雷娅在一旁放大自己的感知探查面前的石头有无任何精神波动。

伊芙利特勉强安心下来，回去的时候校长已经收拾好了屋子，除了赫默她们买的衣服没有恢复，其他家具都变回了原样，艾雅法拉也拿来了自己还没有穿的衣服和一些较新的衣服放进衣柜里，她们两个体型接近。

安抚好伊芙利特，两个人找校长解决赫默噩梦的问题，这一次也依旧没有发现什么，伊芙利特因为防备也没法查看她的精神，无法确认噩梦是否因她而起的。

“等一下，亚当斯你之前说过现在是你观测出最好的结果对吧？”

“没错，从你们去汐斯塔之前的时间段都是我可以观测到的最好结果。”塞雷娅在心里复盘那些路上的经历，灵光闪过，脑中跳动的画面停留在把那个少年遗骸埋入土中后，整个村子的善意汇聚成的水晶上。

“等我一下，我去找个东西。”说完塞雷娅就出去了，留下赫默和亚当斯一头雾水。

“这个，能不能派上用场，如果之前观测到的是最好结果，那我想或许前面已经遇到了可以解决噩梦的东西。”摊开手心，里面是一颗不规则的晶石，在场的都是超凡者自然感受到了晶石本质是纯粹的善意。

“或许，真的有效果。我只是知道你们两个一起到来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旅途中发生了什么我也是听你们描述才知道的。”

“赫默，你和伊芙利特一起入睡，试试看会不会再做噩梦。到时候我用这颗晶石把你们的梦境过滤一遍试试看能不能把噩梦去除。”

在第四层和伊芙利特说清楚原委，少女没有抗拒反而有些急切。亚当斯先给四周加持上防火的魔法，然后再让赫默和伊芙利特入睡。似乎是魔法干涉的原因，这一次刚刚入睡两个人就皱起眉头，噩梦已然开始了！

赫默的四肢开始无规律的抽搐，而伊芙利特的皮肤上已经开始闪过火焰，脸上都表现出或不适或害怕的表情。

“什么时候使用晶石？”她们的动作越来越大，塞雷娅开始担心。

“我已经看见该在什么时候使用。”亚当斯的语气平静无波，充满白翳的眼睛重新变得灵动起来。

“现在。”晶石在亚当斯的手上融化摊平成一张光膜，一眨眼光膜就覆盖住两个人的身体，一点点渗入她们，四肢夸张的摆动缓缓停下。

“塞雷娅，准备安抚她们的精神。”

“准备好了。”亚当斯的手在虚空中不停划动，光膜开始出现在她们身体的边缘，同时平静的四肢也恢复摆动，伊芙利特嘴里还发出痛苦的呢喃。

塞雷娅立刻接上准备的魔法，魔法的虹光和光膜夹杂着，让整个房间的氛围越发诡异，体内的魔力像开闸泄洪一样流失，她却没有停止魔力的输出，反而因为赫默和伊芙利特痛苦的神色加大了魔力流。

半透明的白色光膜脱离出身体后，染上了红黑色的斑点，整体从一块真丝样子变成了一张好像血肉交结的厚毯。

两个人在塞雷娅的安抚魔法下也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伊芙利特还在安睡，赫默抬手揉去眼里的泪水起身环顾了一圈看见塞雷娅后才如释负重。

“没问题了。”亚当斯虚空托着晶石，晶石大了一圈还流动着让人心悸恶心的气息。

“多谢校长。”塞雷娅感谢道。亚当斯无力的摆了摆手，招呼了一声就把空间留给了伴侣二人。

“呼……”赫默踮起脚搂住塞雷娅，巨龙从来没有想到黎博利的劲可以这么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我在这里，奥利维亚。”她语气难得柔软。

“……让我抱一会就好。”夏天的尾巴扫进房间里，燥热的空气和肩膀上温湿的衣服触感让塞雷娅也伸手抱紧了赫默。

结尾的小声bb：下一章就是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