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荼蘼花

“啊，找到你了。[一族]最后的族人。”

“我不知道什么所谓的[一族]，还有我叫爱.塞西莉亚。”

“嗯……那好吧，塞西莉亚。怎么样？在‘西特’的旅行够有趣吗？”

“别挡道。”

“欸！！！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

“一看就是麻烦的人，离我远一点。”

“你以前不是挺喜欢麻烦的吗？还特意结交了一个名字叫做爱.塞西莉亚的女孩做朋友。”

“你怎么会知道？”

“月亮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族人已经死光了。”

“因为我是……不，先不说这个。看样子你找到‘答案’了？”

“你既然已经看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所以就是又想她了。”

“我没有，你别乱说！”

“你明明刚才还在想今天晚上会不会再梦见她。”

“…………”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一个多情的女孩。”

“少管闲事！！”

“欸！别走啊！”

“把你的脏手从我的衣服上移开！”

“普通的裙子而已，有什么好珍贵的！大不了姐姐我赔你一条。”

“我没功夫跟你闲聊。”

“我看看，你是要前去‘那个沙滩’对吗？她不是死了吗？”

“月亮真烦！”

“欸！！你走之前把你的心脏留下呗！”

“啊？”

“啊对，我还没介绍自己。我是一名合成人，呃……我是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了，所以我给自己取名叫爱丽丝.风格丝。我是人类与[一族]的结合，啊！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暗无天日的监牢逃出来，他们正四处追杀我呢。”

“然后呢？”

“然后我就逃到西特去了，为了恢复些精力我让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每天给我送些‘食物’来。喂，我给你说，她可逗了。一个晚上也不睡觉，光是‘食物就能送来十几个。哎呀，我也要好好的感谢她才是，毕竟现在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

“我不是想听这些……”

“所以当我发现这里有[一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终于能够实施我蓄谋已久的计划了。只要……你把你的心脏给我。”

“疯子。”

“你已经对人类彻底失望了不是吗？真巧，我也一样。所以你把你那颗心脏给我，我把世界闹个底朝天怎么样？”

“喂，风格丝。你说，死亡是拯救吗？”

“啊……好沉重的话题……但是，在我之前那些实验者都死了。我想，比起每天被拿着身体做实验还是死了更好。至少从此不会再感受到痛了，不是吗？”

“你在想……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你能不能不要随意读取我的想法！”

“没办法，自动的。”

“其实你……不，我还是不说出来了。”

我拿出了她的信。泛黄的纸、脆弱不堪的鬓角、以及几滴我的泪水。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的心脏吗？因为我没有心，因为我渴望着——‘心跳’。”

“原来你是机器人。”

“很可惜，你答错了。我的确是一名人类女孩，只不过为了实验我的身体器官已经被更改了大部分，连心脏都已经停止了。虽然对于这副身体来说无所谓，但是，我真的很想重新感受心脏跳动的感觉！所以！！姐姐~你就帮帮我好吗？”

“呃！！那我给你出个难题，你答对了就给你心脏。还有，我可不是因为那一声姐姐！！”

“欸~你最喜欢的就是她喊你的那声姐姐吧？”

“闭！闭嘴！”

“好吧~姐姐。”

“请，请听题！我，喜欢[爱.塞西莉亚]吗？”

月亮的余光毫不掩饰的照在了那片海面上，风平浪静、波光粼粼。

我只是坐在了我们常常一起欢笑着谈话的沙滩上，看着她。看着，早已经不存在的她。

“姐姐，我好看吗？”

“欸~亏我还特地换了一身新衣服。”

“是，是新洗好的衣服啦！”

“姐姐，你说小镇外真的会有高楼大厦吗？你不会是在唬我吧？”

“我们会有一天一起去吗？”

“去见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他会对我们说……”

“塞西莉亚，虽然不想打破你的幻想。但是我所看到的，小镇外的世界却更加可怕。高楼大厦中是人吃人的惨剧，权力与生存下是连人之为人的根本都可以抛弃的，而所谓的‘爱’，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活着’的伪装。塞西莉亚，我的心好痛，我真的好痛……”

纵使自己的心脏早已经空空如也，因为答案是——我爱她。

风轻而易举的把我手中的信吹去大海。

我如那天一样，紧紧的跟着那封信的步伐。

一步，是如锯齿绞骨般的‘心痛’、两步，是如万蚁食肤般的刺痛、三步，是一切的黑暗，是冰冷的海水将我彻底淹没。是我手中紧紧攥着的信在我空荡的胸口的摇曳。

我想。

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