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黑王x黑貞] 再一次的邀約

第8章 第八節

一個小時過去了,她們依舊沒有什麼進展。

或許應該說,連她以為應該要有的開場都沒有,情況就陷入了僵局。


輕撫杯緣的指尖左右來回。她望向裝著砂糖的小壺,面露猶豫。


喝?還是不喝?


先不說她早就看見摩根自在地吃著甜點,一邊與桂妮薇亞聊著沒什麼重點的流行話題。而相較於摩根對她忽視的態度,坐在左側的桂妮薇亞則恰恰相反。除了三不五時回過頭的盯著自己之外,臉上的嚴肅表情彷彿面對的是國家大事,而不是有著金粉裝飾的藍莓巧克力蛋糕。


眼前兩人迴異的狀態讓她不確定該配合哪個才好。如果以話語的主導權來說似乎是摩根,但桂妮薇亞說不定才是最後做決定的那位......


呀!滿腦子暈頭轉向的。可以的話,她巴不得下一秒就離開這個宛如蛇窟的地方。如果不是想趕快回去迦勒底,她才千百萬個不願意。


她賭氣般地粗魯地抓起桌上湯匙,將砂糖撒進了無味的黑色湖泊裡。激起幾圈漣漪被銀匙帶起的小漩渦抹開,然後旋轉。最後她猶豫著是否要再加點鮮奶,因為只有茶真的很澀。


──如果阿爾托莉亞在的話,或許她比較會應付這種場合吧?


一邊留意不敲到陶瓷的杯緣,貞德想像著這般「如果」的可能性。然後,又將這想法用力從腦海中甩開。


這下倒好,自己竟羨慕起她來了?該死,那個冷血女。能夠忘個乾淨,順便把自己捅出的簍子灑脫的放著不管,煩的是她要跟著在這裡攪和。


溶在茶裡的白色花紋像是信號,她看見摩根忍不住似地笑出聲,然後又用手遮住了唇。這一舉動讓貞德覺得自己彷彿被看穿,心裡不禁又火大了起來。


「既然妳回到這裡。那就代表亞瑟的劍在妳手上,沒錯吧!」


或許是終於想起客人的目的,又或者只是純粹不想再看那副掙扎的表情,摩根總算是起了個頭。


「拿到了,那妳負責的部分呢?......赤龍,距離祂下一次醒來,還要多久?」既然開口,她認為也不用再假裝配合下去。

「不好說,最快一週,晚的話也要一個月。」


天!難道這戲還要再演下去?她可是會受不了。


「怎麼?沒有強制叫醒之類的方法嗎…...」

「親愛的,龍可不是小狗。想要輕鬆使喚的話還是要顧及祂的心情跟生理狀態。我可不想被起床氣的龍朝臉甩上一尾巴,就算這身體只是寄宿的,頭破血流還是不太好看的。」


摩根帶著笑容,一口吞下盤中最後那口蛋糕。貞德盯著她,而她也回望,兩人就如同對峙中的公鹿,互不相讓。


她身體向後傾,調整了下坐姿。左手前伸,黑色的魔霧馬上罩住手腕。接著擴散至手臂,直到劍身出現,紅色熒光開始閃動,那霧才刷地散去。


貞德緊緊握住黑色光芒的魔劍,不過與聖凱薩琳之劍相比過於巨大的劍身,讓她不太習慣。


「我不管,反正我已經確實削弱阿爾托莉亞的力量,這把劍就是證據。你們只要顧好那頭睡大頭覺的蠢龍就好,不用每天提防計劃曝光。現在居然還有臉說沒準備好?如果要繼續當某人的保姆,這種活我才不幹!」


桂妮薇亞與摩根對視了幾秒,前者搖頭嘆息,另一個則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真有趣。如果我是亞瑟,也會想要保護這朵可愛小花。」

「別鬧了,摩根。」


看著他們兩人的反應,貞德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被嘲笑的那個,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兇狠。


桂妮薇亞收起肅穆的模樣,取而代之是打量的目光。如果說摩根散發而出氣息像是玩弄獵物般慵懶的貓,桂妮薇亞的目光就像在空中準備俯衝的鷹。


「我們現在面對的並不是你所知道的英靈亞瑟...不對,妳是稱呼她為『阿爾托莉亞』?」


貞德沒有否認,只是無意識的撫摸劍身,沒有笑容的凝視充當回答。


「她現在是被汙泥染上汙穢,名為聖杯這個容器所豢養的──惡魔。」


──惡魔。


沒錯,反轉了性格的阿爾托莉亞絕對與這個詞非常合襯。

貞德不禁同意著。但另一方面,卻又打從心裡排斥這樣的說法。


「阿爾托莉亞原本體內的龍種早就變質,不再是當初守護不列顛的偉大赤龍。已化為邪惡的龍種只會順從自己慾望,不斷的吞噬生命。特異點的魔力也會逐漸增強。妳想離開這裡的話,解決那頭龍是必要的。」


貞德數著她的手指,努力壓抑那股想要離席的衝動。並緩緩開口。


「還記得上次我們談到的計畫......」


她憶起第一次她們同樣是在這家店,這個位置,討論著如何「喚醒」昏迷的阿爾托莉亞。還有,離開這個特異點的「方法」。


「削弱『爐心』,能使龍的力量跟著減弱;然後是奪劍,為了阻止女神賜與的劍讓她回復力量。雖然花了點時間,這兩項前提我都做到了──」


摩根與桂妮薇亞對視,她們對於計劃的內容當然心知肚明。貞德不過是認同了這個計畫,然後接受做為執行者的條件。


「最後一步是由我殺了那條龍。你們說,阿爾托莉亞的虛弱,代表龍會跟著弱化。如果反過來的話,她會發生什麼事?」


桂妮薇亞臉上閃過了一瞬間的驚訝,但貞德看不出那是演技,還是真的感到意外。


「這個特異點本來就是她的心象風景」她解釋著。

「與妳對話的阿爾托莉亞,是她以靈基中的『意志』或是『心』所化作的形象。若要認真說的話,她本人的身體狀態應該是在沉睡中。摩根、還有我,不過是來自她心中幻化魔龍意志下的產物。但可笑的事實妳也看到了,就算是假貨,仍然足夠讓她猶豫......結果就是你現在知道的,她差點死在自己的夢裡。」


桂妮薇亞臉上的表情陷入沉思,暫時的停頓或許是又想起當時的情況。摩根似乎認為這是不錯的時機,於是她接著說:


「我知道妳在猜什麼,天真的女孩。我跟桂妮的確對亞瑟有不少意見。但是呢......如果因為這樣就認為我們會以此作為理由做視她自取滅亡,那妳跟那頭蠢龍的想法倒是意外的合拍。」


貞德頓了頓。她想,她的夥伴們並沒有弄清她的意思,於是她決定說的更直接一些。


「......我想說的是,如果我用這把劍砍了那頭龍,妳們不會在乎自己可能消失的這個可能性?」


突然間,三個人面面相覷,沉默就這樣橫在他們之間。


又過了會兒。摩根寶藍色的眼瞇成了一條彎月。嘴角揚起的美麗弧度使她原本就無懈可擊的容顏再添幾分美麗。


「我們會被那頭蠢龍召喚,只是一個無聊的錯誤。」


──只要赤龍的魔力消失,特異點也會崩解

──只要阿爾托莉亞這個爐心失去能量,魔龍也會變得虛弱


如果要解除特異點,削弱那股源頭的力量將是不可避的過程。而這正是最單純的理論。



「我們不想再做魔龍的傀儡,而亞瑟現在也不是不列顛的王。這就是我的回答。」





***




她取走了聖劍。


那是在阿爾托莉亞第一次倒下的時候發生的事了......

雖然直到現在,貞德還不確定與魔化赤龍相遇時她為什麼會輸。


貞德走出了店門,那握緊了的拳頭鬆了又緊,不甘心的感覺久久不散。


原本以為自己很清楚接下來的路,但現在似乎遇到了另一個難解的十字路口。這次的會面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原本以為能夠解決的疑問又帶起了更大的問題。


──妳想救阿爾托莉亞嗎?


──那就拿走她的劍,奪走她的力量


這是最初,摩根在她耳際提出的建議。


她不確定摩根與桂妮薇亞為何會對她伸出援手。儘管她們早就向她解釋過,阿爾托利亞與她們曾是舊識的淵源,她還是有些不明白。於是,她決定在弄清這個特異點的規則之前,先順著敵人的毛摸下去,或許能看到一些線索也說不定。


她趁阿爾托莉亞昏迷時順利地將女神祝福轉移到自己身上。赤龍的力量確實因為阿爾托莉亞被奪走的力量而連帶變得虛弱,確實證明了赤龍與阿爾托利亞之間的關係。但她沒想到的是,阿爾托莉亞昏迷了太久,久到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才剛進入這個特異點。將赤龍與摩根他們的襲擊也忘的一乾二淨。


這超出預期的結果讓她慌張了一陣子。但她也因此肯定的是,沒有寶具的阿爾托莉亞,絕不會蠢到去挑戰自己打不贏的對象。突然間,她安心不少,既然無法勝過敵人,那在一切明朗之前先遠離危險,這也是目前她有能力做到的事。


──夢嗎......?真要說的話,我也曾經有過類似那樣的夢吧!


意外得到快速的回復能力,也讓她不知所措。她知道阿爾托莉亞正在尋找自己失去的劍,但在她們的力量足以對抗赤龍之前,她不能讓誓約之劍回到阿爾托莉亞的手上。


因此,為了掩飾這樣的異常,她召喚使魔,在即將露出破綻之前,演出瞬間的「死亡」。再利用摩根及桂妮薇亞的能力扭曲時間流動,使四周的景色宛如重置,將「死亡」營造成「時間倒流」的假象。掩蓋線索,拖延時間。直到,她累積了足以打敗赤龍的力量為止,都必須這樣持續下去。反正在特異點裡,什麼樣離奇規則都說的過去。扮演失憶的自己,只要一句「我不知道。」或是「不記得了。」都可以矇混過去。


只差最後一步。


但她沒料到的是,此時自己也突然發生失憶的情形。或許多次掩飾能力的「死亡」仍舊對靈基造成了傷害。那時,她不只忘了自己設下的圈套,也忘記了自己的決心。


直到前幾天......復甦的記憶才又讓她想了起來。值得慶幸的是,失憶期間拖延的進度沒有影響太多。阿爾托莉亞的魔力的確在沒有補給的狀態下逐漸降低,而她身上僅存的魔力也確實地被自己取走。此時,利用削弱累積起來的差距,距離要打敗赤龍的力量,至少有了點勝算。


而那些中途發生的意外插曲,就算不去弄清楚,似乎也無所謂了。




暫時熄滅的招牌使得街道又黯淡幾分。儘管這裡沒有白天,不知道是事先說好的呢?還是共同協議過。商家與住民似乎都有默契,知道何時是日常營業的時間,何時是真正的深夜。因此,現在路上的行人用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貞德走在沒比兩公尺寬多大的人行道上,旁邊是及腰的欄杆,還有店家開始拉下鐵門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原來已經是這個時間,看來談的還蠻久的嘛......」


貞德將外套拉緊了些,好似能把溫度下降的感覺給隔離開來。


──太好了,現在該去哪裡好呢?


最後一次與阿爾托莉亞見面是在作為共同據點的地下室,而這也代表自己再也不能以那邊作為根据地。她必須換個地點,而以從者的力量來說,要清出一塊空地來都並非難事,更何況房間,或一棟房子。


貞德轉過身,靠著一側的牆,閉上眼。總覺得這樣或許能夠從剛剛的紊亂中冷靜下來。


再過幾天,她就要去單挑那條龍。因此可不想找個太吵的地方。而經過剛剛的討論,得知祂喜歡靠近東側箱根山的區域棲息。拜摩根她們的福,也或許是搶魔力這招的確有效,那頭龍最近的確是沒怎麼活動。


「新都御苑雖然是個好地方,可惜還是離那裡太遠......」


貞德不禁為之可惜,但現在可不是尋求舒適的時候。

她拍了拍周身,想到自己還真的什麼都沒帶就衝了出來,實在愚蠢。既然要去,至少得先買些補給品再去吧!


她望向著這宛如迷宮般的街道,還有那充斥其中的陰暗混亂,不禁興起微妙的感覺。


──雖然從沒想過會再來一次,不過,還真不是什麼值得懷念的體驗


那次與御主、莫里亞蒂跟冷血女的旅程雖然辛苦,但還算是有些許趣味。但這次,她無法坦然的說出這到底算是惡意還是玩笑。


最後,她哼著笑出了聲。

調侃著,這或許不過又是另一場自以為能拯救某人的虛幻夢境。




***



只要閉上雙眼,火與血的顏色就會跳著噬人的舞蹈,步步進逼。



阿爾托莉亞.潘德拉剛。融合了龍血及女神祝福之劍,造就了亞瑟王不滅的傳說。


在傳說的最後,聖劍再次回到了湖之中。亞瑟王才真正地進入沉睡。

傳說之王最後終於抵達真正的阿瓦隆,那絢爛卻帶著唏噓的人生似乎在最後得到了贖償。


但,那終究僅只是流傳於世的傳說。



在暗夜之杯的黑泥中揮舞劍柄戰鬥;或是在迦勒底時拯救人理的記憶。大概都是在各種因緣之下產生的其它可能性。


她很清楚那些依附在她身上的是什麼──歸根究柢,是龍之血。


燃燒著的爐心賜與她力量,但也虎視眈眈的從深淵之中窺探著自己。

一旦失去女神的祝福,那股力量或許就會趁虛而上。


如同「原本的自己」所堅持的理想。不過,她不會存有那些沒必要的遺憾與悔恨。


她是亞瑟王另一個可能性。視所有人為理所當然的棋子,沒有光榮,沒有騎士精神。就僅僅是為了國家運作的精準計算機器。而她也不吝於展示這一面。對於臣民,她沒有懸念,也沒有牽掛。


她是名符其實的暴君。


黑化赤龍的詛咒將會追隨著她,那永不饜足的慾望也會催促她,繼續侵略下去。


──若是有必要的話,就算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染黑也沒關係。


──為了想要守護的事物,她會繼續揮舞她手中的劍,直到倒下前的最後一刻。



***




新宿的夜晚,一如往常。


比鄰的大樓遮蔽視野,抬起頭就能發現的各種霓虹招牌。

辦公大樓,喫茶,餐廳,書店,藥妝百貨,它們高低錯落,各自佔據的地盤蓋住了僅存的小塊天空。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新宿」並非是正史上所認知的那個地方,而是由特異點生成的魔境。因為不明原因,營造了一個近似,本質上卻又不同的平行時空。

這裡沒有白日,只有黑夜。魔獸躲在暗處窺伺,人偶則在大街橫行。加上幫派割據地盤,殺人擄掠是日常不過的風景。就算有一般住民,大都不會明目張膽地走在大路上。


但在此時,一名金髮少女正獨自走在這樣的街上,卻意外地沒有無賴搭訕或騷擾的事態發生。

破碎的人行道因為無人維護而顯得雜亂,她走在上面卻豪不在意。因為此時的她正專心的沉浸在思考當中。




「嘖,運氣真背!」


阿爾托莉亞最後只得出這個結論。

不到一天之前,她在自己的住處遭遇襲擊,而下手的對象竟然是自己的熟人。

除了運氣差,她實在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詞。


貞德隱瞞了她重要的事,這是確定的。但是為什麼?還有怎麼辦到的?這些問題依舊困擾著她。


她承認自己現在的魔力的確少的可憐,但也不至於到毫無還手之力。

而貞德不僅選擇在此時下手,而且還展現了以往沒有見過的異常魔力。這絕不是一般的惡作劇而已,是有預謀的刻意。


她用力地咬下一口手中漢堡,才理解到原來也有速食無法平息怒氣的時候。


阿爾托莉亞已經不是第一次獨自尋找那個吵鬧不已的魔女了。但這次的運氣卻不怎麼好。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卻毫無所獲。


不論是她喜歡去的百貨公司,靠近車站的甜點舖。甚至是常常抱怨卻還是會去採購的速食店跟超市,都沒有她的蹤跡。她想,難道這又是另外一次的逃脫遊戲?



──是誰先開始的呢?


「她」總是巧妙地避開她的猜疑,而「她」也有意識地閃躲著她的搜尋。


有的時候,貞德會突然像是發呆般靜了下來,而阿爾托莉亞一直以為那只是眾多可供她捉弄的小習慣之一。她想像過最糟糕的,也揶揄過自己。那或許只是妄想,也可能只是在運氣最糟的時候走到了對的巧合。


她嘆了一口氣。


──再怎麼樣,貞德也不可能想殺了她。


這從她誇張又拙劣的表演就可以推測出來。雖然奪走魔力的能力確讓她頗為意外。但最後竟然沒去確認對方是不是真的失去活動能力,就一走了之。明明大可一刀就讓她靈核破碎,但卻沒有這麼做。究竟是過於信任自己,還是純粹的天真大意?或許兩者都是。


阿爾托莉亞繼續沿著大樓的邊緣走著。老實說,她沒有什麼頭續。只不過是憑藉直覺。雖然有一股想要先休息的衝動,但心裡卻想著再走一點就好了,只要再一點......


她轉進了小巷,那裡是不過一台車能夠通過的路寬。她注視在暗夜中發著光的自動販賣機,考慮著該不該再買一罐可樂。



嗚吼──


──嗯?


吼~啊~


阿爾托莉亞通常很少被垃圾食物以外的東西吸引住目光。但這次她真的愣住,屏息以待。


還有什麼比牆角坐著一隻小獅子還更引人注目的呢?


她慢慢靠過去,試著不要驚嚇到牠。

到底是誰會忍心把這麼惹人憐愛的毛球就這樣放在大街上不管,她真的無法想像。


靠近大路一側的巷口投射進來的光忽地轉了個方向,那毛球追著車燈投影在地上的光圈。阿爾托莉亞這時才發現牠轉過身時甩過的那條蠍尾,原來自己把奇美拉錯認成了獅子。


但是......這隻的確跟那些路邊兜售的便宜貨不太一樣,那泊泊流動在周身的魔力騙不了人。或許獅子的外表只是其一,其實自己是被這股魔力吸引而無法離開視線。但不論牠的主人是誰,沒有足夠的能耐,可養不起這個大胃王。


小獸舔了舔自己腳掌,然後抬起下巴,左右張望著。大概是聞到陌生的味道,牠扭了扭鼻,打了個噴嚏。


阿爾托莉亞雙眼像是聚了光的鏡,金色眼眸在夜色中閃爍,像是見到火的蛾。一聲讚歎甚至透露了她的情緒。


這樣有趣的獵物她可不會錯過。




***




她發現那隻奇美拉的確有些不同,尤其是,當她開始跟隨牠的腳步,便又發現了新的證據。


小獸並沒有向她露出獠牙或是攻擊。只有在剛發現阿爾托莉亞的時候嗅了幾下,之後只是或坐或躺,左右繞圈。雖然有走出幾條街,但又會回到原處。似乎是在等待。


而當她買來貓罐頭試著賄賂牠時,發現這小傢伙竟然還聽得懂簡單的指令。

於是她下了個簡單的結論:這是隻有主人的奇美拉,而且還是隻聽的懂人話的珍品。


她決定伏擊。等待目標自己上門。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小奇美拉開始躁動,然後跑了起來。阿爾托莉亞認為這就是她在等待的信號。


阿爾托莉亞嘴角掛著她慣有的微笑。

看來,要追綜貞德的足跡並不難。這女人留下的破綻實在是太大了。


她保持著大約十公尺遠的距離。最後,在某個轉角,她停下腳步。



「哎呀!你去哪玩了?」


貞德把小獸抱了起來,牠對著貞德哀哀大叫,就像被寵壞的孩子。


「噁──什麼味道?你這傢伙偷吃好料,竟然還敢抱怨。囉嗦!為了懲罰你,等一下讓你多背幾包。」


阿爾托莉亞看著她走進二十四小時經營的超市,一邊恐嚇店員讓她帶小獸進去,一邊忙碌的走進貨架間挑選商品。直到她結完了帳,走出自動門的時候,自己才從旁邊的小巷走了出來。



「妳在做什麼,突襲女。」

「咦?阿爾......冷、冷血女!」

她手中握著的袋子差點掉到地上,小獸在一旁嘎嘎叫著,大概是被貞德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


「做什麼這麼驚訝。難道妳以為我會安詳的睡到天荒地老嗎?我是困了,不過還算勤奮,可不會像某人一樣喜歡賴床。」


黑色小獸跑到阿爾托莉亞的身邊,不斷聞著她身上的味道,然後跑回貞德身邊,坐了下來抬頭看她。貞德先是皺了眉頭,還在為阿爾托莉亞突然出現的問題困擾,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啊──?犯人是你!」


貞德蹲下後用力抓了抓牠的臉頰,湊近的臉上眼睛睜的老大。小獸露出牙齒,揮舞腳爪一副想威嚇的模樣。


「喔...原來是妳養的新寵物,我還在想牠怎麼這麼親人。是在我身上聞到妳殘餘的味道嗎?」

「什麼叫妳身上有我的......」


貞德話突然梗在喉頭,突然間她不知道是該先揍這隻窩裡反的動物,還是應該發個火焰讓對面那個看好戲的表情說不出這種羞恥的話。

小獸感覺到抓住自己的手鬆開了禁錮。牠用力扭了個身,脫出她的掌握,還反身一口咬上她的手背。突然吃痛的貞德大叫一聲,拎起眼前發狠的小獸,板起了臉罵著。


「竟敢咬主人,你膽子還真大。」

阿爾托莉亞看著就忍不住笑,這火爆又不知好歹的態度根本是如出一輒。


「都說寵物跟主人會很像,這倒是不假。」


貞德轉頭看向阿爾托莉亞,終於決定好先來解決這隻更大的麻煩。她暫時不管小獸,伸出手握住實體化的聖凱瑟琳之劍。指著對方。


「哼!冷血女。就算妳現在還有辦法說笑,接下來的好運也到頭了。」

「喔──我倒不覺得有過什麼特別的好運。妳倒是跟我說說。剛剛在哪?跟誰?還有做了些什麼?」

「你是老媽子嗎?問這麼多做什麼。」

「這是怕妳被騙,單純的村姑,貞德小姐。」


阿爾托莉亞說完向右跨了一步,因為聖凱薩琳之劍才剛從離他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飛過。

貞德哼了一聲,露出惋惜的表情。


「算你靈活,下次我會再提高些準度。」


阿爾托莉亞暗自心想『就算今天是醉了,妳也不會朝我腦門開槍的,何況擲劍?』她不禁腹誹了幾句,想讓這隻容易炸毛的小貓冷靜下來說實話,確實有些難度。


「還會跟我開玩笑,看來心情還不錯嘛......難道剛剛是做了什麼好事?」


貞德將手放在胸前,召喚起黑霧,紫紅色的火焰圍繞劍身,張牙舞爪的燒灼四周使視野扭曲起來。她念起咒文,封在小獸身上的黑色線條飄了起來,就像解除了束縛。黑色的野獸開始長大,膨脹成有著獠牙與黑色鋼毛的巨大奇美拉。


「我沒有義務告訴妳理由。有趣,難道妳不怕死嗎?居然還有膽子出現在我的面前?」


阿爾托莉亞聽了貞德的威脅,便更加確信。必須在這裡與她進行了斷。


「那是我要說的話,突襲女──」


一股小型的旋風從她的腳邊揚起,阿爾托莉亞的髮尾與衣襬隨著這股升起的黑色風暴啪啪作響。她的手中依舊握著武器,在被暗影所罩住的空間之中逐漸擴大,看不出確切的外型。


那埋藏在眼裡的怒火彷彿壓過天空的雷雲,瞬間就能傾盆而下。


「好了。就老實的告訴我,指使妳做這事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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