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暗流

暗流

来人走近物证架前，见箱子仍旧好好待在架上，确认无人开启后，他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继续巡逻。

菲特从架后闪出，长舒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不然估计要与那两人一样下场。结界怎么会突然失效？菲特也来不及细想，经此一遭她也暂时放弃搜寻，带着疑惑返回居所。

警局外，奈叶从黑暗中走出，面色阴沉，手上把玩着晶石。手捂着唇咳嗽几声，红丝顺着指缝渗出，腹部伤口隐隐作痛，魔力光再度撒欢游走。

奈叶很清楚自己今晚擅用魔力定然会加重伤势，可她不在乎，反正若不能抓住那群人，自己活下来也了无意义。左手骤然握拳，紧紧攥着晶石。

[主人。]觉察到奈叶状态有些不对劲，旭日之心颇为担心地唤了一声。

[我没事，不用担心，旭日之心。]

[你说今晚进物证室的人会是谁？]

罕见地，旭日之心沉默不语。它很清楚奈叶心中已有决断，然而它不愿说出，哪怕奈叶提出几个人名。

见状，奈叶也不再多言，只将晶石交给旭日之心。随后消失在夜幕之中，伴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距上次行动已有一周，而奈叶也在理子医生再三叮嘱与威胁下出院，返回家中，继续以往的生活。

翠屋依旧火爆，特别是某位咖啡师重新立于吧台之后，更为翠屋引来一大批流量。

角落临窗处，一道目光投射在正专注于烹调手中咖啡的咖啡师身上，专注而柔和，目光主人脸上还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发觉的异样光彩。

出院了真好，菲特如此想到，合作吗？思及奈叶提议，她不由失笑，与奈叶合作想来会非常愉快，不知为何，她心中这样笃定着。

觉察到投注于身上的目光，咖啡师手上微微停顿一下，唇角微勾，泛过点点柔光。勾勒完最后一笔，奈叶满意地放下奶壶，将咖啡与甜点一同放进托盘中，向角落走去。

其它店员眼见这一幕，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望见相同的惊讶与激动。而后在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下，被迫打消八卦想法，谁让某人积威太深。

一片阴影撒下，菲特登时一惊，目光还来不及收回就直直撞入那双深邃紫眸中。好漂亮的眼睛，不觉中菲特陷入那双眼眸无法挣脱，但为什么她在对方眼中会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菲特还要看我多久？”奈叶一句调侃将菲特拉回现实，她颇为玩味地说道，“看我倒是没问题，不过再看下去，恐怕咖啡就要凉了。不如你先喝完咖啡再看我？”说罢，她挑挑眉，悠悠抛出一句，“到时想看多久都随你？”

在奈叶出声时，菲特面上就开始飞上红霞，再听到最后一句，白皙的脸庞登时熟透与赤眸交相辉映。她呐呐几句，掩饰般地端过咖啡杯，却手抖没能成愿，咖啡欢脱地从杯中蹦出。

“怎么这么不小心？”奈叶不由失笑，抽过纸巾细细将咖啡汁吸干。

“都怪奈叶。”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一愣。

天，我怎么能这么说？菲特懊恼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才认识没多久，会不会被奈叶认为我很差劲。

简短的愣神后，奈叶瞬间反应过来，弯弯眉眼眼底璀璨，她笑道，“我的错，菲特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菲特抬眸望着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人，再度恍神，她想自己或许要去找莎玛尔看看，不然怎么解释自己最近每次碰见奈叶而愈发急促的心跳呢？

店员们将目光投向角落中正在谈笑的两人，面上均闪过笑意。真好，他们心中同时闪过这个想法，自从四年前奈叶留学归来起，他们就再未见过对方笑得如此轻松自然，今天总算再次见到。

忽然，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开小差，忙将目光移到工作中，顺便还悄悄看看桃子与士郎，只见他们同样满面感慨。

米德空间传送站。“莎玛尔这次去地球，可要好好拜访铃鹿她们。”将手中行李递给莎玛尔，疾风笑着嘱咐道。

“我知道，这次回来会给疾风带特产的。”莎玛尔温柔道，她清楚虽然疾风嘴上不说，实际心中还是很想念海鸣市。

“快去吧。”疾风笑嘻嘻地挥挥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不由让人想起她‘八神狸猫’的外号，“顺便帮我看看是那家臭小子把我可爱的菲特给拐走了。”

“教授。”课间休息时，影子手抱作业本向讲台走去，“我有一道题不太明白。”

“我看看。”奈叶推推眼镜，接过作业本，摊开在讲台上，顺手拿过笔与草稿纸，开始在推算。

影子暗中观察正在专心解答的奈叶，对方面上尚带苍白，透着些许病态，严肃的神色又让人感到无比冷峻。

教授会是周末的人吗？她按下心中疑惑，周末与奈叶告别后，她正欲前往接头地点接收格利晶石，不料却得知警方将对接人抓获，无奈之下只能先行离去。

“楠木同学，这道题应该用这个方法解答。”奈叶清朗的声音将影子思绪拉回。

“谢谢教授。”

“不谢。”她在试探什么？望着影子背影，奈叶目光转冷，习题册上题目看似平常，实则却是魔力应用当中常用模型。

而另一边，菲特正在机场迎接某位从英国绕道而来的医生。

“泰斯特罗莎。”莎玛尔摘下墨镜，冲菲特招招手。

“最近如何？”菲特迎上去，顺手从莎玛尔手中接过行李。

“一路上还算太平。米德也还是老样子。你再和我详细说说，你朋友近期伤势情况吧。”

“好。”

听完菲特描述后，莎玛尔陷入思索中，半晌她才开口道，“你确定对方不是魔导师吗？”

“无法确定。”菲特皱皱眉，这一点也是她最为在意的一点，而对方每次出现的时机都与火刃出现时间相吻合，“我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波动。”

“这就奇怪了。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受到魔力攻击？而且每次复发还能恢复得那么快？”莎玛尔揉揉眉心，试探问道，“会不会她故意隐藏了魔力波动？”

说完她自己都感觉好笑，隐藏魔力波动需要魔导师对自身魔力有高度且精准的掌控力。而能达到这种水平的，全管理局不出二十人，大多都身居高位，从业多年。一个人受到魔力创伤，还能做到这个地步，控制水平未免也太过恐怖。

“不排除这个可能。”菲特淡淡道，赤眸中满是认真，“虽然能达到这个水平的人极其稀少，但依旧存在。我简单查过资料，教导队那位ACE of ACE完全有能力做到。”

“可对方已经退役了。”莎玛尔惊声道，“菲特你该不会认为她是那位教导官吧？”

“我不清楚。”罕见地，菲特眼中闪过烦躁，她抿抿唇继续道，“但相比起，认为她是普通人，我更愿意相信她是那位ACE of ACE。”

“菲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钻牛角尖，但她绝不会是那位。”

“为什么？”

“在总局医疗部档案中，有关于对方伤势的记录。尽管具体情况我不知晓，但那位重伤以致瘫痪，甚至终生无法使用魔力却是不争事实。有前辈曾说，对方至今还在某处疗养院，又怎么会出现在地球。”

菲特没有回答，垂眸，难道真是我想错了？

管理局总部，武装局。谢尔盖颇为头疼地望着面前淡笑的成熟女子。

“哈拉温统括，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武装局？”

“谢尔盖，好久不见。”琳蒂双手交叉，将头置于其上，笑得像只狐狸，“你该不会想把你对疾风说过的话再对我说一遍吧？”

谢尔盖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想那么做。不过眼前人可不是八神疾风，他不可能糊弄过去，“你要问什么？”他有些自暴自弃地问道。

“很简单。”琳蒂撑着头，吐出几个字，“ACE of ACE。”

“无可奉告。”谢尔盖梗着脖子道。笑话，权且不论那家伙能答应与自己约法三章，就是因为自己承诺不会透露她去向，就是单从任务角度，自己也绝不能说出。

“听说她在第九号管理世界疗养，至今未醒。”琳蒂漫不经心地将近年来管理局传言一一道来。

说来也奇怪，尽管管理局一直知道武装局有位ACE of ACE，但实际见过对方真容的人却少之又少，年年管理局十大神秘人物，这位必定是榜首。

“随他们怎么说。”谢尔盖沉声道，脑中不断闪过四年前的惨烈景象，“她也不希望被人打扰。”

“你觉得你能瞒多久？”琳蒂收起笑容，面色严肃道，“她已经四年没露过面。除你武装局局长外，我想没有人再见过她。总局虽然不说，但这次要求你们移交案件，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又如何？”谢尔盖猛然砸向桌子，狠狠道，“你以为我好受？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却成了那幅样子。”他深吸一口气，靠在椅上，怔怔望着压下文件下的衔章，低声缓缓道，似是在安慰自己，“还有一年，她会回来的。”

见状，琳蒂也不再开口，她明白自己是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而第九号管理世界疗养院也迎来一位奇怪的客人。