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雏菊（第三幕 其二）

雏菊（第三幕 其二）

高耸的尖塔、修长的束柱和飞扶壁，加上经典的花窗玻璃，整个顶层仿佛一座哥特式气息浓厚的教堂。

天空晕着淡淡的浅蓝，教堂孕育着圣洁，光与影交织着。正前方，本应是墙壁的地方被横竖交叉有序排列的金属架替代，每隔几米就用深杏色的柱子隔开，背景是星罗棋布的建筑。底下凸出的浅咖啡色的柱体变成座椅，再搭配上暖融融的阳光和和煦的微风，是少女们聚餐的绝佳场所。

“小焰，这里这里。”鹿目圆很有活力地拍着身旁的石面。

晓美焰看了她一眼，选择了最靠边的位置。

但对方并没有放弃，反而拿着便当坐到了自己的旁边，因为选择了尽头的缘故，连移动的空间也没有了。ハァ，算了，即使选择中间最后可能也是这个结果……她接受了事实。

“小焰怎么不吃？”鹿目圆凑近，“是没带便当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

晓美焰掏出了菠萝面包，摇了摇头。

平常是有简单地制作便当，不过最近为了祛除杂念，再加上因为这个病的缘故每天都很晚才睡……

幸好对方并没有在这方面过多地深入，反而开启了新的话题。

“其实呢，第一次听到名字就想说了，焰这个字真的好帅气啊。”

“小焰的英语真好呢，这么难懂的课文都可以轻松地读出来，真的好厉害！”

“小焰跑步好快啊，上次长跑测验的时候竟然跟第二名拉开了这么——大的距离，大家都超佩服的。”

“小焰就像大人一样……”

即使没有回应也在努力地营造热闹的氛围，果然是非常温柔的人啊，鹿目圆。晓美焰尽量小口地咀嚼着面包，努力克制着不让花瓣涌出。但没有这个必要。比起热闹和温柔什么的…她更需要的是与之相反的东西。

“小焰…？”

突然靠近的温热吐息让晓美焰陷入了僵直状态，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并不着痕迹地缓缓右移了一公分。

鹿目圆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小焰……最近的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黑眼圈很重的样子……好像也经常咳嗽，前两天的体育课也没有去上。”

震惊打破了僵直，飞速的直球击出浓厚的惊慌，几乎要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晓美焰仓皇起身，鹿目圆发出如小动物受惊一般的声音。

“抱歉……”才刚说两个字，涌动着的呕吐感就像终于找到了出口的洪流，急切地翻滚着。

不行、圆还……！

她不顾身后的呼喊，逃离了这个地方。

“呕——”

花瓣的边缘泛起了浅粉。晓美焰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面庞。你冷静一点，她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绝对不能——

“小焰——！”

脚步声越来越近，慌忙间仓促地将水流开至最大，晓美焰站到厕所门前。

“走吧。”她冷淡地开口。

为了防止对方看到里面的情况，晓美焰抓住了鹿目圆的手腕，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是多么冰冷，可眼前的事态更加紧急，她只能克制住立马松手的念头，不容拒绝地拉着对方远离这个危险地点。

拐过两个弯后，晓美焰放开手，气氛是正常运作的沉默。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愿意跟我说一说吗？”鹿目圆小声地开口，“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

“我没事。”晓美焰不愿听下去，“倒是你，早乙女老师跟我说你的英语都没法及格，她……”想让我帮你补习。

“她怎么了？”鹿目圆顺着她的意思，转移了话题。

“没什么。”晓美焰止住话头，“教室快到了。”她停下脚步，“你先进去吧。”

“小焰呢？”

“等会。”

本以为还会被继续追问，结果鹿目圆只是顺从地走进教室。她看着对方回到座位后立刻被两位友人围住，几人开始愉快地交谈。

完全不一样。

晓美焰垂着眼，独自进入教室。

她用余光注视着鹿目圆，就像被发现了一样，对方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