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圣诞节与夜空凋零的白色（上）

夜空开始舞落白色的精灵，繁华街道上越来越多被华丽灯光装饰的圣诞树，开始逐渐吸引人们的目光。

圣诞节即将到临。

会有多少孩子期盼着能在名为平安的夜晚，收到自己心仪的礼物呢。

在这一夜，就算平时总会板着脸严肃教育自己孩子的父母，也会化身成那个可爱的白胡子老人，在充满孩子期盼之情的圣诞袜中，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吧。

记得还在高中时期，岛村问过我，是否有相信过圣诞老人的存在。

我的答案是，从未相信过，这种虚构的东西。

岛村嘲笑我，说我从来不会给自己留点美好的念想。她从小就相信着，圣诞老人是存在的，是那个胖胖的白胡子老头也好，还是父母假扮的那个也罢。

人的心中，总要留一些美好的东西。

『所以岛村每年都能收到圣诞礼物吗？』

「那……那倒没有……」

「不过在认识安达之后，每年都能从你这收到各种各样的圣诞礼物。」

「而我却……」

『没关系，对于我来说，岛村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有你足够。』

在天空树最高的地方，仰望可以看见仿佛触手可及的繁星与月，而俯视便可见遥不可及的万家灯火。

「好美……」

『是啊，很美。』

来天空树观景是我半年前对岛村的承诺，但是因为工作繁忙一直延迟到圣诞节的夜晚才兑现。

追忆年少时光，才发现我们已经无法像儿时那般自由。

那个喜欢坐在脚踏车后面，借机抱我腰的女生，现在也像我一样为共同的生活而努力着。

「让我猜猜安达今年的圣诞礼物会是什么。」

『我赌岛村猜不出来。』

看看手表，已经快到天空树闭馆的时间。再环顾四周，游人已经渐渐退去，

『回旅馆吧。』

「安达。」

岛村拉住我的手，示意我俯下身，把耳朵凑过去。

「如果我猜中的话……」

轻柔的声音伴随岛村温热的气息传入我的耳内，我的脸开始发烫。

『这种事……等岛村猜得到再说。』

我顺势握住岛村的手，带着她往电梯走去。

「是钻戒吗？」

她的声音很轻，在我耳中却犹如礼堂中的洪钟之声，回荡不绝。

遇见岛村之前，万圣节、圣诞节、情人节等等的节日，在我眼里完全就是些，打着节日折扣，节日限定的幌子来引诱人们消费的陷阱。

每到这种节日，我都会将自身度之于外，躲在自己的房间内，外头热闹非凡的景象，电视购物中推荐的限定礼品，都与我无关。

不是因为我缺钱，打工开始到现在存下来的钱已经相当丰厚。

虽然不想承认……

因为自身的性格原因，导致没有朋友能一起出去玩，我才有些讨厌这种大街上满是朋友或者情侣的节日。

朋友嘛……

实际上，当我成年之后再回想小时候，才发觉那时候的自己是有多么得矛盾。害怕孤独的内心所表象出来的却是待人冷漠的态度，好不容易能喜欢上一个人，又因为胆小而逃避和纠结。

第一个朋友是岛村，真的是太好了。

浴室中，透过弥漫的雾气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与一年之前相比真的是天翻地覆。

母亲说我的外貌完美继承于她，而身高则来自父亲的基因。

父亲……

自五年前起就是母亲一个人带着我生活，父亲这个称呼对我来说已经逐渐开始变得陌生。

我向母亲问过父亲的去向，得到的却是母亲冷漠的回应。

无法理解这股冷漠。

随着五年时间的流逝，从无法理解到变得同样冷漠，我不再过问关于父亲的事情。

事到如今，就连自己也逐渐开始讨厌这个许久未见面的父亲所留着我的部分基因。我不喜欢自己的身高，这很不方便，也让我变得引人注意。

从校服到平时穿的衣服，很多东西都需要更换，既麻烦又浪费钱。

不过好在,与岛村之间的感情,和她的外貌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吹干头发躺倒在床上……就连这张床的尺寸都也变得些许偏短。

原本混乱的思绪重新回到岛村身上。

圣诞节的计划……

还没有。

圣诞节当天，该去哪里玩？晚饭吃什么？圣诞礼物该送什么？

我胡乱抓着凌乱的短发，暂时没有什么思绪。

不过距离圣诞节还有七天，时间足够。

叮铃叮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寻着声音在枕头旁找到了我的手机。

是岛村的电话。

『喂……岛村吗？』

「晚上好，安达。」

『晚、晚上好……』

「我猜猜啊，安达是在纠结圣诞节的事吧。」

『正如你所想，我还完全没有头绪。』

岛村开玩笑般地说过她很容易就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刚开始我以为这就是个玩笑，一直到现在，岛村甚至还没见面就能准确地猜到我内心的所思所想，我不知道这是与岛村长期相处的缘故还是单纯的巧合。

被人轻易猜透心中所想会有一些不爽和缺乏安全感，只因为对方是岛村，我那一点点不爽也就无关紧要。

「其实无所谓啦，这种节日对我来说过不过都一样，安达没有必要为此纠结。」

『岛村以前过圣诞节吗？』

「呃……我本人是没什么特别想要过的想法，不过我那个老妈……她总是会把一些奇怪的礼物摆在我的床头，然后坐在一边等着欣赏我醒来看到那玩意儿后的表情。」

岛村对母亲的称呼……和我不一样，是因为关系很好吧。从万圣节后母亲就一直待在家里，见面偶尔会向我打招呼，吃饭时甚至还会问我饭菜的味道如何。

母亲尝试想要改变，只是这过于突兀的变化让我难以应对，到头来我紧张得没能尝出饭菜的咸淡，对于她那个味道如何的问题，更是无从说起。

「我说，安达。」

『什么？』

「你有相信过圣诞老人存在吗？」

『没有。』

「回答得这么干脆，从来都没有吗？」

『嗯，从来都没相信过，怎么可能有人会在这种寒冷的夜晚中，挨家挨户地钻烟囱给孩子送礼物呢。』

「嘿，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你小时候心里就没有一点美好的念想吗？」

『岛村呢，不会真的相信吧？』

「我相信。」

『呃……岛村小时候肯定是个可爱的孩子吧。』

「怕是要让你失望，我妈说我小时候顽皮得很。」

『至少现在的岛村很可爱，我很喜欢。』

我从床上起身来到窗前，听着电话那头岛村咯咯咯的笑声，尝试脑补出她小时候的样子。

『不行，我放弃了。』

「……放弃什么？」

『我在想象岛村小时候的样子，完全想不出来。』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啦……我家里还有小时候的照片，安达想看的话，下次来我家可以拿给你看看。」

『我很期待。』

岛村小时候的照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岛村能送给我，哪怕是一张。

「真的很普通。」

『没关系，因为是岛村。』

「咳咳……我真是服了你。」

『你感冒了吗？』

听到电话里传来岛村的咳嗽声，原本平静心跟着那个声音的起伏变得紧张起来。夜晚的气温就已经降到零度以下，在这种时候患上感冒，真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没有，我刚刚在阳台，现在已经回房间了。」

「开着暖气呢，安达不用担心。」

『那就好……』

「安达。」

『嗯？』

「下雪了哎。」

随着岛村的声音我透过玻璃看着夜空，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着一片片的白色雪花，雪下得很大啊。

雪花飘零粘在玻璃窗上，我可以清晰得看到它们的形状。

「安达喜欢雪吗？」

『还行吧，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不过我有点怕冷，所以不太喜欢冬天。』

「是吗……我倒是挺喜欢的，嗯……准确来说是喜欢白色吧。」

「白色能给我带来一种纯净又清爽的感觉，就像安达洁白的脸蛋一样，让我看着感觉很舒适，我非常喜欢。」

『我……谢谢……』

我说不出口，自己不怎么喜欢白色这种事，惨淡的颜色总是能让我想起医院，想起里边刺鼻的消毒水味……

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岛村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其他都已经无所谓。

「话题好像扯远了，圣诞节……」

『交给我安排。』

「噢——刚刚不是还没有头绪，现在就已经有想法了？」

『算是吧。』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第一次家人之外的人过圣诞节。」

『放、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岛村失望的。』

互道晚安后岛村挂断了电话，这一天也即将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不知不觉和岛村聊了不少时间。

假期的每天都是这样简简单单又能听到岛村的声音，对我来说所谓幸福的感觉也就仅此而已。圣诞节啊……第一次过圣诞，就是和最喜欢的人一起，真的是让人有种无与伦比的期待。

距离圣诞节还有七天。

今年圣诞节和安达一起过。

我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出神。

从独自一人生活开始就再没过这现充们喜欢的节日，如今我也成了现充中的一员，却依旧对这样的节日喜欢不起来。

可能我从骨子里就不太喜欢凑近人多热闹的地方，就比如每年的夏日祭，我更喜欢待在家里吃着西瓜看电视。我怕热，不喜欢夏天，再说换浴衣梳头发都相当麻烦，而且也没有什么朋友能和我一起出去逛。

朋友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我还是小孩子，大概是读小学那段时间吧。那个时候的我像其他所有小孩子一样纯真、善良，未曾想过对他人设下防备，也不像现在这般懒散，那份满到溢出的活力在现在的我看来都相当羡慕。

小学时候我有很多朋友，后面随着分班升学等原因，朋友们的名字、容貌以及一起相处的经历，都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我脑海中一点一点淡去。唯独有一人例外，虽然也很对不起地忘记了她的名字与容貌，不过与她相处的大多数记忆，都还留在我的脑中。

隐约记得她与安达有些相似，我甚至怀疑过就是安达本人，因为这个孩子和安达一样特别喜欢粘着我跟在我身后，在我和其他朋友一起聊天或者玩游戏时，她会像安达一样嘟起嘴跟我闹脾气。

那个时候，每年圣诞节小孩子都会把圣诞礼物准备好，赠送给关系最好的那个朋友。因为小孩子的攀比心，收到礼物最多的那位，就会被公认为班级内最受欢迎的小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原因，连续好几年都是收到礼物最多的那个。

小孩子送的礼物没什么好说的，很多都是贺卡糖果之类的东西，只有那个孩子送的东西让我印象深刻，那是用漂亮的彩色塑料纸包装的牛奶味白巧克力。虽然不太明白圣诞节送巧克力以及这个彩色包装纸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我真的非常喜欢她这份礼物。后来这个孩子告诉是因为她喜欢这种亮晶晶的颜色，她的房间里有很多装饰用的彩色石头。

本以为她会成为我最好的朋友，但是分班后我们并没有在同一个班级，起初还有联系，后来又因为某些已经回忆不起来的理由，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一直到毕业都没能将这份友谊持续下去。如果说没有感到遗憾，那是在自欺欺人，这件事甚至还极大地影响到升入初中后的我。

无论多么深厚的友情，它的最终结局如果只有各自分开，那我宁愿选择不再接受这种多余的感情。从拥有这段感情到被迫结束，这种让人难受到窒息的感觉，我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用老妈的话说，我小学时候我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宝宝，到初中就莫名成了个将自己蜷缩起来的小刺猬，架起冷漠的尖刺，警告着那些企图接近我的人。从升入高中，开始自己一人生活后，我感觉自己应该变得更加成熟一些，初中时的想法在现在的我看来变得有些可笑，于是高中时期懒懒散散，随遇而安的我就此诞生。

也不知道安达过去是什么样子，是否和那个孩子一样喜欢粘着某个人不放。

硬要相比较的话，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安达。安达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从怕受伤的小狗进化成一只硕大的金毛犬。

纵使外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变的还是那么喜欢粘着我。另外，那个身高的安达环抱着我时所带来的安全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替代的。

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安达是个男生，我还会不会喜欢上她，会不会接纳她的一切呢？

无法想象，还好安达是个女孩子。

我想起不久前万圣节时安达的装扮。

不得不说，安达原本的容貌就算不化妆也称得上是个大美人，更别说经过一番精心的化妆，再搭配上纯白色礼裙的样子，虽然因为是吸血鬼装扮，显得安达的脸色异常苍白，但是这足够让同为女生的我都看得惊心动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是的，我脸红了。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看到漂亮的女孩子而脸红，再联想到这个女孩子现在与自己的关系。

我有一种快要升天的幸福感。

嗯——

就算不喜欢过节，但是为了所喜欢的人，我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挑选礼物，愿意陪她度过这个被白色精灵包围着的圣诞节。

等会……

还有个问题。

如果安达要带我去Love hotel……那该怎么办？

圣诞节临近也就意味着测试以及假期也即将来到。

一转眼今天就已是平安夜。

因为还没挑选好给岛村的圣诞礼物，我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感觉有一些焦虑。我有过很多想法，但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又不能直接去问岛村本人想要什么……

我抓着短发，思绪就像凌乱的碎发一般，真让人头疼。

午休时间，我在走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安达达——」

「真难得只有你一个人在。」

永藤同学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出现在身边。

『真难得你能记住我的名字。』

我想了想，感觉到不太礼貌，于是又补一句。

『你怎么也是一个人？』

「日野家今晚有宴会，她提前请假回家了。」

永藤微微弯头望着我，眼镜之下的双眼带着笑意弯成月牙一般。

「岛村呢？」

『她请假在家里睡觉。』

「岛村就是岛村呢，临近考试都还敢请假回家睡觉。」

『永藤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那么冷淡，我们可是朋友嘛。」

『……』

万圣节那天晚上，应岛村的强烈期盼，我正式与日野和永藤成为朋友，交换Line账号。

这两个人跟我不一样，她们的性格很好，也难怪能和岛村做这么久的朋友……

嗯？

对啊，我可以问永藤啊，她与岛村相处的时间比我久，应该多多少少能给我提一些有用的建议，至少能帮我明确挑选礼物的方向吧。

「那个……永藤同学……」

我转过身想面对面，认真地请教，胳膊肘却不小心撞到永藤的胸部。

……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与岛村完全不同的感觉。

岛村的胸部不小，但是永藤的与之相较更加的大却柔软。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安达达叫我永藤就行。」

『那……请你正常地叫我安达。』

「好的呀。」

『那个……我想请教一下……该送什么样的圣诞礼物给岛村。』

「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什么？』

「岛村她啊……」

永藤摸着下巴，原本眯成弯月的双眼在这一刻彻底睁开。

「虽然都是朋友，但是岛村她一直在有意识地和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我还真没看出来。』

「我知道岛村肯定不是故意，她应该有自己的顾虑，所以说实际上我对岛村的了解可能还不如安达你呢。」

『这……』

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只能直接去问岛村本人，那圣诞礼物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要不我们放学后一起去商场看看？」

『我们？』

「比起安达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瞎逛，我跟在旁边至少能多一份想法不是吗？」永藤恢复笑眯眯的双眼继续看着我，「正好我要帮家里采购。」

和岛村之外的女生一起去逛街……可以吗？

不是和岛村一起，但是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岛村……

经过无数次心理暗示，我才感觉自己的行为不像是出轨。

『好的……』

「那么，放学后校门口见哦。」

『嗯。』

永藤走后，我继续望向窗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灰蒙蒙的天空中又开始飘舞着雪花。将手递出，白色的雪花落入我的手心，很快就被我的体温融化。

有一丝冰凉的感觉。

白色……

岛村说她喜欢白色，喜欢雪……

这是和岛村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我该送一件特别的礼物，还是普普通通的？

真的是……难以抉择……

如果让岛村知道，我如此费尽心思地给她挑选圣诞礼物，甚至还向朋友请教，她会感动得说不出话，还是责备我不该费神地想这么多呢？

放学后，在校门口成功与永藤碰面。

「可以载我吗？」

『啊？』

「我没有脚踏车，也不会骑那种东西。」

我接过永藤的背包，一起放进脚踏车的前篓里。

『如果你不介意被认作不良同党的话，请便。』

永藤站在脚踏车后面，双手搭着我的肩膀，她的个子并不算高，在后面站得非常稳。还好她不是像岛村那样抱着我的后腰坐在后面，不然的话那种感觉真的一言难尽。

镇上一共也就这么一家商场，距离学校也不算非常远，十几分钟车程后也就到了。

永藤买了些日常用品，肥皂洗发露垃圾袋等等零零总总也有一大袋子。

『给你朋友的圣诞礼物……已经买好了吗？』

「买了呀，早就准备好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商场内，面对琳琅满目的礼物，我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随随便便挑一个，会显得我很没诚意吧，搞不好还会弄得岛村不开心。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

「安达是想做一下参考吧。」

我低下头，算是默认。

「来安达，我请你喝奶茶。」

永藤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向旁边的一家奶茶店。

在手指触碰的一瞬间我本能地想甩开，这个念头被我咬着牙硬生生地压制下去，任由身体被牵引着。

「给，感谢安达载我来这里。」

『不、不，我才是……谢、谢谢……谢谢你陪我过来挑礼物。』

我从永藤手中接过奶茶，捧在手中，很温暖。

「我嘛，说实话也是个很不会挑礼物的人，我和日野在一起应该快十年了吧，每年送的礼物都会被她无情地吐槽。」

『十年……真是让人羡慕的关系。』

我浅浅地吸一口奶茶，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满整个口腔，我感觉心中的压抑减轻不少。

「今年我买了一箱速溶奶茶，打算作为圣诞礼物送给她。」

『……速溶奶茶……』

我已经能想象到日野吐槽的样子。

「其实作为我们这种女高中生来说，过圣诞节也许最重要的不是礼物本身，而是赠送的对象以及能和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个人，所以安达你也不用太过于纠结。」

「我想岛村的话，能和安达在一起就足够开心了吧，礼物反而是次要的。」

『但是……礼物代表着我的心意啊，我总不能马马虎虎地……』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啊……？』

「我们三个在一起时，岛村偶尔喜欢自顾自地戴上耳机听音乐，有时候叫她都不理我们。」

『听音乐？』

我仔细地在回忆中搜索……偶尔是能看到过戴着耳机休息的岛村，但是并不多见……

「希望能帮到你哦，安达。」

『谢谢……』

永藤微笑着望向我，那是不同于岛村的笑容，带着与岛村不同的暖意。

这就是朋友吗……

我向永藤躬身，再次道谢。

『真的很感谢你。』

从商场出来，送永藤回家，这一天也即将进入尾声。

岛村住的公寓就在永藤家附近，我抱着已经包装好的圣诞礼物在公寓门口踌躇着，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家去。明天才是圣诞节，而且还要上学，今晚就没有必要再去打扰岛村。

回到家后，依旧无法安奈不住兴奋之情，我打算先给岛村发去一条短信。

『给岛村的圣诞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哦。』

很快就收到了岛村的回复。

「很让人期待啊，送给安达的我也有准备哦。」

『我也很期待，岛村的礼物。』

圣诞节啊，我从未如此期待过这个节日能快些到来。

外面的夜空中又在开始飘落着白色的雪花，这些原本在我眼里平平无奇的小东西，现在看来多出一分说不出的美丽。今年圣诞过后，我大概会像岛村一样，喜欢上这些雪白纯洁却又非常极易消散的白色精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