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指相扣的余韵

★时间点定在第二季第四集，科学室的牵手之后

★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好奇牵手之后的发展？

★芽衣的视角

橘红色的夕阳和梦幻的色彩铺满了放学后的科学室，还有站立着的四季和我身上。傍晚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我没有转身避开，这是有原因的：首先，相似的颜色可以掩饰我的脸红（虽然四季大概率已经看到了），其次，我和四季的手正以十指相扣的姿势牵着。

这个动作太令人害羞了，何况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这么做。四季的手指纤长，触碰起来很舒服，要是可以的话真想一直牵下去。

但学校的放学铃不允许。催促学生离校的广播在教学楼间回荡。“请仍在校内的学生，听到广播后尽快离开，大门将在十分钟后关闭。”之前不认为广播的内容有什么问题，然而眼下的情况让我觉得有点绝情。

悄悄看一眼四季，她的脸红得厉害。明明是主动牵手的一方，现在比我还羞涩是怎么回事嘛。

我稍微试了下把手抽出来。“四季，该走了。”

四季比我还用力，我只能让手指乖乖回到原本的地方。“再……一会儿。”四季虽然声音很小，但态度坚决，算了，难得看到四季害羞的样子，就听她的吧。今天见识到了平时冷淡、寡言、表情很少的四季许多不常见的神情，真是一大收获。

“再不走老师就要赶人了哦？”我知道老师们会在广播播出的同时在校道、走廊巡逻，以防有学生在教室和活动室逗留。我不想被老师责骂，只能再提醒一次四季。

“嗯……我们走吧。”面对面的牵手方式不适于并肩走路时使用，四季终于松开了手，她的体温、皮肤的触感也随之离去。

将白大褂叠放在置物柜中后，我和四季回教室取书包。刚走出学校大门，四季的手指再次缠了上来。看来她也喜欢牵手的感觉，果然我们是相似的人啊。

“四季……可能会被认识的人看到的。”

四季看向我，脸上写满了“那又如何”。不会轻易被外界和她人所动摇，坚定地遵循内心而行动，从头到尾贯彻自我，是我特别佩服四季的地方之一。

“就是因为有四季陪伴，我才有努力的勇气。”这句话是我的肺腑之言，从初中开始我就清楚自己究竟有多依赖四季了。像我这种既不坦率，又容易打退堂鼓的人，确实需要四季去推动。

回家的路不知走了多少次，和四季一起回家的次数也多得数不清。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放慢脚步，尽可能延长路上的时间。也许太贪心了，我自嘲地想。

啊，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和四季牵着手走路呢。以后，也许会有更多机会吧。

我们停在分别的岔路口上。按以往的习惯，此时的我们就应该边说着“明天见”边转向不同的方向，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我突然意识到在“贪恋牵手的温暖”这方面，四季和我也是相似的，换句话说，她也不想就此离开。

在科学室是她提出“再牵一会儿”的请求，那么现在就让我说出那句话吧。

“四季……再……这样一会儿吧。”虽然很害羞，光是从嘴唇间挤出几个字就竭尽全力，脸颊也烫得厉害，但为了四季，这些都不重要了。

四季表情没有变化，但我看得出来她非常、非常高兴，而且同意了。

“去公园？”她说。

也是，不能站在路口影响交通。

尽管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四季和我想的是同一个地点，也就是我家附近的公园。虽然面积不大，但设施齐全，昆虫种类丰富，是我和四季都很喜欢的放松身心的休闲场所。

我和四季并排坐在一张长椅上。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在玩闹和荡秋千。也许在旁人看来我们的距离近得有点暧昧，但这也正好让我们自然而然地牵手。虽然用左手操作手机不太方便，但实在不想放开四季的手。

【今天会迟点回去。】我给妈妈发消息。

【和朋友在一起吗？】妈妈很快回复。

我的手指僵住了。朋友，我和四季是朋友吗？

我不是没有过朋友，初一时候我就结交过几位同班同学，直到厌倦了小团体的麻烦之处而远离了她们。我很清楚，对朋友是不会有那么多害羞和不好意思的。

同学，旧识，伙伴，熟人，挚友，知己，这些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我和四季的关系，但都不够到位。也许，用“孽缘”来形容更恰当吧。

不管怎么说，四季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

【和四季在一起。】

【这样。记得不要太晚回来。】

【知道了。】

和四季待在一起，最明显的感受是“舒服”。能无所顾忌地干想干的事，对话的时候很开心，沉默的时候也不会尴尬。就像现在，仅是牵手而没有说话，也让我感到放松，想必四季也是如此吧。

四季的体温比我略低些，尤其指尖有点冰凉，强烈地彰显她的存在。我悄悄偏头看向她，四季注意到我的视线后耳尖变红了。真可爱。

时间静静地在我们中间流逝，白天的热浪慢慢转变为晚间的凉风，拨动着四季的刘海和鬓发。

我突然觉得既可惜又庆幸。可惜是因为，虽然四季长得好看、头脑聪明、运动也很好，但她的优秀之处没有被多少人所知晓；庆幸则是因为她的可爱和魅力（暂时）都是我独享。一面希望有更多人欣赏四季的闪光点，一面贪心不足地企图独自拥有她的优点，我的内心颇为矛盾。

感到握着的手力度加强，我看向四季。

“怎么了吗？”

四季扭扭捏捏，磨蹭了会儿才开口：“之前的事，对不起……”

“嗯？是关于什么的？”

“昨天晚上，我不是对你说‘不要来科学室’之类的话吗……”

“哦哦，那个啊，没事的啦。”

“但芽衣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很受伤，我回去之后也懊悔了好久。”

“我都说了没事啦，再说了，我在天台上突然跑掉也不好，辜负了四季的一片心意。”

“那是因为我用了强迫手段让芽衣来的啊。”

“让四季用出强迫手段难道不是由于我不够坦率吗？啊，够了够了，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我们都感觉很滑稽，于是相视一笑。

四季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芽衣，真狡猾。”

“干嘛说我狡猾啊……”

“因为你很擅长让我困扰。”

“你不也是吗？以后你一定要多开心点，你要是不高兴我也会困扰的。”

“只要芽衣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温暖通过紧扣的双手在我们之间流动。

暮色渐深，玩耍的孩童已经基本回家了，喧闹的公园逐渐安静下来，夜行性的昆虫在草丛和树杈中鸣叫，催促我们分开。

四季拉着我的手站起，认真地盯着我看。

“芽衣，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岚前辈，说明我们决定入社的事吧。”

“嗯。”

“以后要以liella成员的身份多多指教了。”

“当然。别忘了我们同时还是科学爱好会的成员呢，科学室那边没有问题吧？”

“我相信会兼顾好的。”

“我也相信。”

夜色中的四季仍然闪闪发光。我稍微用力握了一下四季的手，“以后一起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