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月光下的新叶 番外篇

少女很迷茫，为她的感情而迷茫。纵使是在一天前，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因为那时她的情感箭头仍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向。三年前，她还是一个初中生的时候，她曾觉得自己可以爱每一个人，只要自己能多项一些关于某个人的事，将那些事美化，找出那个某人的优点，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虽然就像每个独一无二的烟花一样，灿烂、转瞬即逝而再不可寻，也不会再有第二次。少女的生活压力倒也并不太大，只是时不时会感到没有动力，她听到他人说，为了自己的未来，就是动力。可她感觉不到，前路漫漫尽头虚无缥缈，道路曲折她也许走不完，能看到的将来很近，即便很近却依旧不敢断定没有意外。然后，她开始觉得比起看向未来，不如找到恋人，为了共同的未来而努力。她曾尝试找过，当她看见众人所追捧那个人的时候，她只会觉得可能是自己不合群吧。当然人各有所爱，她也并不在意这件事。过了一年，可能她曾对某个人动过心，她思考了一年，终究还是把那份不明的情感归类为“钦佩”。在这两年中某天，她突然意识到既然现实中找不到，总是可以在自己的幻想中创建一个的。于是，没有姓名，没有面容，没有声音，只有可能的行为与性格的一个问号脸出现了。为了弄清这个问号面具下究竟会是谁，她把所有抱有好感的人都代入了一遍，无论是谁都会有违和感，也许是她觉得自己不配，虽从未找到，但也从未因此感到难受。

初中三年如流水般度过了，在她升学的那个假期中，她决定创作一个角色，将那个问号脸描述着尽可能更详细。她开始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创作，哪怕这世上不存在那样的人。她自己也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删除了很多，即便是这样她也照样觉得不合理，既然是幻想，不怎么合理也什么关系吧。她就这样带着她的幻想进入了人生的下一阶段，见到了许多以前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刚开始的半年，她依旧没有对任何人有过任何感情。或许是知道分班后现在的人际关系会被打乱的缘故，她并未决定和任何人打好关系，即使在这时，她第一次会觉得另外一位少女十分可爱，但她没有选择打好关系，最像是一段关系的开端的交换联系方式也只是迫于班级事务。只是在远处偷偷将她收进自己的余光中，然后任由那个身影消失在眼中。她们就像两根平行线，她并不在意，在她的心中自己与那位少女或许永不会在某个点交汇。后来，两人对学科的选择截然不同，似乎已经将两根线固定在平行的轨道上。如果能从今往后一直像这样下去，对她来说反而会是最好的发展吧。可幸运，亦或是不幸的是，她门仍在同一层，只要两人还能走动，总是会在走廊上相遇的。闲来无事，她会去观察那位少女的一举一动，听听那位少女的声音，当然，她仍然固执地将这些行为的原因归结为自己闲得发慌。若是她能至始至终都如此的固执己见，她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迷茫。她对自己撒的谎言被自己揭穿的那天还是来了，是一瞬的想法？还是打从心底的思念？反正她看清心中的问号脸的面容，几乎和那位少女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虚拟但她轻而易举就能拥有的，一个是现实却让她不敢直视的。她不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的脑中浮现出这样的景象。渐渐的，她开始把更多的目光投向那位少女，“悸动”这个词的含义她明然于心。她做出了许多以前的自己不会理解，甚至可能会嘲笑的行为，在校时她游荡在那位少女的班前，只是望着她，像是一个小偷一样遮遮掩掩；在家时，她不明所以地拿起手机，浏览着那位少女。她想要注视着那位少女，却不敢和她四目相对，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可耻的，因为她觉得这样会被讨厌，她很害怕，害怕那个若隐若现的交点会因她现在某个无意识的行为消失在未来。未来，是啊，她要考虑她们的未来，自己的未来，那位少女的未来，她想要两个人都能有更好的未来，就像其他诸多的因素给她套上桎梏一样，她开始犹豫。她本就在心中自认为不配，现实因素的拖累让她向心里更加痛苦。她找到了自己的动力，的确，给了她的努力一个目标。可是痛啊。她爱上了幻想，梦是美好的，而且是不会心痛的，在那里，她可以和那位少女做任何事，能约会，能对那位少女说出自己时不时会想出的情话，能拥抱她。那些终究是假的啊，给她带来的一时的欢愉，代价呢？是现实与幻想的大相径庭。太多的现实因素了，太多了。自己和那位少女都是女性，自己的爱慕真能被接受吗？自己真的配得上那位少女吗？自己又该以什么方式去面对之后的生活？一时的爱恋和长远的将来哪个更重要？到底怎么选才是对那位少女最好的？那位少女是否还记得自己？多到她思考不过来，转移注意力成了她最好的选择，然而，失败了。这次她没能找到其他的精神寄托，没有任何一件事给她带来的兴奋能大于等于她对那位少女那近乎可笑的爱。可能她在某个深夜未眠，如同醉酒般倾诉着崩溃的情绪。她既不希望那位少女属于他人，却又迟迟不肯做出行动，随之而来的，是愈发觉得自己不配。

也许现在的她正在望着天空吧

——

“好啦，一直望着天上我还会很失落的哦，再怎么说也还是要正眼看我一下吧。虽然没怎么讲完，不过大致内容就是这样啦，汐月差不多就要到了”她拍拍衣服，站起身“虽然说要借你们的名字，但是到最后还是忘了。反正你就自己带入一下，至于你会代入谁，那就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有些事可能就只是隔着一层纸，不主动捅破，也许就被别人抢先”

她背对着我，遮挡住我的视线“特别是...”

“你果然...”

这个声音，此时格外令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