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承认

019 承认

曾经是教室中的一员，那位橘发少女没有再被任何人提及。

前方的位置并没有空着，不认识的学生坐在罗洁的位置，课堂如常进行，只有蕾奥菈还记挂着罗洁·班尼这号罪犯。

罗洁成为故事中的主角，魅惑人心的魔女，九名圣骑士为之疯狂。

红发少女知道蕾奥菈又在为罗洁的事烦恼了。

“应该快到边境了。”

艾维顺着蕾奥菈的视线望去，那位或许能跟她成为朋友的橘发少女不在了。

“是呢。”

没什么特别，本来就不算熟悉，不过是聊过一两回而已。

顶多算是一起讨论过作业的同学，没什么大不了。

蕾奥菈的视线回到最前方的讲台上。

术式的原理已经讲完了，大家需要选择适合自己初级魔石作核印练习。

无需挑战非亲和的属性。 四大元素的飞弹魔法，是基础魔法，术式的结构简单，最适合用来练习核印。

蕾奥菈上前领取魔石，她只能盯着那熟悉的四色的魔石，迟迟无法作出决定。

“蕾奥菈同学，你的母亲擅长什么属性？”

见黑发少女在犹疑，棕金发的辛西娅老师提醒。 格雷托尔家的孩子擅长的是雷，不过雷属性相关的课程安排在下半年，老师也没有准备雷属性的魔石。

蕾奥菈没有回答，直接拿走绿色的魔石。

即使没见过母亲的正面，蕾奥菈还是知道她擅长的是风。 很久以前就目睹过母亲那失控的风暴，卷起的银色旋风会撕裂一切。

因为银紫发的女儿被恶魔带走了，被“换成”黑发的魔女。

“我还要一颗火属性的。”

蕾奥菈不打算让艾维自己挑，要是让她看到这么多魔石，绝对能挑上一整天。

坐位上的红发少女看着蕾奥菈回来也站起来，已经等了很久，艾维那金色的双眸从讲课前就直盯着讲台上的袋子。

“艾维，这是你的。”

蕾奥菈把火红色的石头摆在她的面前。

艾维凝视着在课桌上的红色石头，原先那期待的神色也逐渐暗淡下来。

沉默良久，失落的红发少女终于抬起头望着蕾奥菈。

“……怎么不给我自己去挑？”

委屈的语气道出提问，艾维从早上开始就期待着。 要挑怎样的魔石，要挑多大的魔石，要挑什么色泽的魔石，可是现在没有机会了，魔石已经被蕾奥菈提前选好。

“那么你准备挑多久？”

黑发少女坐下来，思考着要把什么魔法刻进魔石中。

“十分钟……？”

“太久了。”

艾维的时间很好用，蕾奥菈已经体验过她的十分钟，是可以无限延长的十分钟，就算真的是十分钟，对于课堂来说也太久了。

的确是自己理亏，耷拉着头的艾维无力地伏在课桌上，后颈那赤红的马尾也垂落在桌面，手轻轻地拨弄亮红色的石头，被打磨得圆滑的魔石像陀螺般转来 转去。

艾维凝望着那旋转的红色小石子，想到这是蕾奥菈挑选的石头，伸手把它定着，从包里取出另一颗放在桌面，把蕾奥菈挑的魔石收起来。

“等一下，你不会是想收藏那魔石吧？”

课堂提供的是劣等魔石，蕾奥菈知道艾维包里的还比较高级。

“不行吗？”

艾维觉得没有问题。

不是不行，只是有点浪费，那可是中级魔石。

不过蕾奥菈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艾维就是这样的，会同时挑选劣等魔石和精品。 反正常人是无法理解她的观点。

魔石可没有美丑之分，只有魔力含量的分级，而她并不这样认为。

术式最好还是核印在属性相配的魔石上，也就是蕾奥菈需要把风属性的术式印在绿色的魔石上面。蕾奥菈跟其他人一样，只专注在一种属性上，对其他属性的术式只有基本的理解。

蕾奥菈很少实际构筑雷属性以外的魔法，而核印却偏偏需要熟练该术式才可以进行。

没怎样用过风属性的蕾奥菈打开课本，在实制操作前确定术式的符号。

还没翻到讲解风属性的部份，红色的魔法阵一闪而过。

旁边的红发少女以双手握着魔石，手想虔诚的信徒祷告般贴在额前，她闭着眼，没有看着里头的术式，直接构筑魔法。

掌心的魔石发出红光，术式被刻进魔石中。

“完成了。”

艾维张开眼睛，看也没看就把魔石放回桌面。

辛西亚老师走过来，透过光线细看其中的魔法阵，很漂亮的火焰核印，线条和符号规整地待在红色的魔石中。

不需要验证已经能确定是成功的核印，老师颔首表示做得不错。

大概是核印太快了，学生们抬头看了一眼红发少女，低下头抓紧时间完成刻印。

“好了。”

少女的声音响起，是束着单麻花的亚麻发少女，娜塔夏环视着还捏着魔石的同学们，算是比较满意，自己是第二个完成核印的学生。

其他学们顿时望向亚麻发少女，加快术式的构筑速度，魔法的光茫频频闪烁，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比拼速度。

微小的爆炸声响起，一名学生的手中发生微型的爆炸，大概是太着急了，术式的共鸣还没稳定就灌注进去，魔石炸成碎块散落在地上。

魔石的核印虽然比羊皮纸和草纸的更耐用，但制作的难度更高，能量不稳，魔石就会炸开。

附近的粉发少年以眼角瞥着失败的同学和还在核印的学生们，哼了一声，更用力地捏着魔石，眉头也皱起来。

魔石中的光点在加速流动，外部的魔法阵也在同步构筑，线条全部接上，看准时机在向魔法阵注入魔力，魔力的共鸣让魔石发出光茫。

“成了！”

像是抢占名次一样宣告成果，可是第三名的他不怎样满意这个名次，粉发少年把魔石放下，凝视着里面有点歪曲的魔法阵，线条的深浅并不一致，这是为了速度而牺牲精度的结果。

小型的爆炸声越来越多，辛西亚老师不得不喊停。

“核印不是单纯的灌注术式，还要成功发动里面魔法才算是完成。”

辛西亚老师把核印当成作业留下，让学生们多练习，不要急于追求速度。

回到教职员室的辛西亚取出口袋中的魔石。

她学着艾维的样子以两手覆盖魔石，专注地在魔石中绘制术式，魔石被手挡着，理所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就算把手贴近额头，也无法确定其中的魔力线条的走向。就如同蒙着眼写字一般，只能靠经验来猜测魔法阵的结构是否准确。

魔石发出亮光，老师摊开手看着中心的核印。

线条和符号歪斜，不能说是成功，不过是没有失败到发生爆炸而已。

没有人能不用视觉来构筑魔法，就算可以做到，那也是熟练的魔导师才做到，不是学生能达到的水平。

可是那不是纸笔作业，是实际的术式构筑，艾维的核印就跟直接用笔画一样漂亮。

不，那核印甚至比她平日交上来的纸张作业更规整。

“新术式？”

戴着眼罩的卡努斯下课回来就见自己的棕金发恋人专注地研究着魔石。

“不是，你见这样核印魔石吗？”

辛西亚的手像祷告般交迭，模仿艾维的动作放在额前，她觉得曾是战士团一员的卡努斯可能知道。

卡努斯沉思片刻后摇头，自己很少接触异族，多数都是在任务其间才会遇到，根本没那个闲逸去了解对方的习惯。

“文化和习惯之类的还是问席安尔比较好，她可是异文化爱好者，连爱人都魔物。”

虽说是研究者，不过卡努斯觉到她更像是一个魔物狂热者，这么多追求者却选择连亚人都算不上的水妖。

“啊，你这话被席安尔听到会生气的。”

“……那可是一团水？”

水妖不过是人型的水，有形态却没有温度，浅蓝色的皮肤是因为体内只有水而没有血液，连死后也会化成水的魔族。

“人家叫奈泽，席安跟她都有孩子了，你就少说一点吧。”

三人好歹都是同期的同学，辛西亚觉得的自己也应该找个时间去探望一下，她已经请了三个月假了，最近的来信说身两人的孩子出生了。

人跟水妖的孩子，居然只需要三个月就能生下来，前所未有的记录，席安尔怕不是把自己也当成研究对像了。

不过辛西亚还是对她们俩的孩子很感兴趣。

辛西亚记得她们的家离首都有点远，好像需要几天假期才够往返，印象中好像是南面森林中的湖边，她摊开地图确定位置。

***

正值用餐的高峰，食堂的学生有点多，蕾奥菈今天的运气很好，找到最里头靠窗的位置。

视野开阔的空间，还是靠墙的座位，能远离嘈杂自成一角惬意地用餐。

艾维用叉子卷着意面，刚要放入口中，她就留意到粉发的少年在附近徘徊张望。

他是同年级的同学，是那位把猴子当作使魔的人。

艾维扫视食堂和上方的吊灯，猴子这次没有擅自跑来食堂。

视线收回的瞬间，艾维发现他在看着自己，像是考虑着什么似的，刚想走过来就换了个方向。

他朝着亚麻发少女的那桌走去。

“这个位置是我的。”

少年瞪着窗边位置的娜塔夏，这个一向是自己的位置，今天不过是晚了一点。

“所以？我没看见你的名牌。”

座位是先到先得，娜塔夏啜饮一口奶油浓汤。

少年握紧的拳头松开，取而代之的是眉头收紧，他不曾想过会被拒绝。

“亚诺德小姐，我可是伊弗烈特。”

少年指出而她不过是平庸的亚诺德。

“你的纹章没有火焰。”

剑柄上的纹章是红色的千首蛇，可是这是残缺的侯爵纹章，即使姓氏同为伊弗烈特，他只是旁支的家族。娜塔夏好歹也是男爵的第二位女儿，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你连纹章都没有。”

“那又如何？”

男爵和子爵都没有纹章，或者说这世上没纹章的人多了去，娜塔夏不打算让座。

“你为什么不问那边的？你觉得你的蛇比不上狼？”

娜塔夏望向里侧位置的黑发少女，她是伯爵的孩子。

自己的双角狼被提及了，蕾奥菈扭头望向两人。

这名粉发少年的态度并不算十分强硬，眼中透露出胆怯，似乎在思考更多的理由要娜塔夏让出窗边的位置。

只是没有适切的理由，位置从来都不是跟着自家背景来安排，大家在学院里都是学生。

能够向史黛拉红制服的人下令就只有露娜，就是每个年级只有五位的露娜蓝制服学生。紧急的情况下史黛拉要听从露娜的指示和安排，这规则却在不知不觉间被扭曲，成为史黛拉要听从露娜的任何命令。

不过这名少年跟娜塔夏一样，身上穿着的都是平庸的史黛拉制服，他无法使用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粉发少年瞪着娜塔夏，然而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却让他一震。

“喲，柯尔顿，你帮我找到位置了吗？”

手搭在粉发少年的肩膀上，锈红发少年问，制服的颜色是露娜蓝，他是格理斯。

僵直在原地的柯尔顿没敢望向伊弗烈特的长子，那位深紫眼眸的火焰长子。

“还没——”

“咚”的一下，粉发少年的頭被格理斯按在餐桌上，巨響傳遍整個食堂。

柯尔顿一声不响的伏在餐桌上，视线望向因自己而翻倒的茶杯，茶水向餐桌边缘流淌，缓缓滴落。

格理斯见娜塔夏放下餐具，他换上柔和的目光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的兄弟打扰你用餐。”

这位粉发的是自己的堂兄，格理斯说话的同时，那按着粉色脑袋的手加重了力度，示意柯尔顿要为打扰人致歉。

“……对不起。”

头被压着动不了，柯尔顿只能勉强道歉。

娜塔夏挪开视线，垂眼看着餐桌上的餐盘。

看不下去的蕾奥菈站起来，手却被艾维拉着。

艾维摇摇头，那锈红发的少年不像是个会听理的人。

格理斯环视四周，现在是用餐的高峰，自己却没有座位。他抓着兄弟的粉色头发，把柯尔顿用力扔到一旁。

柯尔顿撞向餐具的柜子，柜门敞开，其中的盘子和刀叉都掉到他身上，他失去意识软靠在柜子前。

食堂中没有人理会锈红发和粉发的少年，彷佛他们不存在似的，学生们继续安静地吃饭，要不就直接离开食堂。

堂兄又在装晕了，格理斯构筑魔法，那是火属性的术式，高热的气流让锈红的发丝飘逸。

魔力透过魔法阵燃烧起来，火焰旋转集束，炎枪马上就构筑完成。

在魔法阵完成的一刻，紫色的电光闪过，剑刃切断红色的魔法阵，举着剑的蕾奥菈挡在两人之间。

“够了吧？”

蕾奥菈不管他们俩的关系，她只知道粉发的少年已经晕过去。

“与你无关”

格理斯没错过堂兄的那小动作，就在蕾奥菈介入的瞬间，堂兄的眼睛可是在望着那紫色的电光。

“他是你的兄弟吧？”

醒着又如何？那术式的威力可不假，击中的话就不只受伤这么简单。

“这是我的家事，史黛拉红的同学。”

格理斯居高临下地说，语气带着轻蔑。

“你有问过格莉丝吗？”

虽然格理斯是长子，但大家都知道他并不是继承人，就算堂兄需要受到处罚，他都要问过妹妹，蕾奥菈点出格莉丝的名字。

这个名字让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来，指尖攥紧而发白。

格莉丝，又是格莉丝，那个比自己晚出生的人。

“这是我个人的问题！”

妹妹的名字刺进他的胸膛，格理斯咬紧牙关，重新凝聚魔力，火焰再次出现在前方，他不介意用炎枪把两人一起贯穿。

轰鸣响起，蕾奥菈的雷箭精准落在格理斯的身上。

紫色的电光在他周身蜿蜒游走，麻痹感蔓延到全身，电流的锁链束缚着魔力的流动，失去控制的火焰迅速消散。

屈辱和怒火把理智融断，伤疤被蕾奥菈用妹妹的名字揭开，痛楚和愤怒无从释放，狂怒让格理斯的脸容扭曲。

“格 雷 托 尔！”

锈红发少年把蕾奥菈的姓氏逐字吐出，既然无法控制魔力，那就用最原始的方法。

他把腰间的剑拨出。

电流的封锁并不是无法破解，但他的头脑被愤怒冲昏，忘记了基础的应对方法。

格理斯的剑尖直切蕾奥菈的颈间。

没有魔法的剑怎么可能击中蕾奥菈，利刃让黑色的发丝飘落，紫色雷击也直贯格理斯，剑刃在划破皮肤前停下。

蕾奥菈望着倒卧在地上的锈红发少年，电流在他身上闪烁，短时间内无法活动。

作为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格理斯本应是伊弗烈特继承人。就在不久前，他被剥夺继承权，剑鞘上的千首蛇纹样的没有任何色彩，上面还能看到磨掉红色颜料时所留下痕迹。

那磨去的并不是色彩而是荣耀，自尊和骄傲被削去，这比不曾拥有过更痛。

而他的堂兄，分家的继承人，虽然没有本家专属的火焰，可是的他的千首蛇却带着鲜亮的红色。

不是不能理解，蕾奥菈手中的剑由始至终都是纯白无色，即使自己从出生起就什么都没有，但看到哥哥那带有颜色的剑鞘和印章还是会感到些微失落。

从理事长室回到宿舍的蕾奥菈就一直沉默。

床上的艾维仰头望向环抱着自己的人，蕾奥菈的心情似乎有点沉重。

不知道理事长室里发生什么事，她今天并没有翻开书，只是把自己抱在怀中。

艾维感觉到那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紧，她的头亦埋在自己颈间，额发让颈子有点痒。

环抱着的手抚上自己的手背，颈间的气息比以往来得更重，缓慢的呼吸带着微热。

“……蕾奥菈？”

红发少女想转身看看身后人的表情，蕾奥菈的手却离开手背，手指隔着薄衣，逐渐游上侧腹。

掌心滑过腹部，能感受到肌肉的紧崩，艾维下意识屏住呼吸，动作放轻会引起一阵战栗。

漆黑的额发拂过少女的颈间，稍凉的唇贴上那以赤红发丝点缀的肩膀。

手掌缓慢游移，右手攀上艾维的肋间，指尖抚上睡衣领口的钮扣，衣领滑下，蕾奥菈的唇沿着背肩胛游走。

唇瓣和发丝带来的痒意让红发少女轻颤，蕾奥菈经过的地方在发烫。

“有点痒……”

颤抖的气息呼出，艾维难耐地蹙眉，不喜欢腹部被触碰，指尖扣紧抚上腹部的左手，但背上的痒意却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蕾奥菈放慢动作，注视着怀中人那泛红的后颈，她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抓紧自己，艾维身上的热度让自己有些晕眩。

看着微热的绯红在她的颈上曼延，想更细腻感受怀中人的触感，蕾奥菈收紧环抱的手臂，上身一侧，顺势搂着红发少女躺在床上。

如用往常一般，蕾奥菈侧躺着从后把艾维拥在怀中，手揽着腰际，赤红的发丝让脸颊发痒，蕾奥菈忍受着内心那无法抓到的痕痒，拥抱的力度比以往更紧。

心跳的透过后背传递，鼓动的声音清晰可闻，艾维感觉到身后的蕾奥菈在颤抖，放在肋间上的指尖收紧，手心亦渗出的汗意。

“……晚安。”

深重的声线道出，黑发少女最后一次收紧手臂，用尽全力地抱紧，然后强迫自己放松环抱的手，如常地轻搭在艾维的腰间。

艾维的手与放在腰间的手背重叠，今天蕾奥菈似乎不太对劲。

“怎么了？”

红发少女轻声询问身后的人。

“……我得到印章了。”

“不高兴吗？”

终于被承认了，理应是值得庆祝的事，那可是代表着格雷托尔的双角雷狼印章，艾维知道那是蕾奥菈一直想得到的东西，不过蕾奥菈似乎有别的想法。

“嗯，那是公主让元老们给我。”

不是自己获得承认，而是被给予，是“借来” 的印章。

理由是哥哥快毕业了，公主认为学院需要格雷托尔的人。

“不喜欢就还回去吧？”

艾维觉得这不是那么复杂的事。

蕾奥菈的确尝试过把印章退回去了，不过被尤妮蒂亚拒绝了，从现在开始，哥哥不在的话，自己需要代理他的工作。

也就是处理圣堂与学院之间的问题，在需要时担任监察官的工作，防止神官越权。

居然要不受青睐的黑发去取代银紫发的监察官，就连蕾奥菈自己也觉得可笑。

自己可没少得罪人。

“要收起来吗？”

不就是一个印章，艾维认为收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蕾奥菈没有回答这个建议，虽然是借来的印章，可是真要收起来还是有点不舍得。

身后的黑发少女没有任何动作，艾维转过身，金色眼眸的凝望着蕾奥菈。

“心情好点了吗？”

“对不起……”

蕾奥菈愕然地看着怀中的少女，也为刚才的行为道歉，自己只是想得到安慰。

不需要道歉，艾维轻轻摇头。

红发少女扶起蕾奥菈的手腕，让蕾奥菈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就像她不久前触碰着自己的唇一样，以唇触碰她的手心。

手被艾维带领着，拇指抚过嘴角，然后停在下唇。

蕾奥菈移动指尖在唇上轻柔地摩挲，唇瓣让指尖有些许痕痒，柔软的触感亦让指尖发烫。

看着那微张的唇，蕾奥菈视线往下滑落，艾维刚才那被自己解开的衣领还没扣上。

“不冷吗？”

蕾奥菈低语，手游到被赤发覆盖的颈间，轻拨艾维颈后的发丝。

艾维轻轻应了一声，低头埋进蕾奥菈的怀中，任由蕾奥菈的手在背后游移。

看不到表情，但蕾奥菈瞥见赤发间的耳朵被染成红色，收紧的肩膀也随着指尖的游走而颤动。

是因为凉意而缩起肩膀？还是……

望着怀中的赤色身影，蕾奥菈感到自己的喉部被她紧锁着，心跳的声音亦在耳边回荡。

是谁的心跳？

蕾奥菈深吸一口气，把游移的手收回来，散落的红发从指间滑过。

已经足够了。

她闭上眼，轻轻拥抱着衣襟半敝的艾维，细味两人那将会缓下来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