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郁闷的DE 于 2013-11-19 09:23 编辑
我发觉我写女王和骑士会特别有感觉……
第十九章 金币与背叛
POV:阿尔芙罗尔
命令传来的时候,阿尔芙罗尔正在与魔剑骑士团新任军团长杰德罗·德·冈特尔比武切磋。时值清晨,三柄练习剑就在肯莱顿公馆的庭院中你来我往,不断飞舞,钢铁碰撞之声与叫好声不绝于耳。
“这可是我用辞职换来的短暂假期,而且仅仅一天。”阿尔芙罗尔停下手中的练习剑,抹去额间滴下的汗水,昨晚女王很晚才放她回家睡觉,并吩咐她今天好好休息。“我记得今天当值的是第三队,莫尔顿又玩忽职守了?”
虽然她现在已不再统管魔剑骑士团,但轮值制度是她在位时亲自制定。她还是能习惯性地记起今天轮到谁来负责女王的安全。
“并非如此,莫尔顿大人也在陛下身边。只是陛下突然邀您进宫,说有重要事情与您商量,殿下。”她忠诚的侍从骑士法罗尔·多米尼克将一卷薄信交到她的手中。“信是由宫中的侍女传来的。”
多米尼克虽然名义上仍旧是阿尔芙罗尔的侍从,但他已经在一年前正式被册封为骑士了。他比自己还要小三岁,年仅十八,然而他的身材已如他的父亲德拜因·多米尼克一样高大挺拔。阿尔芙罗尔想起一年前他跪在地上正式授勋骑士之时,那时他还跟自己一样高,现在却已比她多出了大半个头。
“那今天就到这吧,格罗依华德殿下。”冈特尔将自己手中的两柄巨剑插入武器架中,“你刚把魔剑骑士团整个推给我,我也还有许多公务需要处理。”
阿尔芙罗尔觉得有些尴尬,她在女王面前推荐了冈特尔担任魔剑骑士团的军团长,自己则撤下这个职务,一心一意地任圣王卫队的队长。作为王室亲卫队,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有更多时间与维多莉娅相处,这也是她的私心之一。
然而升迁虽然是一件喜事,但冈特尔公正严明,并非贪图名利之辈。相比之下阿尔芙罗尔即便十分年轻,但“密拉斯坦”级的实力与“魔剑女帝”的头衔让她在军团中拥有极高的人气。现在统帅突然换成了年近半百的冈特尔,尤其是他之前还担任着骑士团的副军团长,负责训练并且要求极为严格,军团中所有骑士几乎都在他手下吃过苦头。这使得这件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同时,身为肯莱顿长公主的她离职之后还让那些怀揣着一颗春心或者想要攀龙附凤的年轻骑士们梦想破灭。阿尔芙罗尔甚至听说在三天前的交接仪式过后,王城西部的街角吧和酒馆里突然坐满了身穿铠甲垂头丧气的男女,各个都在借酒浇愁。他们在喝醉之后还打了起来,最后差点被巡视的万国骑士们当成暴徒的集会。女王比她还先知道这件事,当晚就在床上大大戏弄了她一番,嘲笑她“拈花惹草,风流成性”。让她羞愧得几乎钻到床下去过夜。
“感谢您的指导,老师。”女骑士抿了抿嘴唇,恭敬地说。“至于魔剑骑士团的事,还请您多费心了。”
冈特尔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而阿尔芙罗尔则趁机钻回自己的房间,她不可能穿着一身训练用具带着满身大汗去见爱人。但现在可没有热水,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仆人们准备,她只好用凉水随便冲了一下满是汗液的身体。时值临冬,冰冷的井水虽然十分提神,但流过身体的时候还是让她怀念起了女王卧室中的盥洗室,那里真可以算得上是天堂。她考虑应该出点钱让管家安迪进行一次公馆的水路改造工作,能够自动涌出热水的供水装置实在太有吸引力,尤其是对女性来说。
她冲完凉后,挑了一条紫黑泛红的衬衫和里裤,又在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风衣大氅——里面垫着柔软的小羊皮,外面装饰着蛇皮制成的纹雕,靴子和手套都是同样的款式——接着侍女为她戴上一根镶有钻石的银项链。虽然今天她不用执勤,但她还是决定带上希里提斯和一柄龙牙匕首。
当她来到门口时,多米尼克已经为她备好了马,另有三名魔剑骑士与他们的侍从也等在门外,他们都是肯莱顿家的高等骑士,其中的莱吉娜·冯·卡里斯玛子爵是阿尔芙罗尔的表亲,她俩一起长大,一起接受冈特尔的训练,也深受女王的信任。一旁的管家安迪捧上一件带有羽毛装饰的厚实斗篷,上面用绣有格罗依华德家的火蛇配剑纹章,赤金交织,十分气派。
“天已经很冷了,殿下,大人走时吩咐在下必须照顾好您的身体。”
“谢谢,安迪叔叔。”仆人的忠诚不能推辞,她接过斗篷披上,安迪为她扣好领扣。
“你今天的装扮真是别有风味,妹妹。”莱吉娜对她微笑,她比阿尔芙罗尔大一岁,两人从来都以姐妹相称。“陛下看到一定会很高兴。”
“父亲很早就抱怨过说自己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孝顺听话的库埃罗,一个是不爱长裙爱铠甲的假小子。或许我应该找个时间给他一个惊喜。”阿尔芙罗尔开着玩笑翻身上马,由于城中禁止马匹奔跑,一干人缓缓催马向王宫前进。
当她们穿过天鹅门来到贸易区时,宽阔的女王集市传来的叫卖和吆喝声让阿尔芙罗尔似乎有种回到肯莱顿城的错觉。自从她四年前担任骑士团统帅后很少像这样悠闲地外出,热闹喧嚣的罗兰多姆对她来说似乎已经是过去很久的往事。由于她身兼圣王卫队队长与魔剑骑士团军团长的职务,公务繁忙的她近几年来的路线通常固定在军营要塞到女王宫之间,偶尔才回一次公馆,而且时间几乎都是在皓月高照,满天繁星的深夜。那时集市早已关门,人们纷纷聚集到城西的夜市区,街道上仅能看到一些醉鬼和浪荡子在游荡。当然,万国骑士团的巡逻队也能碰上,但还是无法让人相信这是一个拥有三十余万人口的庞大城市。
然而如今她又重新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活力,近百辆马车运载着各大贸易商会的货物来到这里,斯拜特因河给往来南北的船只提供了极其便利的运输;来自陆路的货物也源源不断,无论是西北圣米洛斯高原上的毛皮,还是伊迪瓦塔纳大公国的纺织物,甚至是肯莱顿远道而来的香料。这里几乎应有尽有。当然,如此多的人群也造成了空气的污浊,牲口屎尿的臭味夹杂着汗臭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气味真是有够呛人。但阿尔芙罗尔却并不觉得陌生,她毕竟出生于商业大城肯莱顿,这种味道她小时候便早已习惯。同时她也感到十分欣慰,人们因为金钱收入而洋溢的兴奋让她确信维多莉娅统治的克洛诺斯正在蒸蒸日上。
“如果圣女王陛下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她绝对会为她的孙女感到自豪和骄傲。”女骑士不禁感叹。
“但正因为这样,我们这些贵族和骑士才要尽力守护这个国家。”莱吉娜附和道,“听说格兰克罗镇又被海德罗克的老鼠们偷袭了,真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幸好沃顿侯爵大人刚好驻扎在那,飓风骑士们拼死奋战才得以解围。”
里本斯·冯·布斯莫德·沃顿,这个男人的固执和愚蠢差点引发一场内战,但他的忠诚确是毋庸置疑。“是的,陛下承认了他的功绩,同时由于前几天安德罗公爵遇刺……之后陛下指名沃顿大人暂时代替悲伤的公爵夫人治理安德罗甫公国,同时也正式任命他为飓风骑士团的军团长。”阿尔芙罗尔摇了摇头,失去了一个野心勃勃的丈夫,得到了一位愚忠善战的骑士,或许贝拉此时正搂着她的小情妇开宴会庆祝呢。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莱吉娜笑着说,“沃顿大人有勇有谋,而卡鲁姆·安德罗这个家伙却庸碌无为。当年海德罗克偷袭卡特罗要塞时他也在那,身为军团副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密尔顿亲王大人被杀,后来却代替亲王成为了军团长,给飓风骑士团的荣耀上抹黑。”
阿尔芙罗尔默默的点了点头。我还记得他临死前的表情,惊讶,无力,忿恨,唯独没有后悔。她心想,那家伙至死都没有将维多莉娅放在眼里,他活该。
他们纵马经过集市区,几名小贩跑到他们的马前兜售新鲜的水产、漂亮的纱衣还有异国的水果,她看到一种浑身都是硬刺的水果,觉得很感兴趣,或许维多莉娅会喜欢,于是她向那名贩子询问。
“他们叫它凤梨,骑士大人,是从峡海对面的克伦勒斯王国运来的。”小贩回答,“您看它这满身的硬甲保护着它们,所以它们在运输途中不会腐烂,里面的果肉初尝酸多余甜,但是您将它放在盐水里浸泡一下,立刻就会变得甘甜多汁,相信您一定会喜欢。”
她不禁微笑,这话倒是挺像维多莉娅对自己的评价。整天包裹在盔甲之中,外表犹如满身是刺的刺猬一样不可接近,内心却对她无比忠诚,永不变心。偶尔的固执让人感到失望,然而经历一些磨难却发觉爱情竟是如此甜蜜。虽然对女骑士来说这是很高的评价,但她认为自己并不应该如此自满,需要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女王给予她的爱。
小贩热情的削开一个,挖了几勺果肉,在盐水里涮了涮,让他们每人都尝尝。阿尔芙罗尔也尝了一块,盐水的滋味与果肉混合,说不出的甘甜可口,确如他所说。
莱吉娜似乎喜欢上了,她当即订购了许多,让卖家送到她的住处。接着往一个皮口袋里装了几个,递给了阿尔芙罗尔。
“我看得出你挺中意的,陛下……多半也会很喜欢。”她小声说,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
阿尔芙罗尔当即红了脸,她的这些小心思太容易被一些熟知她秉性的人看穿了,或许这是她最大的弱点之一。不过她并没有拒绝,而是收了下来挂在马鞍上,并向对方道谢。
他们继续前行,穿过贸易区北边的咸鱼门,到了圣女王广场,这里已经能够望见众王厅高耸的塔楼和披挂在外墙上的特罗尼安凤凰旗帜,它们是如此的巨大,绿金交织,只有狂风才能将之吹起。他们走上王者大道,克罗诺斯自光复王以来的五位国王在这里矗立,最里面那位是光复王米洛斯·特罗尼安,他剑指天空,仿佛在命令脚下的战士们呐喊冲锋;往外依次是复兴之王马德拉一世,他手持度量计和角尺,底座上无数的建筑纪念着他的功业;博学的菲雅克女王则在他对面手捧石书,一个大理石制成的法师徽记在她手中,是她让魔法复兴,给人民带来便利;她的女儿圣女王阿蕾蒂在她的身边,脚踩大地之龙的头颅,披风飞舞荡漾,双王剑犹如霹雳,她军事上的成就让王国走向复兴的巅峰;而英年早逝的哀王马德拉四世则位于她的对面,表情温柔却双目流泪,手中是一柄蛇形匕首与一张乌鸦面具,底座上是人们自发地抓捕西肯德的杀手,将这些罪犯绳之于法。
维多莉娅终有一天将要加入他们的行列,阿尔芙罗尔心想。这些都是已经逝去的前人,而她的雕像将会立在她祖母的身旁,女骑士幻想着人们建造贤能女王的雕像,猜想雕刻师会用何种装饰来纪念维多莉娅的功绩和成果,不过自目前的克罗诺斯来看,有很大可能会是天平和黄金。
她在圣女王的雕像前停住马,凝望那脚踩巨龙的威武女王。雕像雕刻得十分精细,工匠用砂纸将女王的脸摩擦得光滑年轻,但又不乏坚定和勇气。这她回忆起四年前洛米克罗率军攻打罗兰多姆的那一晚,空荡荡的众王厅,在圣女王灵魂的注视之下,泪水,悔恨和誓言让年轻的她重新成为真正的骑士。
道路两边的万国骑士团守卫士兵们认出了一干人等,向他们行礼,莱吉娜催促着停下的阿尔芙罗尔,她随即收拢思绪,跟了上去。
维多莉娅没有在众王厅等她,于是她只好从议政堡的后门出来,女王寝宫洁白的外墙映入眼帘。大门前的一位侍女告知女骑士,女王正在私人书房中等她。
魔剑骑士团的第三队队长莫尔顿·马罗身披一身烙钢铠甲守卫在书房门口,神色冷漠,纹丝不动,除了胸口时起时伏的呼吸,阿尔芙罗尔感觉他简直跟城堡门口雕塑没有什么区别。
马罗男爵出身蒂卡尔多伯国,他十六岁时被阿蕾蒂女王封为骑士,二十五岁成为高等骑士,剑术和法力都很高超,然而却少有表情和话语。而且因为他面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很容易让人将他与传闻中的吸血鬼联系起来。然而几年的相处经验还是让阿尔芙罗尔认定他十分可靠。至少,他对亲手提携自己的女王十分忠心,部下们也对他既尊敬又害怕。
佛尔蒙特·德里安曾说,马罗男爵虽然只是三等的“埃博拉”级魔剑骑士,但他比“米罗级”更加危险。十九岁的阿尔芙罗尔曾在庆祝平定洛米克罗叛乱的比武大会上与他交过手,虽然她赢了对方,但面对那贴近地面的诡异剑法还是让她打得非常吃力。过量的体力消耗让她输给了最终战的对手魔剑皇帝赛伦,但阿尔芙罗尔认为,即便是赛伦也没能让她感到有马罗这么棘手。
他看到阿尔芙罗尔,便向她行礼。“陛下已等候多时。”
“她一个人?”阿尔芙罗尔问道。
“赤龙骑士也在。”他小声回答,眉头微皱。
那家伙不是驻守特罗尼安要塞吗,现在来干什么?她无奈地点了点头,满腹狐疑地走进房间。随即一眼就看到那令人讨厌的家伙,然后才是窗边站着的洁白身影。
在阿尔芙罗尔的眼中,赛缪尔·德·阿德帕奇是个自以为是,作风轻浮的小杂种,他有着淑女王罗塔尔二世时期旧贵族的糜烂作风,以及暴发户一般的骄傲愚蠢。她敢打赌魔剑骑士团中任何一人的武艺都比他高。但话虽然是这么说,然而这小子从小就与他祖父的巨龙赫尔卡夫一起长大,操纵巨龙的技术比他祖父强上太多。他对自己也很有自知,对女王的命令从无违抗,对那些军功卓著的大人们也尊敬有加。否则他现在很可能还只是个整天泡在酒馆里,早晚会被人割了喉咙的落魄贵族。
“啊,您来了,亲爱的格罗依华德殿下。”阿德帕奇向阿尔芙罗尔深深鞠了一躬,“今天的您打扮得真是光彩照人。”
对方略带奉承的挖苦让她感到恶心。“您也一样,阁下。”阿尔芙罗尔打量了一下对方鲜红的装束,然后才冷漠的回应。“活像一只沾满血的渡鸦。”自己虽然也是一身漆黑,但始终比“沾满血”的好。
两人的关系恶化于两年之前,当时这家伙追求过她,然而女骑士早已与女王有了关系,立刻就委婉地拒绝了。然而这家伙却像牛皮糖一样不知廉耻,多次在公共场合宣称自己已经征服了她。最后阿尔芙罗尔实在无法忍受他过分的骚扰,在朝堂之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向他扔了手套,承诺如果他能在决斗中赢过自己,就答应他的追求。阿德帕奇不知道她的厉害,随口答应,于是女骑士便狠狠地赏了他几颗松动的牙齿和三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的心早已属于陛下,你休想将它夺去。她还记得自己用希里提斯指着跪倒在地上的赤龙骑士说的话。这句话虽然换来了维多莉娅的微笑和那晚的甜蜜时光,但事后她与阿德帕奇一见面就从来没有好话。
“阿芙罗。”窗边的女王转过身,无可奈何地喊着她的爱称,“别为难塞缪尔了。”
“如您所愿,陛下。”阿尔芙罗尔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双眼仍然死死瞪着赤龙骑士。直到对方叹了口气,别开视线。她虽然赢了一场,但却因为这孩子气的举动而感到小小的羞愧。
“继续刚才的问题,陛下,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家伙?”阿德帕奇向维多莉娅问道。
“给我点时间想想,塞缪尔。”女王回答,“我不是神,我需要思考。”
阿尔芙罗尔则听得一头雾水,“哪个家伙?”她问道。
“啊,是这样的,格罗依华德殿下。”阿德帕奇向她解释,“我手下的龙火卫队在巡视荒野的途中发现了一个昏迷的矮人,我觉得他实在很可疑,于是将他带到王都交给陛下审判,顺便也我汇报一下要塞近几个月的情况。”
“不过区区一只土豚鼠,何需劳动您的大驾?”
“如果只是一般的老鼠,杀了便是。”赤龙骑士回答。“但这只老鼠的来头挺大,名字也曾威震北境,而且……”他话锋一转,“我想陛下恐怕很想亲自为自己的叔叔密尔顿亲王大人报仇。”
“你抓到了弗拉赫伦·黑锤?”阿尔芙罗尔怀疑地问,她知道“猎鹰”的爪子扑了个空,但没想到让这家伙捡了个大便宜。
“是捡到的,我尊贵的殿下。”
“不管是抓的还是捡的,你都立了大功。”女王说,“人呢?”
“已移交给维克多大人。至于他会将这只老鼠关在哪,我就不清楚了。”阿德帕奇狡黠地笑道。
“很好。”女王向他微笑,“在格兰克罗镇的事情过后,他的人头已经涨到了两万五千枚金布维,塞缪尔你觉得如何?”
“诚惶诚恐,陛下是我的恩人,怎敢要求更多。”赤龙骑士单膝跪地,阿尔芙罗尔则轻蔑地哼了一声。
“我决定用三万五千金布维来奖励你的功绩。”维多莉娅走了过来,亲自扶起赤龙骑士,“起来吧,我记得赫尔卡夫还在用你祖父五十年前给它打造的那套蓝钢龙甲?”
“是的,陛下。”
“那就用余下的钱给它打造一套新的龙甲吧,烙钢虽然昂贵,但性能优越,罗兰多姆昨日才向安德罗甫运送了一批新造出的烙钢,现在运输船舶应该到了阿拉玛恩,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前往北方。”女王替他理了理弄皱的斗篷,阿德帕奇也并不避讳。“我代替我的叔叔感谢你能帮他抓到仇敌,这下他也能瞑目了。”
“在下代替赫尔卡夫感谢您的恩德,愿阿尔卡娜保佑您永远青春健康。”
“好了,我会吩咐阿尔德林会给你开一张奖赏单,然后让那谁……负责安德罗甫的财政大臣是……啊,对,让米歇尔直接把钱运到要塞给你。”女王说,“如果你没有其他事了就先去休息吧,我现在想与格罗依华德殿下谈谈。”
“如您所愿。”赤龙骑士再次行礼后,走出了书房。阿尔芙罗尔看到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
“您可真是聪明,我亲爱的陛下。”在确定阿德帕奇离开后,阿尔芙罗尔才笑着开口,“商船的运输费,铁匠的加工费,还有最为头疼的是一艘船能运载的烙钢数量根本不够用来给巨龙打造一套纯烙钢的铠甲,阿德帕奇大人恐怕得拿出他所有的钱才能搞定这件事,大概最后还能剩两个子儿给自己来杯啤酒吧。”她一把将女王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耳朵,逗得女王咯咯直笑。“或者说您早知道赫尔卡夫的铠甲早该换了,所以正等着这个机会?”她在维多莉娅耳边小声问道,唯恐房间外守卫的马罗大人听到。
“我亲爱的大白犬,在我身边待久了,你倒是学到了很多。”维多莉娅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不过你还是没学到一点,当我们每次独处的时候,侍卫们都会自动离开。”
“可我还是没想到你会给他这么多,这几乎相当于我那块可怜领地二十年的年金。”
“你也太小看我了,大白犬。”女王嘿嘿笑着,“你知道今年国库的纯收入有多少吗?光是地方赋税就有整整四百九十万枚金布维!加上与奥克斯玛通商政策的稳步推行,我名下的两大商会轻轻松松就给克罗诺斯带来了超过五十万的收入。”
“我想斯塔克拉伯爵大人的下巴都快笑掉了。”手大概也数软了,想象着那位肥硕的大人在钱堆里扑腾,阿尔芙罗尔不由得在心中窃笑。
“他请求我让侍从把他埋在金币堆中,或者用金币来洗一次澡。”
“您批准了?”
“当然。”女王笑道,“然后我又让他给皇家魔法学院带去两百万,他们急需这笔钱。”
“那可就只剩三百四十万了。”这点钱可不够国家打几场仗,阿尔芙罗尔不解地问,“这些法师在捣鼓什么玩意儿,值得你投入这么多钱进去?”
“跟你猜的差不了太多,不过这还是秘密,你早晚会知道的,亲爱的大白犬。”女王向她眨了眨眼睛,“但如果你在担心国库的支出太多,那大可不必,祖母留下的一千四百万金币我仅仅在洛米克罗叛乱时用掉一点。我登基后的这些年也没有出现什么大范围的天灾,现在里面的黄金和白银几乎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了,我正愁如何将它们用出去,金钱需要流通,否则放在那也只能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而已。”
也许造十个舰队?或许再来几座要塞?也许我们应该把克伦斯勒或者特尔曼买下来……她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叹了口气。
“怎么,被我打断了假期所以在生气吗?”女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问。
“当然,所以现在的我正在考虑惩罚您的方法。”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一旦见到维多莉娅,身为骑士的谦恭与多年培养的理智都会被强烈的**燃烧得干干净净。她忍不住扯开女王的衣领,嗅着她脖颈间的香味,嘴唇顺带着留下一串红痕。“也许我今天不用回去了?”
“我……批准。”女王磨蹭着她的脸颊,发出轻微的呻吟。“不过现在不行。”
“我想要你,现在就想。”阿尔芙罗尔没有管她的抵抗,而是继续深入,舌尖略过肌肤,品尝到牛奶的香甜味道,“告诉我,你想要我。”她渴望着,央求着,紧紧拥抱着爱人轻盈的身体。
“相信我,我也很想。”女王最后还是推开了阿尔芙罗尔,但她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而脸也泛起些许潮红,“但现在真的不行,我必须去处理一下那个矮人。”她给了阿尔芙罗尔一个结束的吻,然后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体内挣扎的欲望压制下去。
“能别提那只老鼠吗?”她的手往更深处探去,却被女王抓住了。
“不行,我看过了冈特尔的报告,就是刺杀安德罗叔叔的那次。”女王推开她,呼吸逐渐平稳,“他提到公爵背后还有一个幕后之人,是他提供资金让安德罗雇佣了海德罗克的佣兵。”
女骑士知道自己只能放弃,让起伏的心情平静了一些,但她还是想吻她。
“对,我当时也听到了,他称呼对方为‘殿下’……”阿尔芙罗尔回忆了一下那晚的情形,点了点头。
“格兰克罗镇被袭击后,我派到安德罗城负责与艾琳联系的两个探子一直在跟踪撤退的海德罗克,原本只是想探明他们偷袭的道路,但其中探子们还想了解更多关于那条通道的事,于是一直跟踪他们到了特尔曼境内,在那边潜伏了一整晚。”女王坐到椅子上,阿尔芙罗尔也脱掉了自己的披风,顺从地坐到她的身边。“后来他俩撤回安德罗城,便向我汇报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什么?”
“佣兵团回到特尔曼与一些人类汇合之后扎营休息,但是在深夜时,探子却看到了一场屠杀。”女王用手指拨弄着她的金发,阿尔芙罗尔知道那表示她正在思考。“人类对矮人的屠杀,一些人被当场杀死,而其他的矮人都被驱赶到空地上,人类的首领嘲笑他们,然后一个个将他们处死,但是其中一个矮人突然变得狂暴,从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随后以惊人的速度逃往南方,我想那就是弗拉赫伦·黑锤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体力耗尽晕倒在克罗诺斯边境上,然后被阿德帕奇大人抓了回来。”阿尔芙罗尔猜测着,“但海德罗克佣兵团原本就有人类,大多数都是从克罗诺斯逃亡过去的强盗和疯子,以及小部分在境内无法谋生的佣兵,这更像是一场分赃不均引起的利益谋杀。”
“但你别忘了那些在外祖母的进攻下逃亡至特尔曼的哈德拉斯的王国遗族。”维多莉娅说,“他们可不是什么疯子和穷人,这些家伙带着哈德拉斯遗存的大批财宝,建造船队和城市,帮助矮人与大海对面的海特里斯通商,而且因为矮人蔑视地表,德奥坎十四世还分给他们一片土地,让他们在那里繁衍生息。这些家伙狡猾无比,危险要远远高于矮人。在外祖母的统治时期,他们就想尽了一切办法妄图刺杀她,然而都被她识破并予以反击。但我的父亲却终究没能逃过西肯德刺客的匕首,所以我十分怀疑那次行动的幕后也有他们的操纵。”
阿尔芙罗尔感到一阵悲伤,伊萨卡亲王的死她亲眼所见,就在罗兰多姆的王者大街之上,当时阿蕾蒂女王已经年老正准备第二次退位,而他正带着家人前往王宫准备继任国王。弩箭从人群中射出,精准地刺入肋骨之间的缝隙,穿透了他的心脏,圣王卫士们嘶吼着命令卫队挺起盾牌保护王家马车的四周,他的妻子则扑上前去想要为他挡住更多的攻击,而当时年幼的维多莉娅,则不知所措地看着逐渐被黑色血液沁染的父亲……
如果真是这些家伙在暗中操纵,那维多莉娅的安危恐怕……不行,从现在开始,自己必须整天守卫在她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
“这些人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已经放弃了仇恨,只不过是需要时间和金钱去策划更加庞大和精密的计划。”女王接着说,“我怕他们已经潜伏在了克罗诺斯之内。于是我在安德罗死后的第二天就密令斯塔克拉伯爵清查全国境内所有商会的账目以及赋税账目。除了我亲自掌控的两家对外商会,其他国内贸易商会都在议会和财政机构的监督之下,这使得他们在国内几乎没有支持者,只能依靠金钱,但是金钱和货物一旦流动,就必须缴税,这也使我能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所以你刚才才能在我面前炫耀国库的收入。”阿尔芙罗尔满怀希望的问。“有收获吗?”
维多莉娅没有回答,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伊迪瓦塔纳大公国。”她压低了声音。“没想到吧,竟然是我自己的家族。”
“这可真是……”女骑士倒吸一口冷气。
“伊迪瓦塔纳上缴的赋税比去年超出了一点,这也是今年国库收入如此之高的原因之一。”维多莉娅哼了一声,“原本那些大大小小的领主们以为我还年幼,对经济和腐败一窍不通,所以他们每年都会漏掉一成本应上缴的税收。这笔钱不多不少,还是有那么几万金币,如果追查起来不仅会有许多人被关进地牢,我还会失去那些原本支持我的亲王派人士,所以至今我都让斯塔克拉伯爵放过了他们。”
“因为这一年来议会专注于卡特罗地区和罗兰多姆地区的投入发展,所以并没有在当地开设什么类似银矿金矿之类能够增加大量收入的设施。但是在万国骑士团逐渐退驻罗兰多姆的现在,重新建立私人侍卫队的伊迪瓦塔纳竟然还能保持缴纳一样的赋税。即便训练和装备八千步兵的钱不算太多,然而亲王大人没了它可就没法子养活手下的那些贪婪的领主们,他们就只能加倍克扣税收的钱。”女王露出一丝冷笑,这种时候阿尔芙罗尔总会觉得维多莉娅变得有些可怕,让她不寒而栗。“所以只有两个可能——那些领主们变得清廉了,或者是我那愚蠢的叔叔从其他地方搞到了钱,于是我派人暗中调查了一番,汇报的结果真的很有意思。”
“说得有些累了,帮我倒点红茶吧,阿芙罗。”维多莉娅又恢复了她的天真笑容,阿尔芙罗尔连忙摆弄起旁边小桌上的茶具。“几个月前有个名叫穆尔特斯的商会从卡特罗联合领与希莱德伯国订购了一批马,数量可不小,整整三千匹,准备卖到阿拉马恩,出手的人很大方。因为开通了奥克斯玛的商业航线,船运增多,运货马车供不应求。我也没多上心,还暗自庆幸有德吕阿克斯女大公监督的养殖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她抿了一口温热的红茶,继续说了下去。
“之后有意思的事就发生了,克尼斯塔公国在同一时间连续接到数十批盔甲的私人订单,据说是打算出售给萨拉尔联合领领主和商人们,原本这都是国家限制和监督生产的铁匠铺,但考虑到萨拉尔联合领到普莱诺维恩城的道路最近有些不太平,据说盗匪在期间出没频繁,商人们需要更多的护卫,领主们也要募集一些兵力以便剿匪,我也就批准了这批铠甲的生产。然而没想到的是,运输税却显示这些东西全都直接运到了穆尔特斯商会的仓库中。然后这个商会立刻神秘地消失,那批物资也不见了。”
“我猜这家商会的仓库是在普莱诺维恩城。”阿尔芙罗尔叹了口气。无论是从克里斯塔公国还是从卡特罗联合领,想往东走进入南阿拉马恩平原,都必须要经过这座商业城市。
“聪明。”女王亲了一下阿尔芙罗尔的脸颊,“当然,关口税还给了我一条信息,一批数量巨大的物资从普莱诺维恩城进入了萨拉尔地区,但阿拉玛恩的货运却依旧紧张。看来我那位叔叔的意识还停留在旧贵族时代,以为他亲爱的阿蕾蒂姑妈只是为了收拢军权才设立的王国军,更不知道国家统筹税收法案的真实目的。”
看来下一个就要轮到伊迪兰特亲王了。“小狐狸,你真的想好了吗?亲王大人可是你的亲叔叔。”
“安德罗也是,可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对付我这个侄女的。”女王轻蔑一笑,“说起来他比伊迪兰特叔叔的血缘还要亲一些,因为安德罗的母亲是我的姑母,而伊迪兰特的爷爷是则是曾祖母菲雅克女王的弟弟。”
“可他是你唯一的叔叔了。”阿尔芙罗尔为她感到担心,“你不信任血缘之间的关系吗?”
这一问倒是另维多莉娅楞了一下,接着她灿烂的笑了。
“过分信任血缘带来的灾祸你还没看够吗?夏朗德三世那无数的私生子之争让布吕思恩乘隙醸下前所未有的悲剧,国家危在旦夕,人民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你的祖先科林德·格罗依华德将军力挽狂澜……”女王凑近阿尔芙罗尔的脸庞,“克罗诺斯现在早已不复存在了。”维多莉娅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暖互相传递给了对方。“所以,我只相信那些真正热爱这个国家的人,比如沃顿,虽然他既固执又古板,但我相信他。”
我……我呢?阿尔芙罗尔不由得在心底呐喊。嫉妒心来得如此之快而又如此强烈,一想到维多莉娅从没有信任自己,她近乎绝望般地石化。
“你现在肯定在想我有没有信任过你吧?”女王笑着问她。
阿尔芙罗尔没有否认,她心中一片混乱,却又急迫地想知道答案。只能呆呆地看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真是个笨蛋……”维多莉娅用手指戳着她的脸,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不停地吻她。“除了这个国家,我把全部都给了你,你还要挖出我的心来看看吗?”女王靠在她的肩膀上,用手指捻着她的银色发梢,温柔的像一只猫。“要不然我让你当国王,把国家也给你吧,我可爱的大白犬?”
女王的话几乎另阿尔芙罗尔产生了晕眩,她在那一刻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过她也意识到维多莉娅在爱情方面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如果现在抱着她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任何一个有着极大野心的家伙,那可真是糟透了。但这也不能怪她,即便在政治上及其杰出和不凡,但她现在终究只有十七岁。
“您可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曾经的誓言让阿尔芙罗尔清醒了许多,她立刻提醒着爱人,“就算是我,您也不能这样说。”
“正因为是你,我才敢这么说。”维多莉娅闭上双眼,在她怀里呢喃着,“你可是阿尔芙罗尔·冯·格罗依华德,肯莱顿的长公主,最爱我的人和我最爱的人。即便这份爱情会让我变成傻子,我也毫不后悔。”
“但您不是要去处理弗拉赫伦那家伙吗?”阿尔芙罗尔咽口唾沫,“可是您现在这样向我表白,可真让我把持不住……”
“可你是我的骑士,不是还发下了永远维护特罗尼安王室荣耀的誓言吗?”女王娇嗔地推了她一下。“为了遵守誓言,你现在必须忍耐。”
她是故意的,阿尔芙罗尔心想。或许刚才说了这么多,她也想要休息一下。
“誓言里还说‘我将真诚的对待爱情’。”她微笑着解开爱人上衣的纽扣,“所以,我告诉了你,我真的忍不住了。”
接着,她狠狠地用嘴封住了对方的唇。
光棍节期间写这个,简直……………………
Burn them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