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凋零与新生
(文区2025活动的主题:春和毕业,毕业就是新生,感觉不是不可?)
凋零与新生
春,万物复苏的季节。
然而,在这个湿润的季节,少女手上的叶脉却露出星点黄褐,头上的红花不再鲜艳。
绿荫少女正逐渐凋零,年轻的绿荫,自然的妖精,她在帮已经毕业的学生照顾着温室中的植物。
种下自己的人已经离去,曾经称美自己的学生已经不在了,她所留下的只有这座玻璃温室。
而自己却依旧保持着五年来的习惯。
不,马上就是第七年了……
绿荫看着花槽中的花朵苦笑。
她摸了摸头上的红朵,花瓣传出沙沙声,虽然看不见,不过她知道自己头上的红花马上也会枯萎。
但是绿荫不在意,红花是两人之间的秘密,那个少女每天都会过来探望自己,她会拿着尺子量度自己的花蕾,每次过来都会问自己的花何时才盛开。
盛开了,可是她没能看见,而现在头上的红花马上就会失去那艳丽的色彩。
绿荫看着花槽,少女最喜欢的红花已经全部绽放,就算没有自己那朵,她应该也会高兴。
可是,少女什么时候才回来?
绿荫打开笔记本,抚过少女的笔迹。
羊皮纸的笔记本,植物的观察日记,这是花朵的日记,也是绿荫与少女的回忆。
黑色的花体记录着种出绿荫的过程,那是一颗混杂在花种中的小种子,不知名的种子。
少女没有见过带着花纹的种子,抱着好奇的心态埋在土里,久久不能发芽。
以为是坏种,没想到满月的那天,这颗种子裂开了,冒出绿色的小尖,这两片绿子不是圆的也不是尖的,而是卷曲。
这两片叶子白天会卷起来,晚上才会张开,一日一夜,每天一个样。
最初还能用直尺量度,可是没多久尺子就不够长。
不小心把魔石掉进盆中,魔石会沉没在土壤中,不管怎样翻,这魔石都彷佛被融解一样不见踪影。
这一页的角落写着魔石的价钱,每个数字都加粗了,笔尖的痕迹几乎要把羊皮纸刺穿。
看来少女气坏,绿荫笑了笑。
话虽如此,少女从这天起便开始往盆子里扔魔石,每天一颗,有时两颗,偶尔还会把魔石掉进盆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株植物有点像人。
每一页都写下魔石的价格和自己的身高,直到某天醒来,盆翻倒了。
那是自己的生日,绿荫记得少女是这样描述的,盆倒了,泥全都洒出来,清理花了一整天,某个绿草却在睡觉。
没有泥,少女不知道怎样办,以为这株草会枯萎,没想到水淋上去就动了。
会动的植物多么的吓人,少女逃命似的跑出温室。
绿荫那时候还不会说话,但她认识少女的声音,因为少女总是抱怨自己花了多少钱买魔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四个日夜吧?少女终于愿意回来这个温室。
话说、走路、写字,绿荫在少女的教导下变得像一个人。
羊皮的笔记,一年一册,五册是花体,第六本只有一半是花体。
后半的正体是由绿荫所写的,花蕾的大小,株植的高度,简单的描绘,这是少女记录的方式。
绿荫把第六本写完了,第七本……才刚开始没多久。
今天是满月,少女说过满月的时候要更仔细地记录。
绿荫摸了摸头上半枯萎的红花,她半蹲在地仔细修剪少女的花槽,上方挡光的叶子会阻碍月光,绿荫也按照少女记录把魔石埋进土壤。
绿荫把水绕在少女的花槽上,鲜红的花瓣在月亮下闪耀着,绿荫黄褐色的手抚上那艳丽的红花。
手中的红花稍稍晃动,是风?绿荫猛然抬头。
没有,没有风,今天十分宁静,但这不是错觉。
绿荫垂头看着少女的花槽,蚂蚁……不,是泥土在动!
绿荫看着花槽,下意伸手拨开土壤,但作为自然的妖精知道这样会伤害幼苗,绿荫只能握着拳静待。
土壤渐渐拱起,异物在花槽的底部挪动,黑褐的泥土呈现出少女的轮廓。
绿荫无法再忍耐,手拨开土壤,看见里面的淡绿的肤色和银白的发丝瞬间抱上去,少女那耀眼的金发因病而退去色彩,而人类的肤色也因为自己而呈现绿色。
“弗洛拉,对不起……”
自然的妖精知道少女不会认同自己做法,但是绿荫别无他法。
弗洛拉看着这株抱着自己的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注意到绿荫头上的半枯萎的红花了。
“你……把种子给我了……?”
生命之种,绿荫第二度的生命,一朵花一颗种子,绿荫要遇上危险的话,就只能靠那种子复活。
“弗洛拉你说想体验一下植物的生活……”
绿荫低声反驳。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弗洛拉皱着眉,自己的那颗草可没有这么能说。
“……”
绿荫垂下头,头上那半枯的红花似乎因为责备变得更加暗淡。
“你什么时候开花的?”
“一年前……”
大概是弗洛拉离去后的一个月。
“甚么?!”
绿荫的回答让弗洛拉气怀了,正好错开了。
“等一下,你有写记录吗?”
弗洛拉的提问让绿荫愣着了,弗洛拉离去后的一段时间绿荫没有写任何记录,就算有写,记下的都是弗洛拉服下种子之后的事。
服下种子?
弗洛拉觉得有点微妙,死人怎样张嘴?
不擅长说明的绿荫为了让她明白,绿荫再次吻上去,舌尖触碰嘴唇,轻轻伸进齿间,比人类更长的舌头抵在舌根。
“然后加了点水……”
很简单的做法,有水就能让种子发芽。
“……”
弗洛拉呆着了,这颗草是什么回事,怎么跟自己认识的草判若两草。
“弗洛拉?”
绿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见弗洛拉淡绿的脸颊浮现浅浅的粉色。
虽然不知道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但回过神弗洛拉不甘地看着绿荫头上的半枯的红花。
没能看到花开是很可惜,但她不相信绿荫只有一朵花,自然的妖精怎么可能这么脆弱,而自己少说也是妖精的一员。
两人的时间可长了,十年?百年?千年?弗洛拉相信自己一定能再次看到绿荫盛开的红色。
春日的温室,新生的的弗洛拉吻上自己所爱的小草。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